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章
二十一世纪的世界,已不再是以美国为马首是瞻的北约组织,或是以苏联为主的共产国家分庭抗礼的局势,而是在第三世界诸强掘起后,颇有取而代之的迹象,转而成为群雄并起的紊乱局面。
由于诸强国手中均拥有毁灭性的武器,足以灭绝敌对国家的所有建设,破坏力之大殊难想像,尤其是对人类具有无限恐怖的杀伤力;因此,各国政府为了保护自己的人民免受战乱的威胁,无不投入大量资源建设地下避难所以供躲藏,期能在战争冲突中,使死亡人数降至最低。
自从电视新闻报导出战争有可能随时爆发后,几乎所有的居民便开始将食物、饮水、罐头等物品搬进个别的避难所,以躲避战争所引起的破坏;当然凌天也不例外,赶紧储备一些干粮、饮料、水果等食物,好让自己在避难所内躲避战争时,可以食用,等待战争的结束。
虽然个别避难室的面积不大,仅约十平方公尺左右,却是五脏俱全,各项设备应有尽有;举凡电视、收音机等视听器材,冷气空调、风扇、冰箱等设备,还有电话及网路等通讯装置,可供对外联系之用;除此之外,当然少不了睡袋及简单的卫浴设备;相对的,也使得室内空间显得有些拥挤。
进入避难室后,凌天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远在美国的女朋友,以了解彼此的近况,互道平安;然而,状况却不如预期,彼端的电话不是忙线中,就是没有人接听,连续拨了数通电话后,结果都是一样,教凌天不得不放弃,而脸上不禁流露出不安及失望的表情。
忧虑的愁思涌上心头,让凌天感到焦虑不安,为了化解心中的压力,乃试着拨电话给父母亲及同学;只可惜,答案还是否定的,居然所有的电话全在忙线中,无法获得丝毫讯息,难道是自己的电话有问题。
电视上不断地播出剑拔弩张的备战画面,简直在告诉每一个人,战争有一触即发的迹象;当画面出现在本该是熙来攘往、热闹非凡的市中心时,除了看到寥寥无几的军车在巡视街上外,已看不到半个百姓的踪影,整个都市彷如一座死城般,弥漫着令人不安的肃杀气氛。
连续切换数个频道,出现的画面大同小异,不管是北京、上海、武汉、香港等大都市,亦或是东京、伦敦、纽约等国际大都会,全都是进入全面防备中,呈现出风声鹤唳、惶惶不可终日的景象。
看了近半个小时的新闻,主播除了报导世界各国对战争的准备,及各国领袖先后呼吁和平的新闻外,完全没有提到任何有关民生方面的消息,特别是电信通讯部份的报导;因此,凌天仍然不清楚是自己这边电话线路出状况,亦或是战争来临的前夕,使得所有线路全都忙线而无法拨通。
上网找寻相关讯息,凌天发现自己仍是徒劳无功;因为,除了有关战争的资讯多且更新快外,几乎所有的网站都没有即时更新,留存在网路上的资料都是前一天的旧消息了。
虽然没有看到、听到或找到自己要的讯息,唯凌天并非全然一无所获,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战争尚未爆发,亲友们应该安全无虞,差可安慰。
不知经过多少天,避难所内的状况实在是愈来愈差。
首先,是维持空气流畅的空调设备失去作用,使得避难所内的气流为之蔽塞不通,教人感到燥热难耐,甚至于逐渐生出难闻的异味;接着,或许是战争爆发了,造成发电厂停摆而停电,在灯光等照明设备也陆续失去了作用的情况下,使得防核避难室顿然成为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空间;更惨的是,连电话、手机等通讯设备皆因停电之故,全都断了线,根本不能和外界联系,或请求支援;所以,处在如此恶劣的环境里,着实让人有置身世界末日的惊悸及恐慌。
由于不能上网,亦没有视听设备可供接收外面的讯息,在不清楚避难室外的状况下,自己不敢贸然推门而出,以免遭幅射线污染而后悔莫及。
‘咕噜咕噜!’……
唉!肚子又再唱空城记了,凌天习惯性地伸手去拿柜子上的食物,只可惜触手可及之处,不是空无一物,就是仅剩下空盒子而已;由于可见,他全然忘了身旁的面包、饼干、饮料、矿泉水等食物,早已进入自己的五脏庙了。
