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闻言,回头一看,正见四兵呼呼击来,他心中一想到曼舞乃是此四兵所伤,心中便怨恨无比,一手将曼舞放平,一手捡起地上的青霜仙剑,左手持剑、右手握笔,横眉直立,怒等四兵!
  此刻的他,横眉冷对仙兵来,毫无疲态;怒目狠施搏命招,忿火中烧!
  只是他刚与紫电青霜二剑恶斗,灵力大耗,此刻狠拼四兵,全因心中愤恨,说来终究无力,只斗了几个回合,他便落了下风。他虽双手挥笔舞剑,却终究难敌四兵刀来枪往!
  这般左支右绌的应付,风流大感无奈,可曼舞就在身后,他若不敌,曼舞如何逃脱?念及此,风流一边全力招架,一边心念电转,急思应对之策!
  无奈四兵逼的紧,风流无计可施,一发狠,左手手腕一抖,狠狠将青霜剑抛射出去,直直击偏斜劈过来的厚背刀。与此同时,他双手舞动天狼笔,抡出一招“轮转天地”,并将“龙飞凤舞诀”灌注其上,拼了最后一点灵力施出此招。
  只见得金光四射、虚贴飞空,贴化龙影、枪变狼身,堪堪挡住剑棍枪三兵。
  趁此空隙,风流急忙转身,本是想背起曼舞施出飚云步绕着兵器冢跑,怎料连番激战下来灵力尽耗,风流一个不稳打了个趔趄,险些跌倒,再稳住身形时,四兵已破开“龙飞凤舞贴”,两两朝风流和曼舞击去。
  风流眼见曼舞动弹不得,堪堪要被刀剑戮心,他脑中一炸,猛扑过去,以胸去挡刀剑。
  “铿铿···”两声,刀剑正中风流胸口。风流闷哼一声,只觉胸口一闷,低头一看,却见刀剑之力仅仅破开了自己所穿的青蔓仙衣,之后再无寸进!
  而在敞开的胸口上,一道剑影颤颤抖动,恍似要飞击而出。挡住刀剑者,正是这道剑影。
  大难未死,风流惊魂不定,突见剑影,猛然想起龙须公曾说此剑乃是至圣神公的随身宝剑——心魂剑!念及此,风流眼神一亮,隐隐知道自己刀剑加身却毫发无伤的原因。
  心里暗念侥幸,风流顺手摸起地上的紫电仙剑,一把将刺在胸口的刀剑荡开,同时鲤鱼打挺翻身跳起,另一手抱住曼舞,正要施出飚云步,胸口上颤颤抖动的剑影突然银光一闪,竟是跳将出来,化为一道食指大小的银色剑光,绕着风流旋转不休!
  随着银色剑光的出现,刀枪棍剑四兵竟浮在半空再不动弹,而兵器冢内也突然射出道道彩光,仔细一看,七色皆有,共有一百零八道。
  一百零八道彩光直射冢顶,交相辉映,最后竟交汇成一道银白色的亮光。风流抬头一看,却见冢顶那道银白色的亮光竟然是一柄巨大的光剑!仔细看那巨剑,模样竟与风流胸口跳出的那柄银色光剑一般无二。
  “这···”风流看得目瞪口呆,被他抱在怀中的曼舞却突然轻咳一声,细声说道:“风流,我没事了,放我下来吧!”
  风流闻言,低头一看,见曼舞正眨扑着大眼睛盯着自己,心中不禁一软,低声道:“曼舞,你···”
  曼舞俏脸微红,道:“我没事了,只是有点气闷而已。”
  风流眉头一皱,放下曼舞,伸手将其揽住,双手在她的小蛮腰上胡乱摸着。一边摸,风流一边低声道:“怎会这样,你刚才明明···”说话间,风流一把转到曼舞身后,盯着她的后腰瞧个不停!
  “风流你···”曼舞被风流摸得好不害羞,脸上更是火辣辣,红晕满布,眼看风流又绕到自己身后,她哪里肯依,急忙拉回风流,道:“你做···做什么···”
  其实风流只是担心曼舞,揽她摸她看她,不过是查看她的伤势,绝无轻薄之意,此刻曼舞脸红气乱,言语嗔怪,他立马反应过来,急忙解释道:“曼舞,我只是想查看你的伤势,绝不是想要···”
  风流之意,曼舞便是不听也自明白,眼见风流慌乱,曼舞探手放在风流唇边,打断他,道:“我自然省的,你放心吧,我没事。刚才那刀枪击在我后背,我也不知怎的,只觉得背上有个东西帮我挡了一挡,我趁势便飞扑开来,倒是没受什么重伤!”
  风流闻言先是一喜,之后又是一惑,道:“看那刀枪威力不凡,便是天狼笔也不如它们。何物能挡下它们的合力一击?可我刚才揽你时,也没觉你背上有何异物啊?”说话间,风流便想绕到曼舞身后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替曼舞挡过一劫。
  可他才踏出一步,兵器冢顶突然发出一声巨响,风流二人抬头一看,只见悬于冢顶的银色光剑突然破裂开来,化作万千小剑,飞射而下。一时间,满冢银光如雪飘、漫空飞剑似雨落,淅淅沥沥、哗哗啦啦,搅得兵器冢好不炫目!
