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地深了,雾,缓缓的升起围绕过来,在清冷的星光下,原本就模糊不清的景物添上一层如梦似幻的朦胧美。
虽然已是春暖花开的三月,山里的夜晚寒冷却依旧,只是再怎么冷冽的寒风,却比不上空地上唐溟所散发出来的如刀峰般森冷杀气。
以唐溟为中心的百米方圆,温度彷彿腊月隆冬般,将围绕过来的雾气凝结成透明的冰晶,将四周的草地和机车上盖上一层白色的寒霜,就连管制站的屋檐也垂下一根根有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冰棍。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附在艾莎身上?为什么要把车子的煞车弄坏?’
盛怒过去,唐溟已重新恢复冷静,热血沸腾的脑袋也恢复了思考的能力,但冷冽的杀气却不减反增,让四周的温度又再降低了几度,连呼出的空气都成了白茫茫的烟雾。
虽然不知道艾莎发生什么事,但学过观息之法的唐溟,还是从艾莎身上察觉到一股非人的气息。
‘桀桀…我还真低估了你这个渺小的人类,竟然能够察觉到我的存在,不过就算如此,你又能把我怎么样,难不成把我杀了吗?可以啊,如果你不管这小女孩的话!’
躺在地上的艾莎停下了挣扎动作,答非所问的说。一脸轻蔑的表情,有恃无恐的看着唐溟,原本甜美的声音,也变得低沈嘶哑,有如破锣般的难听。
唐溟并没有理会艾莎的嘲讽和威胁,只是大手凌空一抓,躺在地上的艾莎像是被一条无形的线操控一样,直接被扯到唐溟面前凌空悬浮。
‘我再问一次,你、到、底、是、谁?’唐溟一字一顿的说着。语气中带着冷若冰霜的森寒杀意。
强大的劲道,带着磅礴的气势,随着每一个字发出,虽然不是很响亮,却有如擂鼓的棒槌,每个字都敲在艾莎的心坎上。重逾千斤的力道,让唐溟每说一个字,艾莎就“噗”的吐出一口鲜血。一句话说完,艾莎红润的脸蛋变得苍白如纸,配上眼里妖异的红芒,显得更为狰狞诡异。
‘桀桀…没用的,你这样做只会让这女孩死的更快,桀桀桀……’
‘哼!你确定吗?’
‘不信的话你可以试……啊啊…这怎么可能,不、不要,啊……’
艾莎的话还没说完,原本怪笑的脸瞬间凝住,随即被惊恐所取代。只见艾莎悬在空中的身躯不断颤抖,两眼翻白,口吐白沫,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
一抹诡异的绿色烟雾从艾莎的头顶窜了上来,刚开始还不明显,渐渐地越来越多,颜色由淡转浓,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野兽轮廓。
只见那越来越鲜明的兽形绿雾不断的向下冲击,似乎是想钻回艾莎的身体里面,只不过好像有一堵透明的墙挡在前面,不论绿雾怎么努力,始终无法越雷池一步。反倒是从艾莎体内冒出的雾气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拉扯一样,不断地冒出来越积越多。
随着烟雾越来越凝实,野兽型态也渐渐变得清晰,形成一头高三米、狼首人身的怪物,口中正不断发出愤怒的吼叫声。
当最后一缕绿色烟雾从艾莎身上离开,狼形怪物终于停下冲击的动作,放弃钻回艾莎体内的想法,转而瞪视着唐溟,闪着妖异红光的双眼几乎都快喷出火来,让人感受到一股涛天的怒气。
并非狼形怪物大发慈悲,不想找唐溟一解心头之恨,光从狼形怪物紧握住冒着青筋的双爪,不断颤抖的身体就知道它压抑的很辛苦,只是唐溟展现出来的墙横实力让他不得不三思,光看唐溟能将它从艾莎身上强行剥离,而又不伤害宿主本身,就足以让狼形怪物忌惮三分,更何况离开艾莎的身体之后,唐溟完全将狼形怪物完全锁住,给它身上的压力更是重了几分,让狼形怪物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唐溟的动作。
被附身的状态解除后,艾莎终于恢复了原先艳丽的相貌,但是在大量失血的情况下,脸色显得有点苍白,为她本就不俗的美貌增添了几许柔弱的病态美,更惹人怜爱。就连不是很喜欢艾莎的唐溟也不得不承认此女确实是个天生尤物,拥有颠倒众生的魅惑本钱。