找不到东西吃,凌天只好躺在床上,睁眼望着近乎看不到的天花板发呆,然脑海里不禁回想着自己心爱的女朋友;唉!若不是她要到美国探亲的话,应该会留在这里避难,陪伴着自己,至少不会像现在孤伶伶的一个人,更不用牵肠挂肚地想着她,唉!不知她可安好。
接着,凌天脑海里陆续浮现着父母亲、弟弟、同学、朋友、教授等人的影像,不知他们境况如何?想到此,凌天心中颇为懊恼及后悔,为何自己平常没有和他们在一起而独来独往,却到现在才知道他们存在的重要,值得自己去珍惜。
或许是饿慌了,再加上空气郁闷之故,使得凌天察觉自己的理智判断力及意志力有严重衰减的迹象,心中感到非常震撼;另外,因为缺乏适度地运动及营养摄取不足之故,他惊觉到自己身体状况有恶化的现象,且再也无法忍受躲在暗无天日的避难所内。
避难所外面的世界,可能已在核战中变成废墟,处处断垣残壁、危楼林立;但也可能安然无事、一如往常,只是自己多虑而已。
经过左思右想、反覆推敲,凌天还是一直拿不定主意、犹豫不决,因为自己实在没有勇气推门而出;可能是陷入胡思乱想之故,居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吵杂声响,惊醒昏睡的凌天。
印象中,自己是一个人躲在核战避难所内,里面理当没有他人;换句话说,除非是自己推门而出,或是有人知道密码可以开启电子锁,否则没有人可以进来自己的避难所;因此,凌天不敢张开双眼看,因为害怕看到莫名其妙的景象,代表自己可能已离开人世间,魂飞地狱或天堂了。
想到此,凌天心中生出惊悸、颤栗,整条背脊冷冻飕飕。
蓦地,身旁声音响起,有人道:‘禀报老爷,这个人就是小的三天前在山后救的;由于他的衣服与我们完全不同,应该是大人要找的人。’
由于讲话者的腔调很奇怪,凌天居然听不太懂,只能约略分辨出‘三天’等少数几个字而已,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然而,心里还是联想到,莫非是自己昏睡三日以上了。
‘嗯!有没有请大夫来看看?’一道甜美的声音问道。
或许是逐渐适应,使得听力逐渐增强,亦或是姑娘家的腔调较为顺耳,凌天几乎可以听懂她的意思;只不过听得愈多愈迷惑,他的心中不禁呐喊着:‘哇!我的天啊!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先前的声音回应道:‘大小姐,老仆总共找来全城十位知名大夫帮他诊断,全都断言此人得了怪病,已病入膏肓,可能回天乏术了。’
虽然凌天闻言一知半解,却可以听出其话中之意,只是觉得对方未免夸大其词吧!纵使自己感到相当疲惫,状况是不太理想,但是应该还不至于病入膏肓才对;难道,自己已遭幅射线污染了……
接着,深入想想又隐隐觉得不对;因为,怎么是医生出门看诊,而非在医院内就诊治疗呢?心中生出一连串的疑惑。
低沉嗓音响起,语气不悦地指责道:‘老蔡啊!你是愈来愈糊涂了。既然神医华陀正在襄阳城悬壶济世,帮人民治疗疑难杂症,你就应该快去请华大夫过来,或许可以救他一命。’
老蔡欣然回应道:‘是,老爷!小的即刻赶去。’
推门声响,显然老蔡已应声离去。
凌天骤然想起华陀不是三国时期的神医吗?怎么可能会在襄阳市开诊所,莫非是同名同姓的医生,或者是自己听错了;另外,为什么‘他们’不称呼医生而叫大夫呢?自己是愈想愈头痛,实在很想睁眼看看是谁在房内,却又害怕面对不可预知的景象,依然没有勇气睁开眼看。
由于身体状况相当差,再加上思绪紊乱之故,凌天又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夜深人静。
满身药味的凌天缓缓醒转,惊觉自己的感官特别敏锐,可以明确感应到房内的所有一切,更能够肯定房内没有其他人存在;于是缓缓张开眼睛,而映入眼帘的景物仍是让他吓了一大跳,瞠目结舌。
由于眼前的景象远超乎自己想像之外,一时之间,居然不知如何反应,只能两眼无神地看着房内的景物。
