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自己的拳劲如泥牛入海,半驼废心如死灰,虽然知道自己和唐溟功力上差了一截,但却未料到差距会如此之大,看着唐溟嘴角挂着残酷嗜血的笑容,饶是他历经无数的杀戮,却从未有像现在战栗害怕的感觉,即使对上魔相道门主也从来没有,一抹死亡的阴影迅速笼罩半驼废的心头。
  然而半驼废的恐惧并没有维持多久,只见唐溟的手缓缓的握住半驼废仍放置在自己胸前,不断送出一波波催心断肠的凶猛劲道的双拳,嘴里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受死吧!’
  唐溟话音一落,半驼废便惊恐的发现,原本唐溟的胸腹间有如钢板一样的触感瞬间变的柔软,甚至还生出一股吸力将自己黏住,原本受阻的劲力彷彿找到一个宣泄口一般,如脱缰野马般源源不绝的涌入唐溟的体内,丝毫不受控制。
  半驼废心下大骇,连忙将外送的劲力转为回吸,极力的想将唐溟的吸力切断,但不论半驼废如何努力,全身的功力还是以极快的速度涌入对方体内。
  不一会儿功夫,半驼废数十年的功力全部被吸收殆尽,但唐溟并未因此而停手,双眼依旧冷冷的看着半驼废,面貌则是因为吸收了魔相道的功力而隐约出现天魔形象,甚至头顶还明显可见两个疙瘩般的隆起在缓缓蠕动。
  只见半驼废在功力被吸光后,先是粗壮的双臂迅速萎缩塌陷,接着身体如泄气的皮球,不断的萎缩,眼球也因为双颊严重凹陷而整个凸了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副脱干了水分的木乃伊,可任何人变成这样早就已经断气,可偏偏半驼废意识却还异常清醒,面对这非人能忍的痛苦,却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更遑论自我了断了。
  这就是天魔功可怕的地方,在蚕食对方的气血精华的同时,还能够保持对方的意识,让敌人感受到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的流失,却无力自我了断,只能眼睁睁承受痛苦的折磨,直到解脱那一刻的到来。
  而唐溟虽未修习过天魔功,但因为天魔功是由玄阴劲所衍生出来的霸道功法,而领悟黑暗本质的他,在入魔的同时,却自然而然的掌握住这一邪恶法门,虽然不知名称,但却能天魔功的精华展现的淋漓尽致。
  就在这时,一直远远观战的犬夜叉和豚夜叉动了,虽然身为魔域中人,先天上对于天魔功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有一种自然臣服的服从感,但毕竟曾经服侍过天魔本尊,功力达到天位境界的他们,虽然功力未复,但对于唐溟这未臻大全的天魔功还是有一定的抵抗力,此刻趁着唐溟将大部分精神都放在半驼废身上的同时,长年的默契让豚夜叉和犬夜叉不约而同的舞动手上的战刀,一左一右朝着唐溟奔袭而去。
  因为知道天魔气拥有超强的吞噬和防御的特质,所以两名夜叉不约而同的舍弃尽力外放的攻击方式,而是采用近身攻击,以点破面的招式,希望能一举突破天魔气的防御,达到重创唐溟的目的。
  只见豚夜叉挥舞着特大号的战刀,招式大开大阖,战刀每舞动一圈,就会生出有如千军万马的气势,犬夜叉则是不断的左右晃动,手上的战刀舞出匹练般的白光,如波浪般层层叠叠,一浪接着一浪,连绵不绝。
  另一边,网中人看到两名夜叉有所动作后,也跟着挥舞手上的巨镰,配合着夜叉攻击。但谁也没注意到,在网中人前掠时,其下半身巨大的虫腹微不可察的抖动了一下,一团黑呼呼的东西悄悄的飞向已呈现木乃伊状态的半驼废,一下子就钻入半驼废的身体里,消失不见。
  眼见偷袭得手,网中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表情,手上的巨镰挥舞的更急,大步一迈,竟然抢在两名夜叉前展开攻击。
  然而感受到来自背后的威胁,唐溟仍然没有任何动作,还是维持原来的姿势,似乎毫无所觉。
  网中人后发先至,在两名夜叉的攻击到来之前,已经先行击中唐溟的身体。甫一接触,网中人便感觉到不对,镰刀上传来的触感并没有如预期般砍到硬物的感觉,反倒像击在空处,那种用错力道的感觉,让网中人难过的想要吐血。
  ‘残像!’
