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克利斯召集所有将领开会,他面色凝重,扫了部下一眼,沉声道:‘大家,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因此这是我们做出最后决择的时间了。’
杰理使劲一拍桌子,吼道:‘跟他们拼了’
‘是啊!我可不想饥死在这里。’盖伊附和着
‘我要去杀了那两个叛徒,不能让这个混蛋再活在世上。’梅丝咬牙切齿的样子有些恐怖,但每个人都有同样的心愿。
休斯没有说话,他似乎了解到克利斯将要做的事。
克利斯道:‘我还不想后退,因为我决定前进。’
‘前进?’
‘不是有鸿沟相隔吗?怎么过去?’
‘真有办法过去吗?’
所有的将领议论纷纷,对于克利斯的这个提议都感到无比的诧异。
克利斯道:‘我刚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飞跃鸿沟’
‘真的?’诸将都惊喜地站了起来,只有休斯并无太大的喜色,他问道:‘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吗?’
克利斯道:‘大家都知道,回去跟他们一拼只有死路,而前进则还有机会逃出生天,况且,我觉得鸿沟的对岸一定有一片很大的陆地。请大家相信我,我一定会成功的。’
诸将听到他这么有信心,都相信了他,一时间,会议厅里欢声笑语,响个不停,方才的阴霾也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兴奋。
克利斯扫了在坐诸人一眼,沉声道:‘只是有一点,希望大家帮忙我和格雷格长老。’
‘族长请说,我们一定全力支持。’
‘好,首先,我需要族中十岁以上族人每人割一碗血给我。’
‘血?’所有人都惊异地看着克斯利,谁也想不出甚么魔法需要用到鲜血
‘对,这是必须的’
众人对望了一眼,坚定地点了点头
克利斯又道:‘同时我需要族中所有能收集魔法原素的人一起施术,格雷格长老会与我一起施术。’
梅丝忙不迭地应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只是格雷格长老的年纪是不是太大了?’
克利斯叹了口气道:‘是他要求的,我只好让他去做。请你们回去立即准备。杰理,你负责将船与船之间的铁链和木板检查一次,不许有丝毫松脱的情况出现,然后回到旗舰。盖伊,你带人连夜建造血池,明日早上请族人们献血,将所有鲜血倒人血池之中。明日中午,我施法飞渡鸿沟。’
‘是’众将兴高采烈地领命走了出去。
休斯见众人都走了,这才开口,担忧地道:‘小弟,真的能行吗?’
‘休斯大哥放心,我一定会成功的。’
‘实话告诉我,成功的机会有多大?’
克利斯坦然道:‘其实一切都是未知,我觉得有一半的机会也要试一试。’
休斯点了点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全族用性命帮你赌这一次,你可要小心。’他拍了拍克利斯,便往门外走
‘休斯大哥’克利斯突然叫住了休斯
休斯回过头,看着他,问道:‘还有甚么事吗?’
克利斯犹豫了一下,神色凝重地道:‘若我有甚么不测,请你接任族长之职。’
休斯疑惑地盯着他的眼睛,然后走了回来,抓着克利斯的双臂,沉声问:‘这次行动有危险吗?’
克利斯叹了口气,道:‘因为没有人用过,所以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但我准备将魔法和“黑鸦之舞”一起使用,由于我体内受伤,因此可能会引发魔力反蚀,我不知道到底会怎么样,所以想将未来的事托付给你,万一我有甚么不测,族中的事就交给你了。’
‘小弟,这怎么行,族人是不会放心让你去冒这个险的’休斯急得直冒汗。
‘休斯大哥,不是我一个人冒险,是全族人一起冒险,只不过我的危险大一些罢了,我是族长,自然要负素最危险的工作,况且我也不一定有事,我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小弟’休斯不知道说甚么好,他恨自己没有能力帮助克利斯。
‘休斯大哥不必担心,我只是说说而已,说不定我一点事也没有。’克利斯表现的很坦然,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休斯见他坚持也就没有再多言,只是拍拍他的肩膀,默然离开了会议厅。
克利斯望着四周的墙壁,有一种临别依依的感觉,明日此时可以已经再也看不见了,此刻他忽然对一切事物都有深深的怀念,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甚至一个茶杯都会引起他的回忆。最后,他苦笑了一声,难道这就是临死前的觉悟吗?
他慢步在各船之间,见到每一个人都点头打招呼,或者笑着寒喧几句,似乎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他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去遍了每一个角落,这里是希斯族的一切,也是希斯族开启未来的钥匙。
当他走到旋风号仓中时候,见到了一个娇美的身影,正是梅丝,她正激极地准备着明天的大事。脸上布满了笑容,眉宇间有舒爽的意态,似乎确信明日的行动一定会成功。
克利斯没有露面,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切,他有些愧疚,虽然他只把梅丝当成小妹妹,也多次暗示了自己的意思,但梅丝却从来都没有改变过,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他的任何一切。此时此刻,他更不想说甚么,若是没事,大家还能相聚,若是有事,说甚么也没有用。
翌日中午,所有会魔法的人都聚集在甲板上,一共是四万七千四百五十二人,虽然大部份人都只会一点很浅的魔法,而且还不知道能否在这灰色海域施展出来,但所有人都想为自己的生存出力,因此都来了,只有婴儿和小里留在船仓之内。
板上有临时建好的血池,用的板是从船中拆下来的,一大早,四万多人便排着队来到血池旁献血,如此高兴而积极的献血,只怕是希斯族的第一次。献出的鲜血被倒在血池之中,四万多人的血加在一起,血腥气薰得人们一不停地反胃,好在有海风吹着,否则连呼吸都困难。
克利斯站在高处,举起双臂,振臂大喊道:‘族人们,我们将要面临希斯族最大的挑战,只要飞跃这条鸿沟,我们就可以永远不受埃达尔帝国的威胁,永远离开艾玛大陆,在鸿沟的对面,有我们向往的新大陆,有我们美好的将来。我有信心,我们一定能够成功,甲板上有每个人捐出来的鲜血,这代表了每一颗向往幸福生活的心。请大家继续助格雷格长老一臂之力。族人像,不管你们会哪一种魔法,为了生存,你要全力收集魔法原素,哪怕只是一点点,格雷格长老会利用每一点魔法能量帮助飞越鸿沟。’
‘为了希斯族,死而无憾。’
虽然百米外那惊心动魄的鸿沟令每个人都感到恐惧,只是此刻他们已别无选择。没有人去望那等待着噬人的鸿沟,怕恐惧感影响了魔法的施展,他们只望着克利斯,望着他那充满信心的双眼。
‘克利斯族长是希斯族真正的守护之神’休斯首先伏倒在地,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他一想到克利斯将要面对的危险,心里就不由一阵紧张。
‘守护之神’其他人也都伏倒在地。
克利斯含笑着看着所有人,有这种荣誉,他觉得自己这一生也不妄过了,喊道:‘大家都起来,我们开始吧,你们听格雷格长老的吩咐,我施展“黑鸦之术”时,无论如何请大家不要打扰。’
说完了这番话,他神情凝重地走向血池,看满池的鲜血,他忽然觉得自己改的名字不好,不应该叫‘黑鸦之术’而是应该叫‘血之术’,每一次用都需要鲜血,他就是因此而不愿使用,甚至觉得这种可以算是‘邪术’。但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他只有硬着头皮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