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着。
  绵绵的。
  离开了副本雷平原,向又一脸哀怨的导游道别后他们靠着任务道具闪雷之珠平安地渡过了雷之平原,正式踏上了南大陆,顶上的天空也从乌云密布变成了时晴时阴的晚娘天气。
  南方的天气比东方来得燠热,气候更不似东方那般温暖宜人,天天都是大晴天,常常上一刻还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下一刻又乌云密布下起倾盆大雨,要不然就是像现在这样,不大也不小的雨丝滴滴答答地下,虽没让他们湿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但也让他们身上的衣服吸了些水气,本就有些疲惫的脚步显得更加沉重。
  不过或许是为了体谅刚从副本出来又得马上通过雷之平原,等走出平原后又得立刻适应南大陆的怪气候的玩家们,在刚出雷之平原没多久远远的就看到了个小村落。
  小村落并不大,目测大约只有十来栋外观有些破损的房屋,以大约仅到腰部的矮墙圈围着,依某几间的屋顶还冒着烟的情况来看这里是有住人的。
  一知道小村落并不是个废弃村落时,又累又饿的他们就像是沙漠中的旅人看到了绿洲一样,每个人都迈开步伐拼命的冲向村内,并且有志一同地在门口的导览地图上寻找他们现在最想去的地方。
  旅馆及饭馆。
  但首务之急的当然是先去旅馆冲个澡,洗掉满身的尘土再来去填饱肚子吧!不然有哪间饭馆肯收全身又脏又臭又客人哩?于是他们就约好,洗好澡后就到旅馆大厅等,到时再一起去吃顿热腾腾的大餐吧!
  而现在大家都打理好自己坐在旅馆一楼那小小的大厅等,等纪念品洗好下楼,他们就能出发去吃饭啰!
  ‘呼,洗好澡了,整个人轻松多了。’第一个洗完冲下楼等的就是萨兹,用手拨了拨还有些湿漉的头发,萨兹头一次觉得洗完澡的感觉真好,身体不会黏黏的也不会发出让自己也快受不了的汗臭味,而那套穿了很久又沾满魔兽的血的衣服则是丢了,现在穿的可是全新的新衣呢。
  呵呵,干干净净又清清爽爽的感觉真好。
  可能真的是太过放松了,萨兹话才刚说完他的肚子就传出了惊人的呜叫声。
  ‘是啊,连肚皮也放松了是吧,叫那么大声是想让大家都知道你肚子饿吗?收敛一点吧你。’米血公仔瞥了眼正在抓头显得一脸不好意思的萨兹,顺手拍拍他的肚子。
  他是没看到坐在柜台里面的女孩子正在低头偷笑吗?虽然萨兹就是大剌剌且直来直往,凡事都靠直觉行事完全不用大脑思考的冲动派,但拜托也看一下场合吧,肚子饿的声音叫的连外面都听的到了,他不要形象,他们要啊。
  但是萨兹才刚连声道完歉后,一阵小小的肚呜声又响起。
  咕噜咕噜噜——
  原本还以为是萨兹的肚子发出的声音,正想开口叫他别再吵的时候,他们却突然发现声音的出处不同,循着声音,他们转向某个正在害羞脸红的人身上。
  ‘小苡,你是女孩子耶。’小橘子以指敲了下芯绮苡的额头。
  ‘人家肚子饿了啊。’拧着裙摆,芯绮苡的脸已经红到像只煮熟的虾子,生理上的需求人人都有,尤其是洗去一身的脏污疲累后,饥饿感更是瞬间涌上,控制不了啊,而且她真的好饿、好饿哦。
  风语宁眼尖地看到纪念品从楼梯走下来,兴奋地跳下椅子。‘小纪好了。’
  ‘抱歉让你们等了。’看着已经换上新衣一身清爽的同伴们纪念品露出抱歉的表情,她知道大家都很累,想要赶快去找个地方吃饭填饱肚子,但就算她想加快速度也没辨法。
  她和芯绮苡住同一间房,要等芯绮苡洗好后才能进去洗,不然要她们两个一起洗,相亲相爱的互相搓背吗?
