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备战状态的古芝村,就像个生命力熊熊燃烧的大火炉。
  擅于战斗的前辈村民以艾拉为首,在白天时份肩负起扫荡侦察魔兽的任务。潜质优厚的年轻人们也有份参与其中,这是让他们汲取实战经验的大好机会。
  小零虽然没能参与扫荡,但他留在村子里也有很多事情可做。除了帮忙设置防御工事外,他也利用空余时间制作个人专用的“秘密武器”。
  是夜,在村子后方的山坡上,站着一个冷冷的身影。
  一身白衣的秀气男子,静静注视着天上那将满的月。缓缓燃烧着的一双翅膀,比处于战斗状态时,更添上几分空灵和秀气。
  在克里特驻守的日子里,阿杜总是喜欢盯着月亮发呆,那表情跟他俊秀的脸庞,柳叶般的修长身段,非常相配。
  此时此刻,阿杜身在他出生成长的地方,看月的心情,又是如何?
  所有“月”字辈的天使,都天先地拥有治愈技能“月浴”的优势,能够在月光的照耀下,借用天体的能量补充灵力,治疗伤势。
  月属性的天使,是一面倒地专长于夜间战斗的类型。大部份的攻守和辅助技能,均需借助月光的力量。据说在清天满月之下的薇诺娜,连天使长卡麦尔也曾败在她的手下。
  但如此倚赖外来力量,令月系天使的发挥极不稳定,例如在天气恶劣的无月之夜,其战斗力便顿时减半。
  随着暗霾渐渐累积,透射到地面的月光越来越弱,这可直接影响到“月浴”的效果。阿杜已接连月浴了三天晚上,但灵力才勉强恢复了一半。
  太阳缓缓升起,最后的月浴机会已经过去。阿杜叹了口气,全力催运脉轮,翅膀马上质变成暗灰色,就像半液态的岩石般缓缓流动着。
  双翼一展,阿杜霎时消失,只看到其在月夜下飞翔的身影了。
  在村子上方停下来后,阿杜取出一块约二指宽的半透明银色水晶,使其飘浮于两掌之间,然后把全身灵力灌注进去。
  阿杜向薇诺娜请假告辞时,她曾这么交待道:“阿杜啊,这是你命中之劫,凶星正于古芝村上空闪耀。这一役,将会为你带来极大凶险,能否过得了这一关,便要看命运之神的心情了。这两件东西是我的随身之物,你就带着吧,不要给我推辞了。”
  薇诺娜给予阿杜的护身物,其中一件是名为“疗愈之光”四阶技能,但已被他用来救治某位途出遇见的垂死路人了(要是被薇诺娜老师知道,可能会气得吐血)。
  而另一件,则是一块超高等级的灵力水晶,内里贮存着一个眉心轮(第五阶)的技能。
  虽然发动技能所需的灵力和诀窍,已全部贮藏在水晶内,但要激活这个技能,对只有创造轮(第二阶)修为的阿杜来说,仍是非常吃力。
  不住催动之下,水晶渐渐幻化成约一公尺直径的月球缩影,并随着灵力累积而不断增添实感。
  阿杜胸前突然一阵憋闷,一口鲜血朝天喷出,但没有削弱其意志。他稍为理顺气息,以冷静的语调念诵道:‘月之永恒旋转。’
  带着强烈旋转的巨型岩块被全力投出,以超高速绕着村子运行,飙过之处均留下一道半透明的银色灵力轨迹。
  当月岩绕至五十圈时,村子方圆三百公尺,已包裹在一幕银色光罩里面。结界透出的隐隐光芒,带着一定的明暗奏律,跟天上的月亮互相共鸣。
  虽然被暗霾削弱了一点能量,但结界的灵力依然非常强大,即使面对的是神魔大战时期的魔军主力,相信也能够挡得住。
  可是,利用这种超高等级的结界,去防御以低中级魔兽为主力的魔兽劫,会不会小题大做了?但在薇诺娜老师的认真警告下,阿杜是完全不敢怠慢的。
  虽然治好一半的内伤再度触发,但能够令村子得到充份的保护,可以无后顾之忧地杀敌,阿杜仍认为这是绝对值得的。
  结界完成之时,已近黄昏,艾拉和孩子们也完成扫荡任务回来了。
  阿杜看到他们的收获时,不禁大吃一惊。
  在村子的中央广场上,魔兽尸体竟然堆积成两公尺高的小山。除了百眼侦察魔兽之外,还看到好几种非战斗系的魔物。
  ‘今天的魔兽数量增加了好多,几乎遍地皆是,根本不能称为埋伏了。’艾拉说道,‘孩子们真的非常厉害,几乎都是在三招内就解决一只,我们这些老鸟可真是没面子啊,哈哈哈……’
  在实战磨练下,年轻一辈都进步神速,但阿杜却是一点兴奋感觉都没有。是次处境的不寻常,让他心里非常不安。
  (数量太多了……而且魔兽种属配搭得非常专业,似乎是出自能干指挥官的策划,不像是仅仅从空间缝隙中溜出来捣乱那么简单……难道历次魔兽劫的真正主谋,这次会亲自出动吗?)