唐溟将神智尚未恢复仍处于昏迷状态的艾莎轻轻地移到一边的草地上,随手布下一层防护,转而面对那未知的狼形怪物。
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唐溟的心头。
同样是为了保护身后的女孩,同样是面对非人的强大存在。一个月前的那一战,因为不曾认真地正视体内那股强大的力量,以致于在对敌时,空有一身力量,却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落得入魔疯狂重伤摔入神秘的阴阳树海里,虽然因祸得福,意外地让玄阴劲达到大成境界,却从此和雪梅断了音讯,相遇无期。
一个月后,同样的情况再现,唐溟却不再惊慌害怕。完全掌握玄阴劲的他,有着在车祸受伤前也没有的强大自信,和魇鼠大军的一战,更让唐溟对玄阴劲的特性有进一步的认识,现在即使对上犬夜叉那种级数的高手,唐溟也有十成的把握将他斩杀,更遑论眼前这只不论在气势上,或是力量上远逊于犬夜叉的狼形怪物。
完全脱离艾莎身体的狼形怪物面对到唐溟如山岳般强大的气势,非但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更激发出它潜藏在灵魂深处的凶性。
狼形怪物敛去了四周环绕的绿色烟雾,露出底下的真面目。
就像烟雾凝结所显出的形象一样,识个狼首人身的怪物,车轮大的狼头上,有着一对妖异的双眼,正散发嗜血的红光,撕裂到耳际的血盆大口露出森森的獠牙,令人望之生畏。强壮的四肢,蕴含爆炸性的力道,长达十公分的利爪,有如精钢铸成的匕首,闪烁着森森的寒芒,再加上覆满全身有若铠甲的灰色毛发,在在都显示狼怪的强大。
看着狼怪的本体,唐溟脸色显得有些奇怪,一种奇妙的熟悉感流过心头。
‘奇怪!好像哪里看过?’
没等唐溟想出答案,狼怪已经先说出谜底了:‘桀桀…你果然有两下子,竟然能将我阿瑞曼的附灵状态给强行解除,还能不伤害到宿主,真是不简单。’
‘不过,这也是你愚蠢的地方,竟然敢在我的地盘作对。你如果认为刚刚那一手就能打败我,那你就太天真了。在这座山谷里,身为守护者的我,狼图腾阿瑞曼,绝对识个无敌的存在,从没有人能冒犯我而不付出代价的,就算是你也不例外。’
‘守护者?狼图腾?喔~我明白了,原来你就是原住民村落外的图腾柱所变化出来的,难怪我总觉得你看起来很眼熟,似乎似乎曾经看过。’唐溟这才恍然大悟。
‘现在才发现吗?不过来不及了!’阿瑞曼轻蔑的看着唐溟,彷彿唐溟已经是个尸体一样。
‘是吗?我倒不认为是这样。’
‘桀桀…那你就试试看!’
阿瑞曼一面怪笑着,一面双手上举做托天状,阵阵绿色烟雾从它身上冒出,朝双手汇集而去。
待绿雾汇聚成约篮球大小时,阿瑞曼双手用力下击,将形成的气弹砸入脚下的地面,大喝一声:‘缚灵阵,开!’
强烈的能量波动以阿瑞曼为中心如蜘蛛网般朝四周放射状的散开,所经之处,地面上出现如波浪般的震动,震得停在旁边的机车如骨牌一样哗啦拉地倒成一片。
诡异的是如此强烈的能量撞击,竟然没有将阿瑞曼脚下的地面砸出大洞,就连一点凹陷也没有。
当波动停下来之后,唐溟左右看了看,再看了看自己身上,发现什么事也没有,不由得疑惑的看着阿瑞曼:‘你到底做了什么?’
‘桀桀…不管你有多么厉害,在我的缚灵阵中,你只能发挥不到一成的实力,在我眼里,现在的你就像是只小虫子,搓圆搓扁还不是随我高兴,桀桀…’
‘真的吗?怎么我没都啥感觉!’
‘哼!少嘴硬了,让你瞧瞧我的厉害!’
阿瑞曼赤红的双眼流露出嗜血的残忍,舞动着有如匕首般的利爪,呼喝地朝唐溟冲去。
砰!
阿瑞曼有如巨塔般的高大身影以比来时快十倍的速度倒飞了出去,连续撞断了好几棵大树才停了下来,锋利的爪子断的七七八八,口鼻都渗出了鲜血,左半边的脸颊更是肿的跟猪头一样,牙齿都断了好几颗,倒在地上呼呼地喘着大气。
‘不可能!为什么缚灵阵对你没效?我明明就有感觉阵法在运转,为什么你能不受影响?’阿瑞曼艰难地爬起来身来,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原本嚣张的态度转为恐惧和敬畏。
唐溟不理会阿瑞曼的疑问和哀嚎,走过去冷冷的说:‘我在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附身在艾莎身上?又为什么要在我的车子上动手脚?’
