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自觉NPC,从字面上来看代表他并不知道自己是NPC,一直将自己当成真正玩家,对于NPC的事更是完全不知情。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们永远都是这样没有自觉地活在创纪元中,终有一天,他们仍是会发现自己和别人不同的地方,有可能是在某天睡醒后,或许是在某个冲击之下忽然明白,也有可能他们会一直沉浸在这份安宁中,和不知道是从何方来的玩家结成队伍一同冒险旅行下去,然而再怎样的防范隐暪,这份秘密终有一天还是会曝光。
只是他们并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那么快。
深夜时分,天鹅绒般的黑夜缀点着几颗暗淡无光的星子,明月也被乌云遮蔽,今晚的天空显得有些冷清。
坐在篝火旁,绝世独自一人面无表情地盯着在木柴间跳跃的火光。
他们今天晚上露宿在野外,距离下个能够好好的在床上睡觉休息的村庄还要二天的路程,不过因为中午时所发生的事情他们整个行程严重的延宕了许多,平时总是一起玩闹戏弄的三个人各自分开行走,连半句话也不曾交谈,僵硬的气氛让纪念品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辨,只得早早找块空地准备休息,期盼过了一夜后他们三个人的情况会好转些。
可是……看起来好像很难耶。
‘你在生气?’芯绮则是蹲在绝世的右边,歪斜着头看他。
刚刚小宁宁和米血大人要到附近巡逻前有对他们说,最好能够让他们三个快点和好,要不然还没到里奇拉他们就会被这沈闷的气氛给压死了,更别谈还要继续旅行走下去。
‘没有。’如果是平常被女孩子这样围着绝世一定很高兴,可是今天他怎样也高兴不起来,他叹了一口气丢了根木柴到火堆里,语气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好吧,那你不喜欢。’小橘子抱膝蹲在绝世左边将他的话自动转换成另一种说法,然后再以他的角度说出他现在的心情。‘被自己最要好的同伴隐瞒是件很不舒服,也是让人很不喜欢的事情。’
小橘子的话句句都忠实地呈现他现在的心情,绝世低垂着头,知道是男人的话就不该闹别扭,也不该对视为朋友的同伴这样不理不采,但只要一看到银狱和狂蜂,他就忍不住想要闹脾气。
搞什么啊,他又不是像银狱那样小孩子气,脾气说上来就上来,他不是应该和和善善的,除了偶尔小小自恋以外,其他方面都该像个成熟可靠的男人才对,什么时候他学会了闹脾气耍别扭?但想归想,还是忍不住一股怒气直冒心头。
‘什么NPC玩家、真实玩家的……为什么要这样分?又为什么要这样暪我?’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心中也克制着不要这样孩子气,可是……受不了啊。
‘狂蜂就算了,连银狱也这样,是不是没把我当朋友看?’捡起较长的木柴,绝世边翻着柴火边咕哝抱怨,心情真的很沮丧。
‘或许,他们有不得已的原因。’在芯绮苡身旁坐下,纪念品淡道。
很好,除了萨兹这个乱入插花的以外,嫩豆腐队的三位大小美女都过来安慰他了,绝世不知该继续别扭下去还是像平时一样自恋轻佻了,不过说实在的,现下他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可以去自恋了,那么不如就把心里想了一整天的话全都讲出来吧。
‘刚刚你们不是也解释过了,狂蜂是属于无自觉NPC,是在某一个契机下无意中得知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玩家,也不用去害怕死了后就消失在游戏中,他隐瞒的原因我能理解,可是银狱呢?他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吗?为什么不早点说。’狂蜂的情况他很快就能理解,可是银狱呢?他可是从头到尾都知道,但却也什么事都不说,完完全全把他们蒙在鼓里。
‘幼稚。’
‘小橘子!’不止是纪念品,连芯绮苡和萨兹都一同出声。
