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兽初入憩霞舫,立马被舫内布置吸引。只见舫内四壁皆挂画卷,或画奇花异草,或画良辰美景,画工精细、栩栩如生。而舫内的桌椅檐梁、珠纱帐幔亦是美观精致,人立舫中,顿觉心神舒畅。
而最奇特处,便是这画舫竟是由藤蔓建造而成,这些藤蔓或粗如手臂,或细如手指,各自交缠一起,齐整之间不失错落,可谓如梭如织。而藤蔓之上更生有绿叶青苔,远远望去,好似一座藤庐草屋!
颜名见三人对小憩霞舫很是满意,不禁心中自豪,说道:“普通画舫皆是由原木所造,而此画舫却不同,乃是由数株扶芳灵藤建造而成,当初为建此舫,工匠们可谓是穷尽心思。”
风流听了此话,不禁轻咦一声,表情甚是惊讶,说道:“哦,竟然真是扶芳灵藤?!”
风流初听扶芳灵藤,皆是满头雾水,一听风流似乎知道扶芳灵藤,曼舞不禁问道:“风流,扶芳灵藤是什么灵草啊?”
“扶芳藤其实只是一种常见的凡草,一般很难生长成为灵草。我初入此舫时,见到舫内藤蔓交错,而且略带芳香,心中便已猜测这些藤蔓乃是扶芳藤,却不想竟是被我猜对了。”
颜名一听这话,点头微笑道:“这位师兄当真见博识广!确实,扶芳藤确实极难长成灵草,神州浩土之内,恐怕也只有万泉城中能见得扶芳灵藤吧!当初建此舫时,也是考虑到扶芳灵藤乃是万泉城所独有,因此才选了它!”
颜名话了,风流却感叹了一句,道:“看来这济水真不负四渎之名啊!”
风流这话让人听的云里雾里,不知他为何会突然提起济水。而颜名听罢他的话后,却是神情惊讶地望了他一眼。
曼舞却说道:“咦,风流,我看那疯癫老头儿也没把你教坏嘛!连这些东西我和姐姐都不懂,你居然都懂耶!”这话曼舞说的很是玩笑,但看曼舞神色,却是欣喜的紧,似乎比她自己懂这些都还高兴!
风流听了这话,也是一笑,道:“要不是小时候被疯爷爷逼着抄录那些书卷,我肯定也不会懂这些的!”
颜名却是没再接话,而是引着他们三人坐到画舫中间。
画舫中间放有一张圆桌和四张藤椅,四人分别坐在藤椅中,透过窗棂,恰能看见舫外的碧湖美景。只见外面湖水如洗、一碧千里,而明珠湖四面又有青山重重、青天片片,一番美景,好不美哉!
正在这时,轻歌却突然轻咦一声,道:“何处飘来如此清香?”
风流和曼舞听了这话,也是吸了吸鼻子,正闻见舫内飘有一阵如花浸水般的淡淡清香!这香味清淡却绵长,令人闻了神清气爽,曼舞立马四下查看,道:“真的耶,好好闻的清香!”
而风流也四下看了看,但很快,他便抬起了头,看着舫檐上悬着的那只青蔓花篮,出声道:“莫不是那花篮洒的清香?”
颜名神情古怪地看了看风流,出声应道:“师兄当真好眼光,一眼便识出这香篮!”
曼舞一听到清香乃是那只青蔓花篮发出的,急急忙忙便跃起将花篮取下,凑过鼻子去仔细闻着。闻了一会,曼舞惊讶道:“真的耶,姐姐,真是这花篮的香味!”
颜名起身接过花篮,放在圆桌上,说道:“此香篮名为香风清露,亦是我们万泉城所独有的,里面放有香薷、百里香和旋覆花三种香草。这三种香草本就香郁,三者混在一起,更能互溶彼此香气,使得香味清淡而绵长,修行之人若是久闻,对其修炼更是大有裨益。”
轻歌对这种香气似乎很是喜爱,一双水眸怔怔地看着香篮,道:“想不到这万泉城有这般神奇之物,颜师兄,不知我是否可以带上一些在身上。”
颜名一听这话,眼色突的一亮,正想答应,一直沉默不语的风流却突然说道:“轻歌,你本就是香肌玉肤,如何还要这香草傍身,我看还是别带在身上了。”
之前风流听完颜名的介绍后,却不知为何,眉头突然紧皱着,似是在极力思考着什么,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他突然听到轻歌说要带上一些在身上,立马出声打断。
颜名一听这话,脸色却是一冷,但很快又恢复常态,说道:“师兄这话说的极是,小姐无需这香草,亦有一番清香在身。但此香草有益修行,小姐带些在身上,却也好极!小姐,你说是吗?”