  网中人脑海中才刚浮现这两个字,一股扑天盖地的冷冽杀气从天而降,直压的人透不过气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三道约有一丈长的巨大黑色刀芒。
  骤遇惊变,网中人顾不得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双手镰刀一错,在头上回圈一扫,瞬间步下三层防御刀气,同时脚步一滑,应试往后退出三尺,希望能降低伤害,由于是临时变招,这已是网中人所能做到的最大极限了。
  在网中人身后来到的两名夜叉,在看到网中人出手后的样子,便已惊觉不对,战斗经验无比丰富的两人立刻停下手上的攻势,转而回守自身,所以当上方的刀芒出现时,两人第一时间靠在一起,打算和两人之力来共同防御。
  力大招猛、个性直来直往的豚夜叉先是挥舞着战刀,发出一道又一道的刀劲,直接硬撼逼近的黑色刀芒,消耗着刀芒所夹带的毁灭性的能量,而心机深沈、个性刁钻毒辣的犬夜叉则是不断发出如针般的气劲,用以点破面的方式,寻找刀芒的破绽下手,甚至部分针劲还透过刀芒的缺口,顺着刀芒的来路向上回溯,偷袭发招之人。
  轰!轰!轰!
  气劲交击的爆炸声接连传出,轰的地面吋吋龟裂,土石飞溅。
  多年来的默契让犬夜叉和豚夜叉合作无间,虽然要承受两倍的攻击让人颇感吃力,却也守的如铁桶般滴水不漏。
  但另外一边的网中人就没有如此幸运了,功力原本就弱于两名夜叉,境界更是差了一大截,又是在准备不及下仓促接招,全力布下的三层防御一遇到刀芒,微微一滞,便被摧枯拉朽的破解,想要拖延一下都不行。
  幸好网中人知道匆忙布下的防御撑不了多久,在布下防御的同时,身形不断往后退去,三层防御只拖延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但还是让网中人避开了刀芒的正面攻击。只不过刀芒的锐气还是划开了网中人的护体真气,在他的胸口留下一道由左上到右下长达三十公分的伤口,这还得归功于变身后的魔蛛型态所拥有的超强防御,所以伤势虽重却还不足以致命,
  然而,网中人还来不及高兴,唐溟冷冷的声音便传入耳里。
  ‘哼!竟然还没死,我倒要试试看是你的蜘蛛壳能挡的住我几刀!’
  网中人闻言一惊,面对唐溟魔化后变态的实力,网中人不敢有丝毫大意,涅盘魔功全力运转,准备接下唐溟凌厉的攻击。
  一旁的犬夜叉和豚夜叉听到唐溟的话,除了惊讶唐溟竟然可以若无其事的接下犬夜差阴损的攻击,更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虽然不太看得起网中人这魔域分支,但多一个人就多一分战力,纵然不能战胜,至少逃出生天的机率也会大增,所以在一旁暗暗蓄积功力,准备随时支援。
  这一次,唐溟不再用外发刀气攻击,金光一闪,唐溟瞬间出现在网中人身边,没有任何花巧,手上的魔刀由上往下,以压倒性的力量,带起威猛的气势直劈而下。
  网中人虽然已有准备,但对于唐溟突然的出现还是有点措手不及,但在强大力量压迫下,网中人没有犹豫的时间,凭着丰富的战斗经验,身体自然的做出反应,先是身体往旁边一侧,避开唐溟的刀势,接着镰刀以刁钻的角度切入唐溟招式的空档,斜斜上撩。
  若是对付一般的高手,网中人的作法确是简单有效,即使不能一举毙敌,至少能反客为主,一招就能转守围攻。
  旁边戒备的两名夜叉一看到唐溟出现在网中人身边,同时展开身法,朝网中人急掠而去。
  在看到网中人的动作之后,豚夜叉暗道一声“该死”,原本就不以速度见长的他,眼看来不及阻止网中人,连忙挥出一道刀劲,试图挡下唐溟的魔刀。速度较快的犬夜叉也是暗道一声“蠢货”,猛提一口真气,身法运至极限,想赶在唐溟魔刀落下之前拉走网中人。
  原本以唐溟的攻击来看,网中人这“暂必其锋、伺机而动”的作法是很正确的,只可惜他忽略了唐溟手上魔刀所外放的锐气。魔刀虽然恍若实质,但毕竟还是由魔气所凝结而成,虽然锋锐的程度丝毫不比神兵利器差,但厉害的还是在于外放的无形锐气,刚才网中人就差点死在魔刀外放的锐气之下,只可惜他并没有记取教训,以为自己已经避开魔刀的攻击,甚至还想要趁机反击,殊不知自己正受到死神的召唤。
  ‘当!’
