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买花吗?’
在曼哈成最热闹的买卖中心前,中央广场上,一名约十三、四岁行动不太方便的女孩,不断穿梭在人群中询问着是否有人要买花。
不过大多的人多是选择漠视女孩的存在,忙碌的来往走过,但这仍不减女孩心中的毅力,依旧展开她那甜美的笑容喊卖着花。
可惜娇巧可人的她,有一只行动不太方便的脚,看着她不顾跛着的小脚,努力的靠着自己行走卖花,更是叫人心疼,只是这座出了名黑心肝的城市,又有多少人会同情这可怜的女孩。
‘奈娜。’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女孩反射性的回过身去,一转身,手中的花篮也跟着直接落入来人的手中。
‘小迪原来是你!害我吓了一跳。’直到看清楚从她手中拿走花篮的人后,奈娜这才松了一口气。
被叫小迪的男孩,看来只长奈娜几岁,约十五、六岁左右。
‘我是特地来帮你卖花的耶!’说着,小迪还顽皮的举高手中的花篮,在奈娜眼前晃了几下。
小迪顽皮的模样引来奈娜噗哧一笑,也不在意他刚刚恶作剧的行为了。
‘小迪你又带哪个跛脚女来卖花啦!真不愧都是穷人家,脸皮真够厚,跛着脚也敢出来这里丢人现眼。’说话的是一名看来和小迪年龄相近,身上的穿着却像富家子弟的男孩。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年龄相近,穿着也不差的富家小少爷。
‘列卡,我警告过你,不准你侮辱奈娜你听不懂吗?’小迪一听到列卡的声音,马上反射性的把奈娜拉到自己的身后,口气不悦,目光直瞪着列卡。
只见列卡反倒是得意的笑出声:‘侮辱又怎样,就凭你一人又能耐我何,我偏偏就是要叫她跛脚女怎么样,你打我啊!跛脚女、跛脚女…….’
说到最后,跟在列卡身后那群富家小少爷们,也全都跟着瞎起哄囔嚷着。
小迪气不过,握紧拳头,就往带头的列卡砸下去,列卡也很有骨气,用眼神意会一下其他的孩子都别插手,顿时,两人便扭打成一团,两人一人一拳互打着,谁也不让谁。
‘不要打了。’在旁的奈娜看的神情紧张的,直想上前去劝阻两人,偏偏跟在列卡旁边的孩子却很有默契的将扭打成一团的两人围在中央,不让奈娜靠近。
来来往往的人群似乎也早习惯了这一类的事情,对眼前的景象各个视若无睹,况且,就凭这几个孩子的身份,他们可是一个也惹不起。
就在推挤之间,一名孩子出手不分轻重,不小心出手太过用力,推倒了奈娜。
奈娜的身体毫无预警的往后倒下,突然有一双手出现在她身后及时扶助了她。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名全身用蓝袍覆盖着,脸上又用一副半脸面具遮住的男子,伸出了他的双手,接住了整个身体向后仰的奈娜,平安化解了奈娜的危机。
第一时间内反应过来的小迪,马上丢下手中正和他打成一团的列卡,冲到奈娜的身边。
‘奈娜你没事吧?’小迪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把奈娜全身上下仔细的检查过了一遍,直到确定奈娜真的没受到一点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想起及时出手解救了奈娜危机的陌生人,小迪连忙回过身来向他道谢:‘谢谢你。’
直到听到小迪向陌生人道谢后,列卡等人也才反应过来。
‘什……什么嘛!不过是个跛脚女而已,紧张成那个样子,哈…哈哈…’说话的是刚才不小心出手过重的那个男孩。
惊魂未定的他,随口说出这句话,怎知话才说完,就是一个拳头向他挥了过去,把他整个人打倒在地上。
大家原本以为出手的人是小迪,没想到竟然却看到列卡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站在被打倒了男孩面前。
‘明明就是你出手不知轻重,竟然还敢说出这种话。’叫人意想不到的,列卡竟然是替奈娜出气。
‘列卡!’小迪和奈娜也都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盯着列卡看。
‘我……我只是看不过做错事的人,还说这种话替自己找藉口而已。’似乎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的列卡,别过头说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就像列卡所说那回事,倒是没人敢开口问明。
‘为什么……’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陌生人,突然开口说话着:‘为什么,非要斗争不可?’陌生人突来的问话,却让几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事实上打从很久之前,他就一直独自站立在那人来人往的人群当中,从奈娜开始在哪卖花前,直到小迪和列卡的加入,甚至到两人大打出手,他都一直站在旁边看着。
在他的心里,既是迷惘更是疑惑,难道争斗,真的就是人类的天性?