轻歌突然听到风流夸她香肌玉肤,俏脸不知怎的,竟是微红起来。她再听到颜名的提议,轻歌却是没了主意,转头看向风流,却见风流神色略显严肃。心头略羞的她不知怎的,却是答道:“修行只在个人,我看,我还是不带这香草了。”
颜名见轻歌拒绝,眼色略有不喜,一旁的曼舞更
不知哪根弦答错了,竟是轻哼一声,道:“我却不是香肌玉肤,正需这香草,给我!”
说完这话,曼舞却是一把夺过香篮,伸手就从篮中抓出一把香草往自己的衣袋中塞。看她动作,哪里是喜爱香草,简直就跟那香草有仇一般嘛。
风流和轻歌看到曼舞这举动,皆是一楞,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对视一番,眼中皆是无奈和疑惑,不知曼舞怎么突然这样!
顿了一会,风流起身走到曼舞身边,伸手拍了拍曼舞的肩膀,躬下身子对其耳语了几句。也不知风流说了些什么,曼舞听完后突然又嘻嘻一笑,很是开心地说道:“真的啊?”
风流眼含笑意地点了点头,而曼舞一见他点头,立马兴奋地跳将起来,一把将衣袋中的香草甩回了香篮中,同时朝风流嘟了一下嘴,说道:“我就不!哼”曼舞虽是说不答应,但看她一脸喜色,哪里是不乐意啊。
她这一甩,风流看了顿时一喜。而颜名却是脸色一黯,表情略显尴尬,为摆窘境,颜名连忙出声圆场,道:“两位小姐,你看······”
轻歌和曼舞顺着颜名的手指看去,正见北面荷花满湖、青藕连片,其中鸥鹭点点、蜂蝶群群,不时有载着采莲女的小船穿梭其中,一副充满江南气息的景色。
风流三人自小在海岛中长大,何曾见过这般荡人心神的江南美景,一见此景,立马看呆了。许久,轻歌才说道:“小时候看神州书卷,读到一诗,曰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何曾想,今日初入神州,便有幸得见此景。”
轻歌这话才刚说完,数声鼎钟撞鸣之声却是响彻整个明珠湖。三人又循着钟声望去,只见湖南那座青山上,青烟袅袅、香火飘飘,竟有一座古寺!那钟声便是从古寺中传来。
颜名听到这三声钟声,脸色却是一楞,紧接着又露出一副迷惑表情。过了一会,颜名强自露出一副笑脸,说道:“两位小姐,刚才那钟声乃是城中的青佛寺所敲的惊湖钟!”
“哦,惊湖钟?古寺向有暮鼓晨钟之说,这青佛寺却怎的敲晚钟?”曼舞说话向来如此,也不注意措辞,竟是用出敲晚钟之语,若是让青佛寺僧人听见,也不知要惹上什么麻烦。
而颜名听了曼舞这话,却也不禁哑然失笑,道:“小姐这话却是风趣,不过青佛寺却非是敲晚钟,而是敲钟以惊湖中水蛙!”
“哦,惊蛙?为何要敲钟惊蛙啊?”
“两位小姐或许不知,这明珠湖素有四怪,一曰湖蛙不鸣,二曰蛇踪难寻,三曰久雨不涨水,四曰久旱不干涸。据说,这湖蛙不鸣就是因为被这惊湖钟震慑住了,以免入夜之后,湖中水蛙的鸣叫之声惊吵到青佛寺中的僧佛。”
“哦,这倒是闻所未闻!咦,对了,明珠湖有四怪?那么,蛇踪难寻之怪,却是为何?”
“师兄这话倒也难住了我,只因此问至今无解!”
“啊,连你们也不知道?”曼舞对于这样的怪事向来好奇的紧,她见连本城的人都不知道,更是大感好奇。只见她眼珠一转,突的怪异一笑,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一般,说道:“哈哈,风流,如果你能猜出这件怪事的原因,我便···”可说到这里时,曼舞的脸色却有点扭捏,顿了一会又才说道:“我便应了你之前的要求。”
风流一听这话,眼神立马一亮,似乎很是惊讶,又很是惊喜!只见他低头细细想了一会,便说道:“若说此湖无蛇,恐怕也只能是因为此湖附近潜有蛇的天敌!颜师兄,你看我说的对吗?”
“这···”颜名支吾了一声,却是答不上是或不是。而一旁的曼舞却似乎更急,连忙打断他道:“风流,你这说的太含糊了,附近潜有蛇的天敌?这我也能想到啊!不行,你必须把话说清楚!”
风流摇头苦笑,道:“这···曼舞,你这可是故意难为我了。这明珠湖四怪既能称之为四怪,而且至今无解,我初来乍到,怎能猜个正着!既然你要我说清楚些,我也只能瞎蒙了!”说到这里,风流背起手来回走了几步,接着说道:
“我便猜此湖附近必定潜有许多鹰雕鹤鹫等灵禽!颜名师兄,你说我有没有说对?”
风流看向颜名,本想询问他,可后者听完风流的话,身子却猛的一颤,神情古怪起来。风流见状,心中甚是奇怪,出声问道:“颜师兄,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