就算这举动真的很幼稚也别说出来,他们现在可是在想辨法让他们三个和好耶,拜托她在这个时候行行好,不要这样刺激绝世。
‘好好好,我不说,我要来去找那个闹别扭的小朋友了,你们就在这里慢慢开导他吧。’小橘子又在嘴上拉了隐形的拉炼,无趣地站起身往树木较为茂密的那头去,因为她口中那位闹别扭的小朋友刚刚就是往那边走。
待小橘子走开后他们身边安静了下来,气氛不知怎了突然有些尴尬,只有柴火燃烧的声音劈啪作响。
‘我问你,如果当初银狱一开口就表明身份的话你还会和他一起旅行吗?’说是要来想辨法帮助他们三个恢复原本的友(奸)情,但懒得东牵一堆西扯一些更不想这样尴尬无言下去的纪念品决定直接单刀直入切进话题里。
绝世一愣,握着木柴的手略为施力折断了它,还在犹豫要不要说出心中真正答案前纪念品就抢先说。
‘说不的人就代表他害怕,不愿意和有可能是非人类的NPC玩家在一块儿,都说是NPC了,谁能担保他们会不会有一天反过来杀了真实玩家;但说不怕、不介意的人也不是勇敢的人,试想,知道对方拥有无限生命,不用怕死了就无法复活后,有哪几个人不会在战斗时先将NPC玩家推上火线,反正他们又死不用怕的,比起他们,保住自己的小命更为重要。’
‘我没有这么想。’绝世急切否认。
‘你没这么想,那其他的人呢?’萨兹马上接话。‘把你们的情况对换一下,如果今天你是NPC玩家,而狂蜂和银狱是真实玩家的话,你会把你的身份对他们坦承吗?’将心比心,如果今天他是NPC玩家的话打死也不会让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或许银狱并没有这么想,但为了预防万一他还是选择了不说,不过也能将他的预防解读成另一种。
害怕被人以异样的眼光看待。
‘……不会。’
‘那就对啦。’萨兹爽朗一笑收下纪念品丢给他的赞赏眼神,嘿嘿,他偶尔还是会用脑袋想东西的好吗?
‘可是他们……’
‘怎?’
‘他们真的不是电脑程式?’即使纪念品和米血公仔后来跟稍微解释过关于NPC玩家,不过绝世还是对于他们的真实身份感到猜疑,不是电脑程式,却在游戏中扮演着就像是NPC的角色,难道他们不觉得这身份很暧昧不明吗?
是人的话就好好扮演游戏玩家,努力为自己寻找可以回去的路。是电脑程式的话就乖乖的当NPC帮忙解决一些小问题,不必和真正玩家一起旅行结伴,他们知不知道长期的相处会让人产生依赖感情,会让真正玩家们在离开的那一刻舍不得放手离去。
‘重要吗?’芯绮苡不解,不知道这问题到底是哪里重要。在武斗会时发现了和他们对打的对手有可能并不是和他们一样都是来自于新纪元的人时,说实在的,在那当下他们的确是有些排斥NPC玩家,不谅解他们的做法,可是随着接触的NPC玩家越来越多,他们的想法也慢慢的改变。
‘我认为这点对于新纪元的人们而言并不重要。想想看,在新纪元中每个人都有专属于自己的电脑管家打理所有的事情,睡前它会和你说晚安,睡醒后它会说早安,无聊时它会陪你聊天解闷,高兴时它会一同欢乐,有问题它会陪你一起想辨法解决,人们时时刻刻都和它在一起,久到都忘了其实它是电脑程式。’
‘所以我是觉得的,在新纪元中都能和电脑管家朝夕相处的我们为什么一进到游戏中后反倒不能接受或许是程式的NPC玩家呢?’在新纪元中人都能和电脑管家相伴那么久了,为什么不能和NPC玩家相处呢?更何况他们并不是电脑程式,和他们一样都是活在新纪元的人类,只是为何会活在创纪元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和那个什么“毒苹果症候群”的有关系吧。
听完这些话绝世愣住了,对啊,在新纪元中他都能成天面对电脑管家了,为什么来到创纪元中反倒不能接受?况且纪念品他们不也说了,银狱他们并不是电脑程式,而是和他们一样活生生的人类,至于为什么会甘愿活在游戏中这点就得问NPC玩家们啰。
不过若依照狂蜂的情况来看,说不定有很多NPC玩家们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及为何会出现在创纪元中,想到这个问题绝世又忽然想到感情很好的嫩豆腐们。
‘如果有一天你们当中也有人和银狱他们一样呢?你们会怎么做?’绝世并没有看着他们三人,他盯着在木柴间跳跃的火光,目光有些深远,而被问问题的三人表情一怔。
啪!
