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夜色,屈凡往回走,内视丹田洞天,只见中心处头颅大小的灵海摇曳着透明的液化劲气,看着灵海,屈凡皱起了眉头。
  古玉散发寒芒影响了心神,直接导致劲气失控,砸出了超大型的灵海雏形,随着修为提升灵海扩大,势必造成气息暴走,这个问题不解决,迟早爆体而亡。
  “天化,这个超大型的灵海,以后我恐怕控制不住了!”
  天化蹲在屈凡的脑海深处想着心事,听见屈凡问自己,便歪过头道:“不就是超大型灵海么,有什么了不起,当年天机子都不用灵海,只靠自身的境界硬是还走遍六州窥天演道,你悟性比天机子还要高,只要注意境界的提升,灵海再大也会被你死死压制!”
  屈凡想了想,觉得这句话有道理,只是自己野修出身,身家清贫,浑身上下只有一本专注于境界修炼的大悲经,目前来看,大悲经不一般,只顿悟过几次就学会了功能强大的大悲瞳,然而剩下的内容更加深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悟懂,看来需要另找几本专注于境界修炼的功法了。
  天渐渐露出鱼肚白,将近清晨,屈凡赶着路,灰石丘陵的空气依旧燥热,充满硫磺味。
  修道八境界:塑体、胎息、化真、藏元、魂变、阴阳、洞天、破虚。塑体境只能是预备期,踏入胎息境才算是真正的修士。
  胎息境分三重,第一重开辟灵海,第二重凝聚灵种,第三重演化道胎。
  昨夜开辟出灵海,现在踏着岩石地表一步一步行走,走过数十里,屈凡还是感觉步伐轻盈浑身力量充沛,劲气流转雄厚悠长,看着朦胧的地平线,屈凡的目光坚毅深邃,青风果静静躺在丹田洞天中,屈凡内视了一眼,身上的杀气愈发浓烈。
  “赵蟒,你的死期快到了!”
  路过岩浆海,和第一次不一样,没有用青铜油灯护身,开辟出灵海劲气雄厚,体质也稍有增强,对火焰有了免疫力,屈凡拿出杂物,让黑鸟带了过去,自己纵身游荡,如蛟鱼入海,不到一炷香也游了过去。
  之后光着脚丫继续赶路,绕过几座山包,渐渐,屈凡走的越来越慢,最后停下脚步,侧过头,一阵窸窣的声响传进了耳郭。
  “谁,出来!”
  明显有人藏在附近,传出紧张的呼吸声,屈凡喊了一声之后,却听见那呼吸声变得急促,根据声响转过头,只见视野里出现了一道人影。
  “李乐白!”
  来人是李乐白,身穿的白衣已经全部乌黑肮脏,眯着眼弯着腰,眼珠子暗黄昏沉,看上去像乞丐一样,连精神也萎靡迟钝了。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看着他,屈凡惊讶道。
  “还不是因为你,为了等你,我守了这么多天!”说这话,李乐白冷笑了几声,“我一直等着你回来,等你给我带回源灵液!”
  “你想要源灵液?”目视着李乐白,屈凡突然眯上了眼,“李乐白,我早说过,源灵液就在石笋林,有本事自己去拿,你倒是早就做好了打劫的准备!”
  “对,没有源灵液助我开辟灵海,再碰到赵蟒我就得死,今天只要让出源灵液,我就不杀你!”李乐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阴沉,暗道:“我不杀你,自有赵蟒来取你狗命!”
  只是听到他的话,屈凡感觉很好笑,“你想杀我,可惜你找错对象了!”
  这个时候,李乐白一张脸没了笑意,全是狰狞的杀意,昏黄的眼珠一直盯着屈凡,手中拿出了一把玉扇。
  当那股白虹从玉扇上闪现,突兀一下出现在屈凡视野中时,一盏散发着红芒的青铜油灯已经被屈凡捧在了手心。
  油灯的光亮像水波一样蔓延,在半空中和白芒相撞,激荡起一抹光华,李乐白吃惊的张大了嘴,“你开辟出灵海了?”
  屈凡手捧着油灯轻松的站在一边,没有回答李乐白这么白痴的问题,油灯的红芒胜似血波,气势浩大后劲悠长,必然没有开辟灵海的修为无法施出,尚且以摧枯拉朽的气势压下白虹,可见青铜油灯的等级比那把玉扇高许多。
  看着屈凡,李乐白的目光流露着恐慌,昏黄的眼珠全然死灰,好似最后的希望破灭了,弯下腰,惨白的嘴唇不停哆嗦,“屈凡,我求求你了,给我五滴源灵液,就五滴,足够让我开辟灵海,我不想死,没有开辟灵海的修为,我逃不出赵蟒的追杀!”
  “你走吧,去北风雪原的出口处候着,赵蟒在死亡沙漠,他活着走不到那里!”
  心里有些同情李乐白,说完这句话,屈凡转过身徐徐上路。
  李乐白猫着腰,缓慢的抬起了头,注视着屈凡的背影,昏黄的眼珠生出了一抹残忍的色彩。屈凡往西行走,身后的李乐白轻挥手臂,那把玉扇顺着地面滑出去,发出很细微的破空声,屈凡的耳郭动了动,行走的速度没有改变,只是眼眸逐渐眯在一起了。
  “屈凡,你得死!”看着玉扇接近了屈凡的后腰,只剩下不到一寸的距离,下一个呼吸甚至就能拦腰斩杀屈凡,李乐白兴奋的大吼了一声。
  行走中的屈凡停下了步伐,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从瞳仁上不断积聚的寒芒能够看出,他在努力克制着杀意。
  青铜油灯光华一闪,释放出了血红的气罩,法器护体刹那间完成,玉扇靠近,没有出现想象中鲜血横流骨肉翻飞的场景,只撞上气罩轻微的摇晃,甚至距离屈凡的后腰还相差一寸。
  “怎么会这样?”看着眼前的景象,李乐白痴呆了一样。
  屈凡回过头,全身都是杀气,“我不枉杀一人,但并不能代表我不会杀人,若有下次,你不得好死!”
  赤着脚,屈凡快速的行走,杀气外放,好久没有打理的发丝散乱飘飞。三岳山三座门派各主其事,只是追溯先祖却同属三岳散人,孙老汉说过,什么事都可以做,唯独不能叛逆先祖,什么人都可以杀,唯独不能同宗相残!
  看着朦胧的地平线,屈凡一边行走逐渐压下了杀气,跟了孙老汉四年,他只学会了一件事情——孝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