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年前,因人种大战而暴露出来的古三族,他们的特殊性引起了各人种的重视,纷纷各出奇招探索他们的起源。
白发紫眼的圣乌族,银发金眼的朵夏族,以及拥有灰蓝双色并存于眼眸的风雷族,然而除了眼睛一样外,风雷族还有一样不同于别族的特色,金发与红发两种截然不同的发色。
这两种颜色好像是将风雷族划分成为金色头发和红色头发两种不同的族类,可是有两个人不同,整个风雷族中,只有这两人不同,他们有着风雷族的眼眸,也有着风雷族的发色,那是将红与金放置在一起融合而成的金发红丝,虽然金色占了大部分,但对所有人来说这是多么独特的存在啊!
初始这群人还不是被称作是风雷族的时候,他们连名字都没有,要说起风雷族的开始,是始于一万年前,两个默默无闻的男孩开始,他们两个的名字是迅风和疾雷,这两位融合了两种发色的少年,从一出生,就注定不是普通的人物,他们以仅仅十二岁的年纪带领所有族人跨越了饥饿与贫穷,找到了传说中的圣地,也就是现在风雷族所居住的现址。
迅风与疾雷被十二人种称为异类,理由不仅仅是外在的因素,尚有如天才般的惊世能为和一些不合常理的奇怪条约,例如:风雷族没有姓氏,只有名字,而且名字一律由风华树来命名。这导致有人进入风雷族里,却总是不能辨别里头的关系是如何分布的,因为他们当中几乎所有人的称呼不是用父母这类的词汇,而是大多都用名字称呼对方,所以十二人种还给了他们另一个称呼—古怪的天才。
说起他们的成就有很多,其中最着名的是他们以风华树为中心点,创立了音之殿,并在外围又建起内城和外城,内城主要是提供少数通过认可的族人居住,外城则是提供外族人或者是族人的住居,等所有的条件具备后,他们将自己这群人命名为风雷族。
后来,就是人种战争的爆发,这时的迅风和疾雷不过十八岁的年纪,这些在古三族的记载中都有,但令后人想不通的是,风雷族究竟是如何在五年内,建立起如此庞大又壮观的建筑,其中令人意外的,不只是风雷族,其他二族也是在短短几年内便完成了所有的基础建设,不知是对未来的预见,还是他们智慧与聪颖,他们竟意外的与其他二族互相辉映,朵夏族建立了华之殿,圣乌族建立了瑕之殿,虽然风格不同,但却同样是依着多里多里亚建立的,似是保护,又似隔离。
同时,因为建设的完备,在人种战争之后,古三族与各个人种间的交流十分顺畅,甚至是规定严谨,三族各有各的应变和流程。
也许是吃了败仗的关系,在其他人种的眼中,迅风和疾雷是不可预测的存在,深为其忌惮,以致于总是将目光关注在风雷族身上,对于其他二族就显得不是那么过于监视。
甚至是在其他二族对他们大表欣赏和赞许之情,大有遵从其意的时候,他们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隐隐约约的默认,不过迅风和疾雷却是鲜少露于人前,除了协调与十二人种的首次会议外,几乎不曾再有人见过他们,风雷族中另外设有人员负责接待,身为主事者的两位从未出手干预风雷族的事物,在与其他人种交流后,他们就已呈现引退状态,将所有事物交与其他人管理。
据风雷族的传记中明显指出,此时的两人皆不知去向。
而现在,漫长的时光流转中,风雷族内除了迅风和疾雷外,完全不曾出现的金发红丝居然又出现了,这怎不令人吃惊和讶异。
难道,这小孩是第三个迅风和疾雷吗?
日瓦皇帝想完风雷族传说二人的事迹,此时终于有心情思考这个问题,究竟亚特亚是只有特征像,还是真的拥有迅风跟疾雷的能力呢?