  那画面好百合哦,即使芯绮苡不介意,她还是觉得不好。
  ‘没关系,你有下来就好了。’咢天微笑地说。
  近来咢天的表情比起刚认识见面时柔和多了,偶尔会带点微笑,话也渐渐多了,有时还会和他们搭腔聊天。
  应该是相处的时间久了,心情自然也会被周遭的同伴影响,再加上还有萨兹、芯绮苡和风语宁这三个老是爱胡闹瞎闹的开心果,常常互相挖苦对方的小橘子及米血公仔,和这群热闹的人们一起经历过刺激的武斗会,接受天行队严苛的特训后再一同踏上旅途,就连冰块也会被他们的热情给感染逐渐融化。
  纪念品如此,咢天当然也是如此。
  ‘那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我有去问柜台小姐,她说出了旅馆后直走就会看到一间饭馆,那里的东西都很好吃哦。’肚子饿到不行的萨兹凑到纪念品身边,一脸雀跃,彷彿看到纪念品就看到食物在眼前一样,两眼闪亮亮,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尤其是看到纪念品轻笑点头后他更是二话不说直接拉住她往外走。
  其他人见状也起身跟了上去。
  此时外头的细雨早就停了,有些炙热的太阳挂在天边,空气中迷漫着下过雨后的清新味道,让人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大口。
  展开双臂,风语宁张大嘴一副要将空气塞满肚子的模样。
  ‘走吧走吧,我想吃热腾腾的东西,不要再吃肉干面包了。’在野外吃那些东西已经吃到快吐了,现在他的胃正在呼喊着需要温热的食物啊。
  ‘萨兹你不要跑那么快啦。’迈开脚步,芯绮苡追了上去,还差点就跌倒了,幸好走在后头的咢天扶住她,不然才刚洗好澡的她又得上楼洗一次。
  ‘要吃饭了你还吃棒棒糖!?’
  ‘我饿了,不能先吃糖止饿吗?’死狐狸精意见真多。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走出旅馆,这等欢乐的气氛连柜台小姐也忍不住露出欣羡的表情,还没吃就这么热闹了,要是真的坐上餐桌不就快打起来了,好好哦,和一群人一起吃饭,哪像她总是一个人,改天也来找隔壁的珊珊和大树,大家一起去吃饭吧!
  唔——心动不如马上行动!
  来去喝下午茶吧。
  小村子并不大,走在街上的似乎都是住在这里的NPC居民们,或许也有几名和他们一样正在旅行的玩家,可是大家的打扮都嘛让人很难分辨,就暂时当做大家都是一样的吧!
  填饱肚子后他们一行人就当做是饭后运动在小村中晃一圈,找商店鉴识买卖这一路上打到的物品,顺便补充了些像是红蓝绿水之类的基本用品,由于还没有确定接下来要往哪儿走,想说就先在这里休息几天也不错,于是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走回旅馆准备狠狠的给他睡到自然醒,等到休息够了再来决定也不迟。
  于是回到旅馆后他们就各自回房休息睡觉,天渐渐暗了下来,弯月轻巧地溜到黑夜中静静散发着银光。
  这里的夜晚和春艳城不同,没有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光,没有喧闹吵杂的夜市及人声。在这里,深夜的街道上仅有几盏微弱的灯挂在屋檐下,小村庄很静,静到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可是并不会令人觉得恐怖,反而让人有种安心放松的感觉。
  将所有的感官放松,纪念品躺在旅馆二楼露台上的躺椅上,享受这份宁静,也在脑中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细细回想。
  ‘睡饱了?’忽然,她开口说着,一道身影也迳自落坐在旁边的空椅上。
  ‘我本来就浅眠。’米血公仔发现,他好像常和纪念品在这里深夜的时候在旅馆的露台上见面。‘你呢?’
  纪念品回了一笑,真的发觉他们自从共同谈论过NPC玩家是电脑程式这话题后就常常在这种时候碰面,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深夜。‘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小纪,你觉得导游的话是认真的吗?’想说反正都醒了,没半点睡意了,那就来随便聊一下吧,要不然两个人坐在这里看着那轮弯月也挺怪的,何况他们两个在这时碰到面也几乎都是在谈论类似的话题。
  ‘若依以往来说,一半一半吧,你呢?’
  ‘我倒是觉得他是认真的,他真的希望我们留下来。’
  听到这声女音,米血公仔有些意外地回头看,好像也有人睡不着的样子。
  ‘小橘子,咢天!?’
