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娜娜拉过病床前放着的椅子大刺刺地坐在了简清幽旁边。
她眼睑低垂,一张脸上满是失落和彷徨,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像电影一般,在她脑海里播放着,循环着,她寝食难安。
“简清幽,其实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付娜娜突然伤感的感叹了一句,让简清幽更加震惊。
她返回到病床上,漫不经心地靠着,嘴皮子掀动,“你羡慕我什么?被你设计,拿走了护照,现在以一个非法的身份活在F国,如果被查到,我就会冠上偷渡的罪名,你算计起人来,可真的是头头是道。”
简清幽怼得付娜娜无话可说,她想,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付娜娜亦不会从她这里夺走什么,所以说话根本不用考虑后果。
付娜娜从自己外套的兜里拿出来两瓶啤酒,上面印着简清幽看不懂的外文,是黑色的瓶装的。
“呶,喝不死你!我要是想弄死你,早在海上对你动手了,现在还会想方设法帮助你找医生医治你的病吗!”付娜娜破罐子破摔,她想扣开那啤酒的酒瓶,但是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啤酒瓶直接摔在了墙上,结果应声而开,里面的啤酒一下子全部冒出来,喷了付娜娜满脸。
付娜娜气急败坏地将易拉罐瓶子踩扁,她抢走了简清幽手里的那瓶酒,挑眉笑的没心没肺,“你不是怕喝死吗,我喝!”
这一次打开之后,付娜娜没有任何犹豫,咕咚咕咚将一瓶酒喝的利索。
付娜娜感叹,“你说吧,就这么小小一瓶,又喝不醉,真的难受,这人生这么长,谁还没干过一两件错事。”
她靠近简清幽,头发已经湿漉漉的完全贴在了脸上,这是简清幽第一次见付娜娜如此狼狈的样子。
她的肩膀被付娜娜止不住的摇晃,付娜娜的话断断续续从嘴里溢出来,还带着一些啤酒的味道。
“简清幽,我今晚给你带来了一样礼物,你肯定喜欢。”
简清幽不解,皱着眉头想要把付娜娜推开,但是付娜娜直接变相地掐着她的肩膀,女人长长的指甲几乎要透过那薄薄的病号服渗透到她的血肉里。
疼的简清幽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内心腹诽,付娜娜这个疯子!
付娜娜手上的力道稍微松了一些,她乐呵呵地看着简清幽,戳了戳简清幽的脸蛋,简清幽终于忍受不了,在下一秒发怒。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很明确了,我给你带来了恢复容貌的药,告诉你一个秘密哈……”付娜娜说着嘴唇就已经贴近了简清幽的耳边,“其实我也愧疚了好久,觉得自己不该为了一个薄情的男人就做伤天害理的事,我怕自己后悔,到时候事情没有返还的余地,所以就拜托了我一个医术高明的学姐,配置了一种化学药物,可以在短时间内造成你皮肤组织损坏的假象,医院也不会查出什么,除非用激光给你扫描。”
什么?
简清幽被付娜娜这段话惊到了,她一张脸发白,嘴唇抖动,许久才发出声音来,“你们这是在干犯法的事!”
付娜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这几天干的犯法的事情还多吗?”
简清幽:“……”
她竟没有任何理由反驳……
付娜娜说着说着就哭了,她视线变得绵长悠远,看着窗外无尽的夜空,和简清幽慢慢说着。
“当司空枭找我让我给司空皓霆下药勾引司空皓霆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输了,我在司空枭的眼里只是一个可笑的工具,当时勾引失败了,不过并没有影响司空枭的计划,他还是成功的将你转移到了F国的医院,甚至还将我瞒在鼓里。
我有时候想,我怎么这么犯贱,爱的没有自尊,但还是对司空枭抱有幻想,因为我真的曾经拥有过他最美好的一面,我知道他是善良的,虽然他的一颗心从来就没在我的身上,他满心满眼都是你,才会这么极端吧,我们是因为爱成为魔鬼的同类。”
简清幽只听到了一句重点,付娜娜说她下药勾引司空皓霆!
她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付娜娜,“司空皓霆跟着你们来国外了?”
付娜娜点头,她笑的诡谲,“可笑吧,司空皓霆和司空枭一起来国外找你,不过司空皓霆还是因为太爱你,就被我和司空枭一个简简单单的谎话骗回国了。”
司空皓霆爱她?
爱她的话,怎么会不相信她?
这样的爱会不会太浅薄了。
“他不爱我,你们都搞错了,自始至终,他都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简清幽心乱如麻,司空皓霆来国外找她的时候,她当时在哪……
付娜娜苦笑一声,“当局者迷。”
她在兜里翻腾了许久,才找出了自己带给简清幽的那支药,“这个只需要肌肉注射,从你脸颊下方找注射点,你的容貌就会恢复。”
“你为什么要放我走,还给我这个。”简清幽将那支药捏在掌心里,她双手冰凉,触碰到那小小的玻璃瓶,温度就更低了。
“因为我看开一切了,司空枭不爱我,即使我把他想方设法留在身边也只是一个空壳子,不如不挣扎了,这大千世界,你见过谁离开谁活不下去?”付娜娜洒脱的挥挥手,笑的狡黠。
这句话一直在简清幽的脑袋里循环,她刚开始对付娜娜是不信的,直到刚刚,付娜娜用那种放弃全世界真的认输的时候,那种绝望的眼神,她体会到了,付娜娜这一次是认真的。
她垂下头,将掌心里的那个小玻璃瓶的药看了许久,才发话,“我现在不能离开医院,夜里医院每个区域都在监控的范围内。”
想现在悄无声息的离开医院,恐怕只会引火上身。
付娜娜咯咯地笑着,打了一个响指,“你这个人还不算太愚蠢了,我既然能来主动找你,那证明我的肚子里还是有墨水的。”
说完这句付娜娜突然愧疚地低头,牙齿轻轻咬着下唇,在思忖一些难以启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