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红影将风云打昏后,玉冰作势要扑向那红影,却听得一声呼唤,道:“冰儿,是为师!”
这红影却是追击曼舞归来的朱绫。她从清风崖返回,刚入清风阁便瞧见风云和玉冰,因担心风云见自己捉回曼舞后会胡来,索性便狠下心来将他打晕过去。
玉冰看着朱绫,喊了声师傅,说话时已是泪流满面、轻哭不止。
朱绫现在心乱如麻,哪里还受得了玉冰这样,急忙打断她,焦急地问道:“冰儿,城外···城外是否被邪灵围了?”
玉冰应道:“师傅,邪灵已到风流阁前,方才城主与之一战,更是被打成重伤。如今宗门弟子正在风流阁前结阵以待!”
朱绫一听这消息,当即大震,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道:“怎么会这样?天···城主没事吧?”
说着朱绫便要冲去看看,玉冰忙将其拉住,道:“师傅,城主嘱咐我驾上青鸾,带着这个鬼魅孽子前去什么归墟海眼,可是···”
此时朱绫心如火烧刀绞,直朝玉冰嚷道:“城主让你去你便快去,切莫再耽搁,更别回头,把绝儿也带走,快啊!”
说话间朱绫转身便风流阁奔去,唯留玉冰抱着孩子慌乱无措。
可朱绫方走远,玉冰犹自伤怀,一声冷笑募地响起,回荡在清风阁内,阴森而冰冷!未等玉冰反应过来,一阵阴风刮过,她怀中抱着的孩子突地便被其抢了去。
玉冰大惊失色,猛地转身,却见一道漆黑色的身影倒挂在梁上,正对着她冷眼阴笑。
玉冰看清那鬼影,芳心大乱,瑟瑟退了两步,正磕到昏厥在地的风云,险些被其绊倒。
那鬼影冷笑一声,飘下梁来,一步一步逼近玉冰,猩红的嘴唇抖动间,却是发出一阵犹如天籁般的声音,道:“你叫玉冰是吧,多谢你把心儿抱来。”
玉冰闻言一惊,道:“是你···”
这鬼影正是潜行回来的曼舞,之前她使苦肉计逃出朱绫的追拿。但她心系丈夫幼子,因此隐匿身形悄悄摸了回来。刚到清风阁时,她正听到朱绫和玉冰的谈话,因此隐匿不出,等朱绫走远后才现身。
“你这恶鬼邪姬,当真心狠手辣,竟然引来邪灵围攻我们,你···”说话间玉冰将怀中孩子甩落在地,猛地跳将起来,便要与曼舞厮打。
曼舞见状,惊呼一声,一个箭步冲到玉冰身前,双掌凝结鬼力狠狠一压,顿时掌影重重、黑光赫赫。
玉冰修为本就不如她,此刻更是心乱如麻,曼舞这两掌击来,她只觉双眼恍惚不清,胸口猛地便遭了重击。
“砰砰···”曼舞毫不留情,接着又轰出两拳。玉冰连喷数口鲜血,如纸鸢一般被击得倒飞出去。
曼舞转过头去,不忍再看重伤垂死的玉冰,长吁口气,道:“玉冰,你别怪我夺你师兄又害你性命,我也是被逼的。今日我带走他们,只是想一家人安安静静地过完此生。”
说罢,曼舞一刻不停,一手抱着风流,一手提着风云,展出鬼魅身法,风一般飞奔出去。
行了约莫半柱香时间,被曼舞提在手中的风云轻哼一声,悠悠醒转过来。
曼舞心中一喜,急忙寻了处阴凉地将风云父子放下。
“云···云···你怎么样了?”曼舞气息略喘,温柔地询问道。
风云迷糊醒来,可入眼处却是一张苍白如纸的鬼面,心里突地一惊,本能地退了一步。却是曼舞匆忙间忘了回归本来面目,竟以鬼魅之身让风云瞧见了。
“云,你···”曼舞见风云这般举动,心中酸涩,已不知该说些什么。
风云听了这呼唤,心中陡明,立马冲前去抱住曼舞,道:“舞儿,对不起,我刚才···刚才我···”情急之下,风云哪还能说清话。
正当二人口结舌讷之际,曼舞怀中的孩子却嘤笑出声,这笑声稚嫩清脆,恍若春风夏雨,听在风云夫妻耳中如沁如吟。
二人之间的尴尬立马被这阵笑声冲得烟消云散。风云怔怔地看着曼舞苍白的鬼面,道:“舞儿,无论你是人是鬼,是正是邪,你永远是我的舞儿。”
简单的话语,胜过不离不弃的宣誓。曼舞轻点嗪首,没有答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风云低头看了看嘤笑不止的风流,频频摇头,道:“你这小东西,出生的时候不哭反笑,现在倒好,才这么丁点大就会···”
说话时,风云嘴角含笑,可话没说完,他猛然发觉自己竟然不在独孤城内,立马转头四顾。只见周遭青绿片片、光影斑驳,不远处,一条犹如翡翠绿带一般的溪流缓缓流淌,竟是是云雾山脚下的翡翠河谷!
风云惊愕道:“舞儿,我们···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曼舞眉头微皱,沉吟片刻后,道:“云,对不起···”
风云听得一头雾水,忙问道:“羽儿,你怎么了,为什么说对不起?”
曼舞慢慢改变鬼面,恢复原貌,慢慢娓娓说道:“绝,我看着心儿,心里百般不愿与他分开。因此趁着爹和娘不备,带着你们跑了出来。逃跑时还误伤了几个独孤城弟子。”
“这···”风云眉头微皱,半晌没有说话。
他隐隐感觉曼舞说的话太过轻松,有些不大对劲。但他也不愿妻离子散,胡乱想了一通,道:“舞儿,既然逃出来了,以后便不回去了。我也舍不得心儿舍不得你!”
曼舞闻言大喜,频频点头,但目光流转之中,却似不敢正视风云,只是盯着怀中孩子看。
一阵沉默,风流再不耽搁,一家子急匆匆朝南面飞去。
一路间乘风弄月、翻山过江,浓情蜜意深深、铃笑爱语声声,可谓是比翼双飞逍遥游!
人去花落,又是轮回···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