  豚夜叉发出的刀劲撞上由魔气凝结而成的魔刀,竟然发出金铁交击的声音,距离最近的网中人在措手不及下被震的眼冒金星,接着手臂和侧腹传来一阵剧痛,在仍搞不清楚状况时,就被犬夜叉大力一拉,向后值退,和豚夜叉会合在一起。
  伸指在网中人肩膀、胸前和腹部连点数下,帮助他只住伤口的出血后,犬夜叉气的大骂:
  ‘你这白痴,刚才都已经吃了一次亏了,怎么还学不会教训,真不知道你怎么成为涅盘道的传人。要不是我们一个帮你挡下魔刀外放的锐气,一个把你拉回来,你现就不是魔蛛,而是死蛛了。’
  被犬夜叉臭了一顿,网中人才知道自己两次受伤的原因。
  第一次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留下胸前长达三十公分的伤痕,第二次更是付出了一手一脚的惨痛代价,若非两名夜叉见机的早,自己早就身首异处了,幸好化身魔蛛后,下半身变成蜘蛛型态,拥有三对蜘蛛的足爪,在损失一足后,还不至于影响身法速度,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虽然网中人早就知道唐溟有足够的力量杀死自己,来帮助自己完成涅盘魔功第六转,而自己也趁着唐溟吸蚀半驼废时,偷偷埋下了种子,但真正要面对死亡,即使以经历过五次涅盘的网中人,心中仍不免揣揣不安。所以对于两位夜叉的即时出手,网中人还是颇为感激。
  唐溟见一击未果,杀戮之心更盛,天魔金身光芒大盛,仰头发出一声长啸,手中魔刀再次劈出,虽然还是一刀,但不论力道、气势却远远超过前一刀,将网中人等三人全部笼罩在这惊天一刀下。
  站在最前面的豚夜叉首当其冲,面对这强猛的一刀,豚夜叉非但不惧,反而被唐溟的气势刺激的热血沸腾,体内好战的因子完全被诱发出来,手中战刀一紧,跟着劈出数十道强劲的刀芒,竟是欲以攻破攻。
  熟知伙伴的习性,犬夜叉对于豚夜叉看似愚蠢的举动没有丝毫讶异,反而以肉眼难见的急速挥舞着手中细长的战刀,不断配合豚夜叉的动作发出一道道阴寒的刀劲,弥补豚夜叉刀势中的破绽。
  豚夜叉和犬夜叉默契十足的合作,让网中人无处着手,更何况之前以连受两物重创,饶是以魔蛛化形后的强横肉体也有点吃不消,只好从旁边不断发出如蛛网般的气丝,企图混淆唐溟的注意力,好替两名夜叉制造进攻的机会。
  只不过在浑厚无边的魔气保护下,网中人的气丝还未靠近唐溟,就已经被魔气消蚀殆尽,不断的发出“嗤嗤”的声响,就算少数突破魔气的防御,攻击到唐溟的本体,但在天魔金身的超强防御力下,就连一根头发都伤害不了,更别说要让唐溟受伤了。
  魔刀毫无阻滞的来到豚夜叉的面前,首先撞上的是豚夜叉发出的连环刀气,先是发出一阵“噗噗”如中败革的声音,接着爆出震天价响,猛烈的气浪四散,将豚夜叉和犬夜叉登登登的震退六七步远,双双呕出一大口鲜血,受伤的网中人更是不继,足足退了有十来步,身上坚硬的甲壳出现了一道道巨大的裂痕,下身的足爪也只剩两条后腿,耳鼻更是溢出一丝丝鲜血,显然是伤上加伤。
  至于唐溟虽然没有被爆炸威力震退,仍是威风凛凛的横刀立于当场,但其实他却是有苦自己知,并不如外人所见到的那么风光。
  网中人的骚扰攻击虽然不值一晒,但拥有天位境界、地界顶峰功力的豚夜叉岂是好与,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的刀芒威力虽不若自己,但里面潜藏的暗劲,却让自己颇为难受,仅是一位夜叉就让唐溟差点吃了暗亏,再加上功力境界不下于豚夜叉的犬夜叉,其特有的阴柔真气,像毒蛇一样刁钻,不断的循着自己劲力衔接的空隙钻入,让唐溟在抵御豚夜叉的潜劲时,还得留神犬夜叉的阴劲,虽然还不至于受伤,但却让唐溟恼怒不已。
  ‘可恶啊~’
  唐溟仰天长啸,发出愤怒的嘶吼,一阵阵如电流般刺痛的感觉让处于魔化状态,情绪以极度不稳的唐溟更加愤怒,全身金光暴涨,唐溟不顾一切的疯狂运转魔功,腾身飞至豚夜叉等三人头顶,魔刀高举过顶,做出剑道上段的预备姿势,大喝一声,力斩而下。
  ‘轰!’
