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离鸿沟的距离越来越近,克利斯也紧张了起来,对于前面的异象,他也束手无策,冒险前来只是想看看有没有甚么方法可通过这条巨大的鸿沟。
可距离实在不近,因而划了半天才近了一点,但也能看清楚海沟的真貌。
他停了下来,不敢再往前,水流也似乎停了,没有带着他继续前进。
随着距离的接近,鸿沟变得越来越大,他可以看到海另一边黑色的沟壁,中央是深不见底的裂缝,仿佛是一张张开的大口,正准备吞噬着一切。他又试了试魔法,发现魔法原素极为稀少,很难施展出高级魔法,就算是低级的魔法也需要很长时间聚集魔法原素。
看着眼前壮观的景象,他一愁莫展,叹道:‘想不到花了几个月时间,居然会遇上这种情况,回去是死,不回去也是死,难道真的是上天真的要绝我希斯族。除非……’
克利斯看着天空,摇了摇头,打消了脑中划过的一丝念头。
回到旗舰之上,莫特已经被救醒,他见族长平安的回来,高兴地抱着克利斯哭了起来,呜咽着道:‘太好了,您没事。’
克利斯却没有任何喜悦的表情,正是勉强朝他笑了笑,吩咐了一声‘回程’,然后低着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他现在正为希斯族的将来而烦恼,前面似乎已经没有出路了,而回去所面对的则是灭族之灾,何去何从,真是煞费思量。
经过了几天的航行,他终于回到了船队所在的位置,派出去寻找海路的盖伊和杰理仍未回来。梅丝一见到他就兴奋地冲了过来,围着他转了几圈,笑道:‘怎么去了几天就瘦了这么多’接着转头,盯着莫特问道:‘是不是你没有照顾好族长?’
莫特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因为克利斯吩咐过所有的人,不准说出任何有关灰色海域的事情。
聪明的梅丝很快就察觉到众人的异样,罢口不说,安排其他船员去休息,她自己拉着克利斯回到会议厅,见没有人,问道:‘到底发生了甚么事,是不是那片水域里有甚么东西让你变成这样?’
克利斯知道瞒不过她,道:‘你先去把休斯找来。’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梅丝应了一声就飞奔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和休斯走了进来。
克利斯看着两个亲密的朋友,叹了口气,道:‘看来上天真的要亡我希斯族,前面已经无路可走了。’
‘甚么!’梅丝和休斯惊得站了起来,又颓然地坐了下去。他们从来没看到如此模样的克利斯,毫无信心,毫无生气,就像是一个垂死的人,正等待着死亡的来临,他们知道克利斯一定遇到了比放逐还要大的挫折。
‘那片灰海到有些甚么让你如此气馁’梅丝忍不住抢先问了出来。
‘鸿沟’克利斯的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深沉。
‘鸿沟?’两人不明白克利斯的意思,都疑惑地看着他。
‘一条分隔大海的鸿沟,巨大的黑洞,像是在等着吞噬我们。’克利斯的脑中出现了那条巨大的海沟,无尽的黑色,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微颤。
梅丝和休斯面面相觑,他们没有理由会怀疑克利斯所说的一切,但他说的东西实在难以令人想信,连一向沉稳地休斯也有了惊惶之色。
休斯平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问道:‘我们现在该如何?’
