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坐在地上,弯着膝头,下颚枕在放于膝盖的两手上,幽幽道:“前段日子,很多姑娘都告诉我,她们会在这次‘亲香节’,找到自己心仪的丈夫。”说到此处,伪装的坚强终是被内心的伤痛撕裂,侧身抱住云飞扬的手臂,痛哭起来。
  一阵芬芳传来,若有所思的云飞扬意识到身旁的美女正抱着自己。他心情杂乱,不知该做何安慰,只能坐直了身子,任由她的泪水,滴落在自己身上。
  不知为何,他似乎能深深的体会到失去亲人的痛楚,但平静的幸福被打破后,除了悲伤,更应该直视一切,勇敢面对。
  许久后,博雅的哭泣变为了轻噎,情绪亦开始稳定下来,突然又“嗖”一下站了起来,云飞扬生怕这美女说走就走,连忙拉住她的手,站起来厉声喝道:“你必须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
  感觉到自己的言辞太过激烈,云飞扬心下不忍,他走过去,双手轻轻扶住面前美女的肩胛,将她身子挪正,理开她额前散乱的头发,像大哥哥一样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声音转柔道:“告诉我,那些混蛋都是什么人?”
  博雅没有抗拒云飞扬的举动,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这个陌生男子产生一种莫名的信赖。是他那清澈透明的眼神?还是他的那种果断和坚毅?这是自小到大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大土司的话从来没错。
  但仍是言不由衷拒绝道:“这关系到我族的秘密!”
  云飞扬压住怒火,劝解道:“要是全都死光,那今天的事情才将是永远的秘密!”
  博雅睁大了眼睛,用着叛逆的目光看着云飞扬,毫不退让道:“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陌生人,将这个服下,逃命去吧!”
  说罢拿出半株小草。
  听到“逃命”二字,云飞扬露出不屑的神色,他将眼神深深的陷入博雅的眸子里,一字一句道:“我只想让那些王八蛋后悔他们今天的所作所为!”
  他声音并不大,却透出无比的决心。离奇的经历后,没有人比他更热爱生命和自由。
  四目相接良久,博雅终于败下阵来,伸手抹去眼角的泪痕,颓然道:“他们是波旁王国的军队。这次来的是皇家的黑铠武士和翼骑士,陌生人,即使有你的加入,也无法改变即将的事实。”
  云飞扬心中涌起豪情,暗忖这就要看那被繁星吹上天的智力到底有多大的用处,还有那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控区”到底被开发了多少。他转过身,对博雅的话罔若未闻。
  博雅侧头看向云飞扬,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天香村’?”
  云飞扬看着这美女一会楚楚可怜,一会又坚强如铁,让人难以捉摸,好在还是愿意说出真相,连连摇头表示不知。
  “那‘龙诞香’你一定听说过吧?”博雅望着云飞扬的脸,这个角度,正好看到他脸侧那像被雕刻过的线条。
  云飞扬想了想,点头道:“就是传说中那被称为‘灰色的金子’,宫廷调香师赞叹其香味‘与日月共存’的香料?”
  博雅用怪异的眼神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点头道:“对!海神恩赐的龙诞香,直到三年前开始盛行于大陆的。当时我族遇到了百年大旱,巴巴拿了些神香去换食物,后来,我们便开始与外界通商,而天香村就是龙诞香唯一的原产地。”
  云飞扬恍然道:“这里就是天香村?”
  博雅不可置否的收回目光,说道:“是的,这就是天香村,没有’镇魂草’,任何人都无法穿越’迷幻森林’进入我族领地。
  云飞扬看了看博雅拿出的那株小草,皱眉道:“他们预谋二年,目的是想通过细作控制‘天香村’,垄断‘龙诞香’,并获得那《自然卷》。”
  博雅断然否定道:“不!我们根本没有什么《自然卷》。”
  云飞扬瞠目愕然。
  博雅扭头一旁,执拗道:“我知道你根本不会相信我。”
  云飞扬灼灼的双目闪动着智慧的光芒,从容道:“我相信你,如果你们真是贪婪而无知的话,那么‘龙诞香’不会在三年前才盛行于在大陆。而我,也不会有任何兴趣参与这以命相拼的死亡游戏,我相信你,就如你和你的大土司相信我一样。”
  博雅扬起俏脸,看着眼前的男人,露出复杂的神色。
  云飞扬见她不说话,试探道:“我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无法穿越‘迷幻森林’,不过,大海是另一条路径。”
  岂知博雅更加坚决地说道:“那更不可能!哪怕是一个帝国的军队,也无法穿越神的禁区。我们‘天香村’被‘迷幻森林’所环绕,这是通往族内的唯一路径,肯定是族内的人将穿越‘迷幻森林’的秘密告诉了他们。”
  云飞扬一直有些迷惑,从那些人的数量及兵种来看,都与自己幻景中的没有任何差异,“桑特洛”显然就是这美女口中的“格桑”,一个左肘有刀疤的左撇子。那为什么“桑特洛”眼角有痣,而“格桑”又没有?难道是幻景中产生了误差?
  此刻他几乎可以肯定这秘密是与幻景中那群人入林前服下的药草有关,便问道:“要穿越‘迷幻森林’前,是不是必须要服下一种药草?”
  博雅愕然相望,面色阴晴交替,半晌道:“你为何什么都知道?”
  云飞扬得到答案,马上又问道:“早上,我在广场看到的人,难道就是贵族的全部?”