‘什么争斗?他们只不过是群贱民罢了,根本就连和我们相提并论资格也没有。’说话的是同样式列卡一行人中,其中一名富家子弟,说起话的口气更是带着不削。
‘贱民?何又为贵贱之分?’陌生人又问。
‘那些贫穷,整年总是穿着拉褟的人,看起来不就是一副贱民的样子,贵人当然就是像我们这些衣着气派,说话又有气质的人啦!’又一名男孩接着说。
‘这些想法,又是什么人告诉你们的?’陌生人的口气依旧平淡。
‘这么简单的道理,哪还需要有人告诉我们。’另外一个男孩也骄傲的说着。
‘人自出生在这个世上,就犹如一片白纸般的纯洁,却没有任何人是靠天生天养的,就是因为有人用行动、用语言、用态度在教导你们,所以你们的行为和思考也会跟着你们所学习的人,就算是歪理,长期接受着这些想法的你们,自然而然也会认为那就是所谓的道理。’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所说的话,都只是些歪理吗?’其中一名男孩气不过,举起拳头,就往陌生人揍过去。
陌生人看着男孩向他挥拳过来,一点也没闪避的意思,让众人看得心惊胆跳的,就在众人的精呼声中,奇怪的事情这也跟着发生了。
就在男孩举起的拳头,接近陌生人几乎只差一张纸的距离时,整个人突然就好像撞上一面无形的墙,硬是被阻挡下,并又接着弹了回来。
这样诡异的场面,让在场的几人不仅感到毛骨悚然。
‘不要认为任何权力与地位,都可以左右所有的人,也有些力量就算你们用在多的金钱和身份也都没办法收买的,这个道理你们现在懂了吗?各位贵人们?’
隐藏在风衣底下惊人的气势,在瞬间爆发出来,压得在场的几人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隐藏在面具底下原本毫无生气的眼蒙中,更是透出冰蓝色的寒意。
‘你所说的话,我也略有感同身受。’小迪突然有感而发的说:‘我认为,人都该有着平等的地位,根本就不该用任何条件把人区分开来。现在的曼哈城,之所以变得如此腐败,就是因为住在这里面的人,都有着这种贵贱制度的想法,才会把曼哈城变得如此腐败。’
说到这里,小迪的眼神中散发出难能的坚定,‘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把这种贵贱之分,富贵差距的腐败想法,赶出这座拥有三大堡垒之名的曼哈城。’
‘所以我才会老是看你这小子不顺眼。’本来一直默不吭声的列卡,也在小迪之后说着自己的想法。
‘你以为邑赛的势力,就凭你那天真的梦想就可以拉的下台的吗?况且,传说邑赛暗地底下,事实上有魔族在支撑,就算你真的侥幸把邑赛拉下台,你又能用什么来抵抗魔族的侵略?’
‘你那天真的想法,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改得过来,我告诉你少在我面前说你的白日梦。’面对列卡无情的批评,并没有打退小迪的念头,反而更激起他的斗志。
‘我相信只要有心,世上绝对没有做不到事,前曼哈城城主贝仑.纳连特城主,不也在没依靠任何势力的情况下,就凭着自己的资金,与必须负起城民安危的责任感驱使下,艰难的在这场人魔大战中,守护曼哈城度过漫长的数十年的岁月?’
‘我的父亲曾经很感慨的说过:“魔族也只不过是一群,能力比人族还要强悍些的种族而已,但是他们之所以能够带兵席卷人族,最主要的因素却是因为他们够团结,在他们的心中有着相同的目标。只要人族有心齐力抗敌,我相信,要抵御魔族的侵袭,绝对不是件难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在小迪信心满满的气势下,就连列卡也被他所说的话,有些为之动容。
‘不该有区分…应该要团结…’听着小迪的话,陌生人也低声对自己喃喃自语。
脑中回想着他过去所最尊敬的两位王者所带给他的启示,不论他们面临过什么样的遭遇,在他们的心中始终坚持着属于他们自己所该走的路,所该做的事情。
顿时间,他整个人也完全想通,豁然开朗的大笑出声来。
‘呵!呵!原来这些道理就是这么简单,而我却在绕了一大圈,再次又回到这个地方以后才得到解答。是啊!我就是我,管他过去到底是谁,只要是我认为我所该做的事情,我就去做,这样就是我,我就是岚风……’
离开瑟欧斯以后,罗伊斯就只是闷不吭声的,在大街上漫无目标的四处游荡着。
亚德也只是默默得跟在他的身后,在他旁边的还有葛维和薰。
好在昨天他们一行人在街上大闹的时候,每个人都是覆面行动,否则像他们现在这样走在街上,早就一个个的都给抓了起来。
‘哥……’看罗伊斯只是这样漫无目标的走着,亚德忍不住出声唤住他。
罗伊斯依言停下了脚步,转回过身看着亚德,却仍只是无言的盯着他看,等待他的问话。
‘哥你是不是因为牵挂曼哈城的事,而感到心烦?’对于亚德的问题,罗伊斯仍以沉默应对,无意回答。
亚德也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也不介意继续说着:‘哥事实上,你早就认同岚风所说的话了吧?因为对于人类的自作自受,还有妮妮的切身经历,我们是最能感同身受的,不是吗?’
