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凡在一行青草丛中走着,眼前渐渐出现了淡黄的云瘴,头顶则是厚厚的浓雾,看不见天,连火团一样的太阳看上去也只是一抹红影。
  地面上酝酿了一夜的薄霜散了,气侯又变得潮湿闷热。
  瘴气稀薄,但笼罩的范围很大,几乎能看到的地方全是它的身影。
  “这叫人怎么过去?”看着眼前的瘴气,屈凡皱起了眉头。
  瘴雾是慢性的毒气,长时间待在里边却会也引起身子不适应,气血倒流,重者可能晕厥而亡。
  屈凡咬紧下唇,在衣服下一阵摸索,拿出一个青色的小瓷瓶。
  瓶子里装的是乌蟒的苦胆,蛇胆驱毒,乌蟒的苦胆效果更好,几乎让服用者百毒不侵。瘴气只是小毒,用乌蟒苦胆来治愈,却也有些大材小用,但眼下没有其他办法了。
  看着手里黑褐色腥苦的蛇胆,屈凡有些舍不得使用,只是忍着不舍还是递到了唇角前,张开了嘴。
  “笨蛋,千年乌蟒的苦胆,你还真打算这样浪费了?”天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那怎么办?”屈凡旋即苦下了脸。
  “我告诉你一个办法,常年弥漫了瘴气的地方都生长着一种叫六谷子的灵药,你用乌蟒苦胆混合了六谷子,再用温火烧烤,能制出稀世奇药——蛇灵散。”
  天化继续道:“玄界六州,即便专注于炼丹配毒的东州人也不会配置蛇灵散,这种稀世奇药已经失传了,要不是我跟随天机子时间长见识广,也不会知道的。”
  “蛇灵散有什么作用?”屈凡好奇的睁大了眼睛。
  “蛇灵散只有一个功效,化毒!只要你服用过蛇灵散,任何毒进入体内,也会被化解,甚至传说有部功法叫化毒大法,配合蛇灵散修炼,还能变毒为利,让人身融万毒,修成不朽毒体!”
  “屈凡,玩毒等于玩火,迟早会自焚身损,所以我不建议你接触毒修,而且化毒大法我也没有,即便有了,也不会给你修炼!”天化的这句话说的意味深长,屈凡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毒瘴弥漫,屈凡一步步走进,嗅到了丝丝的香甜味道,这种气味涌进肺叶里,感觉浑身不适。只是过了一会儿却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屈凡这才放下心大胆的走了进去。
  地上有水洼青草,最多的还是淤泥,过了两三里路,视线中出现了参天的灌木树丛。
  一颗五人围抱不住的老树下是一片草滩,树根的旁边有一株小草,“六谷子!”看到小草,屈凡惊呼一声。
  嫩绿的草叶,中间夹两朵小黄花,正是灵药六谷子。
  屈凡连忙走过去慢慢抛出了药草,由于激动,手臂还在不停的颤抖,本来以为六谷子很难找到,可一转眼就碰上了,当下除了惊喜,便只能庆幸自己运气好。
  半天之后,屈凡的心情才恢复,随道:“天化,六谷子找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拿出乌蟒苦胆,和六谷子放一起,用你的凡俗火种烧融。”
  听到天化的话,屈凡小心的清理掉了六谷子根部的泥土,伸出食指,一道火苗窜起,只见淡黄色的火焰在指尖上跳跃,灵动的像有了生命一样。
  之后按照天化的指导,将苦胆和草药放置到一起,催动劲气,火焰的温度缓慢攀升。
  一炷香后,苦胆和药草粘融成了一个黑团,散发出微苦辛辣的气息。
  这时天化道:“屈凡,将温度控制在均衡的状态,开始煅烧黑团,祛除杂质!”
  屈凡小心的控制输出的劲气,淡黄色火焰缓慢缩小,变得凝练剔透,黑团也不断变小,脱落了一层又一层的黑皮。
  当最后只剩下了拇指尖大小时,药丸变成了青绿色,散发出一股药香。
  “成功了,你炼出了蛇灵散!”天化肯定的点头道。
  “嗯!”屈凡手捧着药丸,激动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自己能炼丹了,而且炼出了失传已经的异药——蛇灵散!
  盘腿端着,屈凡平复了激动的情绪,仰过头吞服了蛇灵散。
  药丸入口全是酥苦的异味,接着一股清香蔓延口鼻,融化成了一滩水液,滑进了咽喉。
  屈凡只觉腹部胀热,药水变成了一股气流横冲直闯,一阵刺进心窝的疼痛感流遍了全身,像是蚂蚁在啃食着骨髓。
  继而,药效全部迸发,产生了一阵愈加猛烈的疼痛感,连身子也不停的颤抖,渗出了汗水。
  由于疼痛,屈凡不由咬紧了下唇,一排整齐的牙齿深深的陷进了嘴唇中,渗出了一丝丝的血色,可从眉头上还是能看出坚毅的神色。
  终于,太阳升上中天,药效融进了身子中,疼痛的感觉像潮水一样褪去,屈凡睁开了眼。
  丹田正中央悬浮着古玉,旁边是青玉印章,稍远处悬挂着屠神刀。古玉的下方是一道金色的河流,全部由锐金之气组成,河流的尽头是一滴水珠,上方流动着一抹青气,闪耀着一朵黄色的火种。然而这个时候,火种的旁边却多出来一股墨绿色的气息。
  “服用了蛇灵散,丹田里还能生出一股墨绿之气?”屈凡站起了身,呢喃道。
  “我也不知道,或许这股气息拥有抗毒的功效吧!”天化回答了一句,就在没了声音。
  屈凡继续前行,淡黄色的瘴雾来到身前三尺处,就踟蹰不前,好像很害怕,黑鸟跟在屁股后头,晃动着脑袋东瞧西望,却是压根就不害怕毒气。
  突然,一颗深黄色的圆球飞过去,在空中摇摇晃晃,只一眨眼就没有踪影。
  “瘴母!”天化大叫一声:“屈凡,这是瘴母!你想要绿水蟾蜍再进化一次,就擒住它!”
  瘴母产生在千年以上的瘴雾区,由瘴气精华凝结而成,可谓毒中之毒,具有简单的思维,不过上万年的瘴母已经生出了元灵,成了完整的生命体,懂得自我进化了。
  屈凡眯上眼望向瘴母离去的地方,一颗心怦怦的跳动。
  “天化,我一定要逮住它!”
  从腰间取下布袋,绿水蟾蜍跳了出来,呱呱叫了两声,一对墨绿的眼珠不停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