篝火间熊熊燃烧的木柴跳了一下。
良久,纪念品扯开有些干涩的喉咙,说出了其实她也想了很久的答案。‘我会问他们,为什么甘愿活在游戏中?’总是习惯把事情想的很远的她早在天行队出现后就去思考过这个可能,他们七个人之中若有人是NPC玩家呢?到时她会像平时一样的镇定淡然吗?还是和现在的绝世一样独自一个人胡思乱想生闷气?
她想,她绝对会去问他们为何宁愿活在游戏中也不愿活在现实里,就算是遇上了导游所说过的二选一时也不该选择留在虚拟世界,还是说是不得已?倏地,纪念品想起了米血公仔说的玩伴以及宇怨所说的‘毒苹果症候群’,这两者之间的情况有些相似雷同,或是说……其实是同一种病!?
不像纪念品那样总是把事情想的太深入复杂,萨兹还是喜欢用他的直线思考方式。‘这种情形当然是不要发生的好啊,可是如果发生了,我应该还是一样继续把他们当朋友看,因为他们也和我们一样是人类啊,既然大家都是一样的那又何必去分什么真正玩家和NPC玩家哩。’
‘是啊是啊,我想的和萨兹差不多哟,但是我更想和真实的他们见面,比起在虚拟世界中当同伴,不如在真实世界里当朋友更好。’芯绮苡猛点头,她的想法和萨兹是差不多的,不过她又多加了几句,可是她这几句却轻易的拨开了绝世心中的担忧疑虑。
没错,虽然在游戏中他们有些不太一样,可是离开了游戏他们一样都是人类,他们不都是一样的吗?况且在游戏中他们的感情都那么好了,即使未来离开了创纪元,在现实世界里他们还是可以再见面,可以继续当好朋友,所以他何必在这个问题上钻牛角尖搞自闭呢?
心里这么想着,绝世也有些释怀了,他伸手用力拍拍脸颊提起精神道。
‘你们说的没错,我不仅要在游戏中和他们做朋友,连现实我也不放过,因为我喜欢他们、爱死他们两个了。’听绝世这么说完后他们三人都有种好像看到大浪从他身后拍打上来,连背景也写上大大的‘朋友’,只是那朋友的旁边怎么那么多意味不明的小字啊!?而且怎么几乎都是需要消音或打马赛克的字样!?
他真的只是想做朋友吗!?还是说是另一种朋友!?
被纪念品他们赶走后,小橘子进入森林找了好久才找到躲在树后面将自己缩成一团的银狱,她看着在微光下闪烁着光芒的银发不禁有些失笑。
他知不知道他的发色在微光下有多明显啊,可是看他把自己缩成那样又觉得他好可怜、好可爱哦。
‘小朋友。’一屁股坐在银狱旁边,小橘子这么叫着。
‘我不小了。’闷闷地将半张脸埋在膝盖间,银狱心情很不好,向来有活力的红眼此刻是暗淡无色,连声调也是平淡无力。
不管银狱的抗议,小橘子还是这么叫他,‘对我而言你就是小朋友,只不过是隐暪了NPC玩家的身份而已,竟然三个人都在搞自闭闹别扭,还得劳烦我们帮忙开导哩,真是有够麻烦的。’伸长手臂,小橘子又好玩又好似在发泄的用力揉乱他的发,或许她心里有些不高兴因为他们而让咢天离开自己身边好去开导另一只。
拨弄了好一阵子小橘子才停手,非常满意看到他被自己弄得紊乱的头发,觉得心情变好后她头一转继续哼唱上回哼着的那首歌。
她的声音不难听,只是以她给人的印象来说实在的并不太适合那种有点哀伤的曲子。
‘喂。’
‘怎么了小朋友?’她没有停止哼唱,不过却换了另一首,而这首也同样带着哀伤的感觉。
‘绝世会不会讨厌我们?’