  ‘我们睡不太着,所以就出来走走啰,你们两个在聊天吗?不介意我们也坐下来一起聊吧。’说归说,但其实小橘子早就已经在米血公仔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由于现在是深夜人们入眠睡觉的时间,为求方便不会有人穿着一身铠甲或是角色扮演服装,大多都是穿着更为轻便简单的衣物或是睡衣之类的。
  就拿纪念品现在的衣着来讲好了,一件短背心及短裤,平时高束着的头发也放下来披散在身后,看起来既居家也休闲,而米血公仔也是T恤短裤,但……小橘子的睡衣穿着会不会太轻便过头了。
  她只穿着一件明显一看就是男性穿的宽大衬衫,钮扣也只是随意的扣上,曝露着大片雪白的肌肤,两条细白的长腿没有任何的衣物遮蔽,金色波浪长发在随着她走动的姿态在身后轻摇摆动着,微翘的发尾就像是狐狸尾巴,勾引着人们的视线,尤其是男人。
  ‘嘶——果然是只狐狸精。’这等妖孽穿着只限于房内,若穿出来外头就是存心想要勾引男人,还真不负她狐狸精的外表,但……米血公仔眼尾一扫看到了咢天的穿着后不屑地啧笑了声。
  哼,平时都穿着情侣军装就算了,到了晚上还这样,这对姊弟的暧昧程度到底是到哪儿了啊?不过他们现在出现了也好,他正好有好几个关于他们的问题想问问他们呢。
  ‘人多一点,思考的方向观点也会比较多,也可以拿来参考。’不同于白日那身整齐的军装打扮,现在的咢天赤裸着上身,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长裤,一头银色长发没有束起,任它随意披散在肩上,再配上他没啥表情的俊脸,看起来有种禁欲的性感。
  纪念品对于咢天的裸身没有太大的惊讶,令她讶异的是小橘子和咢天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根本就是同一套的,只是拆开分别穿在他们身上而已。
  ‘好啊,我也有些事想问问你们。’
  ‘难得你这万年小受有事情想问我们啊,问吧,有什么大姐姐可以解决的疑难杂症吗?还是你想来个出柜宣言哩?’小橘子勾起米血公仔的下巴,一副正在调戏可爱小正太的模样,虽然事实上她真的就在这么做。
  拍掉小橘子在他脸上乱摸的手,米血公仔弯着唇不客气的回应。‘想等我的出柜宣言比叫你这只狐狸精不要去勾引男人还难。’
  ‘她没勾引过男人,是男人自己被她勾引的。’调整好椅子的角度,咢天为她澄清,从小到大他可没看过她对任何一个男人多看一眼,倒是男人们都对她多看了好几眼。
  ‘哦。’听到咢天帮腔撇清的话,米血公仔的笑掺杂了些暧昧的意味,他定定地看着咢天,拿他的话来问他。‘那你也是被勾引的男人中的其中一员吗?’
  咢天一顿,有些窘迫的别过脸,很明显就是不想回答的意思。
  ‘ㄟ,万年小受,咢天是我弟弟耶。’
  ‘弟弟也是男人不是吗?况且这是在游戏中,你不讲,他不说,谁知道你们是姊弟?再加上你们老是黏在一起,睡也睡在同一个房间内,白天穿情侣装,晚上则是一套衣服分两人穿,若说你们是姊弟应该没几个人相信吧。’说是情人及夫妻还比较贴切些。
  ‘那代表我们感情好,怎样,你嫉妒啊?’小橘子双手环抱在胸前,扬高下巴,满脸的理直气壮。‘小纪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不像。’鲜少吐糟人的纪念品这回可是不给她面子,明明白白的讲出心里话,而这也正好是她放在心里放很久的问题之一。‘小橘子和咢天,长的一点也不像,没有一个地方相像的。’
  若依照正常的遗传来看,兄弟姊妹间大多都会有些相像,虽然他们两个都是属于俊男美女型的,可是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他们都没有相像的地方,而且创纪元又是款不允许人更改外表的游戏(除了萨兹说他是由胖变瘦之外),这两个自称是姊弟的人老是又搂又抱的,三不五十就跟在对方身边,甚至在游戏中结婚,在这么多的亲匿暧昧中谁会相信呢?
  连萨兹那个粗神经的也问过她好几次,他们真的是姊弟吗?