约莫经过十分钟左右的发呆,凌天终于坐起来,双眼仔细看着房内布置,不禁眉头深皱,摇头不已。
房内的陈设古色古香,有非常浓厚的日本韵味,显然是经过室内设计师精心设计过,除了自己坐的床榻外,正前方有一张红木桌子,及四个椅垫,看起来相当的贵重;而床榻两侧的墙壁各有一幅篆体的字画,只可惜自己实在看不懂篆字,难以了解字画的意涵为何;虽然如此,凌天还是认为两幅字画,可以衬托出和式房间的独自特色。
整个房间典雅精致,富有浓浓的书卷气味,唯室内设备似乎略显不足,对自己而言并不合适;首先,是没有卫浴设备,也没有电视、冰箱等电器,更没有、电话电脑可供上网,如此简陋的房间未免太阳春了。
桌上或墙上都看不到电子钟,使得凌天根本不知道现在是晚上几点,唯因肚子相当饿,于是想到外面便利商店买些面包果腹。
‘咿!啊!’
当凌天开门而出,看到庭园摆设时,几乎是哑然出神。
恰巧有两名姑娘提着灯笼走过庭院,由于是身穿在电影上方可看到的古装衣物,简直教凌天有如置身于古代的异样;因此,心里感到很不可思议,怀疑自己是否在片场里面。
其中一位姑娘发现凌天站在厢房外,随即欠身问候道:‘公子终于醒了,我家小姐一定很高兴。’
由于凌天没有仔细听,且对方的腔调怪怪的,再加上心中存有太多的疑惑待解之故,居然呆望着两位姑娘,而没有回应。
见到凌天两眼发直的神态,另一位姑娘误以为他是色眯眯地盯着自己瞧,而露出鄙夷的神色,且不耐烦地道:‘梅姐,不要理他,我们走吧!’
当两名婢女正要离开的时候,刚回神的凌天急忙问道:‘对不起,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唯恐两位婢女听不懂自己的意思,凌天重覆一次自己的问话。
两位婢女闻言停下脚步,其中态度较为和善的一位,转身回答道:‘公子,这儿是太守府,有问题吗?’
听到‘太守府’三个字,使得凌天整个人陷入空前紊乱中;心中不禁呐喊着:天啊!怎会是这样,难道自己真的来到古代了。
看着凌天神情茫然的样子,先前的婢女以为前者听不懂自己的意思,于是耐心地重覆一次,并告诉凌天自己的名字是春梅,另一位婢女的名字叫夏兰,原来两人都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
听得愈多,凌天的思绪愈紊乱,总觉得事情太不可思议,自己根本无法接受,于是脱口而出地道:‘小姐,你们是不是在拍戏?’
春梅与夏兰两位婢女均听不懂凌天的话,脸上都露出不解的表情,异口同声地问道:‘公子,你说什么?’
凌天则是愈想愈不对劲,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弄清楚一切,于是一字一字地问道:‘春梅小姐,请问你们家主人高姓大名?’
渐渐习惯凌天讲话方式的婢女春梅,是听得懂前者的话却感到相当愕然;因为觉得此人实在很奇怪,居然连鼎鼎大名的樊城太守庞德大人都不识得,乃轻蹇黛眉地答道:‘我家老爷是樊城太守庞德大人,他是大将军关羽的得力助手;公子,总该听过关将军的大名吧!’
凌天闻言目瞪口呆、身躯摇晃,更不自觉地退后数步。
名留青史的武圣关云长,凌天当然听过,且对其英勇事迹知之甚详;只是他实在无法相信春梅说得话,自己不可能会来到遥远的三国时代,而认为是后者她们在演戏而已;霎时间,凌天眼冒金星、头昏脑胀,全然忘了回应婢女春梅的话。
春梅与夏兰两位婢女看见凌天失神的模样,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悄然离开,回去禀告大小姐实情了。
颓然坐在庭园一角。
一连串的疑问在脑海中徘徊不已,凌天只好重新整理思绪。
依稀记得自己是一个人躲在专为核战建造的避难所内避难,怎么会突然来到古三国时期呢?如果神医华陀、武圣关公及庞德三人,均是确有其人的话,那么曹操、刘备、孙权三位各领风骚的风云人物应都健在,还有自己的偶像诸葛孔明是否已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并确立三国鼎立的局面?