翻了白眼,小橘子觉得他这句是多说的,停下哼了一半的曲子,纤纤长指直戳着他的额头。‘要是讨厌你就不会像个幼稚鬼一样钻牛角尖了,你没看到他一副快死掉的样子,超级怨叹你们为什么隐瞒他。’
‘又不是故意的。’拍开小橘子猛戳的指,银狱揉着被戳痛的额头大喊。
‘就是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才气啊,他把你们当成朋友,就是因为当成朋友所以才会气你们隐瞒他,如果不是把你当成朋友的话,我猜绝世大概早就直接转身走人了。’她看人的眼光可是蛮准的,虽然绝世的态度行为有些吊儿郎当的,不过他却并不是个不重情义的人。
就以他们决定要一起到里奇拉的时候来说吧,表面上绝世对于有人陪他们一起走是没什么意见,可是实际上他还是很小心的观察着他们,谈话间,休息时,绝世总是无时无刻的在观察他们七个人,直到他觉得可以信任之后才渐渐放下防备,而且小橘子也相信,不止是绝世这么做,连狂蜂也是这样观察着他们。
毕竟他们这群人可是银狱当初口口声声说要杀要砍的人耶,就算不清楚是什么问题,防范之心还是必定的。
不过很显然的,这名小朋友似乎并没有察觉到。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要这么想也没关系。’香肩轻耸,小橘子一脸的无所谓,要说她来安慰人也好、来挖苦他也好,通通都没关系。
银狱看着她美丽的脸庞,脑中闪过一道白影以及那总是盈绕在鼻息间不曾散去的刺鼻味道,突然,红眼中出现了抹明白。
原来啊……怪不得她会知道。
‘谢谢你的安慰,不过还真辛苦啊,就连在游戏中你也似乎扮演着医生的角色呢。’
听到银狱这么叫唤,小橘子完全不感到惊讶,但是她也没有去回应或反驳,只是微扬着唇瓣给个无声的回答,不出声,是因为她听到了有人在走动的声音,很小、很轻,并且渐渐地远离。
会走的这么小心让人难以察觉的人不可能是风语宁,更不可能是正在安慰绝世的纪念品他们三个,那么唯一有可能的就是……
米血公仔。
小溪边,如镜般的水面倒映着夜空上的点点星光,狂蜂捡起一旁的小石子丢向溪中,在水上画出一圈圈互相交错的涟漪。
‘喂,你是叫咢天没错吧?你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啊?’瞥了眼咢天,狂蜂实在想不透为什么他会坐在这边。
不久前,在附近巡视的风语宁和米血公仔才刚经过这里,见到他一个人在溪边时还提醒他这附近虽然没什么大型魔兽,但最好别一个人待在这里,毕竟这里离他们今晚要休息的地方有一小段距离,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可是没辨法在第一时间赶到。
狂蜂当下点头说好,可谁知他们两个前脚才刚走,咢天就出现了,而且还一声不吭的就直接坐在他附近,实在让人摸不透他会跑来这里的原因。
‘开导你。’
‘你是怕我去自杀,还是一声不吭的就跑掉?’别傻了,自杀的话还不是会复活,所以他死再多次都一样,跑掉嘛……他能跑到哪儿去?再怎么跑还不都是在游戏中吗?
咢天假装没听到他在讲到‘自杀’时的嘲讽语调,‘因为你们三个在闹别扭,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辨。’所以就各自分开去开导安慰啰,至于他会离开小橘子身边选择到狂蜂这边来嘛……当然是因为有些事想跟他讲啰。
‘“毒苹果症候群”,这病你有听过吗?’
