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庄门,一块大石挡住了前面视线,看不清楚庄子的全貌。少年回头笑了笑,指了指地下,克利斯跳下了马,然后去扶那少年,少年看了他一眼,然后抓者他的手一跃而下,随后有从角落的小竹房里出来了一个中年人,他走到跟前,向少年行了一礼,奇怪地看克利斯一眼,就牵着马走了。
少年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带路,克利斯跟在后面。绕过假山眼前豁然开阔,一个不大的池子坐落当中,池中荷叶浮萍,蛙声阵阵,十分幽雅,左手边有一边小溪引活水入池,池上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桥,连接着另一边一间大屋。喝,那屋气派不凡,金壁飞檐,雕梁画栋。克利斯走过小桥,进才发现那不是大屋,而是一面单壁。穿过单壁,眼前出现了一个花园,有几座不小的假山,山石间有各种花草,异香扑鼻,却找不到路。
正当克利斯奇怪的时候,少年跑了过去摘了一朵白花捧在手里,然后就穿进了假山,克利斯犹豫着是否要跟进去的时候,那少年突然出现在假山的山顶向休招手,他这才知道路藏在假山之中。
克利斯一路行来,被这庄子的设计吸引住,他在艾玛大陆上见过不少大屋,就算是皇宫也去过,可就是没有见到过如此舒服的庄园,轻藤蔓舞,异草挟香,花染素石,恬静怡人,庄子和天然的景致相辅相承,浑然一体。
少年见了他吃惊的样子,很得意,带着他在假山之中左绕右绕。穿过了弯弯曲曲时明时暗的假山小路,眼前又是一排竹林。走进了竹林,他才发现竹林很大,有几条小路通往各处。跟少年又走了片刻,他们最终来到了一个庭院,这庭院的左手边是一个竹亭,周围稀稀落落种着竹子,后面是几间竹屋,十分雅致。竹屋的后面是一波碧水,泛着阵阵鳞光。
竹亭中,银衣男子正和一个女子对坐着,小石桌上放着一个茶壶和两个小巧的茶杯,而人正在那里一边品茗,一边说话。此时的银衣人面色流露出温柔的笑容,与方才的豪爽之气别然不同。而那女子背对着克利斯,他看不到她的容貌,但光从背影看去,淡绿色的薄纱披肩,裹着娥娜的娇躯,里面是一条白色的长裙,和翠绿的竹子相互辉映,显出动人的意态。纤腰不胜一握,下垂的双手就像刚刚停止摇摆的杨柳。
银衣人见到他们笑着说了一句,那少年飞奔着跑了过去。
就在这时,那绿纱丽人回过头来,克利斯呆了一下,只见乌云般的秀发轻轻笼起,望之缥渺如蝉翼,弯曲而细毛的眉毛如黛绿的春山,灵动的眼睛明亮如波,雪白的粉脸上染着微红,朱红的玉唇莹润可爱,就像点缀着一颗樱桃,轻巧的小嘴里排列着两行如玉的牙齿。
克利斯此时的感觉只能用‘惊艳’两个字来形容。
少年跑了过去将方才采的那朵白花插在丽人的鬓角,更添秀色,然后他捥着那女子的手,满带笑意,叽叽喳喳地不停地说话。
那美丽的女子捏了一下少年的脸,娇笑着拉着他到自己的怀中。银衣男子说了一句,那少女脱离了丽人的怀中,飞奔至后面的竹舍。
克利斯看着一愣,他不知道这三个人是甚么关系。银衣男子忽然向他招了招手,克利斯不明所以然地走了过去,向两人躬身施了一礼,丽人看了看他,眼光似乎有些怜惜的意味。克利斯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这两人一定误会自己是聋哑人,于是开口随便说了几句。
两人似乎有点吃惊,但听不懂克利斯在说些甚么,疑惑地看着他。克利斯用尽一切方法让他们知道自己能听会说,只是不懂他们的语言。
银衣人看不明白他的意思,却见丽人笑了笑,对银衣人说了几句,银衣人面作恍然大悟之色,连连点头。
克利斯的肚子忽然咕咕地叫了起来,他尴尬地笑了笑。银衣人大笑,叫了一声,很快便有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男子跑了过来,此人三角眼,塌鼻子,薄薄的嘴唇上长着两撇稀落而花白的八字胡。
银衣人指克利斯说了几句,那男子点头应了,便扯着克利斯的衣服走向右边走去。克利斯除了跟着走没有其他的选择,他知道自己需要一段时间去适这种新的生活,尤其是新的语言。
这男子带着绕了很久,去到一个偏僻的小院,院子中传出阵阵的食物的香味,克利斯一闻到肚子又叫了起来。男子嘴角撇了撇,有些轻视这个来历不明的流浪汉。他走到厨房里拿了几个馒头塞在他的手上,然后哼了一声,走进院南的一间小房间里。