这么多的问题困惑着凌天,使得他不禁垂首至膝盖处,以减轻头疼;忽然灵光一闪而抬起头来,自己何必庸人自扰、作茧自缚,只要与她们口中的‘庞德大人’见个面,聊上几句,则心中的疑惑岂不是可以迎刃而解了。
虽然将自己可能置身在古三国时代的疑惑,暂时抛之脑后,唯落寞孤独的情思却像潮水般不断地涌现,使得凌天深切想念着女朋友、双亲、弟弟诸人,不知他们身在何方?目前可否安好?
犹自低头思忆着女朋友之际,凌天的目光正好落在自己的身上,使得他大吃一惊,才留意到自己怎么会穿着戏服。
穿着一身别扭的衣物,教凌天感觉很不适应,同时也醒悟到不管事实如何,自己都要作最坏的打算,要去面对现实问题;首先,他个人不但身无分文,更无一技之长,且无亲无故独自一人,浑然不知自己要如何在动荡不安的三国时代或是任何古代谋生;其次,自己人生地不熟,对大环境的陌生及无知,更教他惶惶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虽然自已在学校是个运动健将,举凡在田径、游泳、篮球等方面都颇为擅长,甚至于棒球、网球、足球等球类运动亦有涉猎,只是这些运动在三国时代几乎都用不上;换言之,自己除了在体力方面还算不错外,恐怕要在战将如云的三国时代立足,几乎是缘木求鱼、天方夜谭。
现在终于悔不当初,放弃在体育课时学习武术、拳击、柔道或跆拳道等搏击的技巧;不然,在战乱频繁的的三国时期,至少可以凭武技投笔从戎,或者谋个教练的职务,总比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强。
然而,最严重的还是举目无亲、孑然一身,当自己遇到困难时,恐怕连个求救的朋友都没有;想到此,凌天不禁仰天长叹。
脚步声清晰可闻,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让凌天以为自己听错;大约经过数秒后,竟然真的有人从庭园一隅缓步走出来,着实教他大吃一惊,莫非突然来到古三国时代,连自己的体质也随之改变。
东方既白,又是一天的开始。
可能是昏睡太久,亦或是千愁万绪困扰着他,凌天竟然彻夜未眠。
犹记得自己是在酷热的八月天躲入避难所,但是,当自己于破晓时分在庭园运动时,却有凉意袭身的感觉,难道时令已已到秋季。
不但时空紊乱、季节落差,连自己的体质也异乎寻常,一连串的变化,实在过于突然,的确让凌天措手不及、难以适应,遑论要弄清楚自己怎会莫名其妙地来到陌生的古三国时代。
蓦地,一道甜美悦耳的声音响起,亲切问候道:‘公子早!’
正在胡思乱想的凌天闻言大吃一惊,循声望去,赫然看见一名容貌秀丽、明眸善睐、眉目如画的年轻姑娘,轻娜莲步地来到自己的身旁,教他为之惊艳,差点神昏心醉、魂飞九霄。
近距离看着身旁美女更是不得了,雪肤白里透红,双瞳乌亮灵动,简直是个道道地地的古典美人,即使与环球小姐或是影视红星相比,亦毫不逊色,连自己精挑细选、沾沾自喜的女友都相形失色;犹如幽兰般芬芳的香气随风飘至,更使得凌天神魂颠倒、心神俱醉,居然呆望着美女,没有任何回应。
姑娘家承受不住凌天专注的目光,不禁垂下臻首,微嗔道:‘公子,你怎可如此无礼地瞪着人家呢!’
凌天回神过来,慌忙地道:‘姑娘,对不起!’
