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上空,法正神僧脸色铁青地看着面前这位少年,一双精亮的眼睛,充满了仇恨、疑惑以及震惊的神色。
‘秃驴,可还记得小爷?’莫远背着手,神情傲然地看着对面的法正神僧。
‘小畜生,你竟然还没死!’法正神僧终于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抚摸着自己此时还火辣辣的拳头,心底疑虑逾浓:怎么这小子一年时间不见,却变得如此厉害了,竟然连我七成功力使出的一拳,都能够挡得住?
‘哼,小爷命大,被你推下妖洞又爬了出来,本打算到千叶山去找你,但没出迷雾森林,就听说枯荣寺被官兵一把火烧了。小爷还以为再想找你的话就会很困难呢,却不想你伸直了脖子就等在这里。法正秃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莫远说罢,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法正神僧面前,上来就是一拳,轻描淡写地朝对方的脑门子上砸去。
若是给莫远这一拳砸到了,法正也就枉有神僧之名了,只见他冷笑一声,僧袖一挥,一道刺目的光芒撕破虚空迎向莫远的拳头。
‘轰!’一声巨响过后,一股强大的能量劲气激荡开来,墓园上空所在顿时像被火烧着了一样,热浪滚滚,天地都为之震动起来,激荡开来的能量将莫远和法正神僧远远的掀飞出去,两人刚才战斗过的地方,出现了一颗巨大的光球,随即爆发出比十颗太阳还要炽烈的光芒。
莫远体内天地丹所蕴含的能量,使他很快就稳住了身形,而后身子一转,手中凭空出现一把烈焰光刀,破除一切阻碍,穿透两人之间的能量汇聚,直向法正神僧袭去。
璀璨夺目的赤色光芒如同夜空中的一弯血月,凌空斩下,直取法正神僧的脑袋,像是要把他劈成两半一样。
法正神僧震惊于莫远的恢复速度,但他的本能反应却也并不慢,一声佛号过后,周身散射出纯正的佛元精气,爆发出来的能量,像是要把莫远幻化出来的光刀吞噬掉一样,墓园里看着这一场激战的人们,都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炽热的金光,灼烧着他们的灵魂。
‘轰!’又是一声巨响,莫远手中的光刀被佛光顶飞,转而他的手里却又多了一道金黄色的光芒,正当法正诧异于他究竟暗藏着什么法宝时,金光猛涨,腾跃脱离莫远的掌心,在半空中化为一条金色龙婴,咆哮着向法正神僧袭来。
‘原来只是条龙婴!’法正神僧暗中讥笑:‘难道这小畜生忘了那痞子黑龙,都被我打得不敢露面吗?’
但他心底的讥笑尚未来得及显露在脸上,龙婴光影就已经穿透他的佛光,细小的爪子里挥出一道光刃,悄无声息地迎面袭来!
等到法正神僧觉察到不对劲,这条龙婴绝不是中土世界普通的圣兽时,却已经晚了,他的脸被光刃擦到,带出的血珠子溅出数尺远的距离,半张脸都变得血肉模糊。
法正神僧大吃一惊,眼看着光刃伤到他以后,立即就又飞转回来,再也顾不得脸上的伤痛,飞也似的就往地上落去,堪堪避开了光刃第二次袭击,但他背上的僧袍,却整个都被光刃余辉烧着了。
直到这时,法正神僧才明白,自己刚才是大意了,这条龙婴本身就是能量形成的光影,与自己的佛元精光都是由天地灵气所化,自己的佛元精光,自然是伤不到它!
一步错则步步错,莫远的修为本就比法正神僧要高上一阶,所缺乏的不过是临阵对敌的经验罢了,如果是由别的修行者站在莫远的位置上,法正神僧早就在龙婴与本尊的联手夹击下死掉了。而如今法正神僧在龙婴的攻击下,只能疲于躲避逃命,却毫无反抗之力!
‘罢了,罢了,让小畜生多活一段时间罢了,等我心经大成后,再来找他算账!’法正神僧想到这里,再不愿与之纠缠下去,没有丝毫的犹豫,一脸决然地就向远处逃去。
莫远见状,立即催发出一股劲气向法正神僧袭去。
法正神僧正急于躲避龙婴射来的光刃,却没能注意到莫远催来的劲气,身后爆发出一团妖艳的红光,整片虚空都被这片红光笼罩。他闷哼一声,拼着整个后背都被劲气撕去皮肉,咬着牙向远处飞走。
莫远没有想到法正神僧逃走的决心竟然是如此的强烈,本意是用劲气挡住他的去路,逼他回来与自己继续战斗。但等他发现法正神僧拼着受重伤也要活着逃走,他反应过来要追上去时,法正神僧却已经消失在虚空当中……
一场恶战过后,墓园所在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被焚毁的林木可烧的都已经燃烧过,只留下缕缕轻烟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烟熏味。
‘没想一年不见,你竟然已经变得如此厉害。’守墓人周身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死亡气息,先前与法明等人的一场恶战,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的元气,使得他此时看上去就像是一具会说话的尸体一样,声音苍老而虚弱,显得无比的艰难,再不复当时莫远带着智若小和尚逃到这里时,他出手帮助对付那些追来的蕃僧时的威武之气。
‘我也没想到,经常逼我给他买酒喝的守墓人,竟然是武国烈虎兵团的统领荆楚,荆大人!’莫远笑了笑,熟门熟路地走到那片茅草丛旁,从泥土下面挖出两坛梅花酒,递到守墓人荆楚面前一坛,问道:‘还能喝酒吗?’