感觉到唐溟所散发出如山岳般的沈重压迫感,和他手中慢慢凝结出焰光吞吐不定的黑色刀罡,阿瑞曼已不复原先的嚣张,忙不迭全盘脱出:‘别…别动手,我说就是了。’
‘我是专职勇气与裁罚的黑暗图腾“阿瑞曼”,和另一个专职丰获和医疗的光明图腾“葛尔斯”是这达娜伊谷的守护祖灵。
因为有人在村口的图腾柱上使用本族独有的召唤方式将我从沈睡的状态唤醒,所以我才会离开永眠之地,来到村落入口的图腾住上,倾听族人的心愿。
孰料,当我来到图腾柱里,并未感觉到任何的祈祷和心愿,只有当这名女娃儿经过时,才让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怨念,所以我才会以为是她将我召唤出来,因而附身在她身上,助她完成心中所愿。’
阿瑞曼说完,看着不发一语,脸色阴沈的唐溟,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你这么帮助她,难道没有任何代价吗?’唐溟虽然语调平静,散发出的压迫感却又更重了。
‘没…没有…’看到唐溟皱起眉头,阿瑞斯忙改口道:‘有啦!有啦!就是请她帮助我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难道你不能自己离开吗?’
‘还不是你我脚下的这座聚灵阵搞的鬼,让我困在这几千年,若非如此,我早就进身妖界逍遥去了,哪还需要窝在这鸟地方,作个半人半兽的守护灵。’
‘聚灵阵?不是缚灵阵吗?’
‘那只是阵法的运用法门之一而已,它真正的名称叫作聚灵阵,主要的作用是用来吸纳天地灵气,至于是谁布下的,我就不是很清楚,据说是和妖界之主有关。’
正当唐溟还想继续询问,突然一声清啸由远而近传来,初时细不可闻,随后越来越响,几个呼吸间,啸声已来到了近处,可见来人的速度极快。
原本神情萎靡的阿瑞曼在听到啸声后,不由得心神一振,谦恭卑下的态度又再度恢复嚣张跋扈。阿瑞曼一面发出啸声相迎,一面对着唐溟说:‘桀桀…你走不了啦!竟然敢把我伤得这么重,等我兄弟来,看你怎么死!’
对于阿瑞曼的威胁,唐溟完全没听进去,因为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来人腋下挟持的物事,从那形体看来,似乎是个人影,而且还是个女人。
很快地,来人已经奔到唐溟眼前,那是个长的和阿瑞曼一模一样的狼人,应该就是阿瑞曼口中说的另一位守护灵“葛瑞斯”了。
透过微弱的星光,唐溟也看清楚葛瑞斯腋下的人,赫然发现竟然是雪梅。唐溟忍住想要立即救人的冲动,神识快速的将雪梅的身体扫过一遍,发现她只是昏了过去,身体并无大碍,这才放心下来。但随即又皱起眉头,一抹奇怪的神色从眼底一闪而逝。
‘兄弟,你来的正好!赶快将这厮砍成八块,帮我报仇雪恨。’阿瑞曼大声呼喊着。
‘小鬼,你听到了我兄弟说的话了,自己把手脚打断,我就放你一条生路,不然我手中的女孩就没命了。’葛瑞斯将雪梅举了起来,一手捏住她的脖子,微微加重力道。昏迷中的雪梅因为觉得呼吸不顺,反射性地挣扎,发出微弱的呻吟。
唐溟不发一语,依旧冷冷地看着对方,眉头却皱得更深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决定,紧握的拳头松了又握,握紧了又放掉,不断的重复着。
‘喂!你傻了,还是聋了?别以为你装聋作哑就有用,你再不出声我就先将这女孩的手扭断,接下来把脚给扭断,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葛瑞斯一面恶很狠的威胁,一面将雪梅的手臂握住,作势要将其扭断。
唐溟忽的敛去如山岳般的强大气势,双手还报胸前,好整以暇、一派轻松的对着葛瑞斯说道:‘你凭什么认为这招对我会有用?’
‘少在那儿装模作样,你和这女孩亲密的模样在你们经过村口的图腾时,都被我看在眼里,要说你们没什么,鬼都不信,少在那儿装成不熟的样子,这是在污辱我的智慧。’
‘哈哈哈……不愧是已经活了千年的守护灵,连这都被你看出来,真是不简单。没错,你手上那个女孩,确实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不过…’
唐溟说到这,突然散发出庞大的气势,其中还夹带着森冷锐利的杀气,语调也转为冰冷,彷彿从修罗地狱传出的声音:‘这女孩并不是我心底的那个人,即使你杀了她,我也不会有任何意见。如果你不敢动手,那就让我来帮你吧!’
