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一时间惊得呆了。
六曜?安娜?
所有的呼唤,呐喊,尖叫,在他耳中化为了无声的哑剧。沸腾的场面,整整二十万的观众,在他眼中,完全变成了模糊的影子。他的眼里,只有台上,那个离他不到五米远的女人,那个梦中无数次出现的靓影。
在超过五年的时光里,她和他只说过三句话,但是云飞扬从她眼中,已经看出了情意,那是种浓烈而又不需要言语表达的情意。当他从那神秘空间里出来的时候,也许最怅然若失的,便是失去了她吧!云飞扬以为自己发了梦,但是眼前的人儿,确实就是安娜!银发,短衫,健康而富有弹性的肌肤,永远的那么冷漠,还有她耳旁的那颗小黑痣。就是安娜!他的最后一个格斗老师,他的第一个女人。她梦中思念的女人。
可是为什么?她现在叫六曜,是联盟的格斗女王!
银面乱了,情迷意乱。
那不是三句话的爱情,也不是单纯的肉体关系,那是一种让云飞扬无法形容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生活在中国的人,突然在欧洲的某个街头,看见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初恋情人。
所有的观众都愕然了,整个世界变得安静下来,银面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呆立着?像一个木头,像一棵树…六曜!不,应该是安娜!你到底怎么了?你还过得好吗?你可记得,还有个人,一直惦念着你,在无奈失去你之后,你可知道我的生命是多么的苍白,甚至一度找不到在这个世界生存的足够理由。安娜,为什么你的眼神那么冷漠,你不记得我了吗?对了,我戴了面具,我这就摘下来,给你看!
云飞扬缓缓的动手…
“银面!银面…”
解说激动的不知如何表达,难道银面要在联盟格斗女王面前揭开面具,让大家看到真实的他吗?
“银面要摘掉他的面具吗?”
云飞扬的手顿了下来,他一直盯着安娜,刚才那一瞬间,在安娜的眼中,他看到了转瞬即逝的神采。只是那神采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虽然就一瞬间,一个眼神,但是云飞扬知道自己没有看错。
她的眼中,除了惊喜,还夹带着的是无奈,甚至有那么一丝悲哀。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安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告诉我!
这一刻,云飞扬突然很想知道那个眼神里到底蕴含了什么,他无法控制自己,想要冲上去。
就在他准备不顾一切冲上去问个清楚的时候,六曜转身。
云飞扬感觉整个世界慢了下来,安娜带着凄然无奈的神色,慢慢的转身,她的银发,因转身轻轻扬起,然后掠过她的眼角,她的眼中,充满了悲伤和痛苦。
那一转身,像一个世纪那么久,安娜的神情,像慢放的灰色电影,一点点,放入云飞扬的眼中,印刻进他的脑海。
转身,带着凄然和决绝,然后迈步走向场边,拿起那条代表认输的白毛巾,扔了出来。毛巾在空中轻舞,变幻着角度飘荡,它的后面,是安娜离去的身影,带着决然的脚步。
云飞扬呆若木鸡,楞在当场。
“哗!”观众席爆炸了,无数的人,嘈杂的声音,在云飞扬眼中成了无声黑白电影的配景,唯一清晰的,只有那个离去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眼前。
“怎么回事?我们的格斗女王六曜,还没有打,她就认输了!”
“而且观众肯定都发现了,刚才银面与六曜相见的时候,他呆在了当场……”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银面全胜!银面获得了应得的奖励,同时也获得了荣誉,获得了挑战斗皇莫卡多的资格!”
就在解说话音刚落的时候,黑铠武士围成的防护,被冲开了一个缺口,然后缺口开始蔓延,很多的观众,疯了一般涌向竞技台。
负责执行任务的黑铠武士队长耸耸肩,看了一眼那些如潮的观众,吼道:“收队!”他们这次的任务是被皇家派来维护竞技场秩序,现在银面全胜,格斗结束,他的任务也完成了。
首先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是风雷,他迅速的起身,“将贝伦先带出去,门口等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跑到了云飞扬跟前。握起拳头,就在云飞扬的脑门上敲了两下,见云飞扬还像个傻子般的看着前方一动不动,一把拉起他就跑。然后奋力冲向格斗者的专用通道。
…
“飞扬!”
“飞扬,你怎么了?”
关切的声音不断从耳边响起。
云飞扬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紫星家里的,他只记得被人拉着疯跑,然后有人问他应该向哪里跑,他下意识的指向紫星的家。从跑路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了,他也安然的坐在了紫星客厅内,但仍是一直发蒙。
他的脑中只有那个身影,那个转身,那个离去的背影,那短得不到一分钟的见面,那一切无数次的被慢放,最后定格在安娜凄然,悲伤,无奈的神情上。
“飞扬…我…我昨夜做了一个梦。”塞维吃吃哎哎的说道。
“我梦到了今天晚上…”
“什么?”云飞扬蓦然惊醒,死死的盯着塞维。
“我说我做了一个梦,不想让你分神,所以打算比赛完再告诉你的。”
“梦到了什么?”
云飞扬从塞维的神色里已经看出来了,这个梦肯定与今天的比赛有一定的关系,说不定与安娜也有关系。
塞维迟疑了片刻,然后深呼吸一口,好像鼓起莫大的勇气道:“梦到了今天晚上我们会打架…”
“打架?”
风雷与贝伦同时投来难以置信的目光,怎么会打架?他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呆在别人家里吗?难道?
风雷职业的特性让他警觉的看了看四周。
塞维摇头道:“不是在这里。”
“在哪里?”
云飞扬像一个失忆的疯子,想立刻知道自己的过去。
塞维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不清楚,梦里没看见,好像是一个房间里,从房间的窗户可以看到雅伦多大教堂上的巨型挂钟。”
云飞扬嗖一下站了起来。
塞维愕然道:“干什么?”
“打架!”
三人面面相觑,这算哪门子事?到底是现实主导了塞维的梦,还是塞维的梦在影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