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特、莱因洛斯,昨夜你们看到的那人就是我没错。我就是每当满月之夜,必定会出现的夜盗……不,正确来说,他是另一个“我”。或许有人会觉得那是我的另一个人格,可是并不尽然,他是独立于我之外的一个灵魂。平日他总是沉睡着,但若是我有什么心事时,就能够听见他安慰我的声音。’
焰说着,其他人则以一付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他。这是焰第二次将此事说给外人听,想到第一次的伤痛经验,他不由得佩服起自己,居然到现在还没逃开。
‘那又为何他会成为夜盗?为何要偷走别人努力挣来的辛苦钱?’艾文开口问着。他多少惦记着之前的事,同时也好奇着另一个焰会偷窃的原因。
‘那是因为我的关系。现在的我,因为某些因素,所以灵魂不完全,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会渐渐消失。而他,为了不让我消失,一直在寻找数种特殊的宝石与药品,之后要用某种密术来救我。所以他才会成为夜盗,洗劫各地的人们。’想到这全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焰不由得低下头去,感到愧疚。
‘为什么你的灵魂会不完全?是生下来就这样吗?还是后天的?那他又是何时出现的?’奈芙缇丝好奇地问着,同时也带着关心的神情。
‘为什么会不完全这我也不清楚,他说是因为他的关系。他说在我还是幼儿的时候,我父母误让我碰触到他灵魂所附着的古物,也就是这把匕首。’
说到这,焰将腰际上所带着的匕首解了下来,轻轻放在桌面上。匕首的柄与鞘都是黄金打造的,上头还有数颗宝石。不过由于它年代已久,因此色泽有些暗,但是将它抽出鞘之后,刀身则依然闪耀着银光,而刀刃部份看来也依然锐利,丝毫没有时间留下的痕迹,看来是一把相当不错的匕首。
‘据说在那之后有数天这个身体虽然还活着,但都没什么大反应,就像是没了灵魂一样。后来等到稳定下来之后,这个身体就同时有了我与他的魂魄,接着一直持续到现在都没有改变。不过他说我的灵魂在数年前开始有破碎情形发生,从此之后他就不停地利用夜晚,特别是满月之夜的日子为我奔波着。’
‘那么,现在东西都收集齐全了吗?可以使用禁术了吗?还有其他偷来的东西,你们怎么做处理?’安德鲁问着。
听到方才焰所说的话,他觉得不可思议,也为焰感到担忧。此外他还希望焰他们不是私吞了那些其他的赃物,而是将它们用在救济穷人等有需要帮助之人的身上,因此他才会问起这些事。
‘东西还差三样,因此还无法使用禁术。至于其他偷来的东西,因为太多,我们没办法还给物主,所以若是在路上碰到可怜的人,或是像是遇到什么修桥、造路以及救灾等等的事,我们就会使用这些钱,我们绝对没有私吞它们过!’
对于那些遭到他们洗劫的人,焰真的感到很抱歉,可是他无法带着东西去还人家,只能靠着帮助其他可怜的人来减轻罪过。他也曾经要‘他’不要再去做这种事了,但是‘他’不管,‘他’一直认为焰会变成这样,有好一部份都是自己的责任,所以根本不听焰的话,继续在夜里偷窃着,想阻止焰的消失。
‘但这不能构成偷窃的理由,不对的事,就是不对!’希维雅说着。
‘对不起……’焰低着头,开始担心着他们接下来的反应。
他怕他们会像他第一个朋友一样,一听了这件事就与他断绝往来,不想与他这个小偷在一起。那时比较庆幸的是,那个朋友没有将这事说出去。可是他不晓得他们会不会也是如此,还是会告诉别人。
‘那剩下的三样东西是什么?或许我们可以连络学院请大家帮忙找,这样也不用再做夜盗了!之后就好好以医术帮助人们,以弥补过去的错误。这样如何呢?’莱因洛斯问道,带着往常那温和的笑容。
他日前想到,若是在手刃仇敌之后,自己还活着的话,他也会以这种帮助别人的方式,来弥补自己的罪过。虽然知道不能随便杀人,但他只要一想到当年的情景,他就无法放下仇恨。在数不清的夜晚中,他被同样的情景吓醒,都是自己眼睁睁看着父母以及村民们死去,却一点忙都帮不上。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想早点变强,恨不得立刻就杀了那些人报仇。那夜他会起来练习,也是这个因素。
‘嗯,这的确是个好主意!那我们也能请爸爸下令帮忙找呀!’奈芙缇丝附和道,觉得能够这样,是再好不过的了。
‘是呀!事不宜迟,现在就准备通知吧!不过关于焰的事还是要多做保留,最好只让与我们较亲的人知道,而且人越少越好,以免流传出去!’赛特说着。
接着,安德鲁与希维雅等人以眼神向他示意他们知道,随即转身要准备联络的工作。见状,焰倒是楞住了,直到一旁的芬拍他,对他微笑时,他才回过神来。
‘看来你真的交到了朋友!是值得珍惜的好朋友呢!’芬在焰耳边轻声说着。她笑着,真心为焰感到开心。‘而且他们直接于现在通知,目的应该也是为了让我们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放心。虽然这样也不能完全保证他们之后不会说出去,不过刚刚我在旁边静静观察他们之时,所感受到的是真诚的心,他们每个人的眼睛都很清澈,没有任何犹疑与异样的眼神!’
‘真的吗?没有骗我?’焰问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动,他身体微微颤抖。
芬微微笑着,轻抚焰的头。随即焰就嚎啕大哭起来,也让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搞不清楚他为何哭,但见状,大家便纷纷安慰他。不过没有用,他还是哭个不停,将长久以来积在心里的难过感觉一次发泄出来。
好不容易稍稍止住泪水,焰即告诉他们,他曾经被朋友伤害一事,也告诉他们他是感动得喜极而泣。大家听了皆笑着,同时也表示他们还是会将他当成原来的焰,不会因为夜盗一事就对他改变态度,毕竟那也不是他愿意去做的。
‘对了,另一个你,自己有名字吗?’艾文好奇地问着。
‘有的,他叫做炎。’听到艾文的问题,焰以衣袖拭去了泪水,露出笑容回答着。对此,他感到开心,因为他知道他们是接受了‘他’。
‘那他知道现在的事吗?还是现在依然在沉睡?’
‘嗯,他还在沉睡着,等到晚上我会告诉他的!’
‘那记得要他不要再当夜盗了,还有哪一天看能不能安排和我们见个面,我觉得当面和他谈谈会比较好!’赛特说着。
光是想到昨夜看到他那冰冷的眼神,赛特实在不认为他会对焰那么好,他总觉得好像不能安心。虽然说不能因为这样就否定一个人,或许有些人是面恶心善,但是只要想起那神情,他不得不警戒起来。不过有这种感觉的人不是只有他,与他一起看到夜盗的莱因洛斯也是,觉得有种危险感觉,无法安心下来。
虽然没有听过夜盗有杀过人,但他那冰冷眼神就是让他们觉得怪怪的,好像根本不在意任何东西,就算在他面前死了人他也不在乎,给人一种不适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