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条长虫围攻风流,封锁了前后去路,风流一剑在手信心大增。待猛虎扑到近前,一手扯紧白马缰绳,闻得呼呼风声,随便两记反撩,光
剑一闪,轻描淡写地将二虎斩于当场,随即便以剑做刀使,全力劈向迎面扑来的猛虎,剑身过处好似切豆腐,哪有半点阻碍,若是此刻有人见
着风流弑虎怕是会被吓死过去,全然不似武林中人利器。
轻轻一抖剑身便消失,风流依旧收好剑柄,干笑几声,牵马匆匆离去。暗道幸好自己有杀招,否则必死。突然想到莫非紫阳真人便是教自己
留这一手?
这日,风流感觉大好,因是被黄衣少女追杀,以致体力透支,后来又中少女暗器,幸好暗器上只是麻醉一般药物。当日似乎被少女同行的和
尚唬住了,那和尚武功确实了得,曾闻当年代佩环招亲选婿也是请来和尚做枪手,难怪难怪!现在即便是少女醒来自己也不惧怕。
外面依旧细雨绵绵,不曾大雨滂沱也不曾见停。坐在矮小的山洞中欣赏雨景也是别有滋味,风流独自赶路也有月余,并不觉怎地寂寞。
风流正拨弄火苗出神,忽闻得旁边嘤嘤地呻吟,正是那昏睡几日的女子。风流立刻惊醒,拿起匕首全身戒备,随即又反映过来,暗自好笑
。女子迷迷糊糊似乎要喝水,风流听得真切,才忙取过水袋,又扶住女子喂几口。
又一阵冷风吹进来,黄衣少女睁开眼睛,清醒过来。第一眼便见自己正半躺在陌生男子怀里,先是一愣,随即便记起来。又羞又怒,挣扎着坐
起来便要打风流。风流岂会不知?忙地闪身解释道:“你莫误会,只是见你要喝水,我喂些水罢了!”
少女扑个空,那有力气,却又是不甘心,就要举手再打。风流却是狡猾,忙拿起火架上烤好的兔肉招架过去,正好递在少女近前。少女一愣
,许是饥饿作祟,犹豫片刻即伸出纤手缓缓接过。风流又递过水袋,怕少女不好意思,干脆转过身去装作睡觉,不过却是不敢真的睡着。
风流几日盘算,这少女也不似刁钻凶恶之辈,反倒有几分善良,就冲射杀自己那暗器便可看出,若当日暗器上荼是剧毒,自己早死万次有余
,加上少女追赶自己当日有数人在场,似乎有些来头,却是不能行杀人灭口的勾当。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少女放弃想法,自己虽然不惧,但又怕
给琅嬛屿丢脸面,不然以后四处逃窜也非要累死。
又是几日无话,风流每日寻些野味回来,少女也是每日发呆,不曾独自离开,也不曾说得半句,日子索然无味。尽管风流想尽心思试探少
女口风,奈何人家不与机会。
且说这日清晨,居然有阳光射进洞穴。风流梦中醒来,对面少女不知去向,不由大惊,忙冲出洞口。却见少女犹自在山野中漫步,几日修养
少女也是恢复得差不多。风流看着少女妙曼婀娜身姿如似仙子,再配上那雅致,不经世俗的玲珑秀脸,真个有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不忍
心生亵渎。风流不由得想起自己少年时代,一见女孩便弄个面红耳赤,说不上半句语言,却是值得回味。
风流心情大好,夸张地伸个懒腰,大声道:“身上都霉了,总算能见着太阳爷爷!”
少女哪能不注意到他,静静地走过来问道:“你,这儿有水么?我想梳洗。”
风流大喜,暗道这下可好了,原来女子却是爱美。忙笑道:“叫我风流,我带你去。”
“轻歌!”少女默默答道。
这下更是暗喜,见少女肯告诉名字,却是气消了大半,自己小命也是能保。这几日风流将山头翻了大半,倒熟悉路,带轻歌七拐八拐来到
一条小溪旁,自己便自觉地走一边去。闲得无聊便看山谷那边一片平地长满花树,经阳光照射一片粉粉紫紫,煞是好看。
见轻歌梳洗完毕,正不知去处。风流便道:“时候尚早,不如游玩片刻再回去吧。”
轻歌默默点头,风流便领着朝这边走过来。入得花海,那香气淡而醉人,鸟虫私语,流水湍湍,阳光潇洒,真个似另外世界。这许多花树
朝谷外延伸出去,一眼竟然望不到尽头。
风流感慨道:“真个是绮丽山野寻,清静非世俗。只是这花开得奇特,盛放五月间,与那山桃花几分相似,又比桃花来得迟,定然是那桃花
妹妹了。”
轻歌忍俊不禁,道:“这种叫断魂兰,南方生长,花瓣呈粉紫色,用来酿酒极佳,也是少类品种,我唐门也少有种植。”
“哦!”风流点点头,笑道:“轻歌姑娘却是告诉我你是唐门中人?”