姑娘闻言转嗔为笑,嫣然道:‘神医华陀的确名不虚传,在他的妙手治疗下,公子真的回复神采、容光焕发;看来公子不但体内病变全愈,更是脱胎换骨,彷彿仙人下凡般丰神俊朗、英气挺拔,真是可喜可贺!’
对于自己体质的改变,凌天一直觉得奇怪,本以为是时空异变的正常现象,闻言方知,原来是神医华陀的杰作。
姑娘见凌天没有反应,柔声续道:‘小女子叫芸芸,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凌天欣然答道:‘我叫凌天,刚才如有冒犯之处,敬请小姐见谅!’
芸芸抿嘴轻笑道:‘凌公子言重了!’
由于芸芸姑娘的穿着与自己昨夜遇见的两位姑娘略有不同,不仅貌美如花、谈吐优雅,且举手投足间流露出高贵、迷人的气质;因此,凌天觉得前者应该是太守府的重要人物,或许可以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于是直截了当地问道:‘姑娘,对不起!这里到底是那里?’
芸芸闻言微愕,秀眸注视着凌天,神情疑惑地答道:‘这里是太守府,昨晚春梅不是告诉了公子吗?’
凌天尴尬地点头,不好意思地道:‘是啊!只是我……’
芸芸知其意,微笑道:‘事情实在太复杂了,小女子也不是很清楚;幸好家父刚从襄阳城回来,他极为关心公子的状况,我们就到前厅问安吧!顺便可以问清楚来龙去脉,消除阁下心中的疑惑。’
于是,芸芸领着凌天拜见太守庞德。
往前厅的路上,听到有人尊称芸芸姑娘‘小姐早!’后,凌天才知道前者,竟然是太守庞德大人的掌上明珠。
不管是碰上卫兵、或像是婢女的女孩,每个人的表情都很自然,而不像演戏般做作;而凌天特别注意周遭环境,并没有发现摄影器材、灯光设备、道具等相关拍片设备,亦没有看到导演、摄影师、灯光师等工作人员,使得他心中不得不接受身处于古代的事实。
凌天随着芸芸姑娘进入大厅前,已听到交谈声,表示厅内至少有两人以上;当前者进入大厅时,竟然为之傻眼。
大厅内计有五人,有三位是身穿铠甲戎装的将军,另两名是文士打扮的大人;因为其中两位将军的外貌,几乎与《三国演义》书中描述的一样,所以凌天约略知道他们是谁,一位应该是武圣关公,另一位可能是周仓。
应该是武圣关公者,高约两百公分,面如枣红,唇若涂脂,髯长逾五十公分;一对丹凤眼炯炯有神,显示武艺修为深湛,卧蚕眉微扬,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令人望而生畏,不愧是名传千古的关云长。
而可能是周仓者,则是脸容黝黑,身高不足六尺,然体形健壮,横眉竖眼,肩膊宽厚,很像一座小山立于武圣关公后;另一位年纪轻的将领,面如冠玉,英姿焕发,气宇不凡,只是自己猜不透是何方神圣。
至于两位文士打扮者,一位看似厅中年龄最大者,脸容古拙,星霜两鬓,双眼电光神射,神识沉敏,像是饱学之士,有可能是芸芸之父太守庞德;另一位文士看似奇貌不扬,不甚起眼,然凌厉的眼神似乎有洞悉事物的能力,教凌天感到不可思议,直觉认为此人并不简单。
看见武圣关公也来了,芸芸神情愉悦地道:‘关叔叔,您好!’
果然如自己所预料,眼前威风凛凛的将军正是万古流芳的武圣关公。
太守庞德喜见凌天康复,欣然将后者引见于在座贵宾。
经过太守庞德介绍后,凌天方知前厅内的贵宾分别是大将军关羽、军师庞统、副将周仓与关平四人;其中军师庞统一双眼瞬不瞬地瞪视着凌天,似要将他看穿的样子,令后者感到有些不自在。
纵使凌天已有来到古代的心理准备,然在听到庞德大人介绍武圣关公诸人时,心中还是感到非常震惊,依旧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脑海里几乎呈现出一片空白,而无法集中精神听太守庞德介绍。
细心慧黠的芸芸察觉到凌天一脸茫然,以为后者没有见过大场面而心生胆怯,乃安抚道:‘凌公子,他们都是父亲大人的好友,不用紧张。’
从厅内诸位‘名人’的神态看来,让凌天觉得自己好像与他们格格不入,不太受欢迎的样子,实在很想拂袖而去。
太守庞德询问道:‘凌公子,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凌天先调适好自己紊乱的情绪,勉为其难地回应道:‘原来是鼎鼎大名的武圣关公、凤雏先生,久仰!久仰!’