唐溟说完,一道强大的月牙形刀劲夹着滚滚气浪呼啸而去,目标直取葛瑞斯手中的雪梅,速度之外,让葛瑞斯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芒直逼眼前。
就在此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一直昏迷不醒的“雪梅”突然“嗖”的脱离葛瑞斯的掌握,漂浮在离第三尺的半空之中,一头长发无风自动,在身后上下翻飞,遮蔽了半张脸蛋的猩红色胎记在昏暗的星光下显得诡异莫名。
‘嗷呜~’
刀芒毫无阻隔的划过葛瑞斯的手臂,带起漫天血雾。葛瑞斯痛的连退数步,捂住血如涌泉般的伤口,发出巨大的哀嚎。
‘你终于露出马脚了,雪梅!或者该称你为—“魇鼠王”!’唐溟冷笑道。
漂浮在半空之中的雪梅一脸煞气,惊讶不已的问道:‘你不是被我给迷住了,怎么能够发现我不是雪梅?’
‘哼哼!原因很简单。第一: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把我带回我最不愿意想起的一段回忆,但你却无法抹去我一身的功力,既然我的功力还在,那雪梅脸上怎么还会有赛夏一族独有的诅咒胎记。
第二:就在你和葛瑞斯过来之前,阿瑞曼已经告诉我它是被用特殊的召唤从永眠之地唤醒。据我所知,这种原住民部落召唤祖灵或守护灵的手法,只有部落的祭司或巫师才懂得如何使用,在所有人里面,就只有你和达娜伊谷部落的祭司才符合资格,其中又以你的嫌疑最大。
第三:刚刚葛瑞斯挟持你的时候,虽然从表面上看来,你似乎是处于极度危险的状态,但不论是葛瑞斯握住你脖子的手,亦或是作势要扭断你手臂的那只手,表面上都覆盖着一层隐晦的气劲,似乎是怕伤到你一样。试问若你真的是人质的话,葛瑞斯有必要这么小心翼翼的吗?
至于其他的理由还有很多,你还想听吗?’
化身成雪梅的魇鼠王听完之后脸色阴晴不定,怒瞪了坐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两位守护灵,摇了摇头说:‘不必了,看来我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画,在你眼中倒成了一个处处都是破绽的笑话。’
‘那到未必!’唐溟笑笑的说,虽然仍散发无俦的气势,但是其中森冷的杀气却已然退去:‘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帮我解开一直萦绕在我心头的一个谜团。我一直在想当年为什么我会发生那一场车祸?为什么我的车子会突然煞车失灵?现在我终于找到答案了,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但我想我已经大致上了解了。说真的,我还真感谢那场车祸,要不是这样,我还不会有后面一连串的奇遇呢!’
虽然在真实的记忆里,达娜伊谷的守护灵并不存在,艾莎也没有被所位的守护灵附身,
但自从唐溟出事后,艾莎变得奇怪的表现和态度,不但不敢面对唐溟,甚至还常在啦啦队表演时走神,演出失常。
当时候唐溟也只是认为因为那场车祸,使得艾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所导致,至于艾莎有无意避开自己,唐溟也只是认为因为自己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所造成。毕竟没有人看到自己车祸后那副尊容,还能后泰然处之的。
现在结合这个答案回想起来,唐溟才知道整个真相,许多似是而非、模糊不清的疑点也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得知事情的真相,唐溟以为自己会失控暴走,甚至将艾莎碎尸万段,凌迟致死,方能一泄心头之恨。
但是唐溟没有,甚至连一点情绪的波动也没有,反而有一种拨云见物,豁然开朗,彷彿卸下了重压在心头的大石,那种轻松自在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唐溟一直横亘的心头的死结彻底解开,让他的心境修为在不知不觉间再度升级突破,虽然实力并未因此而有所增加,却让唐溟现有的境界更加稳固,为日后位阶的提升打下结实的基础。
‘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我并不想杀你,只要你告诉我怎么离开这里,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如何?’唐溟面容一整,严肃的说道。
感觉到唐溟外在气质的改变,魇鼠王定定的望着唐溟,脸上一阵阴晴不定,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发虚。
魇鼠王用力的甩甩头,似乎想把这种不甘的情绪赶出脑海,咬牙说道:‘哼!想要离开,没那么容易,除非踩过我的尸体。’
魇鼠王说到这,态度突然变得嚣张的狂笑道:‘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观察力,竟然能识破我结合你的记忆所精心设计的幻境。不过你若认为这样就能破解我的梦魇之境,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先不说我是这梦魇之境的主人,在这里我就是主宰,单凭你现在被我压制住、只能发挥不到一成的功力,你觉得你还有胜算吗?’