“你,你这人却是油腔滑调了些!”轻歌微怒道。
风流心道我还不想呢,若不是为拉拢关系,说得好话,免得以后麻烦。随即厚颜道:“天生性情,本性难移。”
却又道:“轻歌姑娘出自唐门,当认得幽剑鸣前辈了?”
轻歌见眼前这男子似文雅又时而无赖,也奈何不得,她自有心事也任由得风流叫来,便道:“那是家父!”
风流道:“我几年前曾有缘见得前辈。原来轻歌便是前辈女儿!果真虎父无犬女!”
此语暗意,轻歌怎会听不出,想了想道:“你也莫欺负我是女子,你不说我也知你来历。江湖中使弓为武器的,除天波琅嬛屿中幽珑鬼母女侠弟
子还能有谁?”
风流忙应诺,原来人家早知道自己来历,幸好尚没有交恶。
香风徐徐,吹起无数断魂兰瓣凋落,舞得漫天乱飞。如此怡情,看得二人呆住,轻歌双足点地,飞身投入那无数飞花,只见得淡淡黄影穿梭
,已化作花中仙子,随手取了数片粉紫色瓣儿,双手一引一扬,朝着风流这边飞过来。风流只闻得香气扑鼻,陶醉其中,见无数粉紫色花
瓣作天女散花,包窿寰宇,演变出无数幻象,心中明明知道那些花瓣儿是袭向自己,偏偏全然不想躲开,干脆闭上双眼,无闻无视,天地同归
之境。良久,无数花瓣点打在身上,似推宫活血,令全身无不舒爽,疲劳、烦恼一扫而空。
轻歌飞身下来,道:“我老爷和姥姥年轻时曾误闯东海之滨上桃花岛主的九宫八卦迷仙阵,后因祸得福,老爷悟出暴雨梨花针法,姥姥更是
创出这一手漫天花雨的绝技。”
见轻歌满脸羡慕神情,风流笑道:“轻歌姑娘如此聪明,不也领悟得这一手绝技!以后定然会创出自己的一套武学。”
轻歌忙道:“你却不知,我也是刚刚才能够领悟!”
“我却做了靶!”风流十足无辜地说道。
轻歌笑而不答。
风流又道:“这一手,可是传说中的摘叶飞花?”
“那倒不是,摘叶飞花必须内功深厚之辈方能使出,威力巨大,我却差得远了。这漫天花雨乃是阴柔力道,关键在于手法。我唐门与江南雷家
都是江湖中用毒大派,却是以毒制胜。”轻歌道。
“难怪,那劲风绵绵,令人如沐春风般神怡,不忍躲去,施术者若天仙子,花中精灵,让人好不爱慕!”风流胡诌一番,只为哄得少女开心
,忘却那桩不快之事。
谁知轻歌回过头来直视着风流问道:“那你爱慕我吗?”
风流一愣,大吓一跳。回避过轻歌眼神,只尴尬地笑几声。
轻歌轻声叹道:“我也知那日你反倒救过我,本不该难为你。你可知道我唐门门规严厉,若是我门女子被男子轻薄,只有三条路可选择,要
么亲手杀之,或者嫁与男子,不可丢了门面。你这人不坏,当日我确实难以下手,只想与你说清楚。”
听得轻歌声若蚊细,风流暗自骂道这甚门规,不由冷笑道:“那第三条便是自行了断是也不是?”
轻歌悲叹,又道:“你若不懂怜惜,又焉管我死活?”
“其实这只是个天大误会,也只你我二人知,我们不说就做没发生过不是更好?大家都没甚损失!”风流忙道。
轻歌听这话,却是恼怒道:“你风流有名有姓,我们过这许多天,朝夕相对,真真切切,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么?天下男子却是一般薄
幸?”
风流不执可否,思索良久才道:“且不说我们都还这般年轻。相识才不过几日,话都不曾说得几句,你怎知我是甚么人?当真是真心随我?
”
“我只是日夜想起,自己心魔重重,痛恨不已,这几日得在你身旁才平静许多,如今我厚着颜面与你说,你不是女子又怎能体会得到我心事?
”轻歌说着,竟忍不住眼中晶莹,转身一旁黯然泪下。
风流又怎会看不到,原本恼怒异常,见着女子落泪心都软了半截,纵然是自己有手段千般,此刻也是使将不出来了。
轻风拂面,阳光正好。却是大煞风景。风流闭嘴不言,就陪着轻歌坐到日薄西山,夜幕升起。
且不说风流一夜未眠,尽是胡思乱想。次日大早,轻歌就见风流爬在半山悬崖上正忙活,大半个时辰总算完工。就见那悬崖石壁上多出
歪歪斜斜几个大字,正是“风流携轻歌到此一游”几字。
轻歌念完后双颊红透,娇嗔道:“你这人,不会轻功却要学人临壁刺字,还是拿匕首刻出来的,亏得你怎地想出来,若让人知了岂不笑掉大
牙!”
风流摸摸后脑,嘿嘿笑道:“如此独方,也算开千古第一先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