虽然大将军关羽与军师庞统两人均是家喻户晓的知名人士,却没有人称呼过前者为‘武圣关公’;因此,凌天异常的称呼,教在座诸人均觉得奇怪,再加上他的腔调与众人不同,让与会者无不对他投以好奇的目光。
庞德讶异地问道:‘凌公子,何以会称呼大将军为“武圣关公”呢?’
凌天闻言才意会到自己说错话了,因为‘武圣关公’是后人对关羽的尊称;换句话说,三国时代的人并没有这种说法。
关羽见凌天局促不安,微笑道:‘凌公子,请坐!’
芸芸姑娘指着自己身旁的席位,示意凌天可以坐下;由于,后者在面对三国时代的知名人物时,不但觉得很不习惯,且显得有些笨手笨脚,闻言如获大赦,迅即席地而坐,藉以遮掩自己的慌乱。
军师庞统质问道:‘二叔,凌公子就是阁下十天前在卧龙坡救的人?’
凌天闻言大吃一惊,内心深处不禁呐喊道:天啊!自己岂不是至少昏迷九天之久,才苏醒过来。
太守庞德得意地道:‘没错!就是他,大将军觉得如何?’
关羽一对虎目在凌天身上逗留,点头回应道:‘凌公子确是一表人才,英伟如神,和丞相预言的相去不远,军师以为然否?’
由于众人对凌天品头论足,让他有受辱的感觉,于是卓然站起来,神情不悦地道:‘个人觉得很无聊,想先离开了!’
气氛骤变,芸芸唯恐大将军关羽动怒,急忙扯着凌天袖口,示意后者先坐下,不要莽撞无礼。
军师庞统见状点头道:‘有个性,很好!’
凌天不好意思拒绝美女的好意,正当不知道该留下来或离开之际,突然一位军士匆忙入内禀报道:‘大将军,事情不妙!廖将军探得有敌军来犯,想请大将军回去主持大局。’
关羽闻言神情不悦道:‘曹魏派军扰城已是习以为常的事,何必大惊小怪;传我口令,请廖将军自行定夺!’
军士仍未起身离去,续禀道:‘禀大将军,今次来犯的敌人不是魏军,而是从未见过的“唐”军。’
众人闻言无不愕然,而凌天更是大吃一惊。
天空万里无云,然而地面上,却是兵马倥偬,剑拔弩张。
城垣上,关羽与诸将伫足,远眺五里外旌旗遍野、刀剑如林的敌人阵营,众人无不神情肃然、心情沉重。
看着‘唐’字号旗帜随风飞扬的劲旅,军师庞统不禁皱眉问道:‘廖将军,为何等到敌人大军兵临城下,我方才发现呢?’
将军廖化凛然回应道:‘城北本是曹魏势力范围之内,由于彼此状况相当熟悉;因此,我方探子很少潜入对面查探军情;至于眼前的“唐”军,好像是从天而降似的,实在超过末将的预期。’
站在关平身旁的凌天亲眼看到唐朝旗帜,使得整个脑袋都乱掉了,看来自己不知是来到三国时代,亦或是自己最向往的大唐盛世,显然时空已紊乱异常。
大将军关羽肃然问道:‘元俭,会否是魏军假扮的?’
元俭是将军廖化的字号。
将军廖化摇头答道:‘从对方的服装穿着、武器式样等各方面加以研判,应该不是魏军假扮的。’
大将军关羽续问道:‘可知对方将领是谁?’
将军廖化点头道:‘末将曾亲自到敌营探视,方知敌营将领是李靖。’
凌天闻言大骇道:‘天策府头号无敌猛将─李靖!’