一时间,整个大厅安静得连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得到,所有人动都不动,不知在琢磨什么。
终于,日瓦皇帝说话了:‘今日会议之事切不可外流,侍卫官。’
‘在。’
‘带风雷族的贵客出宫。’
‘是。’侍卫官走到亚特亚等人的身前,‘请。’
等到亚特亚他们跟着侍卫官出去,日瓦皇帝才看向水沐,‘水沐副团长,看来要知道事情真相得等下次了。’
‘没事,那么我们告辞了。’水沐点点头,他无所谓,不过看来要立刻通知他们家团长了,只一瞬间他就想清楚的带着其他二人离开皇宫。
‘散会。’日瓦皇帝摆摆手,起身走回内室。
‘是。’
不管朝官们的内心想法是什么,至少他们都知道守口如瓶的重要性。
回到威普洛斯学院,各自分开的四人,此时在罗答的寝室里。
‘罗答,为什么他们问都不问就让我们回来。’亚特亚趴在蓝泉上滚来滚去。
‘不知道。’
‘罗答你说他们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就让我们回来啊!’亚特亚又滚了一圈。
‘不知道。’
‘罗答啊!你说要是我被囚禁起来该怎么办啊!’亚特亚仰着头好奇问。
‘不可能。’先不说康薇尔帝国的反应,其他国家就会用很多其他理由堵回去了。
‘罗答呀!你说风雷族会毁灭吗?’亚特亚巴眨着眼睛。
‘不可能。’风雷族要是毁灭了,这个世界就崩坏了。
‘罗答呦!你说要是让康薇尔帝国真的毁灭了,这样好吗?’
罗答瞧着亚特亚纯洁的双眼,听出他语气里的认真。‘不需要。’
‘恩、恩,说得也是。’亚特亚又开始滚了。
比起亚特亚他们的悠闲,兰斯这边要严肃多了。
‘萝娜亚,接下来的事情已经超脱我们能掌控的范围了,你有什么意见?’兰斯皱着眉头问。
萝娜亚收回望着街上的景色,‘所有人都有疑点,康薇尔帝国、貔卯旅店的人、奥德刚皇子、艾维诺特三女神、般那祈、亚特亚、风雷族,包含达克这个我认识不久,你熟悉很久的人。’
兰斯沈默了下来,才缓缓说道:‘是啊!每个人都有秘密,每个人都有行动的理由,在这些人里面,包含你跟我,谁都有原因,谁都有理由,谁都有各自的角色,那我扮演的是什么?’他不禁自问。
‘做好自己就好。’萝娜亚眯起眼睛,红桃曾说过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所有来自无源由的东西都有其存在的因果。
现在想想,萝娜亚觉得貔卯旅店里面的人态度很奇怪,最初她也是觉得她们认为风雷族可以给她们足够的尊重与自由才会锁定兰斯,可是现在想想理由又不是那么充足,毕竟他们能够在帝国首都建立旅店,又可以从帝国其他旅店抢到他们的住宿权,背后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
还有达克……,萝娜亚想了想,双眼看向兰斯。
‘怎么了?’兰斯总觉得萝娜亚往常害羞的眼神中,有着令他发毛的东西。
‘没事。’萝娜亚轻轻摇头,现在想这些没必要,她知道自己的工作是做好神临者的职务,这是多里亚大人的嘱咐。
‘萝娜亚,神临者的称号交给你了,你只要对得起这个称号就可以了。’
回忆起多里亚大人的话,萝娜亚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没有要求就是最重要的要求,萝娜亚觉得现在的自己懂了。
康薇尔议事厅里,集合了日瓦皇帝、龙腾将军、库得副将军、爱梅、奥德刚皇子、副将黄末、埃克西皇子、诗雅皇女,还有退力,所有事件相关人员都在了。
‘说说。’日瓦皇帝只说了这句话就不再开口。
‘是我用人不当。’奥德刚第一个跳出来说明事情来龙去脉,并细细明说那个老者的样貌,他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我贪躁了。’短短几个字,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不过却没人顺着这个话题说话,奥德刚到现在已经有了觉悟,不管最后的后果是什么,他觉得自己都可以平静接受。
‘恩,这个人你们知道吗?’日瓦皇帝平淡的问。
‘没见过。’龙腾将军的嘴又往下凹了一点。‘库得?’他将话权转向自己的副手。
‘禀告陛下,将军,我可以很确定康薇尔帝国的进出资料没有这号人物。’库得严肃的回复,同时心里微颤。
听到他的话,在场所有人的眉头都皱起来了,气压也跟着低了几分,他们毫不怀疑库得的话,因为他虽然没有武力,但他的智慧和过目不忘的能力却是康薇尔帝国广为人知的事,这也是他能爬到副将军这个位子的资本。