说到这,魇鼠王又得意的大笑起来。因为在它看来,唐溟就像屠宰场的牲畜一样,要杀要剐,还不是它说了算。
‘喔!真的是这样吗?’唐溟淡淡的说,嘴角还露出一抹令人玩味的微笑。
唐溟的微笑让魇鼠王的背脊一阵发凉,满满的自信也开始逐渐的动摇起来。
就在唐溟落入树海,在刑天一族内养伤,最后进入刑神塔里,接受天刑试炼的其间,外面的世界有如巨浪涛天,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惊涛骇浪。
先是以好战闻名、邪能境七邪王之一—“雷熊王”阿瑞斯在得知唐溟和雪梅遇袭的经过,怒不可抑,极力主张要讨回公道,身为当事人之一的狐媚更是大力支持。而一向同气连枝的妖将们也纷纷附和。
外冷内热的塞特拗不过众人的要求,加上他也认为必须要让其他势力知道邪能境的人不是什么软柿子,可以随意的搓圆捏扁的,于是也同意出手的决定。
然而,就在塞特一行人准备进行复仇行动前夕,被阿瑞斯从虫族手中救回后就呈现痴呆失忆状态,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里的雪梅突然间失踪了。
这个意外让整个炎虎宅邸彷彿炸开了锅,全都乱成一团,不得以只好将复仇的事暂时搁在一边,动员所有的人力寻找雪梅的行踪。
就在雪梅失踪的隔日,几处封印力量较薄弱的地方无预警的同时爆发开来,其内所蕴含纯粹的天地元气大量喷发出来,造成连续震度强达十级以上的超极强震,其后大大小小余震不下千余起,造成各地人命财产损伤无法估计。
尽管强烈的地震带来了不小的损失和伤害,不过丰沛的天地元气还是让许多已经苏醒的降临者和修练的武者大喜过望,一直无法提升的功力因为浓郁的天地灵气而得以冲破瓶颈,凭空提升了一至二级的功力,甚至有些人一觉醒来变成唯一个绝世高手,原本稀少珍贵的天位强者也开始变得不值钱起来,走在街上,一块招牌砸下来都能压到一堆跨足天位领域的强者。
不过高兴不了多久,原本被以仙境、神界、魔域、邪能境四大势力为主的降临者合力消灭驱赶至偏远荒凉的隰婆洲的荒兽们,竟然再度卷土重来,没有人知道这一只荒兽大军如何远渡重洋,到达人类居住的城市。只知道在地震的隔日,许多城市同时遭遇少则百只,多则上千只荒兽的攻击,其中还不乏等级较高的精兽和灵兽。
虽然大量的天气元气让许多人的时实力大增,但安逸的生活过久了,人类却丧失该有的忧患意识和警觉性,面对突如其来、实力变得更加强大的荒兽们的攻击,不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更因为自大的心理,错估了荒兽们的实力,结果造成了悲惨沈重的伤亡。许多边缘城市根本来不及组织有效的防御,就直接沦陷成为废墟。
即使联邦政府所在的宇源洲,虽然有着号称最强的军事防御,还有许多神殿和仙境的高手驻守,但甫一接触荒兽大军排山倒海般的攻击,那号称有如铜墙铁壁的防御措施却有如纸糊的一样,一下子就被攻破,短短不到两周,竟然兵败如山倒的节节败退,让荒兽们攻陷进一半的城市。
但这并不表示说联邦政府就真的这么不堪一击。因为在联邦政府所在的宇源洲不但拥有傲视其他四洲的军事科技,其中又以生研院为主所进行脑域开发和生体结合而研发出来的生化战士,和科研院为主所进行人类与金属科技融合所研发出来的超能战士,所拥有的战斗能力最强,最差的都有相当于四阶武者的实力,而且还拥有一般武者所没有的特殊技能,整体实力只能说高过而不低于一般降临者和修练的武者。
既然联邦政府拥有这么强悍的实力,为什么对上荒兽大军还会损失如此惨重呢?只因为攻击宇源星的荒兽大军里有一半是虫形荒兽。
如果塞特、阿瑞斯,或者是曾经在诸神大战中生存下来的神仙妖魔们见到虫形荒兽后,一定会大惊失色。原因无它,只因为虫形荒兽又称为虫兽,和其他荒兽相比,它存在的年代更为古老,数量更多。
但却因为智力低下,所以在神魔大战后期,异界生物入侵时,早在第一时间就几乎被异界生物以特殊方式给同化控制,甚至部分雌性虫兽还跟从时空裂缝窜出的低级魔物交配繁衍,因而产生新一代虫兽。