包含关羽、凤雏庞统、廖化、关平与周仓在内的所有人,无不闻言错愕,何以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凌天会知道敌营将领的来历;因此,所有人均将目光集中在后者身上,甚至于怀疑其身份。
周仓质问道:‘凌公子,可是唐军派来的?’
凌天受到周仓质疑,正欲辩驳时,关羽已有回应,沉声道:‘小仓,不得对凌公子无礼!’
周仓肃然答道:‘是!’
一直留意神秘人物凌天的庞统,见到前者惊愕的神情,觉得事情不单纯,霍然道:‘凌公子,我们到议事厅聊聊吧!’
凌天大脑已是乱成一团,神情恍惚地随着众人离去。
议事厅内,聚集襄阳城所有重要成员,连孙干、简雍与马良三位谋士亦在。
众人对于凌天都流露出好奇的目光,连智者马良也不例外。
凤雏庞统虚心问道:‘凌公子,可否将唐军状况略述一二?’
在众人灼灼目光注视下,凌天显得有些紧张,神情不自然地道:‘若是廖将军的情报正确,敌营将领是一代名将李靖的话,表示阵列城外的唐军是唐太宗时期最精锐的部队,势不可挡。’
看着众将领满脸狐疑的神情,凌天郑重其事地道:‘天策府是唐太宗李世民的人力资源中心,不但名将如云、更是谋士辈出,除李靖外,如程咬金、尉迟敬德、李绩、秦叔宝、薛仁贵、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等俊彦全都是一时之选;另外,李淳风与袁天罡两人更是道术通玄,具有预知未来的能耐。’
谋士简雍初见毛头小子凌天犹不相识,认为后者胡言乱语,居然叱责道:‘凌公子胆敢危言耸听,扰乱军心,是何居心!’
显然与会人士对于凌天之言,不但不能苟同,更以为是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的谬论,甚至于认为是方士之言,有妖言惑众之嫌。
凌天注意到众人神色不对,心中觉得很不爽,不屑地道:‘信不信是各位的事,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
与会者闻言哗然,使得议事厅气氛骤变。
关羽察觉凌天神色为愠,捻髯笑道:‘凌公子,请勿动怒!凤雏先生,你的看法为何?’
点头回应关羽后,凤雏庞统淡然问道:‘凌公子,唐代离我们相隔多久?’
对于史上名人关羽与庞统两人,显然凌天印象较佳,欣然答道:‘唐代距离目前至少四百年。你们三国时代最后是由曹魏统一天下,其后历经东西晋、南北朝、隋朝至唐朝;也就是说,城外的对手比各位年轻四百岁以上。’
此话一出,可说是语惊四座,包含武圣关公在内的与会者,闻言莫不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凤雏庞统不愧是一代智者,智珠在握地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元俭,速派人知会李元帅,就说大将关羽要亲自拜访!’
将军廖化得令后,随即下去安排事宜。
事实上,孙干、简雍与马良三位谋士,还是很难相信凌天匪夷所思地述说;前者质疑问道:‘凌公子,是否也是来自唐代,否则何能知道这么多?’
在场所有人纷纷投以好奇的眼光,极想知道凌天的来历。
凌天坦然回应道:‘不是!个人是来自唐代之后的时代。’
马良追问道:‘到底是什么时代?’
凌天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爽快地答道:‘记得个人中学读历史时,唐代结束后五代十国取而代之,其后是南北宋、外族蒙古人的元朝、汉人回复江山的明朝、满人建立的清朝等,约有一千四百年左右;所以,不管是唐代或是你们三国时期对个人而言,都是属于古代,差别有限。’
如此遥远的未来,实在超过与会者的想像,每个人心中的震撼已非笔墨可以形容,连发问者马良与庞统两位智者的脑海都乱成一团,遑论其他人;当然,不再有人提出问题质询凌天了。
襄阳城是荆州北部第一大城,集军事、政治、交通于一地,物富民丰。
或许是诸葛亮特别交代,大将军关羽似乎对凌天印象颇佳,居然要后者陪同自己巡视襄阳城防务。
看着居民士农工商各安其业,一片富足康乐的景象,根本不像烽火连天的战乱时期,与自己想像的情景落差极大,让凌天相当意外。
两人沿着城墙而走。
对于曹魏统一三国一事,关羽一直耿耿于怀,乃问道:‘凌公子,可否再述说一遍三国时期的状况?’