克利斯除了摇头就再也想不出该说些甚么
梅丝哼了一声,道:‘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回去跟伊凡拼个鱼死网破。’
克利斯无奈地道:‘要是有能力和他一拼,我就不会选择走上这条路了。我们只有五万族人,所有能拿起武器战斗的族人不多,而帝国光是士兵就有百万之多。况且,我的责任是带领大家走向美好的未来,不能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就置全族于险地,我们一回去,伊凡便有借口将我们灭族,因此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休斯安慰道:‘不必灰心,说不定盖伊和杰理会给我们带回好消息。’
‘只能希望如此了。’
然而盖伊和杰理带回来只有垂头丧气和无奈,克利斯没有说甚么,只是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然而召开将领会议。
克利斯首先将自己在灰色之海所遭遇到的都说了一次,众人听得都震惊不已,相互间交头结耳,一片慌乱。
克利斯早已预期众人的反应,自十八岁当上族长以为,希斯族遇过不少的大事,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看了看这些追随了同伴,他觉得惭愧,自己希望引领他们走向光明的未来,却被一条巨大的鸿沟阻住了。他站在中央的大声地说道:‘大家,我们已经前无去路,后无退路,事到如今,何去何从,大家决定吧。’
诺亚道:‘我早就说过,回去才是最好的选择,现在前面没有去路,我赞成回去,若是你们不想回去,我自己回去。’
另有五个人都同声附和,都是诺亚一派的人。
埃米莉道:‘不如先在海上住一阵,过了一段时间再说。’
克利斯不愿就此回去,他知道伊凡不会放过希斯族,若是回去,必会面对上百万大军,全族这五万族人根本不堪一击,因此他倾向埃米莉的意见,道:‘埃米莉大姐说的对,先稳一阵再说。’
诺亚见克利斯不赞成他的意见很不高兴,虽然他很佩服克利斯的才能,但他对于自己不能进入四大将领的行列总是耿耿于怀,觉得克利斯轻视自己,因此总想证明自己的能力,此时虽然不高兴,却不敢发作。
小个子将领温克问道:‘真的过不去吗?能不能飞过去?’
克利斯苦笑道:‘灰色海域中的魔法原素极为稀少,而且有不知名的力量侵蚀魔力,使魔法极难施展,就算施展出魔法,其效果不到平时的二成,若想使这一百多艘船飞上天根本是天荒夜谈。’
盖伊叹道:‘看来希斯族的将来就如这大海一样,是灰色的。’
休斯见士气低落,道:‘大家千万不要灰心,我们一定有办法解决问题,现在我们在这里很安全,有足够的时间让我们考虑将来的出路。’
克利斯知道休斯的这番话其实是对自己说的,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道:‘大家散去吧,现在最重要的工作是安抚族人的心。诺亚,你带二艘兵船向西行,在附近寻找一下有没有无人的岛屿。’
‘是’诺亚有气无力地应了,然而他的心里却有另一番打算。
克利斯见事情都说完了,便让众人散去,只留下休斯一人。
‘休斯大哥,谢谢你,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休斯忽道:‘小弟,真的无法飞跃吗?黑鸦之术是不是最善长的便是飞跃攻击之术?’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他总是亲呢地称呼克利斯为‘小弟’。
克利斯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听格雷格爷爷说过’
克利斯点了点头道:‘其实“黑鸦之术”中的很多我都没学会,其中的确有飞跃之术,与其他的魔法没有甚么差别,但大部份都只能在平时作打斗之用,只有终极之术“灵雀之舞”才能产生大量的能量,也许能推动船寨飞上天空,不过其中的限制极多,一则是没有人用过,我虽然知道其法,但一直不敢用,因为那个一个非常难的魔法,需要大量的时间去准备,而且不知道效果如何,更甚的是,在施法的同时可能会中途而废,若不成功,灵魂离身,我便会爆裂而亡,即使成功了也恐怕会对身体有很大的影响,以前我不敢使用,是怕我若死,族中再也没有人可抵抗伊凡,我族必会受灭顶之灾。都是巴德坏事,若非他投敌而使我受伤不愈,我又何惧伊凡。’
‘小弟,不用多想,一定会有出路的。’
‘希望如此’
两个月过去了,五万人都平静地住在这海上的船寨之中,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人们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似乎也甘于其乐。
五万人之所以能在海上居住这么长时间,全靠食物船和每艘船的食物层。食物船有几层巨大的平台,上面有一层层泥土,希斯族结合光系魔法,土系魔法,水系魔法和风系魔法而融成的农耕魔法,全日安排族人在此施展魔法,使农作物迅速生长,一方面提供食物,另一方面锻练族人的魔法。海里的鱼类和水生植物为船队带来另类的资源。
而水方面,幸亏这里每日都有或大或小的风暴,为船队提供了足够的淡水。
唯一令克利斯不放心的是诺亚的一去不回,他担心诺亚的船遇上了大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