这些虫兽们不但攻击力强大,而且悍不畏死,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绝对会从地上跳起来咬你一口,不死不休,加上繁殖的速度惊人,当年在诸神大战中后期,可是造成不少神仙妖魔的死伤,可以说是最完美的炮灰部队。
只是在邪天发动封印之后,这些虫兽们理应和异界的入侵者都被封入时空裂缝才对,为什么会在这次的荒兽大军中出现,这点就颇令人匪夷所思。
至于华夏、雅典、鬼洋、黑龙其他四洲,做为仙境、神界、妖境、魔域的大本营,不愧是经历诸神大战的上古势力,除了一开始在无预警下,被荒兽打了个措手不及,在失去了几座沿海的城市之后,在少数已经苏醒、从诸神大战存活下来的高手的带领下,逐步缓过劲来,不但止住了败退的趋势,并且开始逐步的反击回去。
当荒兽大军经过唐溟所在的阴阳树海时,一个古老、低沈的吼啸声从树海的身处传出,声音并不响亮,但其中所蕴含的威严却不容忽视,让来势汹汹的荒兽大军不约而同绕过绵延千里、一望无际的大片树海,使得这个地方在一片兵荒马乱之中,成了唯一不受影响的净土。
就在人兽大战打的如火如荼的同时,鬼洋洲的战局却发生了出人意料的惊人变化,先是作为大战主力的邪能境诸位首脑人物无预警的同时退出战场,彷彿人间蒸发一样,突然间就失去音讯,只留下战力较次的联邦军队苦守战线。
不单如此,就连仙境、神界和魔域的首脑也几乎在同一时间退出战场,不知所踪,让人类的战线有如累卵一样,岌岌可危。
正当人类感到绝望之时,如潮水般来势汹汹的荒兽大军却停下了侵略的脚步,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尸横遍野的战场,和残破不堪的人类城市。
前一天还处处充满震耳欲聋的嘶吼声,相隔一日后,却安静的连根针落下都清晰可闻,巨大的反差,让人不由的以为不久前惨烈的人兽大战彷彿只是南柯一梦,但是空气中那浓烈的血腥味,荒兽们特有的腥臊味,远处几股依然冒着黑烟的战场,在在都提醒着人们那残酷的战争是真实存在的。
这场人兽大战从头到尾就像一场无里头的闹剧,说打就打,喊停就停。而上古四大势力的突然消失,更是引发了世人的臆测。
不过这些迷团,却在不久之后,封印效力完全消失后得到了完整的解答。然而伴随着真相而来的,却是一连串人类世界的动荡,有更多的天位高手现身,带来了更为残酷的杀戮和争斗,在人类世界的引发一场强烈的腥风血雨。
魇鼠王不愧有“梦魇”恶名的高级灵兽,在它用精神力所建立的“梦魇之境”内,它就像是主宰一样,几乎是无所不能,每一次的攻击有如翻江倒海源源不绝,力量之大有若泰山压顶重逾千斤,即使以唐溟天位的实力,加上玄阴劲特有的吸蚀和转化能力,仍然在魇鼠王的攻势下节节败退。
要不是体内的玄阴诀水晶源源不绝的提供能量,和击出的玄阴劲力还能回收部分劲道,唐溟早就不敌了。即使如此,唐溟的落败也是迟早的事。
就在唐溟力量即将告罄的同时,镶嵌在唐溟胸口、代表玄阴诀的黑色水晶突然间无预警的光芒大作,紧接着一个拳头大的黑洞出现在唐溟的胸前。
这个变化令交手的双方不约而同停了下来,望着那突然出现的黑洞。
只见那黑洞不断的扩大,直到脸盆大小后才停止扩张,颜色漆黑如墨,深邃而幽远,一探竟然见不到底,散发着令人畏惧的神秘感,有如张着大嘴的恶魔一样,将照射在它上面的光线全部吞噬,丝毫没有流泄出一丝光亮。
看着悬停在自己胸前黑压压的黑洞,唐溟奇怪的没有感到一丝惊异,反而有种久违的熟悉感,让唐溟完全忘了眼前的敌人,将全部心神放在眼前这神秘的黑洞里。
对于不明的状况,魇鼠王不敢大意,只好暂时退后观望戒备。谁知竟然看到对手竟然对着黑洞发楞。
高手相争岂容有半点疏忽,眼见机不可失,魇鼠王不做多想,一个闪移,朝着唐溟直扑而去。
又尖又长的利爪闪着摄人的寒光,挥舞之间彷彿将空气撕裂一样,留下一道道残影,趾爪间凝结跳动的淡黄色光球,内涵的能量波动让光球还未发出,就已经迫出惊人的压力,令人不敢小觑它的威力。
强猛的杀招降临,唐溟被魇鼠王发出的气罡给唤回现实,奈何为时已晚,眼睁睁的看着利爪临身,而自己只能勉强护住头脸等要害,根本毫无还击之力。