  ‘我是女的,他是男的,要是长的一样就奇怪啦。’她耸肩,硬是要掰。
  支手撑着下巴,米血公仔指着他们道,‘是啊,一只是狐狸精,一个是闷骚男,怎么混都不像样。’
  ‘好吧,老实告诉你们也无妨。’眼看辩解也无用,小橘子放弃继续和他们争辩,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一双修长美腿交叠在一起,衬衫下摆也因此而往上卷了些,露出那完美弧度的漂亮臀线,毫不在乎会不会因为这姿势而走光,‘我们不是亲姊弟,不过也不是来到创纪元后才认识的,我们在新纪元中已经认识二十年了,关系就和姊弟差不多。’
  ‘我是认养来的小孩。’相较于小橘子语气中的随便不甘愿,咢天直接多了,他看着他们道出为何他与小橘子不相像的原因,而这原因也让纪念品和米血公仔吃了一惊,怎么想也没想到咢天和小橘子的真实关系。
  ‘名义上是她的弟弟,但实际上我们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一点,也没有。’说完后,咢天几不可见地弯着笑,语气是那么的轻松平常,彷彿被人领养对他而言并不是件大事,更不是件难以启齿的事。
  可是,为什么当咢天这么说的时候,纪念品只觉得在银白的月光下,他的笑一点也没有高兴的意味,看起来是如此悲伤,如此的无奈,好像在那浅浅的笑容中还夹杂着许多无以具名的情绪。
  很难说出口,却也无法说出口,只能将它放在心中,日夜苦涩咀嚼。
  心,有种被人紧紧拧住的感觉,痛得她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米血公仔抿嘴别过头,不太喜欢这种不舒服的感觉,瞥见咢天那哀伤的表情后,他在心里叹道,早知道就不问了,要知道这种问题是所有问题中最没有一定答案的,更不是靠外人能解决。
  感情,真是要命。
  翌日。
  ‘萨兹你怎么了?’站在小村庄外的围墙边,芯绮苡有些胆心萨兹。平常活蹦乱跳的人怎么一睡醒就变成这样。
  ‘床好好睡,太舒服了,睡太久,头好痛哦。’顶着一头乱发,萨兹脸色有些苍白难看,脚步也有些轻浮不稳,才走没几步路就有些难受地抱着头蹲在路边,就连讲出来的话也都是以简单的字句表达。
  蹲在萨兹身前,风语宁伸手为他按摩额际,‘谁叫你,竟然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怎么叫都叫不醒。’
  ‘太累了嘛。’休息了一下,又有风语宁的按摩纾解,不一会儿就萨兹觉得精神好多了,只是……这南大陆的太阳会不会太大了点,晒的他又开始晕了。
  一手抬到头上遮挡住热烈的阳光,今天的天气是比前天他们刚到时好太多了,无云无雨就算了,连丁点风也没有,才站在太阳底下没多久纪念品就觉得身体有些黏腻,不是才和东大陆隔了个雷之平原而已吗?怎么天候和气温差这么多,若是照叛月所说的四方大陆的气候皆完全不同,那她不太敢想像西大陆的气候又是如何,叛月所说的凉冷是比东大陆冷一些还是比南大陆冷?这两者可是完全不同的哦。
  ‘反正我们也不赶时间,天气又这么热,我们不如就先以这小村子为中心在附近晃晃吧。’拿出学生帽戴上,米血公仔终于明白为什么叛月会在出发前一天带着他们到处采买东西,其中不乏一堆防晒用品,还叫纪念品他们几个一定要将服装转换过来,别老是将铠甲外露,反正转换成普通衣物后铠甲的防御功能还在啊,所以别嫌麻烦转换一下会比较好。
  原来啊,原来是因为南大陆的天气实在太热了,穿着铠甲不仅会又闷又热,也有可能会吸热进而灼伤皮肤。
  ‘这样也好,小橘子,这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晃吗?’纪念品转头问着在一旁猛擦防晒乳的小橘子,只见她快速擦好将防晒乳丢给芯绮苡,示意她最好也擦一下后就拿出电脑板,熟练且迅速地叫出地图。
  ‘当然有,而且还有不少好宝可以打哦。’在萨兹狂睡的这段时间里面她和咢天就已经先在附近晃过一大圈哩。
  或许是因为前晚他们在露台的谈话,小橘子和咢天在隔天一大早就自行到村外面逛了一大圈,直到晚上吃晚餐的时间才回来,虽然他们回来时表现的和平常一样,但纪念品和米血公仔心里大抵知道,是回避吧,怕他们会再追问下去。
  准备好防晒工作后,芯绮苡走到小橘子旁边,看到电脑板上花花绿绿的记号时她惊叫。‘哇——好多颜色的圈圈叉叉还有字哦。’
  闻言,米血公仔凑到小橘子身旁,才看了眼他就吐出这么一句,‘那个女人会不会太闲了。’当个NPC玩家有那么闲吗?竟然闲到在地图上做起魔兽的资料,还一一圈画出大略的聚集地以及代表危险程度的星星。
  ‘越多颗星星就代表越危险,相对的得到的物品也会更好。’咢天指着地图上的星星,将他们目前所在的地方放大。
  以村庄为中心,几乎都是半颗黑色星星的标记,这显示这周糟的魔兽并不强,但离村庄越远,星星就越多,而且都是代表危险的红色星星。
  ‘好像不只有月的字,还有别人的注解。’萨兹认出上头的注解字迹并不太相同,有的端正,有的潦草到认不出是什么字,还有圆润可爱的……各种字迹都有,显示在地图上做注记的并不是只有叛月,还有别人,至于是哪些人就很难猜啰。
  米血公仔连话都不想讲了,他非常确定天行队那群人真的是吃饱没事干了。
  好奇地跟着挤到小橘子旁边,风语宁对于上面详细的注解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但下一秒他就发现地图上有个不同的地方。‘咦,这个会动的红点是什么?’