  凌厉的刀罡,夹带毁天灭地的气势,将地面击出一条长十五米、宽三米、深不见底的沟壑,激起的土石,还未飞起就已化为齐粉。
  三人中功力最低的网中人早在唐溟将魔刀举起时,就已经被如山一般的气势压的动弹不得,仅剩的两只虫足深深陷入地面,单掌触地,整个人几乎快趴在地上,身上坚硬的甲壳有如脆弱的纸张,轻轻一碰就裂了开来,一股股血箭不断的从甲壳裂缝中喷出。
  刀罡一出,网中人没有悬念的在第一时间就已经被狂暴的刀气分割成无数小块,但临死的前一刻,网中人的眼神不但没有任何不甘与愤恨,嘴角反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诡异笑容,因为是脸部朝下,所以并没有人发现这不寻常的一幕。
  至于功力较高的犬夜叉和豚夜叉虽然精通合击之术,但在这绝对的力量前,却丝毫讨不到任何便宜,虽不至于命丧当场,但也双双挂彩,被凌厉的刀罡震飞数十公尺远,直到撞上山壁才停了下来。
  正当唐溟再次举刀,准备一举解决敌人时,异变骤生!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明月已悄悄的高悬在半空之中,银白色的月光笼罩在翔鹰峰和灵蛇木上,原本疾静的翔鹰峰和灵蛇木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先是一道拳头大的漩涡出现在鹰首和蛇首上方,充斥在天地之间的元气迅速的朝着漩涡汇集而去,刮起一阵阵的强风,不一会儿,原本只有拳头大小的漩涡急速扩大到车轮大小,而且不断的扩张当中,随着能量的聚集,漩涡也慢慢的开始呈现出一金一绿的颜色。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现场战斗的节奏,明显的能量变化,让唐溟顾不上攻击敌人,注意力完全被天上的异象吸引过去。
  突然间,唐溟浮在空中的身形一个不稳,体内一直和外界能量遥相呼应的玄阴魔气出现断层,原本好像长江大河般满溢的魔气,突然间干枯了一样,断断续续的,让唐溟有说不出的难过。
  因为受到重大刺激而魔化的唐溟,情绪本来就处于一个极不稳定的状态,就像一颗威力强大的不定时炸弹,随时有爆炸的危险,在受到犬夜叉的阴劲偷袭时,狂暴的情绪就已经来到了临界点,好不容易藉着发出强烈的杀招缓和一下情绪,此刻又遇到因为天地元气被夺而产生魔气不稳的状态,让情绪即将要爆炸的唐溟有如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的骆驼,最后仅存的一丝理智终于溃堤,彻底的陷入疯狂的状态。
  ‘吼~’
  此刻的唐溟已完全忘了敌人的存在,仰天发出野兽般的怒吼,体内魔功全力运转,将周遭的天地元气疯狂的纳入自己体内,全然不顾自己是否能承受那庞沛的能量。
  只见漆黑的夜色中,出现了一个壮丽的奇异景观。整个天空出现了两大一小的能量漩涡,分别是翔鹰峰和灵蛇木上的淡金和深绿两个篮球场大的漩涡,另外在淡金色漩涡旁边,还有一个中心闪动着耀眼金芒的黑色漩涡,黑色漩涡虽然只有两个车轮大小,但齐聚及天地原气的能量却不比两个大漩涡来的慢,其紧密厚实的程度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面对这阴阳树海特有的景观“鹰蛇互搏”所引发的能量风暴下,犬夜叉和豚夜叉在全盛时期自然是不放在眼里,但现在有唐溟的推波助澜,让整个风暴威力整整大了不止一倍,再加上有伤在身,让两名夜叉只能鼓尽全身功力咬牙苦撑,才能勉强不被风暴给吹走。
  随着能量的集中,翔鹰峰上的淡金色漩涡慢慢的融入整个山体,巨大的山体也在金色能量中渐渐缩小,给人的感觉像活了过来,原本死灰的眼睛瞬间充满生气,变的锐利有神,岩石铺排而成的羽毛也在一刹那变的柔软,充满弹性。
  不只是翔鹰峰产生变化,另一边的灵蛇木也产生了巨大的变化,随着绿色能量漩涡的没入,原本高耸挺立的树身慢慢软化,粗壮的树身也开始慢慢缩小,原本空洞的眼睛射出有若实质的绿芒,平滑的头顶慢慢伸出一根长近一米的粗壮尖角,木质的表皮也开始闪耀着金属般的光泽。
  ‘啪嗒啪嗒~~’
  ‘嗷~吼~’
  一阵阵翅膀拍击的声音伴随着震天的野兽嘶吼声,只见原本耸立的山峰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巨大威猛的金色雄鹰,高度达数百米,展开的双翅一望无边,足有数公里长双眼锐利有神,坚硬的鹰喙有着流利的线条,似乎没有东西能挡住它的攻击,强劲有力的钩爪充满爆炸性的力量,足以撕裂任何猎物。
  另一边高耸的参天巨木也已缩小了近倍,但直径还是足有数百公尺,原本木质的树身此刻布满栉比鳞次的鳞片,每一片都有脸盆大小,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着金属的光泽,顶端的部分也形成一个硕大的蛇头,一对蛇眼也有脸盆大小,充满灵活的生气,张开的大嘴正吞吐着鲜红色的蛇信,粗壮锐利的獠牙闪着诡异的绿光,不难看出上面布满了剧毒。