  ‘咦?这不是“地狱爆走犬”吗?’
  地狱爆走犬属恶魔堡军用的中级魔兽,冲刺力强,个性凶残,常用于城市剿灭战。只要这种魔兽出现的话,在战场上的非战斗人员,伤员,以及一般平民,均会面临被狙杀全灭的危险。
  ‘哼!这变态恶狗可真凶啊,我们以三个小队围歼,也被伤了四、五个人呢。’艾拉的大腿也挂了彩,‘幸好有安连续地施放疗愈术,才能挺住包围的阵势。打了近一个小时的消耗战,才……哇!’
  魔兽原来还未断气,两排利齿突朝艾拉的颈际噬去。由于距离太近,阿杜也来不及出手阻止……
  血肉撕裂的声音,震撼了所有人的心。
  一根削得尖尖的大木杉,从魔兽的后脑穿进,自嘴巴中穿出,直插进地里。魔兽挣扎了好一会,渐渐静止下来,血红的双眼变成死灰,是真正地挂掉了。
  抱着木杉的小零喘着大气,全身渗出激动的汗水。
  ‘小零!小零他救了我的老命!’艾拉感激得两眼通红,紧握着小零的双手不肯放。阿杜松了口气,随即明白,小零其实早就发现这魔兽未死,都在一直戒备着。虽然爆走犬的装死伎俩已近完美,可惜骗不了双眼能直视灵火的小零。
  ‘这是……小零打倒的第一头魔兽吧?’
  ‘我们刚才不是说过,谁亲手打倒地狱爆走犬,谁就是老大吗?’安说,‘现在小零是我们的老大啦!’
  小零尴尬地耍着双手,但年轻人们都已把他围拢起来,高高抛起,为这位唯一能够干掉中级魔兽的“老大”庆祝。
  阿杜以及老一辈的村民们,看着这场面都感到十分欣慰。这一代的孩子们,彼此之间怀着的是真正的友谊啊……
  村子的危机(2)
  受到连番赞赏之后,小零第一时间冲回家里,打算把今天的经历告诉爷爷。这几天来他可是憋得辛苦了,同伴当中就只有他要留守村子,无法参与扫荡行动,直到今天终于亲手打倒一头魔兽,还要是当中最厉害的。他终于对守护村子有点贡献了。
  当小零打开家里的门,等待着他的,却是情绪极不稳定,在屋子里神经质地团团转着,低头喃喃自语,随时会失控的基路伯爷爷……
  ‘……让恶魔变成恶魔的罪魁祸首,就在这山坡之顶!毁掉它!烧掉它!一切罪孽的根源都在那儿……让恶魔变成恶魔的罪魁祸首……’
  入夜。所有村民都已进入作战状态,在村子外缘排成一列防守阵势,准备迎战。
  在村子外的无尽黑暗里,不知何时已出现了几对血红的眼睛。眼睛的数量正渐渐增多,光芒也越来越刺眼。
  魔兽劫要来临了。
  阿杜最后对村民们交待说,千万不可离开“月之永恒旋转”的守护范围,只准留在结界内做防守和反击的工作。
  平息了孩子们的牢骚与不满后,阿杜便转过身来,连翅膀也没展开,就以平常人的状态,步出结界。
  只身走进不见五指的野地深处,阿杜彷彿对自身所处之境地,完全没有危机感。
  走了好几分钟后,终于看清楚魔袭的规模了。
  以前线阵容来说,数量应不多于一千,正以扇形阵式慢慢朝村子逼近,是一副欲要围歼,不让一个人逃走的架势。
  魔物们发现了阿杜后,敌阵马上发生骚动,为数十几只的地狱爆走犬已凭本能扑出。爆走犬是见肉即扑,不能驯服的种属。
  阿杜仍然维持常人状态,体内运行的灵力近乎于零,似乎没有战斗的意识。
  转瞬之间,八头地狱爆走犬的利齿已同时噬至。
  阿杜的本源属性,是介乎于“地”与“风”之间,两者近乎平衡,非常适合“月”的合成属性修炼,因而被薇诺娜寄予厚望。
  但要把“月”属性修至大成,需要有像月面般的冰冷和超然物外的心。对古芝村怀着强烈牵绊的阿杜来说,这是不可能做到的要求。