‘我们帝国有叛徒。’爱妮几乎毫不犹豫的定下这个结论。
‘爱妮!’龙腾将军不满的看着自家爱女。
爱妮倔强着挺着胸膛,‘这是事实。’
‘好了。’日瓦皇帝一句话解决父女俩的对峙,‘退力,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退力为难的搔搔头,‘亚特亚一出生就是金发红丝的事我是知道的。’因为他也算是跟风雷族接触最深的吟游人,不过最大的原因大概也是风雷族人没有要隐瞒他的意思,不然他大概也不会知道这件事。‘说起来,世界发展协会也是知道的,你们也知道每个出生的风雷族人都需要上报,由世界发展协会做生物资讯登入,隐瞒亚特亚的事是由世界发展协会提出的,为了不让生禄之源上的人类再起纷争。同时,为了要隐藏亚特亚的事,协会规定亚特亚不能离开风雷族,不过现在看来,恩,这项规定也被打破了,似乎没有隐瞒的必要性了。’
听到退力的说明,日瓦皇帝松了一口气,总算事情不用压在康薇尔帝国上面了。
‘我想协会应该会做出说明,这点你们不用焦急。’
果然,现在日瓦皇帝是彻底放下心了。‘既然如此,我们也可以放下心,直接把所有注意力放在找出叛徒身上,龙腾。’
‘在。’
‘由你调动军队彻查,给我查出个所以然来,奥德刚。’
‘是。’
‘你犯得错误要由自己弥补。’
‘谢陛下。’奥德刚身体不自主的颤抖,一时间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埃克西、诗雅,你们就负责帝国的防卫。’
‘是。’
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完毕,看到他们都出去了,日瓦皇帝叹了一口气,‘退力,这样的处理能让人满意吗?’当他一看到亚特亚的头发,他就知道事情不是康薇尔帝国能顶下来的了,所以干脆什么都不问,直接下封口令给朝官,至于亚特亚等人,只要还在墨维尔城内就好,他也不要求什么。
‘是的,剩下就看协会会发布什么内容,各国会有什么反应。’
‘唉!’
日瓦历43年,冬至,世界发展协会发布一个公文,举世哗然。
“敬诸国:
风雷族于14年前发生一件可喜可贺之事。
风雷族之迅风与疾雷终于有了传承,继承了金发红丝之人终于诞生下来,万年预言中,记载此人将解放人类,带领人们迈向另一个里程碑。为了保护人类的希望,协会特此将他隐藏起来,如今他已长大,并用他的能力阻止了康薇尔帝国的崩坏,协会在此认为,他已不需要保护,并藉此公告于天下,普天欢庆。”
罗答一接到这个讯息,嘴角抖了一下。
‘这是什么?’收到讯息时,兰斯等人正聚在一起,他一看到声明,忍不住提高音量。
萝娜亚和亚特亚好奇的凑过去看了看。
‘这根本什么也没说,这种既狡猾又不要脸的说明,我怎么感觉在哪遇到过呢?’兰斯喃喃自语,身上冒出一股寒气。
‘哈哈哈……’希欧看到这个说明,忍不住哈哈大笑,顺便嘲讽对面的人,‘般那祈你真是臭不要脸,身为协会会长,你就这么点文学素养。’
‘唉!我怕天妒英才啊!’般那祈感叹的似模似样。
希欧翻翻白眼,他才不信没有更好的处理方式,不过这么不要脸的发言一出去,就算是想做什么小动作的人也要惦惦份量了,谁想跟人类的希望过不去那就去做啊!不过……
‘你真舍得小朋友被当目标?’
般那祈笑了笑,‘我会护住他的,更何况你可不要小瞧你口中的小朋友。’语气若有所指的对着希欧。
‘停,你不用再说我也知道。’反正肯定又是嫌弃他的话,希欧就算早免疫了也不想再多听。
‘这真是……’日瓦皇帝除了这句话以外,都不知要说什么了。
‘真直接了当。’退力欣赏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发声明的人性子跟他有合。‘看似什么都说了,其实什么都没说。’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至少这次的风波,稳稳的过去了,萝娜雅他们也能安心休息。
这天,兰斯决定跟萝娜亚约亚特亚和罗答出来逛街,当然那个不知跑到哪里去的达克例外。
兰斯带着小心思,与罗答保护似的跟随在亚特亚他们身后。
这一天,他们玩遍整个墨维尔城,还买了一些土产准备带回去,有了亚特亚的带领,萝娜亚很放心的跟着他四处去玩,另外两位少年则在兰斯的示意下慢步跟在后头,跟前头保持一段距离,不过是不近也不远的距离。
‘罗答,你认为达克是怎样的人?’