原本无动于衷的罗伊斯,在听到这里,也睁大的眼盯着亚德看,而在旁的葛维和薰则是听得一头雾水。
也顾不得罗伊斯的惊讶,和葛维与薰的疑惑,亚德又继续说着。
‘你还记得我们跟老师到别的那天吗?事实上你跟老师所说的话我都有听到,我也知道你不愿让我知道那些过去的原因,所以我也可以假装没听到,可是,就算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那些过去,依然仍是曾经存在过的事实吧?’
亚德的话让罗伊斯回想起,当初在树下,他曾经对沙克夏所说过的话:
“……让我不知道,我该恨的,到底是灭我国的魔族,还是背叛我们的人类,我有时候甚至还会认为,人族说不一定比魔族更该死,就是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我才不敢对亚德说出这件事实……”
当初在与恩师离别前所说的话,至今仍让罗伊斯历历在目,没想到这几年他一直极力想隐藏的秘密,终究还是让亚德给全都知道了。
‘哥,我明白也许你的坚持是为了我,可是岚风不也有说过这样一句话,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或是坏人。我相信不管是你我,都有着分辨善恶的能力,也请你顺从你真正的心意,选择你想做的决定吧!’
亚德的一番告白,让罗伊斯难得的展露了出笑容。
‘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岚风,他总是能用各种角度,大公无私的看待所有的事情,与其说他是冷血无情,对任何人或魔族总能心狠手辣的痛下杀手;倒不如说,在他的心中始终放着一把尺,只要是踏出那一条界线,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他的心细密,凡事也总能想得最深最透彻,说真的,这一路上要不是有他同行,或许我们早就不知道死过几回了,像昨天的事情,不也是个最好的例子?’
‘事实上,我也有同么的感觉。’亚德接下来的话,也引起罗伊斯等人的注意。
‘打从认识岚风一开始,那小子就一副跩的要命的模样,但是跟他相处的时间越来越久,却又叫人越忍不住佩服他,而我却又偏偏怎么样都没办法,在他面前表现出对他心服口服的样子,反而总想着要怎么和他唱反调。’说着说着,亚德还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搔搔头。
罗伊斯和在旁听着他们之间对话的葛维和薰见了,也跟着笑了开来。
听到罗伊斯和亚德都难得的敞开了心胸,说出心里对岚风的真实想法,葛维也有感而发的发表他的想法。
‘虽然我曾在剑之崖上败在他手上,但我却并不觉得败给他是件丢脸的事,我要是这么说你们会相信吗?’葛维故做神秘的看了众人一眼,接着才又把话说完。
‘只有跟他交过手的人,才知道他到底有多强,也让我明白了人上有人的道理,虽然我不知道在我有生之前,是否能胜过他,至少在剑术方面,我一定要达到人族的巅峰。’
看罗伊斯三人都坦白的说出对岚风的看法,薰自然也百出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样子,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虽然我认识岚风的时间不长,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本身存在着不少秘密,我对他的好奇可也不再你们之下唷!‘
‘况且我还发现,他或许还是个武术的高手,虽然我不像葛维一样有和他交手的机会,不过,我的想法却也不输给葛维唷!总有一天,我绝对会以女性的身份,站在人族武术的最高峰。’说着,薰还俏皮的对葛维眨眨眼。
薰的誓言,以及她那巾帼须眉的气势,赢得罗伊斯三人衷诚的掌声。
一个个的把心中的话说了开来,几人的心情顿时豁然开朗,接下来四人更是说说笑笑的,在市集上闲逛起来。
走才没一会,市集上突然聚集起大队的佣兵,并往他们所在的方向冲过来,让四人以为自己在无意中暴露出了身份,各个暗自提起警戒。
眼看双方即将一触即发之时,没想到大队的佣兵只是穿越过他们,往市集更中央的地带狂奔而去。
在罗伊斯三人还摸不清头绪的同时,薰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跟着大队佣兵的背后追了过去。
罗伊斯三人随后也回过神来,也接在薰身后几步追了上去。
当一行人随着佣兵部队来到市集中央时,全都眼前所见到的场景吓了一跳。
在市集的中央上,被大队的佣兵所团团围住的那个人,正是他们所熟悉的岚风,在他的身旁还围着几个孩子,而在他们的正前方不远处,还躺满了在这之前已被他打到在地,目前生死不明的佣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