  风流二人乍见此景,以为“万剑齐飞”乃是针对二人,惶惶之下不知所措,只得纷纷施出步罡闪躲。
  可兵器冢内万剑齐飞,哪容得二人躲闪,二人眼看避无可避,心一横,再不躲闪,十指一扣、相拥不放,二人都打定主意,便是万剑穿心也绝不松手。
  “嗤嗤···”之声不绝于耳,二人抱定死心,可闭目许久,却无一剑刺来。二人惊讶,双眼一睁,却见万剑齐齐涌入二人身前的那柄银色小剑。
  二人对视一眼,对眼前这“万剑归宗”之景,大感又惊又疑!
  “风流,这小剑莫非就是心魂神剑?”曼舞看了看眼前小剑,之后又看了看风流敞开的胸膛,讶声说道。
  风流转头看去,却不见剑雨纷飞之景,更不见小剑旋转之状,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团迷雾。雾中隐约可见一名白发长须的老人在舞剑,其剑招之新奇飘逸、剑势之凌厉诡异,实为风流平生仅见。风流只隔雾一看,顿生顶礼膜拜之感!
  “曼舞,你快看···”风流指着“雾”中舞剑的老人。
  曼舞顺着他的指尖看去,只见剑雨纷纷落、剑光片片飞,除此之外再无他物。曼舞疑惑不解,道:“风流,这有甚好看的,此地危机重重,我们快快寻出路离开。”
  风流此刻全心全意都被老人的奇崛剑招吸引,哪里肯走,拉住曼舞,道:“这位前辈所施剑法通天彻地,我们···”
  未等风流说完,曼舞却打断他,道:“什么前辈?”
  风流闻言一惊,转头看了看曼舞,见她满脸疑惑,讶道:“你没看到?”
  曼舞转头看向小剑,但她所见,无非是剑雨纷飞,哪里有什前辈舞剑?
  风流却是不知,雾中舞剑的那位前辈不是别人,正是此冢主人——至圣神公独孤心附于心魂神剑上的的一缕残魂。之前机缘巧合,附于风流体内的心魂神剑被他激出,神剑一出,至圣神公的残魂自然将其毕生所使剑法演练出来。
  风流乃心魂神剑认主之人,自然能看见神公舞剑,曼舞却如何能见?
  风流讶异非常,不解其中缘故,正思忖时,耳中突地传来一声剑鸣,清亮如鹤唳龙吟。风流循声看去,正见“雾”中那位前辈兴致大涨,使的剑法突的迅疾起来,端的是嗤嗤兮只闻剑风之声、晃晃乎唯见剑身之影。
  尤其是在这般隔雾而看,更增缥缈神秘之感,风流睁大眼珠仔细观摩,最终也只能勉强看清剑身划出的轨迹。饶是如此,风流的敬仰好奇之心也丝毫不减。
  “风流···风流···”曼舞见风流双目圆睁、神情沉迷,急忙出声唤他。
  但风流沉浸在剑法中,心神早已飞进“雾”中,任曼舞如何叫唤他也毫无反应。
  曼舞正大急,风流突然松开她的手,后退两步,竟是踏起步罡舞起剑来。
  却是风流看“雾”中前辈所使剑法委实神妙,看的久了,他也技痒,起初他不过是在心中演练,演练百来招后,风流情不自禁,竟就地习练起来。
  只是至圣神公一生以一剑荡尽群魔,先以剑悟道成就神州第一剑神;尔后因连番变故导致心性大变、堕入魔道,成了一代剑魔;所幸至圣神公一朝顿悟、放下魔刀,立地成天地寰宇首位剑佛。一人冠绝道魔佛,真乃传奇;一生际遇,可谓古来第一!
  方才至圣神公以“万剑归宗”所营造出的剑雨光风为屏障,设下“授剑雾阵”,使出生平所使剑诀。只是风流年不过二十,悟性先且不说,人生经历又浅薄,纵然有幸亲得至圣神公传剑,却也只能依样画葫芦,哪里能使出至圣剑诀的精髓真谛!
  饶是如此,一旁的曼舞见了风流使出的剑诀,心头也是震惊非常!
  为何震惊?只因风流所使剑诀,起初清逸凌厉,飘飘然如道仙羽化。此为至圣神公悟道成神时所创,剑从道统,自然飘然似仙!
  尔后突的变得迅疾狠辣,森森然又似妖魔嗜血。乃是至圣神公堕入魔道后所使,剑如妖魔,自然狠绝。
  临到最后,剑诀又变,转而变得空灵轻柔,恍如雨落梵净山、风荡极乐海,可谓处处留情、招招留手,深得佛门慈悲真谛,自然是至圣神公立地成佛后所施剑法。
  其实至圣神公所授这三套剑诀,套套精妙神奇,威力自不必说,但要真正学会,说来却是复杂。你道为何是复杂而不是艰难?无他,惟因练此三套剑诀,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只在两点——经历、悟性。经历与悟性,说来易,但却又复杂的紧!
  风流初次使出这三套剑诀,已有些模样,虽然剑气威力不大,但也难得。不然也不会让自小就见识过无数厉害法术的琅嬛公主也震惊了!
  风流练的兴起、曼舞看得出神,双双全心投入,恍惚间竟连“授剑雾阵”消失、至圣神公残魂消散,二人也未察觉。
  兵器冢内,剑雨停、剑风止,一切戛然而止,唯有风流物我两忘、反复练剑!
  “嘎嘎···”如机括开启,兵器冢内正中央突然开出一个洞,与四妖冢时一般无二,直通下一层墓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