  金鹰和巨蟒辅一成形,双双发出震天长啸,同时朝着对方扑去,只见金鹰长翅一震,先是冲天而起,接着俯冲而下,朝着巨蟒扑击而去,巨蟒也不甘示弱,蟒身盘起,昂首对着金鹰怒吼一声,接着张着血盆大口正面迎上,竟欲以硬碰硬的方式接下金鹰的扑击,除此之外,还用尾巴朝金鹰俯冲的路线侧击过去,欲叫金鹰首尾不能相顾。
  然而,就在鹰蛇互搏即将接实之际,一个泛着金光的黑色魔影倏的出现在两者之间,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已失去理智的唐溟。
  原来陷入疯狂的唐溟竟然忘了眼前的异象是这阴阳树海最奇特的景象“鹰蛇互搏”所造成的,在猝不及防下,被这两个形成的巨大能量体搞的体内气息不稳,因而失去理智,竟然不顾一切的和金鹰、巨蟒抢夺天地元气,并且在鹰蛇互斗之际,竟欲以个人之力挑战大自然的力量。
  ‘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炸声响不断的传出,狂暴的能量风暴狂泄而出,刺目的光芒将黑夜映照的有如白昼,离的最近的犬、豚两位夜叉早已被猛烈的劲力压的深深陷入岩壁内,若非魔域中人强悍的身体,早已气绝多时,不过现在也只比死人多一口气而已。
  至于受伤昏迷的雪梅,虽然外面一直有一层不明的能量罩着,但也仅是保护她不受伤而已,面对这猛烈的风暴,还是不由自主的被吹了起来,眼看就要落入树海之中,只见一道黑影闪过,接着了雪梅下落的身体,黑影似乎不受暴风影响,转眼间已不见踪影。
  等到狐媚和神、仙两界的人赶到时,唐溟和雪梅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深埋岩壁之中,气若游丝的犬夜叉和豚夜叉,现场满目疮痍,有如龙卷风过境,地面没有一处是完整的,而原本会持续大半夜的“鹰蛇互搏”奇景也消失无踪。
  见到这样的景象,狐媚整个人都傻住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涌上心头,完全没有注意到现场还有生还者。
  神殿和仙界众人一开始也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摄住,但不远的岩壁中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惊醒了众人。
  ‘有幸存者!看来得从幸存的人下手,才知道到底发生何事?’
  一念及此,冰河立刻指示侍卫团行动,自己则是紧盯着狐媚,以防止意外发生。
  就在侍卫团开始动作的同时,仙境众人也不敢怠慢,上官婉儿和唐风连忙看准其中一位幸存者,合力将豚夜叉给挖了出来,然后迅速的离去。
  在仙境的人离开后,冰河和侍卫团也在不惊动狐媚的情况下,迅速的带着犬夜叉离开现场,只留下仍陷入沈沈的自责与悲伤的狐媚。
  浓密的树丛里,年轻的猎人手拿着一副简陋的弓箭,正屏气凝神的观察着前方的猎物。猎人有着和年纪不符的沈稳,眼神专注而坚定,呼吸缓慢而悠长,开弓的双手稳定有力,丝毫没有颤抖,彷彿一尊人形石像,和四周的景色融合在一起,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那里有人。
  不远处的林间空地上,一群长相奇特的野兽正三三两两的低头觅食,野兽全身呈现赤棕色,身上的毛皮光亮无暇,外型长的像鹿,却有着一长两短三根螺旋状尖角,一旁还有几头幼兽,正用着刚冒出头来的小角互相扑打嬉戏,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这种异兽名叫角鹿,草食性,性格温驯不具攻击性,除了肉质极为鲜美外,头上硬度极大的螺旋尖角,和身上刀剑难伤的毛皮,是制造兵器的好材料,所以一直是许多猎人们的最爱。
  只是角鹿极难捕捉,除了警戒心极高,稍有异样转身便逃,其速度又快,一旦全力逃窜,功力稍差者根本追不上,即使追上了,手边没有趁手的兵器,根本无法划破它身上坚韧的毛皮,其唯一的弱点就只有脖子上靠近下巴的咽喉部,直径不到五公分的地方,若非有经验、技术又高明的猎人根本无法伤其分毫。
  一片乌云飘了过来,原本明亮的树林瞬间变的昏暗,徐徐吹拂的凉风也在这一刻停止下来,一股沈闷压抑的气氛逐渐弥漫开来。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的角鹿全都停下觅食的动作,纷纷抬起头来,竖起大耳聆听,警戒的望着周围,只有那几头幼兽不知危险将至,仍自顾的嬉戏打闹,完全不理会周遭的改变。
  ‘铮~’
  一声清脆的弓弦响声打破了现场的寂静,只见一道银光划过,“咻”的一声,朝着一头角鹿电射而去。
  一头体型明显较其他同伴大上一号,看起来像是首领的角鹿在弓弦声响起的同时,第一时间发出警示的嘶吼,随即带头往旁边急窜而出。