  薇诺娜对徒弟的缓慢成长感到非常不满。为了清除他成长的障碍,她甚至想过要悄悄灭了古芝村,但最后被阿杜以死谏劝止。
  因此阿杜苦练多年,也只能去到第二阶创造轮的境界。这跟他优厚的潜质是完全不成比例的。
  在魔兽劫来袭前的几个小时,阿杜对自身的修炼历程思考了很多。无论这次魔兽劫最终会否超过他的应付能力,作为人间之使,超越自我是一种不能回避的责任。
  (既然薇诺娜老师说我有太多牵绊,那我今天就抛掉所有牵挂,只为自己而战好了。)
  电光火石之间,围绕着阿杜的身影周围,闪出几弯新月般的影子。八头攻击魔兽的动作在空中凝住,约一秒钟后,竟断裂成数十尸块,像木头般砰砰跌落。
  阿杜继续从容前进,依然维持着普通人的状态。
  堕后的几只爆走犬看到如此转折,也来不及刹停步子。它们身上闪出几弯新月影子,一秒钟后,又被斩成数块了。
  抛弃一切杂念的阿杜,蜕变成一个无尽地追求力量的战斗沉溺者。他保持着一贯速度步入敌阵,沿途所有魔兽均被新月影子斩成碎片,以杀戳走出了一条由尸块堆成的血腥道路。
  要是拥有高阶天使的眼界,便可看出阿杜攻击的玄机。在魔兽的利爪将要触及身体之际,才以最高速度燃烧到极限,再把灵力浓缩到最大限度,凝结成新月影子,一击必杀。出招之后,便以同样速度完全收敛灵力,变回平常状态。
  阿杜这样做,并非故意寻找刺激,也不是为了诱敌。
  他正企图冲破自己的灵力极限。在面对最大险情时才全力催谷,每一次出招,都等于经历一遍生死存亡后的脱胎重生。而这么做的代价,是灵力消耗极大,但如今的阿杜已管不了这么多。
  冲破了十二波攻势后,前线逾千魔兽已近乎杀尽。新月影子在阿杜强行磨练之下,又凝炼提升了一个层次,他感觉到久冲不上的第三阶太阳轮境界,已隐隐有了突破之势。
  但能够赶及遇上对方首脑前,及时突破吗?
  阿杜稍稍回气,感觉身体状态还可以应付,于是便张开天使领域,进行搜索。
  他感应到敌阵后方还有着大量魔兽,但经过刚才的交锋后已解散了阵式,似乎想要绕过阿杜,围攻村子。
  正想动身拦截之际,一阵压逼感迎面冲来,阿杜已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了。
  在他面前,八个燃烧着黑色翅膀的人形恶魔,正横排一列地朝他走来。
  面对真正的恶魔,所有花招都是没有意义的。阿杜把翅膀完美地张开,顿时漆黑的夜里顿时有如点亮一盏清澈,皎洁的灯,其带着灵力的光芒,让当中四个较低阶的恶魔,顿时站立不稳,呼吸急促起来。
  展开二阶天使领域的人间天使,绝大部份的恶魔都是不能忽视的。
  走在中间的那个恶魔,冷静地盯视着阿杜。他全身肌肉突然绷紧,也把自身的恶魔领域扩张开来。
  天空的暗霾随即旋转聚集,迅速加厚,洒落到地上的月光渐渐变弱。看着这极差的天色,阿杜心里暗叫不妙。
  (糟了,村子的结界……)
  心念一乱,阿杜随即惊出一身冷汗。他把将要喷出的一口血硬咽下来,把心中的牵绊尽量驱离脑袋。
  神魔领域互相重叠,真正的战斗终于展开。
  村子的危机(3)
  自从阿杜深入野地之后,所有肉眼可见的血红眼睛,都在短时间内接连消失。两个小时过去,村子外围依旧保持宁静。
  唯独天上越积越厚的暗霾,像是在告诉大家,形势是越来越险峻了。
  ‘不知道阿杜他有没有危险……’
  ‘不用担心的,泰莱莎,阿杜肯定是完全控制着场面了。不是连一头魔兽也没逃出他的掌心吗?’