‘喝,当然得喝!’荆楚接过酒坛,拍去上面的泥封,一股浓郁的酒香味扑面而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艰难地抱起酒坛,狠狠地灌了一口,却不想酒味刚刚入喉,就又吐了出来,连带着还有一条紫青色的血丝。
荆楚看了眼吐出来的血丝,苦笑着摇了摇头,用袖子抹了下嘴巴,再次抱起了酒坛……
莫远看着他都已经伤成这样了,还要继续喝,忽然有些后悔自己递酒给他了,犹豫着说道:‘你也应该知道猜到了,我这一年自有一番际遇,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许可以帮助到你。’
‘帮我?’荆楚忽然笑了:‘在你眼里,我难道就堕落到这般田地,需要你一个连屎都没擦干净的小娃娃来帮助我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荆楚勉强咽下了一小口酒,虽然紧接着就吐出乌血来,但脸上却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他阻止了莫远的解释,摇着头说道:‘我的仇还没有报,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死!’
莫远立即坐直了身体,看着周围那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坟墓,问道:‘是为他们报仇吗?’
‘我的仇人,与他们的死无关。’荆楚说到这里,忽然一脸认真地看着莫远,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们的仇,该是由他们当年舍命相护的那个婴儿去报!’
莫远眨了眨眼,有些奇怪荆楚的语气。
‘荆大人请尽管放心,这些将士们的血,不会白流!’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雍夫人,此时忽然插嘴道。
‘雍夫人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荆楚看了一眼旁边的莫远,一脸意味深长的微笑。
‘不知道荆大人以后做何打算?据我所知,害得你妻离子散的那个人,现在南京城内,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随我们一起去南京。’雍夫人问道。
其实,她感恩于荆楚,愿意帮他报仇固然是个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她看中了莫远的修为,想把他收为己用。而两人的谈话,又使得她隐约听出两人此前有着深厚的感情,若是能把荆楚带在身边,就算是莫远不愿意跟随自己,但在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也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雍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报仇之事,我不想假手于人,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把他们杀了!’说到这里,荆楚顿了一下,看着莫远道:‘不过雍夫人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带这小家伙去南京。’
莫远顿时愣住了,他虽然肯定是要去南京城的,同时也并不排斥与旁边这位让他感觉很熟悉的雍夫人一起,但这话他从未与荆楚说过,为什么荆楚就自作主张地要自己与雍夫人一起去南京呢?
雍夫人也显得有些意外,不过她更多的是意外之喜,但脸上却显得有些为难地说道:‘我自然是千百个愿意的,只是不知道这位莫少侠是否答应呢?’
雍夫人一脸殷切地看着莫远,如果有这位绝世高手愿意同行,不说这一路安全有了保障,就是等到了南京,要找那贱人算账,有他帮助也会容易许多。
莫远的心不由得颤抖起来,他甚至不敢与雍夫人对视,生怕自己迷失了本心,会直接就答应下来。不知道是何原因,他害怕让这位尊贵的雍夫人失望,更害怕这种失望是源于自己,他搓着手,极力让自己保持理智。
然而这时,荆楚却拍着莫远的肩膀问道:‘你我相识这么多年来,对你的帮助不算少吧?’
莫远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很是诚恳地说道:‘荆大人对我的照顾,我永记于心,只是……’
‘没有只是!’荆楚忽然打断了莫远的话头:‘此前种种从此都一笔勾消,你替我保护雍夫人去到南京城,往后你要走要留,都全凭你自己决断,可以吗?’
莫远无法拒绝荆楚的这个要求,正如他刚才所说的那样,荆楚,以及他所守护的这片墓园,可谓是莫远在母亲死后,唯一能够感觉心安的一处所在。打从心里,莫远已经把荆楚摆到了与诸邪、晏灵儿差不多重要的位置。
更何况,他对雍夫人并不反感,甚至还有一种天然的,想要亲近的欲望!