克利斯拿着馒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吃完之后他摸了摸肚子,满意地笑了,心里却想,自己居然会为了几个馒头而满足,这是自从他接任族长后就没有试过的滋味,如今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希斯族那时候仍是最低等的仆族,只能做仆人的工作,因此每天必须为三餐而不停地工作,正因如此他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每天能吃饱。但自从希斯族提升了地位之后,他已经忘记了那种感觉。他想起了小时候和母亲一起吃饭的情况,不知不觉中流下了泪水。原来这种吃饱的滋味才是真正的感觉,想起来,自己这几年为了希斯族的地位不断的奋斗,不理会所用的手段,只为了能高人一等,可现在他开始有些后悔当初的做法,若是当希斯族的地位提升之后便安于本份不再挑战皇族的地位,希斯族也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沉浸在思绪之中的克利斯忽然被人拍了一拍,他回到一看,只见带他来的中年汉子瞪着他。克利斯朝他微笑着行了一个礼,表示感谢。那汉子见了也似乎觉得挺舒服,也就没有再用轻视的眼光看着克利斯。
他领着克利斯绕过一厨院,进到了另一个小院,这个院子有正房和左右厢房,有四个男女在里面忙忙碌碌地工作,有的洗衣服,有的砍材。
中年汉子拉着克利斯走到一个穿青色小袄的中年妇女身边,指他对那妇女说了几句,妇女用和善的目光看了看克利斯,朝他笑了笑,然后应了几句,中年汉子径自走了。
正当克利斯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中年妇人拉了他的身服,然后将他带入了一间屋子,屋子里有床有椅,很齐全。中年妇人指着左边的一张床,克利斯知道那是他的床,有点兴奋,自己终于有了暂时的栖身之所。
接着中年妇人都带他出了屋子,来到院子的北部,那里堆满了整块的原木。中年妇人从地上拿起了一把斧头交到他的手里,又指了那些木头。
克利斯心想原来自己的工作是劈材,这到是一种不错的工作,不用说话,只卖力气。自己现在的魔法水平太低,必须锻练好自己的体魄,这样才能使自己的能力有所提高。若是安定地在这里工作一辈子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自己小时候也经常劈材,太久没有劈了,不知道是否还是那么利落。
他朝中年妇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她的意思,接着便捧着一段圆木放在平地上,一斧劈了下去就将木材破开了两瓣。
中年妇女点了点头,露出很满意的样子,然后又回去洗身服了。
克利斯一边劈材,一边留意着小院里的人,除了那中年妇女外有还有三人,一个是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面白有须,身形瘦长,第二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看上去很朴实,四方脸,浓眉大眼,低着头也在那里劈材,看都没看他一眼;最后一个是十五岁的少女,长着一对灵动的大眼睛,脸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正和那中年妇人一起洗衣服,正在上下打量着他。克利斯朝他笑了笑,那少女见到陌生的男子似乎有点害羞,脸上微笑,低下了头继续洗衣服。
克利斯觉得这四个人应该是一家人,是这个庄子的仆人,而那个银衣人应该是这庄园的主人,看这庄园如此别致,银衣人一定是个有身份和有文化的人。他又想起那张动人的脸,接着苦笑了一下,若不是对埃达尔的皇后动了心也不会想起去挑战伊凡的地位,看来拥有美丽的女子并不是一件好事。不过若能娶到那么美丽的女子,人生也就不妄过了。
他一边想着往事,一边劈着材,越劈越顺手,不到一会儿,他的面前就堆满了劈好的木材。
其他人都看着他,那个本来没有看他的青年也忍不住抬头看着他。那个白脸的中年汉子朝他叫了一声,克利斯这才从回忆中惊醒,他回头看着四人,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
四人见他能听,有些高兴,开始问他问题。可克利斯一句也听不懂,只能呆呆地看着他们。那四人说了一阵见他没有反应,不知道他到底有甚么问题。那个少女似乎很机灵,跑到他的面前指着斧头说了两个字,克利斯虽然听不懂,但他也知道少女说的是斧头,于是学着说了那两个字,少女高兴地跳了起来,其他人也笑了,似乎知道他不说话的原因是因为不懂他们的语言。
少女似乎玩上了瘾,拉着他指着各种物件教说话,克利斯一时间记不下来,但也记了十几个,有时忘了他就指着那件东西摇头,然后少女就教他那件物件的读音。
克利斯学得很高兴,那少女似乎也玩的很高兴。直到晚上,他们才停止了这个学说话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