  ‘我说阿杜应该故意放一些过来,好让我们实习一下嘛。’
  ‘他会的,杰克。实战是凝聚村民的最好方法,阿杜很明白这点。’
  ‘说曹操,曹操到!魔兽来啦!’雷朋指着远方,无尽的漆黑之中,又再出现一双双的红色眼睛。眼睛的数量快速增加,打头阵的魔兽己经露脸,凶狠地朝着村子冲过来了。
  碰!碰!碰!碰!走在最前的一批低等魔兽,身体胡乱撞向银色结界之上,瞬即被烧成焦炭,倒在地上碎成一堆。
  结界的威力让村民们吓了一跳。如此厉害的灵力结界,即使在神魔大战时期,在天使主堡以外的范围也是很难见到的。
  第二批魔兽已紧接攻来,这次它们没有送死了,而是使用利爪或尖角等攻击结界。
  村民们没有怠慢,纷纷拿起家传武器还击。实力达准天使程度的年轻人们也尽情施展灵力攻击,火墙水柱等自创招式此起彼落,在结界保护下全无后顾之忧,杀得魔兽们片甲不留。
  但敌群却是斩之不绝,而且已渗杂了一些个头高大,模样凶悍的中级魔兽。它们似乎更能抵受结界的力量,以双爪或坚硬的鼻子直接撞击,虽然也被烧得血肉模糊,但反而更激发起它们的兽性。
  数百只中级魔兽同时撞击结界,甚至连大地都因此微微震动。
  ‘跟以往的魔兽劫相比,这次在数量上实在相差太远了。阿杜特意放过那么多魔兽,会不会高估孩子们的成长了?’
  ‘结界好像渐渐变弱了?怎么那些低级魔兽,把身体撞过来也没有被烧焦了?’
  ‘月光越来越暗了!增加照明火把的数量吧!’
  不安感渐渐从村民当中漫延。
  ‘你们看!那头跑得特别快的是甚么家伙?啊……地狱爆走犬!’
  ‘好、好可怕!’
  ‘虽然明知道待在结界里很安全,但只要看到它,心里便不期然地退缩起来……’
  ‘老大在哪儿?是小零出动的时候啦!’
  小零双手抱着大木杉,充满自信地走到结界边缘。面对着地狱爆走犬发狂似的奔来,他冷静地看准时机,在对方张嘴硬闯结界的瞬间,把木杉插进其嘴巴,直从后脑穿出。
  其实地狱爆走犬的实力已接近高级魔兽,除了其强大的战斗力外,它们还天生具有“威慑”的辅助系能力,会让敌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惧意。
  但威慑对小零是没有影响的,因为魔力只要企图入侵体内,便会被黑洞诅咒所吸收掉。再加上他基本上不能视物,只看得到那团烧得特别疯狂的黑暗灵火,木杉便直朝着火焰的中心位置击去,正好是其身体的弱点,所以便能够一击即杀。
  小零清楚知道,这是他比所有同伴都要优胜之处,所以在魔袭开始时,他就静静等待爆走犬的出现。只有他能够对付这种特别顽强的魔兽,这让小零感到内心非常充实。
  ‘小零老大!这边又来一只啦!拜托你!’
  从芸芸魔兽中准确辨别爆走犬独特的灵魂之火,小零总是能够第一时间赶到敌人出没的地点,好整以暇地迎击。
  虽然说整体形势仍是有利,但村子的人数和武器毕竟有限,魔兽的数量却还未见底,到底战斗还需持续多久,谁也说不上来。
  ‘不好了!强生那边的结界被高级魔兽强行冲破了!奇云叔叔还受了伤!我们要去支援!’
  ‘不要擅自离队!我们这边的结界也越来越薄了!安,你去给奇云治疗吧!’