‘荆大人不必为难莫少侠,此去南京虽然路途遥远,但也总有一天能够走到的。更何况我还有一事,必须要绕到天南城,说不定还要在那里盘桓数日。’雍夫人见莫远有些犹豫,于是就笑着说道。
荆楚却不理会雍夫人的话,只是一个劲地看着莫远,很是执着。
事已至此,莫远已经打定了主意,当即向荆楚点了点头,算作答应,转而又对雍夫人说道:‘我也正打算去南京呢,能与夫人同行,是在下的荣幸。只是在下身上没有半文钱傍身,说不得这一路上,还有许多地方要仰仗夫人了。’
‘好说,好说!’雍夫人呵呵笑道:‘只要莫少侠愿与我们结伴同行,这一路的花费,自然不劳少侠操心。’
见莫远答应下来,荆楚也暗松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现在你或许觉得我此番作为有些强你所难,但等日后,你必然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莫远怔了一下,待要追问,却见荆楚已经蹒跚着往他那间守墓的茅屋里走去。
暮日沉沉,眼看着便要隐入青龙山下了,天南城西门外的官道上,数十名武者打扮的侍从,护卫着一辆彩车和一辆单马安车,缓缓朝天南城驶来。
守城的卫卒从来没有见过这般阵仗,若是权贵出入,自然会有人先行通知,也好让他们尽早的疏通道路,并沿街派驻哨卫。但单是那些家有余财,喜欢摆阔的人,虽然也会有侍从跟随,但依据武国边疆法令,是不可以携带兵器靠近城门所在的。
当然,法令是死的,人是活的,也有那些阔绰户会提前派人告知,并且给城守大人使些银财,让侍从们带着兵器出入城门重地,倒也可以。
但若是像眼前这样,没有提前告知,甚至看起来都很陌生,就这么火杂杂地几十个人,带着刀剑兵器冒然出现,是绝对不允许的,天南城距离岭南百夷聚居地不过一百多里,万一是岭南百夷派来的先锋探子,想要冒充商队,拿下城门,放后面的大部队进来呢?
卫卒们你看我,我看你,终于在彩车距离城门还有数十丈时,两名卫卒被上官派了出来,小跑着迎向彩车。
究竟是担心冲撞了某位贵人的车驾,两名卫卒老远的就招呼道:‘诸位是哪里来的?咱们武国边疆有法令,携带兵器超过三人,同时出入城门时,都要提前报备的,诸位可有军部的文书印信?’
鬼先生身受重伤,现在还躺在后面那辆安车里昏迷不醒着呢!如今能够出面说话的,却是一位名叫金峥的魔师。
他听见卫卒的问话,大拇指往后一翘,冷声道:‘瞎了你的狗眼,不知道这是谁的车了?这车连雍皇宫都可以直来直去,你一个小小的天南城,就能把我家宫主拦住啦?’
卫卒脸色一变,心想果然是大人物,连雍皇宫都可以自由进出,咱们两人拦着彩车的去路,岂不是找死吗?
两名卫卒脸涨得通红,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旁边忽然走来一位满脸横肉,赤眉焦须的彪形黑大汉,腰里别着两把大扳斧,听到那金峥的话后,黑大汉怒目一瞪,声若洪钟般地说道:‘狗日的一个雍国狗,也敢到我们武国来撒野?’
此话一下子提醒了两名卫卒,这彩车能进出雍皇宫又怎么了?那是在外国,又不是能自由进出武皇宫,你在我们天南城嚣张什么?
再联想到这些年来雍、武两国虽然没有大的战争,但小的争斗却是纷乱不休,每年都有上千人死在边疆战线上,两人更是打从心底对这支来自于雍国的队伍反感了。
虽然畏惧于对方近在眼前的尖刀利剑,但躲在黑大汉身后,占几句嘴上的便宜却还是敢的。
一时间,金峥竟然被骂得哑口无言,两眼直直地瞪着对方,甚至忘记了自己修为已晋魔师境界,只需一出手,就能把对方当作嗡嗡乱叫的蚊子拍飞掉!
不过,金峥也只是很多年没被人如此骂过了,一时间有些懵了,等他反应过来,终于黑着脸,要出手的时候,躲在后面马车里的莫远忽然出现了,他拉了下金峥的衣袖,不着痕迹地抹去了后者蕴聚于掌心的劲气。
莫远满脸微笑地看着那黑大汉,道:‘屠三,别来无恙啊!’
黑大汉愣了一下,很是意外地看着莫远道:‘咦?你认得我?’
这下子轮到莫远诧异了,难道短短一年的时间,自己不单修为精进,连模样也都大变了吗?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得不提醒道:‘你难道忘了?那日在大旗镇上,咱们俩拼酒的事情?’