  只可惜为时已晚,血光乍现,一头毫无戒备的成年角鹿连悲鸣声都来不及发出,便已应声倒地,回归大自然的怀抱,一股血箭从喉咙要害处喷洒而出,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接着弥漫开来,伤口上面插着一根明晃晃的箭矢,尾部的箭翎还颤巍巍的抖动。
  骤遇惊变,现场彷彿像炸开了锅,角鹿们乱成一堆,纷纷择路逃窜,就连原本还在嬉戏的幼兽们也跟着父母疯狂逃命。
  一时间,四蹄踏地的奔跑声此起彼落,原本安详和乐的画面,一下子成了人间炼狱。
  隐在暗处的猎人并未因此而心软,“铮铮”的弓弦声不绝于耳,一枝枝箭矢连珠炮似的射出,箭矢划破空气的‘咻咻’声,有如勾魂使者的催魂铃。
  只可惜,已有准备的角鹿们怎会让猎人再度得逞,身上坚韧的毛皮有如坚固的铠甲一样,提供角鹿们强大的防御力,一枝枝夺命的箭矢就像在给角鹿们搔痒一样,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就纷纷掉落在地。
  不消片刻,所有的角鹿都已跑个精光,地上只留下原先中箭倒地的角鹿尸体,和满地断折的箭矢。
  看着空无一物空地,猎人不再隐藏身形,缓缓的从暗处现身。
  猎人看来相当年轻,大约只有十七岁,却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沈稳,他的长相颇奇特,整个头形就像一颗超大号的洋葱,金色的长发,有违常理的朝天高高竖起,丝毫不受地心引力影响,深邃的眼神,细长的尖耳,高耸的鼻梁,身上披了件兽皮制成的衣服,裸露在外的肌肤黝黑明亮,整个人充满野兽般爆炸性的活力。
  年轻的猎人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箭壶,脸上明显流露出不满的神情,除了一开始的偷袭,成功的击毙一头角鹿,之后射光了所有的箭矢,却在也无法再扩大战果,让猎人颇为气馁,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猎人很快的收拾心情,将手上的长弓斜背在后,举步朝着猎物走去,准备将得来不易的收获带回家。
  来到距离猎物还有几步的距离时,原本早该死透的猎物尸体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诡异的突发状况让猎人吓了一大跳,急忙停下脚步,反手抽出挂在腰侧的手斧,神情戒备的盯着地上的猎物。
  只见角鹿的尸体抖动的越来越厉害,尤其是下腹的位置,正呈现不规则的蠕动,彷彿有东西要破腹而出似的。
  ‘不会吧!这么幸运,竟然是即将临盆的母鹿,哈哈哈…真是太幸运了!’
  猎人大笑着朝着鹿尸三步两并奔去,脸上的神情也从一开始的惊慌、警戒,到疑惑、不可置信,最后转成震惊、兴奋,表情之丰富,几可媲美专业的演员。
  跪在母鹿身边的猎人,反射性的抽出插在小腿外侧的匕首,想要直接剖开母鹿的肚子。
  手起刀落,连续试了几次,匕首的刀口都已经有点翻卷了,除了刮下几根角鹿的毛之外,连就在匕首即将落下时,猎人猛的想起角鹿的皮是刀枪不入的,不由得苦笑起来。
  由于母体已经死亡,无法自行将胎儿分娩出来,眼看着小生命就要胎死腹中,猎人连忙将匕首抛下,一手用力按摩着母鹿的肚子,一手伸进已经打开的产道,想要将胎儿顺利生产下来。
  猎人此刻的表情肃穆而专注,额头上满布的汗水泄漏出猎人的心里并不若表面上来的冷静,毕竟猎人的专长是以猎杀野兽为主,接生倒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只能照着印象中村落里的长者给牲畜引产的手法依样画葫芦的照做,至于能不能成功,就只能碰碰运气了。
  ‘嘶~哞~’
  随着一个微弱低鸣声响起,猎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幼鹿成功的接生出来。猎人长呼一口气,心神一松,再也无法坚持,也不管手上还沾满了血污,身体向后一倒,直接就躺在草地上休息,虽然一脸疲惫,但侧头看到初生的幼鹿挣扎着起身的模样,嘴上还是露出欣喜的笑容。
  幼鹿挣扎着站起后,先是用力的抖动身体,将身上黏腻的血污和羊水甩落,接着环目一扫,看到躺在一旁喘息的猎人,发出一声愉快的嘶声,摇摇晃晃的走向猎人,用头轻轻的顶着猎人,依恋之情表露无遗。
  感觉到幼鹿的亲匿,猎人一个翻身坐起,也不顾幼鹿身上仍不满黏腻的脏污,大臂一圈,将幼鹿拥进怀里,发出愉快的笑声。
  ‘哈哈哈…真是太棒了,竟然意外得到一头新生的角鹿,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呢!该取什么名字好呢?让我来好好的想想。’
  猎人捧起角鹿的大头仔细端详,琢磨了许久:‘嗯!看你头上有个闪电型的纹路,那就叫你“疾电”吧!’
  小角鹿似乎也喜欢猎人取的名字,不断用头在猎人身上磨蹭,嘴里还发出撒娇的呜咽声。
  猎人逗弄了角鹿一会儿,便起身将母鹿的尸体扛起,回头招呼疾电跟上。
  ‘来吧,“疾电”!我们先去找个地方洗个澡,然后再回村庄去吧!’