  月光已差不多全被暗霾遮盖,大家也开始担心阿杜的安危了。
  幸好目前出现的魔兽之中,只有地狱爆走犬拥有像“威慑”之类的辅助能力,而由于有小零集中应付它们,所以暂时还能控制住局面。
  ‘蕾、蕾安婶婶!不要!’
  ‘别冲过去,雷朋!大家先把冲进来的家伙打倒!找人守着蕾安的尸体!’
  随着结界力量减弱,已开始有村民阵亡。年轻村民们终于感受到生命受威胁的滋味,毕竟欠缺实战经验,在面临真正的困境时,便顿时失去了冷静,顿时让村子的防守漏洞百出。
  攻防战已持续近三个小时,大家都已相当疲惫,灵力早已用光,战斗回归到基本的肉搏战。能够突破结界的魔兽越来越多,幸好村民们的默契良好,能马上消灭闯入者,所以损伤也算不上十分严重。
  小零在防线各处来回穿梭,集中对付地狱爆走犬,一个晚上下来已灭了二十多只,早已经筋疲力竭。但责任感激励他硬撑下去。
  结界看起来已随时会消失,加入战阵的魔兽却越来越强,而就在此时……
  ‘糟、糟糕!有人在砍树!’
  大家同时转身远眺后山,确实看到某人以一柄闪闪发亮的利器,在狂砍圣树!
  ‘后山已被魔兽攻占了吗?圣、圣树啊!圣树受伤啦!’
  ‘冷静点!防线失守的话,我们全都会完蛋!……奇云!尊!你们带着孩子们上去吧!要小心一点!’
  虽然艾拉没有明说,但村民们已认出砍树的人是谁。那佝偻的身影,长长的胡子……形象实在是太显眼了。
  在小零的眼中,那团属于基路伯爷爷的绿色灵火,正熊熊燃烧着,不断地伤害着那两团隐埋在圣树核心的,极度微弱的啡色和蓝色灵火……
  他非常熟悉那两团灵火,因为那正是传说中以身化树的赛斯和淇涪雅,就是这两团灵火一直在守护着村民,小零也是看着这两团灵火长大的。
  小零惧怕地全身颤抖着,心想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
  神魔和平契约(1)
  村民们拼命赶到大树下,果然看到基路伯爷爷在疯狂砍树,树干已被他砍出一道深达半米的口子!
  村民们想要上前劝阻,但基路伯爷爷一声大喝,手中之剑看似胡乱挥舞,但剑影竟渐渐形成一个方圆十米的无形护罩,根本无从靠近。
  本来是残旧生锈的一把破剑,如今却闪耀出华丽圣洁的翠绿光芒。锋锐的剑刃透射出一种强大的压逼感。
  基路伯爷爷手中拿着的,正是五百年前名震一时的神兵“智者之剑”!
  ‘……让恶魔变成恶魔的罪魁祸首,毁掉它!烧掉它!’
  虽然基路伯爷爷看起来依然弱不禁风,但发疯失控引出怪异蛮力,再加上手执着灵力四射的神兵,想要阻止他的话,恐怕要从远距离下重手了。
  虽然平时行为怪异疯癫,常给大家添麻烦,但毕竟基路伯爷爷已在村中定居了十几年,所有人都已认定他是村里的人了。即使面临的是圣树的安危,但村民们始终无法下手攻击。
  奇云和尊对视一下,心想必需要忍痛出手时,从后赶至的小零绕到两人面前,伸开双臂,以恳求的眼神希望他们住手。
  待奇云和尊打消了攻击的念头后,小零便马上转过身来,想要劝服基路伯爷爷放弃毁树。
  电光火石之间,小零感觉到胸前传来一种怪异的感觉。
  某种冰冷的硬物刺进自己的身体。
  基路伯爷爷真的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竟然挥剑斩自己的孙子!
  小零胸前的剑伤,切口平整,深达三吋,虽然伤口极痛,但却丝毫没有血液流出……
  所有在场的人都看到,小零的伤口里面,只有黑漆漆的一片虚无。所有人,包括安,都不由得看呆了。
  小零身体的秘密,终究还是曝光了。
  虽然大家处于惊骇之中,但基路伯爷爷却丝毫没受影响。他一声怪喝,神兵朝小零当头斩去……
  小零呆呆地看着基路伯的剑斩来,完全不晓得回避……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