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见状,顿觉曼舞模样可爱俏皮,不禁咧起嘴笑了起来。他这一笑,顿时招来曼舞一阵嗔怪,道:“死风流、臭风流,你笑什么笑,不许笑,我猜不出其中玄机,难道你能啊,哼!”
风流闻言颇为欣喜,无奈他自小在疯书圣手下苦修功法,论见识还不如曼舞,他自然也猜不出其中玄机。
为解尴尬,行文连忙解释道:“二位莫急,圣府玄奥无比,常人自然看不出其中玄机,二位请看···”
说话间,行文走到北面的美人靠旁,指着远处一座黄瓦绿墙的宫殿,道:“那座宫殿名叫绿霄宫,亦是九宫之一,若按方位来说,绿霄宫对应的乃是昆仑妖界。”
行文又来到东面的美人靠,指着不远处的一座白墙灰瓦的宫殿,道:“那是云霄宫,对应的乃是巫楚蛮荒。它旁边的则是彩霄宫,对应的是彩云滇南。而我们现在所在的紫霄宫,对应的则是雪域冰城!”
听到这里,风流和曼舞二人尽皆大惊,瞪着双眼环顾着圣府。行文已将话说到这里,若是二人还后知后觉的话,那二人真就是神经大条了。
昆仑妖界、巫楚蛮荒、彩云滇南、雪域冰城,这些地方,风流二人虽然从未去过,但却不知听了多少遍。神州素有九野之说,九野者,灵气充沛之地也,行文方才所列之地,皆在九野之内。
念及此,风流二人终于知道圣府地理之说到底是何玄机了。原来圣府九宫对应神州九野,十二殿对应神州内的十二处洞天福地,二十八堂对应神州二十八大宗门,三百六十五阁则对应神州的三百六十五座城池,至于府内的假山溪流、杨柳松柏,则对应神州的各大名山胜水、密林丛森。
好一座圣府,竟然将整个神州地理包容于一府之中,圣府圣府,完全就是一副翔实生动的神州地理图嘛!
行文见风流二人惊诧异常,心中颇觉好笑,接着说道:“二位想来理清了一些玄机,只是二位有所不知,先辈之所以费时耗力将圣府修成如此模样,却不是单单想拼副地图出来。”
风流渐渐回神,听了行文这话,立马读出他内中隐意,不禁心道:“听行文这么说,莫非其中还暗藏更大的玄机不成?”念及此,风流急忙发问,道:“行文,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们吧,你这样闲扯,到哪时候才能把话说完啊!”
行文无奈,赶紧答道:“二位莫急,且听我细说。二位可知这座通天塔为何全由坚冰砌成?”
风流二人正心急,哪里有心思回应他,行文似乎也明了这点,赶紧自问自答,道:“砌这通天塔的坚冰乃是采自雪域冰城的冰天谷,千万年不化!”
行文见风流二人惊讶无比,故意顿了顿才接道:“其实,整座冰霄宫都是由冰天谷的坚冰砌成。据说当年为采这些坚冰,神州各大宗门尽出全力,千种法术尽施、万件法宝齐用,齐心协力之下也费时半年才把所需坚冰采齐!”
听到这里,风流二人已完全被惊呆,痴痴傻傻呆呆地坐在美人靠上,半天回不过神来。行文见状,心中豪气更生,大大因自己是圣府弟子而自豪。
这般僵持半天,风流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蹦了起来,紧紧抓住行文的胳膊,也不管声音会否太大,就这般嚷道:“行文,该不会整个圣府都是这么建造起来的吧?”
行文见风流这般般大喊大叫,急忙将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般,勤快的紧。而被风流惊醒的曼舞则讷讷地站起身,转头看着不远处的云霄宫,低声喃道:“那云霄宫···”
行文赶紧应道:“是巫山断天涯下的玄武石建造起来的。”
风流放开行文,趴在美人靠上,也喃道:“难道连那些溪流都是采自名川胜水?”
行文也急忙应道:“是,都是采自名川胜水之源,五湖四海、九江四渎无一遗漏。”
说到这里,风流二人只能瘫软地趴在美人靠上,有气无力地支吾几声,心中也不知是何感受了,只觉圣府真够豪华、真够奢侈、真够大手笔的!也不知文圣仙公为何这般大费周折地建出圣府?念及此,风流趴着将此疑问道出。
行文似乎也说的累了,坐到阁内的石凳上休息了片刻,才道:“二位有所误会,我师傅虽然修为通天、神通广大,但造圣府之事却不是由师傅主持,师傅只是看护守卫而已。”
听到这里,风流突然来了兴致,急问道:“圣府居然不是文圣仙公主持建造的,这却大大的出人意料!除了文圣仙公外,世间还有何人有此魄力和神通?”
