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石化作粉尘飘散,九尾妖狐封印多年,再次重现人界,当年被宗家用计追杀,在上界边境又被一群自命斩妖除魔的卫道真人逼的只能逃往人界。
不知道玉靖如今在何方?怀中孩儿是否安好?
何以如此?为何如此?吾恨上天不公!不公!
凌烨看着眼前的九尾妖狐朝天悲鸣,不自觉轻声细语…
‘你很怨恨?恨天不公,怨地不义,是吧?’
蓦然,刹罗血纹布满全身,凌烨想起自爆四尾的玉靖,想起骨瘦如柴的小狐狸,一声怒吼,更是压过九尾的鸣叫。
‘你他妈配吗?!’
一式斩出,毫无前兆,黑暗光芒铺天盖地如雷电般聚集而来,彷彿要将一切掩盖,充满了破灭天地的无视与力量。
与亮哥使用残日发招时感觉截然不同的…
九天应元。终灭式。十方皆丧!
面对这残暴的剑式,九尾双眼充斥着血红,一道道血色符文如附骨之蛆,蜿蜒着在九尾身上形成法阵,大嘴一张,大量的光粒在身前凝聚成一颗光球。
‘唷呵,尾兽炮VS十方皆丧…妈的,你可别丢了老子的脸…’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却在亮哥意料之中,凌烨的十方皆丧在九尾发招之前直接破开还没凝聚完全的光球,一剑砍在九尾腰身上头,硬生生把九尾砸倒在地。
众人张大了嘴不可置信,真武掌院则是皱着眉头撇了身旁的亮哥几眼,这十方皆丧的剑意已全然不同,而且…看起来无踪发招游刃有余,虽然比起小亮的原本剑式破坏力尚有未逮,但能如此轻描淡写的用出来,这代表了什么?
善德轻轻笑了,‘小亮阿,你的十方皆丧仅是起手,那接着呢?’
亮哥端起了可乐灌了两口,再配上一把杏仁小鱼干,‘我也不知道,这样才好玩阿。’
被砸翻在地的九尾收拢了妖气,体型缩小不少,那腥红的血色妖气浓稠地犹如来自地狱的锁链般缠绕在九尾身旁,凌烨不敢大意,他已经看到六芒唤狱封魔大阵的具现,比起刑天及残日身上的法阵,九尾身上的法阵似乎是残次品,因为是残次品的关系,这家伙才能还保持着自我意识。
慢慢的,九尾化作人型,一头斑白的披头长发,仇恨让青年那清秀而率真的脸庞变的狰狞而丑陋,九条尾巴不停甩动,牵动着如锁链般的腥红妖气。
‘人类!你们要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凌烨二话不说,直接卍解,脚下重重一踩,地上闪过电光雷芒,一拍子轰了过去!
‘代价你全家!’
凌烨速度犹如惊雷,九尾却是不甘示弱,双手接连不断的爪击与凌烨战在一块,几下重击互换,两人借势飞退,九尾张大嘴,又是一颗光球凝聚,凌烨则是剑指凌空一点。
‘王虚的闪光!’
八木几乎要跳起身,九尾的妖气炮当年可是让人吃尽苦头,而今,两道光芒撞击在一起,冲击波所到之处,地面几乎被整个翻了过来,数百公尺的距离转瞬即至,亮哥右手轻扬,一道光罩将冲击波全部挡下。
善德为自己斟上一杯茶,真武掌院则是啜了口茶,抿了抿嘴,开口问道,‘小亮,麻烦你为我们讲解讲解,能和九尾的妖气炮不相上下的招式,的确惊人。’
‘那闪耀着电光的步法应该是…动如雷霆,后头那招…八成是十刃的王虚闪光吧…’亮哥搔了搔头,好样的,这该怎么解释?总不能拿漫画出来给两个师伯看…
冲击过后,地面出现了一个大坑,而众人发现自己正坐的位置已经漂浮于空中,九尾身上的腥红妖气随着苏醒的时间越长,越来越扎实凝聚,由一开始的四处窜打慢慢回到九尾身边,显然这已经是苏醒过来的完全体,九尾右爪一翻,腥红妖气急速旋转形成一颗球体。
凌烨却将无踪剑收了起来,冷冷的开口,‘有你这不负责任的废物丈夫,我真为玉靖感到不值。’
忽然听到熟悉的名字,九尾吃了一惊,瞪大双眼盯着凌烨,‘人类!你在哪里听到这名字的!’
‘唷?你还记得这个名字?那你是否还记得她怀里的胎儿?那你又是否知道玉靖为了保住胎儿硬是自爆四尾,以重伤之躯破开空间逃往人界,以重伤之躯强行产子,以重伤之躯强行开启天狐领域!’
凌烨的一字一句敲进九尾心里,九尾摇着头,有些失神,随即怒吼出声,‘不可能!这不可能!宗家的人都死光了吗!怎么可能连她都保不住?你骗我!’