  地图上忽然多了一个红点,以缓慢的速度在地图上行进着,而且它前进的方向好像是往村庄这边来耶。
  ‘等一下,我看看有没有附注那是什么东西。’关于突然出现的红点小橘子也不太清楚,正要去点敲看注解时,突然一道软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将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从电脑板转移到她身上。
  ‘那是突袭。’
  穿着水手服的女孩站在他们身后,可爱的圆脸上堆满笑容,个子不高的她身材有些圆润,在阳光下她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或许是因为笑容的关系,她给人一种邻家小妹妹的亲切感觉。
  只见她慢慢走上前,一边对他们解说。‘在纪元大陆上拥有高AI的魔兽会聚集在一起,集体进攻最近的村落及城镇,通常这时都会“恰巧”有路过的勇者“顺手”帮忙打跑魔兽群,而村民们也会因此得救,免于被魔兽群肆虐残杀。’
  ‘这些听起来好耳熟,模式也似曾相识。’才刚听完,萨兹就觉得她说的那些模式好熟悉。
  ‘应该又是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纪念品也觉得这套说法超耳熟,好像常常听到类似的版本。
  ‘宾果,答对了,这是小黑从很久、很久以前的游戏里面偷来的,因为他觉得这个idea不错,所以就把它给搬到这里来啦,顺带一提,魔兽群突袭攻打的情况除了在超保护新手的东大陆外,其它地方都有哦。’送上超可爱的开朗笑容,圆脸女孩啪啦啪啦地说着,非常满意在她的解说下纪念品他们猛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是突袭啊,难怪他们在东大陆没见过也没听过……原来是这样啊。
  但是……‘不对啊,你怎么那么清楚?’
  ‘对吼,忘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宇怨,是召唤师,也是NPC玩家。’宇怨可爱地吐着舌头,一手轻拍自己的头,半认真地向他们介绍自己。
  咦!NPC玩家!?听到宇怨说自己是NPC玩家后他们皆盯着宇怨,表情有些半信半疑的。
  这个叫宇怨的是不是头壳有点秀逗了,哪有人这么直接表明身份的啊!而且还是NPC玩家耶,这么大大方方的对他们表明身份真的没有问题吗?
  对于他们惊讶不信宇怨都装做没看到,或者应该说她早就知道他们会有这样的表情,她继续漾着笑说。
  ‘还有,我不会像月那样总是讲几句话就停下来,要求你们别再问,也不会像导游那样装可怜求你们留下来。’
  听到她提起‘月’,所有人都想到叛月这一号人物,也瞬间明白什么叫物以类聚。
  叛月不正常,就别太指望认识她的人也会正常,可是这么一说的话是不是也代表认识她的他们也不太正常啊?
  ㄟ——是吗?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问题你都会替我们解答啰?’难得碰到这么大方承认的NPC玩家,纪念品首先想到的是她能不能回答他们想知道的事情。
  宇怨皱眉,端着下巴认真想了好一会儿,‘大部份都会,不过也不是完全会告诉你们,但说不定我会在无意间窜改一些消息故意误导你们。’说完,满月般的脸蛋微微一笑,是那么的牲畜无害,那么的可爱,但却让他们觉得那笑容有异。
  颤颤地看着宇怨,众人的脸上爬满无数黑线,顿时觉得那张亲切的脸蛋看起来不再亲切,笑容也好像藏了刀准备趁他们不备时捅一刀般,还有,她讲的那些话是啥意思,是说从她口中问出来的话只有一半能信吗?还是完全不能信?而且无意间窜改又是怎样啦,
  为什么这些NPC玩家都是表里不一,讲话也老爱拐弯抹角的,是在比谁的心机重吗!?还是说把他们这些想知道答案的人搞得团团转是他们的乐趣之一呢?
  若是这样的话他们真想对NPC玩家们说——
  拜托别闹了,这样一点也不好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