“你小子可是够荒唐的,这倒是说一声啊,可把我们都给吓苦了。”国子监祭酒看到原来的死者并不是自己的学生,这才深呼了一口气。
贺文成低着脑袋看不出来是在哭还是在笑,经过这么一闹,自己出去嫖院的事情被发现了,看来这功名是保不住了。
至于他会怎么样,那是蒋舍这个校长应该管的事情,眼下落到秦白面前的又有另外一个难题,既然这尸体不是贺文成的,那又会是什么人的尸体,被扔在国子监的茅坑里面。
经过一次仔细的点名盘查之后,国子监的人确认无误,自己这地方并没有一个人失踪。
既然如此,那可就好玩了,这也就证明这是一起分尸杀人案,手脚被扔在国子监的茅房,那么剩下的尸身又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整件案子一时之间无法破解,从国子监茅厕当中发现了那一副手脚只能暂时的被带回到了大理寺的停尸间当中存返。
像这种一时之间没有办法破解的案子,按照大理寺的习惯,应该是立成卷宗,慢慢着手准备调查。
秦白也是萧规曹随,但是就在几天之后户部衙门也给大理寺送来的一份东西,那是用木头盒子装成,并且在木头盒子外面裹上了好几层布条。
可就算是如此,那盒子当中还是透着一股子强烈的恶臭味,那味道熟悉的人提鼻子一闻就知道是典型的排泄物的味道,不过在这当中却又透着一股子血腥味。
户部衙门送东西来的人告诉秦白,盒子里面装的是一颗脑袋,最近这几天户部衙门清理茅房的人从茅坑里面找到的。
这个消息一出,所有人不由的都为之一惊,秦白带着大理寺的几个仵作强忍着恶臭,打开了盒子,里面那颗血肉模糊的脑袋包裹着排泄物,几只已经长成两三寸长的蛆虫在上面不断的攀爬着。
就连常年接触尸体的仵作看到这种景象也忍不住干呕了起来,那场景实在是过于恶心了一些。
秦白也是强忍着恶心,让人找来了几片陈皮和薄荷含在口中,过了好久那种恶心的让人想吐的感觉,这才消散下去。
足足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大理寺的仵作这才勉强的把那颗头颅清理干净,不过因为整颗头颅浸泡在茅厕当中的时间太长了,吸水过多已经产生了尸体水泡和极其严重的膨胀现象。
在清理的过程当中左右脸颊上有好几块皮肉都被扯了下去,露出里面白森森的骨头。
整个面部的基本轮廓已经没有办法恢复了,想要画像来寻找死者的身份变成了一件巨大的难题。
如果在现代社会,或许可以通过调查DNA之类的手法辨别死者的身份,但是眼前秦白生于16世纪的中叶,这种想法是很显然不可能的。
但是通过仵作用牙齿,还有腔镜处的骨龄也不难看得出来死者生前的年龄大概在40岁左右,牙齿上有很厚的烟渍,身前死者的烟瘾应该很大。
除了这些之外,死者脖颈处一共有两道伤口,都是从脖颈上方45度角的位置横劈下去的,第一道的伤口卡在了脖子骨头正中心的位置。
而因为第1道并没有将死者的脖子砍断,杀人凶手又选择在脖子的侧面重新挥了一道,从脖颈上伤口来看,凶器应该是一把相对比较钝的斧头或者刀刃很厚的大刀。
伤口侧边外翻,并且皮肉通红充斥着血液,能够看得出来这脑袋是活活砍下来的。
换句话来这就是斩首。
杀人凶手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法杀害被害人,恐怕只有两种情况。
第一种杀人凶手和被害人之间存在着很深的仇恨关系,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
第二种情况杀人凶手是个变态杀人狂,在秦白过去调查的案件当中步伐将死者大卸八块,甚至千刀万剐的,所以将被害人活活斩首而死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大理寺上上下下的调查人员在接到了这件案子之后,都相当激动,毕竟这是秦白上任大理寺卿之后第一件案件,大家都想借着这个案件在秦白面前好好表现表现。
可是唯独秦白一点都不着急,甚至只是让人把这颗脑袋先暂时封存在大理寺的停尸间里面不做调查。
所有人都疑惑不解,秦白只是淡定地开口说道:
“照这个情况,我估计着还有人要把尸体送来,现在咱们应该做的是养精蓄锐。”
大理寺的人不知道秦白到底是真的能掐会算,还是心明眼亮早有估计,不过在一天中光禄寺的人又火急火燎的来到了大理寺。
他们也同样给大理寺送来了一部分的尸体,那是一节盆骨,并且也是从光禄寺的茅房里面发现的。
同一天下午整具尸体最后一部分的胸腔也被监察院的人送了过来。
老齐看着这些陆陆续续被送进来的尸体,那是不由得皱着眉头骂骂咧咧地开口说了一句:
“奶奶的,这不是拿咱们大理寺的人当三岁小孩了吗。”
秦白听到这话,有些疑惑不解,没等他问话,老齐就自顾自地解释道:
“三岁小孩才玩拼图,你看这些尸体东一块西一块的,不就是怎么一回事吗。”
“尸体拼图。”
秦白不由的做着做着没头,立刻前往了大理寺的停尸间,安排仵作,把最近这段时间收敛过来的头颅胸腔手脚之类的骨骼尸体拼接在了一起。
通过伤口和骨骼缝隙的拼接来看,的的确确这一些骨骼尸块都是属于同一个死者的。
虽然说死者的面部已经溃烂,裸露出了里面的骨头无法辨别。
但是是死者的躯干大致上也可判断出来,这人的脚骨掌有过轻微的损伤,腿部肌肉并不发达,四肢瘦弱,手上有很厚的茧子,并且在食指和中指的指纹上的手茧到厚的异于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