凌烨看着眼前满脑只有仇恨的九尾,只想狠狠给这混帐几拳,脚下闪过电光,冲到九尾面前,九尾抄起手上的血色螺旋朝凌烨击去,凌烨双手微张,那劲力应该是武当太极发劲式,只是看在真武掌院眼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倒是亮哥已经无言…
凌烨绕上血色螺旋,双手画圆,九尾手上的血色螺旋竟然整个被夺走,脱离九尾掌控的妖气,震颤地想要逃离凌烨的掌握,凌烨神色凝重,急速带动身躯,一声大喝,一跨步,双手轻扬,动作和缓柔和,但那血色螺旋早已被牵动而化解成妖气炼犹如找到缺口般,化作八道纠缠妖气,一式简单的云手,贴上九尾胸膛,瞬间形成一个生生不息的太极鱼。
纳天地正气,化干坤无极,正是…
太极玄。大地归元。撼宇天罡!
由布袋戏抄袭来的一掌,击破护体妖气,也将九尾重重击飞,伴随着肋骨断裂的断折声,亮哥判断这一下少说打断了九尾左侧一整排的骨头,而且看九尾吃力的咳血,八成重创了肺叶,看凌烨的手法,似乎…怒气很重阿,九尾这小子有苦头吃了。
‘在玉靖跟着你离开宗家那一刻,她就不再是宗家的掌上明珠了,是,你不肯妥协,短短时间让自己提升到九尾妖狐之境,很有骨气,然后呢?拖累玉靖随你东奔西藏,随你受尽折辱,最后落得一个自爆四尾、以生命为代价来护住胎儿的下场,这就是你对玉靖一片真心的报答?’凌烨冰冷的声音里头带着怒火
化作人身的九尾征征地看着凌烨,玉靖自爆四尾?胎儿?我要当父亲了?
直到现在,九尾才真正反应过来。
‘她…她们现在在何处?’九尾完全遗忘了身上的伤势还是眼前的渺小人类造成的,满脑子只想知道玉靖的下落。
凌烨一挥手,空中出现了当时初见玉靖时的投影画面,九尾怔怔地看着,脸上流下血泪,画面出现了几个片段,最终停在玉靖轻抱着小狐狸坐在荒神禁地里的一处草地上,玉靖表情十分温柔安详,九尾看着痴了。
‘看完了?’凌烨的声音在画面淡化后冷不防响起。
‘她们如今究竟在何方?’虽然知道玉靖与胎儿无恙,九尾仍是万分着急。
‘想知道?’凌烨不知道从哪捞出一罐由亮哥那干来的金门高梁灌了几口,伸出食指朝九尾挑衅地勾了勾,陡然一声爆喝,‘想知道?可以!拿出你的压箱底,我就告诉你!’
凌烨将手上的酒瓶狠狠砸碎在地,破裂四射的玻璃与泼溅的酒渗入地表,‘接着再送你…安心上路!’
亮哥差点把嘴里的可乐喷出来,安心上路是吧?
‘言下之意…杀了你,真相就能大白了吗?’九尾眼里些微消退的血丝再次布满双眼,面对这样的反应,凌烨相当失望,不管怎么算,他也算是救下玉靖母女两人的恩人阿。
九尾身上残缺的封魔大阵隐隐闪现,慢慢的越来越具现,凌烨叹了口气,用尽心机换来这身登不上台面的力量,值得吗?别说真正的天狐之境,连当初的炼言都比如今的九尾强大几倍不只。
‘值得吗?’
随着残缺大阵的完整具现,九尾似乎看见当年替他纹上法阵的那位贤者。
‘我别无选择。’九尾意志坚定
‘别无选择吗?也罢,如此,甚好…’
那老贤者的声音中似乎充满了无奈、缅怀及一股说不上来的沧桑情絮。
‘那老朽祝阁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吼!
血色符文在九尾身旁如地狱锁链般回旋缠绕,六芒唤狱封魔大阵之威能连全盛时期的刹罗等人都得暂避其锋,如今即便只是不到百分之一的残缺阵法亦是将九尾妖狐之力硬生生提升至天狐之威。
在爆发的妖气狂风中,凌烨眯起双眼,九尾的确是荒神一脉的后裔,只是隔了几代后,这血脉变的斑驳不纯,虽然答应过荒神,但你小子太让我失望了,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九尾单手朝天,血色符文冲上数十丈高,形成一道血红色的妖气刃,嘶吼般的咒语念诵,妖气刃上亦是浮现出满满的符文,他一向认为这一式那怕天狐亲临也无法抵挡!
凌烨倒是笑了,九尾这小子真的知道那咒语的涵义吗?
那符文九尾还不能充分掌握,而这上古咒语只是在一次偶然中发现幼时母亲教导他的祝祷词竟然能更有效的催发符文之力,结合在一起变成了这一式剑式,实际上,妖族很少使用刀剑,大多使用天赋异能及强悍的肉体,这也表现出九尾无法完全掌控自己力量的一面。
有此剑式,便是当年的族内长老又有谁能挡?
妖气刃夹带灭世之威轰然斩下,当然,这是九尾单方面的感觉,凌烨轻轻退了两步,一道身影从凌烨身上闪出,淡紫色的卷翘长发有些枯槁,脸上的皱纹掩盖不了那宗师风范,身形朝着妖气刃迎面而去,九尾催动妖气刃打算将凌烨连着那道身影一起劈成尘埃。
身影不闪不避双手直接对着妖气刃来了个空手夺白刃,九尾大吃一惊,打算变招却发现身上的妖气竟然源源不绝的被对手吸了过去,而对方的身影快速活性化,返回一个年约二十多岁的少女模样,一声娇喝。
‘灵光。镜返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