凌天欣然答道:‘罗贯中的《三国演义》,是家喻户晓的一部经典名着,个人曾经看过,所以略知一二。蜀汉据有巴蜀富庶之地,犹能与北魏曹操、东吴孙权鼎足而立;然自五虎将相继年华老去后,蜀中已无大将,端赖廖化……廖将军当先锋,纵有算无遗策的诸葛孔明,仍旧无法挡下势如破竹的曹魏,终至亡国。而东吴孙氏偏安一隅,亦难逃覆灭之厄。’
由于武圣关公生龙活虎地就在自己的面前,教凌天实在难以启齿前者身亡之事,只好以‘年华老去’轻描淡写地带过。
虽然凌天已是避重就轻的描述,唯大将军关羽明白蜀汉未来的命运,终究难逃曹魏的毒手后,不禁为之怅然,欷嘘不已。
约莫片晌的沉默,关羽不再叹息,而是自我安慰地道:‘幸好时空已乱,北方的曹魏将不再是独霸的局面,而是要面对强敌唐军的威胁,反而对我方而言,是个励精图治的好机会。’
关羽不愧是一代名将,可以迅速从颓丧失望中回复正常,让凌天见识到前者的绝世丰采。
当两人朝指挥所前进之际,已有军士拦路报告唐军在城外搦战。
战鼓擂动,两军对峙沙场。
由于凌天不会骑马,只好与关平共乘一马。
蜀汉主将关云长座跨赤兔马,手持青龙偃月刀,威风凛凛,犹如战神般居于大军正中,其旁是廖化、魏延、关平与周仓四位将领。
唐军主帅应该是药师李靖,座骑是一匹毛白如雪的骏马,手持“红花长枪”,背挂着“伏魔剑”,英姿飒爽,气宇轩昂;两旁有数位将领作陪,形相威武,气势不凡,只不过凌天不知道他们是谁。
两军相距里许远,双方声势浩大,令凌天为之震撼。
关云长驱马向前,朗声问道:‘蜀将关云长在此,来者速报上名来,关某从不斩杀无名之辈!’
当敌营主将朝前时,李靖已注意到敌将神似历史名将关公,再听到对手自称关云长后,前者虎躯为之晃动,想不到眼前武将就是自己尊崇的关羽。
李靖对着左右道:‘知节,袁大人没说错,时空已乱!’
说完,随即拍马向前,离关羽两百步远而止。
李靖朗声回应道:‘在下李靖,见过关将军!’
关云长点头赞许道:‘英姿焕发,气势非凡,李元帅不愧是天策府无敌猛将,教关某不敢小觑啊!’
李靖闻言大吃一惊,‘古人’关羽何以会知道‘天策府’?神情愕然地道:‘关将军神通广大,竟然知道在下是来自天策府。’
确如凌天所言,敌营主帅果然是天策府猛将,让关羽对前者生出无比的信心;而站在后方的将领,均对凌天竖起大拇指。
得到蜀汉诸将的赞扬,本是茫然不知未来的凌天,在自信心部份增强不少,也知道自己可以倚赖‘浅薄’的历史常识,在古代混一口饭吃。
看着李靖惊讶的表情,关云长坦然道:‘实不相瞒,是有人告诉关某,方知道李元帅的来历。’
对于关羽的诚实相告,李靖非常欣赏,神情愉悦地问道:‘可是卧龙先生诸葛孔明告诉关将军?’
关羽摇摇头,油然答道:‘不是!日后有机会关某自会帮李元帅引见。’
既然对手是自己敬重的关羽,且蜀汉不算是己方的敌人,李靖洒然道:‘今日冒犯之处,尚请关将军见谅,后会有期!’
英雄惜英雄,二者颇有相见恨晚的意味。
一场大战和平收场,让凌天觉得很意外,却感觉很不错。
看着英伟如神的李靖就在自己身前,使得关云长为之技痒,于是喝道:‘李元帅请留步!关某想领教天策府无敌猛将的高招。’
含凌天在内的所有人,闻言均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