就在唐溟已经做好受伤的心理准备时,意料中的撞击和痛楚并没有发生。反而听到一声雄浑威猛的狮吼,一股睥睨天下的皇霸之气弥漫开来,紧接着一道金色光芒从黑洞中激射出,将飞扑而至的魇鼠王瞬间笼罩进去。
魇鼠王大吃一惊,急急拉住飞扑而下的身形,用尽全部的力气,想要避开金色光芒的笼罩。
奈何为时已晚,被金色光芒笼罩的魇鼠王只觉一阵令人无法抗拒的强大吸力传来,不论自己如何挣扎闪避,还是不由自主的朝着那脸盆大黑压压的洞穴前进,不一会儿,整个人便没入黑洞之中。
死里逃生的唐溟不禁暗自捏了把冷汗,心中暗呼“好险”,若不是这突然出现的黑洞,自己可能就在刚才魇鼠王那一击下吃了大亏了。
学了一次教训的唐溟再也不敢掉以轻心,分出一半的心神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另一半则尝试着透入眼前这怪异的黑洞,想要弄清楚黑洞的性质和其后的情况。
心神甫一透入,发现眼前一片黑暗,自己正身处一块百米见方的空地,更远处就是一大片混沌不明的区域。
这个地方说是黑暗,其实也不尽然,只因为大至天顶星辰,小至脚边的石块沙土,全都只有一个颜色~“黑”,而且诡异的是明明入眼的全都是给人昏暗无亮的黑,唐溟却有种身在白日、明亮的感觉,强烈的对比和反差,让人有种精神错乱的感觉。
‘大人,您来了!’随着这充满威严的声音,一个金色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狂?’唐溟的声音透着疑问和惊喜,他万万没想到会这神秘的黑洞里遇到熟识的人。
唐溟扭头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头高大威猛的金色雄狮静静的站立在那,一对巨大的蝠翼服贴的收在身体两侧,全身光焰熠熠,散发着无比威势。
这不是前邪天的坐骑,蝠翼金狮“狂”,还会是谁?
在狂的身后一步处,还有一只长得像松鼠的小生物,正亦步亦趋的跟在狂的身边。
‘狂,真的是你!你不是在我体内沈睡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唐溟乍见狂的出现,惊喜之余,也有不少的疑问。
‘这说来话长,我待会儿再慢慢解释给你听。倒是你怎么会这头貔貅打了起来呢?’狂指了指身边长的像松鼠的生物问道。
‘貔貅?你是说你身后那只小不点?不…我刚刚是和魇鼠王交手,正在危急之际,正好出现这怪异的黑洞将它吸了进来,帮我化解危机…’唐溟接着将刚才的情况略微描述了一次:‘对了!魇鼠王呢?我明明看到它被吸摄进来,怎么不见踪影了呢?’
听完唐溟的描述,狂没有直接回答唐溟的问题,反倒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小松鼠,点头说道:‘魇鼠王…?梦魇之鼠…?这名字到还蛮适合你的。’
‘你…你说它就是魇鼠王?不会吧!差这么多!’听到狂的话,再看到那松鼠挺着胸一脸得意的模样,唐溟不可置信睁大眼睛。
眼前这只和松鼠长的没两样的小兽,那可爱俏皮的模样,活脱脱就是皮卡丘翻版,实在让人很难将它和魇鼠王那庞大凶恶的形象联想在一起。
‘没错!你口中说的魇鼠王,就是我身边这只,魔属上古荒兽--“貔貅”。’
看到唐溟似乎开口,狂微笑了一下,示意唐溟坐下后,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别着急,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其实是在你身体里,正确来说应该是你身上混沌水晶的内世界。这个内世界的大小,纯粹看你对混沌水晶的力量领悟多少来决定,也就是当你完全掌握水晶的力量时,这个内世界将会扩展到一个你无法想像的境界。
一个多月前我进来的时候,这里才只有鸡蛋大小,没想到才短短的时间,就已经扩展出百米大小,而且从周围的颜色,想必唐溟你一定已经掌握住最神秘的玄阴劲了吧!’