  一人一兽来到了一条溪旁,猎人放下母鹿的尸体,解下身上的装备,衣服也不脱,便直接跳入水中,“噗通”一声溅起无数水花。
  疾电一开始不敢下水,只能站在岸边不断的来回踱步,鼻子里喷着粗气,用无辜的眼神直直的望着猎人。
  最后禁不住猎人的再三催促,疾电用前蹄试着惦了惦水面,发现并未像想像中恐怖,才大着胆子一步步的往深水走去,不一会儿,疾电就适应了下水的感觉,开始学着猎人在水里翻滚嬉戏,浑然忘了刚才的恐惧。
  正当一人一兽玩得不亦乐乎时,一个黑黑的物事顺着河流慢慢漂流而下,来到疾电的身边,新生的幼鹿完全没有任何警戒心,一时兴起,用强劲的后脚一踢,将黑呼呼的东西踢的老高,直接往岸上飞去。
  猎人被突然飞起的东西吓了一跳,赶忙往岸边游去,抓起留在岸上的武器凝神戒备着。小疾电虽然不知发生什么事,但是看到猎人如临大敌的警戒神态,野兽天生的警觉让它在第一时间来到猎人身后,顺着猎人的目光方向露出警戒的神情。
  过了一会儿,四周并没有再发生任何动静,但是猎人仍不敢掉以轻心,一步一步的缓缓朝着岸边的不明物体迈去。走到了近处,才发现那一团黑色的不明物体原来是一个人,只是这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全身衣物焦黑破烂,就连外露的肌肤都是大片大片烧焦的痕迹,头发也卷区变形,东缺一块,西秃一片的,看起来惨不忍睹。
  猎人小心翼翼的将他翻回正面,惊讶的发现男子受了如此沈重的伤势,竟然还有微弱的呼吸,猎人试着呼唤了几次,男子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无奈之下,猎人只好放弃。
  抬头看了看天色,发觉已经太阳已经快下山了,猎人略微整肃一下行装,将所有装备上手,一手一个,将角鹿和男子扛到肩上,招呼着疾电赶路回去。
  ‘阿铎大哥回来了…!’
  ‘对啊!阿铎哥哥回来了!他还带了好多东西回来喔~’
  ‘咦~?那是什么?好可爱喔~’
  ‘哇~那不是角鹿吗?阿铎哥哥好厉害啊!竟然连角鹿都能活捉,不愧是族里最厉害的勇士。’
  ‘阿铎哥哥,这角鹿是你抓到的吗?叫什么名字啊?能不能借我玩玩?’
  村童口中的阿铎哥哥,就是早先外出猎杀角鹿的年轻猎人,名字叫刑铎。
  刑铎的村落为于阴阳树海内,邻近翔鹰峰山脚下的一片谷地,整个村庄并不大,大约只有两三百户人家,全都围绕着谷地中央一大片可容纳全村人的广场建立。
  在广场正中的位置中间立着一具约十公尺高、形象威猛的巨大人形雕像,右手高举双刃战斧,左手持鬼面护盾横于身前,充满肃杀之气,但诡异的是,人像的肩膀之上,原本该有的头颅竟然没有,反倒在中间腹部的地方出现一个狰狞的兽脸,眼若铜铃、青面獠牙,好不吓人。
  刑铎的部族自称是上古魔神“刑天”的后裔,当年刑天因为遭到仙界背叛,而被斩首于诛仙台,刑天遇难前曾请托阴阳树海的主人,一个和盘古大神同时存在的神秘人物保护自己的族人,所以当刑天被斩首后,阴阳树海的主人便出手将刑天一族和刑天的尸身迁移至阴阳树海内,以躲避仙界的追杀。
  刑天到了树海之后,尚有一丝神智,只交代族人日后若有来自树海以外的人出现,只要他能碰触自己的身体,拿走他身上的魂珠,此人就是刑天一族之主,要族人奉此人为主。并杀上仙境为自己报仇。
  刑天交代完遗言,整个人散发出一阵朦胧的光晕,将所有族人摒除在外,接着在其腹部的地方,竟然长出一颗狰狞的兽脸,嘴里含着一颗约拳头大、青绿色晶莹剔透珠子。
  于是幸存的刑天族人,为了纪念刑天,自称“腹首族”,还在刑天停尸处建立一尊巨型雕像来纪念昔日的强者。并立下重誓,复仇若不成功,绝不恢复刑天之名,
  村童们的声音引起了其他村民的注意,看到了刑铎身上的猎物,和身后不断躲避村童们魔爪侵袭的疾电,不禁露出讶异的神色,也纷纷靠了过去。
  ‘这、这不是角鹿吗?不愧是村里最杰出的猎人,连刀剑难伤的角鹿都能猎杀,真是不简单哪!’