行文应道:“便是我师傅的师傅,我的师公——至圣神公!千年前的天地浩劫时,师公他老人家力拼妖皇、鬼帝,交战时受了重伤。浩劫过后,师公感天召唤,临走前担心神州再有危难,便最后损耗神力主持修建了圣府。”
行文所说的至圣神公便是流云宗主和王希致口中念叨的剑神——独孤心。
话说这独孤心,千年前可谓是纵横寰宇、睥睨天地,神州之内无人不知。传说他而立之年便修成剑神,之后却因周遭变故堕入魔道,修成剑魔之身,好在最后他凭借大毅力、大神通放下魔刀、立地成佛,修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剑佛金身!
这是风流第一次听到至圣神公独孤心的事迹,但不知为何,听了这话,他心头莫名便升起一阵愁绪,也不知是因为妖邪之乱,还是因为替至圣神公惋惜!总之他突然便愁云满腹、意兴阑珊,也不再多问,只是一个人趴在美人靠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风流好奇心淡去了,但曼舞这个自小调皮的魔女却又兴奋起来。她似乎对当年力挽狂澜的至圣神公很是景仰,嚷着要行文说说至圣神公的事。
只是,至圣神公乃是行文的师公,身为晚辈的他自然不能乱加说道,便只简单应道:“师公他受天感召,已然云游太虚近千年。我等弟子自是景仰万分,但每年能去至圣神墓林为师公焚香跪拜已然足矣!曼舞师妹让我说道,这怕是为难师弟我了!”
曼舞也觉要求有些过分,便自不言语,瞻天阁顿时安静下来,唯有神情倦怠的风流懒懒地趴在美人靠上,连声低念着“至圣神墓林”。
行文听的真切,连忙问道:“风流师兄,你念叨师公遗冢作甚?”
风流连忙止住念叨,心中暗暗道:“若有机缘,定要去至圣神墓林为至圣神公焚香三炷,也算了了我今日这番情绪!”想到这,风流也不再庸人自扰了,一把从美人靠上跳起,道:“行文师兄,现在天色已晚,我们便去奎文阁寻我轻歌师妹吧,今日有劳师兄了!”
行文转头看了看天色,只见斜阳依旧在,天色却也不晚,便道:“风流师兄对圣府之事颇为上心,眼下师弟我已将天文、地理介绍了一番,何不听我将人心之理说说?”
自从听到至圣神公后,风流便总觉心中不畅,此时虽然回过神来,但再听行文介绍,他却是听不下去了,便道:“行文师兄,天文地理虽然玄妙无穷,但尚是有迹可循,这人心二字,我却从小听疯爷爷说,人心叵测、善变无常,无迹可寻,自然也无法参透。今日听师兄一番介绍,我已觉受用良多,若再听下去,怕会多窥天机于己不利。师兄便且休息,就让我自己慢慢体会人心之理。”
行文听了这话,对风流的评价猛然提升,应道:“无论佛门道宗还是儒派,都是讲究个天缘。风流师兄这般说,却是应了天意···”
正说着话,一直趴在美人靠上的曼舞突然大声嚷了一句,道:“咦,那不是柳青岚吗?他不好好守着我姐姐,怎么跑了出来?”
风流和行文转头看去,正见一道青影从远处的一座宫殿中飞出,直直朝北方飞去,却不是柳青岚是谁?
怪了,柳青岚对轻歌之意,饶是风流都看出来了,如今轻歌未醒,柳青岚怎会独自离去?莫非轻歌已经炼化了金狮兽魂?念及此,风流连忙拉起曼舞,道:“定然是轻歌醒了,走,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说话时风流便要拉着曼舞飞下通天塔,谁想曼舞竟然将手一甩,道:“柳青岚那个臭小子就这么跑了,真是该打,就算我姐姐醒了他也应该陪在旁边看护着啊!可恶,风流,你先去照看我姐姐,我非要把他揪回来狠狠打一顿不可!”
话未说完,气愤不已的曼舞便已祭起蹀躞玉带朝柳青岚追了过去。风流深知曼舞性子,生怕她做的过火,连忙拜托行文前去照顾轻歌,之后也急急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