唐溟点了点头,心想:‘是了,玄阴劲的颜色是黑的,玄阴觉得本质也是和黑暗有关,难怪这里这么暗,连石头都是黑的,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原本这个内世界必须等你掌握住三种以上水晶力量,或者是修为达到准皇级之后,才有足够的力量去感受到内世界的波动,并且将它打开。不过我刚才探测了一下,你现在的修为,顶多就是小天位的顶峰,距离强天位都还有段不小的差距,更别提还要高上数阶的准皇级了。
不要问我为什么,详细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能告诉你,这个内世界对于修练者有着莫大的好处,相传玄天秘鉴的第一任主人,也就是盘古大神,第一个掌握的力量正是玄阴诀,而且也是在力量不高的情况下发现了水晶内世界的存在,才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将玄天秘鉴修练到极致,达到超皇级的绝顶功力。照这么看来,你很有希望继盘古大神之后,第二个掌握玄天秘鉴的奥秘之人,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至于这只貔貅,也就是你说的魇鼠王,当年在我被前邪天大人收服,成为座骑之前,曾是我的手下之一,只不过当年它刚刚进化成精兽而已,想不到万年不见,我们不但在这里相遇,而且它也进化到灵兽阶段。若非这儿的特殊禁制,它早已和我一样,已经是魔灵兽顶级了。’
‘想不到你们荒兽之间竟然这么重情重义,都已相隔万年,竟然还记得彼此,真是不容易。’唐溟看着魇鼠王,慨叹的说道。
感受到唐溟的目光,魇鼠王,也就是貔貅“咻”的一下子就窜到唐溟头上去,一下子搔搔唐溟的头发,一下子拍拍唐溟的头,忽而在左,忽而在右,动作非常的逗趣,一副汉人非常亲密的样子,哪还有之前那副凶狠跋扈的模样。
‘吱吱,既然你是我老大的老大,那你就是我的老大大,先前不知道你的身份,对你有所得罪,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小弟计较啦!’貔貅从体型变小之后,声音变得有点略带鼻音的童稚,和先前的低沈阴狠的味道大相迳庭。
感受到貔貅的真诚,唐溟对于它在自己头顶上的动作丝毫不以为意,只是想到自己先前对魇鼠大军近似屠杀的行为感到不安,虽然说是为了自保,但毕竟一次灭了八成以上的魇鼠群,对身为领导者的貔貅来说怎么也过意不去。
‘你不介意我杀了你那么多的徒子徒孙吗?’唐溟心中揣揣的问道。
听到唐溟的话,一直在唐溟头顶上下跳动的貔貅突然停了下来,正经八百的危襟正坐,可爱的模样令人怜爱。
‘说不介意是骗人的,毕竟那是我积攒了上万年,用来称霸这片地盘的实力,如今被老大大打的几乎全灭,我看我得收拾包袱准备跑路,免得被其他荒兽围剿,只是我那些部下,未必逃的过其他荒兽的追杀。’貔貅一边说,一边用爪子在两颊频频擦拭,一副伤心落泪的模样,引人发噱。
看着貔貅不断抖动的耳朵,熟知这个老部下心性的狂,自然知道貔貅在打什么主意,也不说破,也不说破,任由事情自然发展下去。
貔貅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唐溟心下不忍,更对自己的屠杀行为感到羞愧,急着想要对它做出些补偿。
‘对于我的行为,我由衷的感到抱歉,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尽管开口,不必客气。’唐溟诚恳的说道。
‘有,你一定能帮得上忙!’貔貅斩钉截铁的说。前一分钟还一副忧心忡忡、楚楚可怜的样子,下一分钟却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态度转变之快,都快媲美川剧中的变脸了。
‘让我们住进你这水晶内界就行了。一来不但可以避免我的子弟兵们成为其他荒兽的食物,二来跟着你,我也有机会能离开这关押了我上万年的鬼地方。’貔貅不等唐溟表示,连忙打蛇随棍上,一口气将要求说了出来。
面对貔貅的要求,唐溟不敢贸然答应,因为自己对这突然出现的水晶内界可说一点也不了解,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那不是反倒害了貔貅一族,唐溟不禁犹豫了。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对这水晶内界一点也不了解,万一出了什么事,岂不是会害了你。’唐溟犹豫再三,还是诚实的说出心里的想法。
‘没关系,只要你答应就行了。’貔貅兴奋的在唐溟头顶一下子跳上跳下,一下子又抓着唐溟的耳朵猛亲,弄得唐溟一阵发痒,逗趣的模样,逗得唐溟和狂哈哈大笑。
知道唐溟心里还是有些迟疑,狂在笑过一阵后,也帮着貔貅说话了:‘唐溟,别担心,虽然你是在无意间感觉到水晶内界的存在,但也因此打开了和水晶内界的联系,这种联系,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不需刻意为之,自然就能感觉得到。再说这水晶内界除非你死,否则它将永远存在,直到你死后,它才会重新归于混沌,当然我们也会化为最原始的能量状态,变成混沌水晶的一部份。’
唐溟虽然还是觉得有点怀疑,但一来自己真的愧对貔貅,真心诚意的想帮助它,二来狂都已经出言保证了,想来狂应该不会拿自己的老部下一家大小的生命开玩笑,唐溟最后终于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