  ‘咦?我没有看错吧?竟然还有一头小角鹿,想不到刑铎这么厉害,不但猎了一头成年角鹿,还活捉一头角鹿,真是太厉害了!’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与的将刑铎围了个水泄不通,用好奇、羡慕、崇拜的眼光打量着刑铎和他手上的猎物,却没有人注意到刑铎肩上的另一具焦黑的人体。
  面对村民们的热情,刑铎有点招架不住,一面手忙脚乱的回应着村民的询问,一面举步维艰的朝着村子里走去。
  好不容易来到村口,只见族长已带着两名长老已等在那里,原来刑铎回来时引起的骚动,早已有人通报进去了,一听到自己的儿子有傲人的表现,身为族长的刑秘立刻坐不住,带着兴奋、骄傲的心情,顾不上和长老们正在商讨的事,带头迎了出来。
  ‘父亲大人,我回来了!’刑铎远远的看到父亲走来,连忙高声呼叫。众村民转头见族长及两名长老正大步走来,也纷纷识相的让开条路,好让族长及长老通过。
  好不容易村民让开条路,刑铎如获大赦般背着猎物快速闪出人群的包围,朝着父亲迎去。
  ‘哈哈哈…好样儿的,真不愧是我刑秘的儿子!’刑秘大笑着张开手臂,给儿子来个热情的拥抱。
  刑铎连忙放下肩上的猎物,回应刑秘的拥抱,跟随在刑秘之后的两名长老也纷纷上前道贺,让刑秘笑得更开了。
  ‘族长,恭喜你啊!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刑铎第一次打猎,就把树海里十大魔兽中最难猎杀的角鹿给打了回来,后继有人,后继有人啊!哈哈哈…’一个白发白须、红光满面的长老称赞道。
  ‘是啊!不仅如此,从来没有人活捉过角鹿,想不到刑铎竟然能弄回来一头,这可是我们族里近十年来的大事呢!值得好好的庆祝一下。’另一位面色紫金,声若洪钟,体格壮硕的中年长老接着说道。
  ‘哈哈哈…承蒙乔老和战大哥赏识,小弟在这代小子先谢过了,年轻人还是不要太宠,会惯坏他的。’刑秘虽然口中连连谦逊,但嘴角的笑意却显露出心里对于两位长老的恭维还颇为受用。
  被刑秘尊称为乔老的老者是族里最德高望重的首席长老,也是族里的智囊,而另一位被称为战大哥的长老名叫刑战,是所有长老中最年轻的一位,一身强横的功力稳座腹首族第二把交椅,仅次于族长刑秘。
  此刻两位长老正拍着刑铎的肩膀,露出赞许的目光,刑铎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待在一旁陪着傻笑。
  正当所有人打量着刑铎的战利品,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声时,突然一个村民的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一团黑呼呼的是什么东西啊?咦~竟然是个人…’
  村民的话引起了刑秘的注意,排开围观的村民,刑秘顺着声音的来源走去,这才发现刑铎带回来的不只是角鹿而已,还有一个看起来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的男子。
  男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不但衣服焦黑破烂,全身肌肤还有百分之八十的严重灼伤,一半以上还有碳化的迹象,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微起伏,肯定会被认定是一具尸体,令人不禁赞叹其生命力之强韧。
  不待刑秘发问,刑铎便自发的将猎杀角鹿,到意外替母鹿接生,最后在溪流边发现漂流的男子的经过完完全全的交代出来。
  听完整件事情的经过,刑秘容光焕发的愉悦表情早已被冷肃所取代,就连乔老也是一脸的凝重。
  刑秘和乔老互望一眼,在对方的眼里都看到激动、紧张、不可置信…等等情绪融合在一起的感觉。
  刑战敏锐的察觉两人不对劲,沈声问道:‘族长,有什么不对吗?’
  ‘喔、喔,没什么!好了,各位,让我们归来的英雄休息吧!’
  不顾刑战脸上的疑惑,刑秘大手一挥,让村民们自行散去,接着要刑铎将猎物带回家中处置,并要他将延请族内的大夫为男子诊治。
  将众人打发离开之后,刑秘转头对着乔老说道:‘乔老,您觉得他是那个人吗?’
  ‘嗯!看样子是八九不离十,毕竟我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是第一次看到除了妖棺、荫灵和本族以外的人,看来,我们出头的日子不远了。’乔老越说越是激动,原本红光满面的脸庞看来更容光焕发了。
  听两人有如哑谜一样的对话,刑战听的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族长、乔老,你们在说什么啊?怎么我都听不懂。’
  刑秘微微一笑,对着刑战说:‘战大哥,这事我也说不准,还是让乔老来解释吧!’接着转头对着乔老说道:‘乔老,请您解释一下吧!’
  乔老手抚着雪白的长须,笑吟吟的不答反问道:‘战老弟,你还记不记得老祖宗当年的遗训啊?’
  ‘记得,先祖的遗训我怎么可能忘记!’刑战斩钉截铁的说。
  ‘喔~那说来听听吧!’
  ‘当年刑天老祖先临终前曾说,若有外来之人能突破他的护体魂光,取得魂珠者,吾等全体族人需奉其为主,杀上仙界为先祖报仇…’
  刑战说到这,虎躯猛的一震,惊讶的说:‘难、难不成刑铎带回的那人就是……,喔~我的天啊!这真是太好了。’
  想通了整个环节后,刑战喜形于色,说到激动处,忍不住全身颤抖了起来。
  刑秘拍了拍刑战的肩膀,示意其先冷静下来,说道:‘战大哥,你先别激动,那个人是不是刑天老祖宗说的,能够带领我们族人走出去的那个人,还有待证实呢!’
  ‘不管怎么说,总是一个希望嘛!’刑战兴奋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