  寒光一闪,一柄亮晃晃的匕首顶在了云飞扬的腹间,博雅脸色一寒,道:“你这个奸细,休想骗取我族的秘密,否则我叫你走不出这个山洞!”族内已经出了一个叛徒,让她很容易联想到眼前的男子也有问题。
  云飞扬略一思索,便发现自己的言行确实难以避嫌,淡淡一笑,猛然闪动身形,鬼魅般绕到其身后,逮着美女的双手一绕,交叉绕至后背。博雅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已动弹不得。
  两人身上本来就穿的少,此时紧密接触在一起,加上姿势暧昧,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云飞扬蒙受冤枉,脑中闪出作恶的念头,故意将嘴凑在怀中美女的耳垂边,引用大土司的话戏谑道:“你见过我这般相貌堂堂,仪表不凡的奸细吗?”
  博雅被整得耳畔搔痒,俏脸通红,咬牙切齿地道:“我博雅今天为你所擒,要杀要刮,随你处置,但是休想再知晓半点秘密。”
  云飞扬心中泛起报复的快感,故意将身子贴得更紧,舌头“呼哧”舔过嘴唇,阴笑道:“博雅,哈哈,刮是要刮,可刮了之后,哼哼哼哼…”说话间将嘴放在博雅伸舌可含的耳垂边,小声道:“我云飞扬也许可以干点更为有趣的事情。”
  话毕趁机在博雅健美的翘臀上摸了一把。
  博雅受辱,武烈的挣扎起来。她一挣扎,云飞扬就不得不用力抱的更紧,两人都是轻装薄衣,摩擦间更是糙皮嫩肉短兵相接,软肉温香,让云飞扬大感刺激。
  突然,博雅感觉自己身后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抵在臀间,稍一疑惑,马上就明白过来,尖叫道:“啊!你这流氓!放开我!”
  云飞扬也发现自己下身有异,老脸一红,可看着博雅要拼命的样子,又不敢将她放开,就在这骑虎难下之时,他的肚子“咕咕”的叫了两声。云飞扬哭笑不得,手上微施巧力,将博雅手中的匕首抖掉,然后松了手,接着退开几步。
  “叫什么叫?”云飞扬装模作样的对着肚子吼道。
  博雅见这流氓刚刚非礼了自己,转眼就向自己的肚子发脾气,心中又羞又怒,一把抓起地上的匕首,“呀!”一声娇喝,瞪着美目冲了过去。她身手不弱,此时更是使出浑身解数,以命相拼,逼得云飞扬左支右绌,手臂上还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云飞扬大感无奈,瞅准时机,一把抓住博雅的手,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整个人抵到壁上。
  两个人换了个姿势,再次贴在了一起。
  云飞扬将博雅压在墙边,用力之下,刚才手臂上被对方划破伤口开始溢血,掠出一道鲜红的轨迹。他撅着嘴,伸长鼻子,嗅了嗅博雅散发出来那诱人的体香,深深的陶醉一番,自嘲道:“这就算是对我的补偿吧。”
  博雅檀口喘香,胸口不停的起伏,眼中射出不屈的目光,死死瞪着云飞扬。
  云飞扬突然换上凌厉的神色,低喝道:“现在的每一分钟,都关系到你族人的性命,我云飞扬用母亲的健康发誓,只想与你们一起,宰了那帮禽兽。”
  博雅对眼前的男人神经质的举动毫无惧色,冷冷的看着他,不屑道:“你为何不敢以神的名义起誓?”
  对于神,云飞扬一直有别的看法。他不信神,也永远不会对着那毕生没见过的神起誓。
  此刻云飞扬听到博雅的话,漠然一笑,质问道:“神?在哪里?你们族人被屠杀的时候,他在哪里?襁褓内的婴儿被长矛挑起的时候,神在哪里?你告诉我,神在哪里!”
  “不要说了!”
  博雅尖叫道,带着哭腔。她的胸口急速的起伏,显然是不愿面对这残酷的事实。
  云飞扬的眼神掠过博雅的脸,接着道:“你现在若再对我说一次不需要我,我便马上离去,永不回来。”
  “永不回来…”
  这四个字像一把铁锤,锤在博雅心间。她只觉得心口一震,心底泛起一丝莫名其妙的刺痛感。沉默许久后,终于开口道:“‘亲香节’庆贺三天,今天首初,每家的代表会为家人健康祈福,而年轻的勇士,都去了远方狩猎,直到晚上归家,分出胜负。”
  云飞扬松开博雅,问道:“大约去了多少人?”
  博雅幽幽的看了云飞扬一眼,答道:“大约四百人,今天是节日,巡狩的战士只有三十人,比往常少了一倍。”
  云飞扬几乎肯定了那些战士的遭遇,心中却不忍眼前这美女再次受到打击,只能强忍住说道:“早上的号角声代表了什么?”
  博雅道:“那是警示的号角,声音三长三短,表示发生了最危机的事情,族人听到后应该尽快找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那混在族内的奸细才是最头疼的敌人。
  云飞扬道:“那有没有办法通知所有的躲藏起来族人聚合起来,特别是那出去狩猎的战士。”
  博雅道:“有,我们曾经面临过被抹灭的危机,所以后来请人制造了一种可以通知到方圆百里的魔法弹。”
  云飞扬一喜道:“在哪里?”
  博雅平静道:“你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