屠三摇了摇头,嘟喃道:‘我都两三年没去过大旗镇了,更不曾与人在镇上拼过酒。’
刚说到这里,他眼睛忽然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上来一把抓住莫远的衣领,瞪着眼睛问道:‘你是不是看到我了?呸,不对,不是看到我本人了,是看到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打扮,自称屠三,到处骗吃骗喝的人?’
以莫远此时的修为,想要摆脱屠三的纠缠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但他一来不想太惹人注意,二来也看得出眼前这位对自己并无恶意,所以就任由他拉着自己的衣领。
前面说过,在莫远心底里,他还是把自己当作是武国人的,看见别国人在武国耀武扬威,嘴上就算不说,心里肯定也不会感觉舒服的。刚才他不动声色地抹去金峥的劲气,其实就是对他说过的话施以惩罚。
不过,屠三的话,却让莫远哭笑不得,他已看出,眼前这位才是真的屠三,大旗镇上遇到的那个,恐怕就像眼前这位大汉嘴里所说的那样,是个举着幌子,骗吃骗喝的假屠三!
莫远点了点头,苦笑道:‘看来你是遇到过不少这样的事情了。’
‘何止是遇到过不少!’屠三气呼呼地说道:‘那小子从南京城一路骗下来,害得我赔了不少的银子不说,连屠三这个名号都已经臭遍武国了,我前些日子听说他在这天南城遇到了麻烦,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所以就来逮他呢!’
莫远大感有趣,心想自己什么时候看看能不能也转变一下容貌,别的不说,暗地里下些黑手,做些不大光彩的事情,这般施为,其实也挺方便的。
当然,在屠三面前他可不能直接就把这话说出来,只是婉转道:‘不过他也挺厉害的,竟然装得一模一样。’
屠三此时已经平静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松了抓着莫远衣领的手,但听到他这话,立即就又气不打一处出了:‘嗐,别提了,这都怪我娘,生啥不好,生了个双胞胎,结果他常常冒用我的名号出去干坏事,完了还要让我来替他擦屁股,等这次逮到他,我非得剥了他的皮不可!’
‘原来是双胞胎,不是什么易容术!’
莫远心底难免有些失望,转眼又看见身后一脸木然地看着自己的金峥,他有些苦恼地拍了拍脑袋,道:‘这还真有些麻烦,咱们这么多人拿着兵器进城,人家不怀疑你才怪呢,要不你与夫人说说,咱们分批入城怎么样?’
‘夫人身份何等尊贵,岂有在城外等着的道理?’金峥冷冰冰地把话给顶了回来,脸上分明写着‘鄙夷’二字。
‘那你待怎么样,难道要打进城去吗?’莫远见他语气不善,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道:‘这是在武国的土地上,你乘早把你在雍国养成的嚣张气焰给我灭了,否则夫人不说你,我也会揍你的,别忘了我还是武国人呢!’
墓园一战,金峥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莫远说要揍他,真还不是什么大话,更何况宫主对他还礼遇有加,若是真动起手来,自己能不能打得过他先不说,恐怕就是宫主也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的。
想到这里,金峥赶紧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道:‘莫公子说笑了,我又怎么敢不听您的话呢?不过这马上天就要黑了,咱们得尽快进城才是。’
说到这里,金峥不敢与莫远对眼,从袖筒里摸出一颗色泽光洁的珍珠,直直地塞到一名卫卒手里道:‘两位官家拿去喝口热茶,你看我们并无恶意,还希望通融通融。’
魔教在雍国地位超然,而金峥更是修魔者当中的高手,向来都是横着走的主,这些年跟在雍夫人身边,更是只见那些达官贵人曲意逢迎,哪里有他向人行贿巴结的时候?
只是虽然没吃过猪肉,总还是在养猪场里待过的,所以言语上并无问题,但行动上却有些错差,众目睽睽,直愣愣地就把价值千金的珍珠送过去了,竟然把那卫卒的脸憋得通红,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一脸的为难。
好在城门监见这边异动,心存疑惑的他过来了,正好看到这一幕,袖筒子一挥,很是老练地把珍珠收了起来,然后板着脸道:‘人来人往的,堵在官道上拦着别人的去路了,快点入城,别在这里站着!’
那名终于松了口气的卫卒,这一刻看着自己的长官,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暗想:自己刚才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好的藉口呢?虽然官道上现在很少人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阻碍通行的情况,但这么一说,岂不是面子、里子都有了?
莫远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暗叹了口气,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反倒是屠三,他一脸阴沉地看着那位城门监,就像是看着一位属下犯错的将军一样,半晌,才忽然冷哼一声,转身大步往城内走去。
与莫远错身而过的时候,隐约可以听见他嘴里嘀咕道:狗日的,武国就是这么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