‘看来是没有。’看到狂蜂一脸茫然,咢天也知道他一定没听过,于是他缓道。
‘在新纪元中有一种不知名的病症,它不会遗传,没有症兆,不会传染,没有可以预防的药品,只要一发作就会陷入无际的沉睡中,若没有机器提供氧气维持生命的话,病人会在睡眠中渐渐死去。’简略的大概讲了一下病症,只不过他讲的是宇怨口中所说的,而事实上……
‘这应该说是文明病吧。’咢天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续道,‘在新纪元中人人都使用脑波连结电脑,藉由过度刺激脑波进入虚拟实境化来让自己有身历其中的感觉,再辅以精神让自己的脑波能够维持在最好的状态下,长久以来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可是却没人发现,经由实境化以及长期让脑波以及精神都处于没有任何休息时间的状态下,它们渐渐的失去原有的灵敏反应,直到疲乏、倦了,从原本的不规则波长曲线变成了渐趋平缓的线条,精神也变得不容易集中后,身体机能为了保护自己就会开始进入睡眠状态,而同时感官也会慢慢失去知觉,运气好的人会在若干年后自动醒来,运气不好的就会在睡梦中死去。’
这是很恐怖的文明病,没有人能够预料自己的脑波及精神何时会感到疲累,当身体发出警讯的时候大多数的人也会选择忽视,所以发病的时间也没辨法能预估的准,是这下一刻,还是几天后,或者是数年后……没人知道。
‘如果真的照你说的这样,那……我……,我该不会就是“毒苹果症候群”的患者?’狂蜂是不是能够大胆猜测自己就是得那那种病。
‘那种病会让人连得病了都不知道。’咢天没正面回答他,不过却用另一种方式告诉狂蜂他有可能是“毒苹果症候群”的病人。
‘银、那银狱怎么会知道?’他是不久前才突然发现到自己是NPC玩家,而银狱呢?依他的情况来看他应该很早就知道了吧,要不然为什么打从他们认识一起旅行后每次遇到怪冲第一的总是他?那时他和绝世还以为他是性子急不想拖太久才会一股脑的冲上去,但知道了银狱和自己一样是会复活的NPC玩家后,狂蜂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为了能够在第一时间立刻把怪清掉或是制造出最大伤害,好让魔兽们能将攻击目标集中在他身上,这样狂蜂和绝世死的机率就会大大的降低。
‘因为人们什么时候吃下毒苹果还不知道,有的人小时候就误食了,但也有人是在成年后或者是更老,不过似乎是从小就患病的就越清楚知道自己的情况,反倒是年纪较长的人连自己病了都不知道,想要反应过来得花上较长的一段时间。’
狂蜂一惊,顿时明白咢天所说的后者就是指像自己这样的人,至于前者那就是指银狱,可是……
蓦地,狂蜂戒备的看着咢天,冷然的俊颜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蓝眸淡淡地望着夜空,看起来就和平时一样,但如果配上他刚才说的话就不同了。
‘你为什么知道这些?’纪念品和米血公仔说的都没那么深入了,为什么咢天会讲的那么清楚,知道那么多?若是无自觉NPC的话才不可能知道这些,除非他是……
‘你也和银狱一样吗?’
他微微一笑,‘我的话讲完了,先回去了。’
‘等、等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和银狱是一样的吗?’
咢天最后还是没回答,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后就转身走回今晚的驻扎地,留下心中满是疑问的狂蜂以及躲藏在树木后不敢大声喘息的兽人。
他抚着跳得飞快的心脏,即使是隔了段距离,但他灵敏的兽耳还是一句不漏地将方才咢天和狂蜂的对话完全收入耳里,每听一句他的心跳就越来越快速。
那些话他从来没听说过,天行队没说过,宇怨没说过,小可小蓝导游更没提过,但是,咢天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风语宁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没辨法很顺利的地推断理解那些话,只知道现在他满脑子回荡着最后狂蜂所问的那一句。
咢天和银狱是否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