另一边,达克来到白色的宫廷建筑外,眉宇间紧锁着忧郁,停留片刻后,提步走了进去,没费多少的劲,他很快来到雕刻细致的拱门前,信步走进去。
‘你来啦?’审判者凝视着窗外,头也不回的问。
‘依利特诺维尔,你的追随者达克,完成使命回来了。’达克恭敬中略带七分轻佻的向他致敬。
依利特将长发拨至耳后,接着说:‘我听黑说,你似乎不太满意此次的行动?’
‘不是。’
‘那为何你要冒着被发现的危险,硬是提前回来报到?’回过身的依利特,秀雅的脸庞上依旧温和,看不出有何情绪波动。
‘是个我不会跟他成为朋友的人。’罗答没有一丝迟疑的回答。
兰斯眼神黯了黯,‘是吗……’
‘因为我待不下去了,不,应该是说,我演不下去了。’达克嘴角带着嘲讽,觉得自己真是可笑。
依利特紧闭的唇没有动作,只是将视线移往远处的风景。
罗答也不在乎兰斯现在的心情,只是叙述的说:‘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其想隐瞒或说谎的理由。’
‘起初,我还不了解喵喵和咪咪为什么那么做的原因,但现在的我好像可以理解,是因为愧疚吧!面对单纯及善良的人,如果不是天生硬心肠或异于常人的人,是做不到完美无缺的,尤其是基于某种理由而不得不与他们朝夕相处的我,真的很难假下去,连我都觉得自己实在是演得太差劲。’
‘我们都能体谅对方。’
‘我也知道,只要照平常的方式与他们相处就好了。’
‘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我们也是这样。’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办到。’
‘我们也有不得不隐瞒的事情。’
‘真的做不出来。’
‘可是,如果只是想隐瞒某些事情的话,那不需要连心都隐藏起来。’
‘不只是没办法办到,连心中的情感都要小心翼翼的藏好,为什么呢?’
‘面对连心都看不到的人,我无法跟他成为朋友。’
‘或许是不想欺骗自己,而是希望由其他人来做这件事的原因吧!’
‘是吗……’沈默已久的兰斯,淡淡的开口。
‘不过,我并不后悔,甚至有些庆幸是自己来做这件事。’
‘不过,与他相处最久的人是你,我不了解以前的他,但能和你成为朋友的他,肯定有让你欣赏的地方,所以,可以做决定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半倚在窗台的依利特终于轻轻应了声,‘嗯。’
‘罗答,你果然很讨人厌,我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了。’
‘所以,要是以后有什么与风雷族有关的差事,尽管交给我吧!’
‘这是我的荣幸。’
‘哼!’
‘还有……’
‘什么?’
达克有些犹豫要不要将亚特亚和罗答的事说出来,但走廊传来的脚步声让他咽下想说的话。‘没什么。’
‘怎么了?怎么会提前回来?’老走了进来,慈祥的脸上有一道伤痕,从左眼上方斜划到耳前,看起来是被利器所伤,由恐怖又深凹的伤痕上,可以想像出当初下手的人,肯定非常断然,而且丝毫不留情面。
‘没什么,只是事情告一段落,没有特别需要做的事,所以就回来了。’达克紧绷的脸上,可以看出他对老存有几分戒心。
‘喔!是吗?’老依旧笑得很慈祥,似乎没发现达克对他的态度有什么问题。
‘嗯,我们已经谈完了。’依利特代替达克说。‘老,有什么事吗?’
‘那我先告退了。’达克点头后,离开观望室。
‘听说多里多里亚现在尚存活着。’
‘嗯,依遥的报告显示,据说是一名金发红丝的小孩阻止了多里多里亚的崩坏,我已经下令要多多注意那名叫亚特亚的小孩。’
老微微吃惊的张大右眼,‘喔!金发红丝?这风雷族还真会隐藏,居然到现在才将底牌显露出来。’
‘嗯,是啊!’依利特不是很在意的说,似乎对这样的结果不表意外也不感遗憾。‘没什么事的话,就下去吧!’
老沈吟了一会,‘我知道了。’他恭敬的行礼后离去。
‘唉。’偌大的观望室里,传出一声叹息,依利特此时的心情,大概也只有他自己明白。‘为什么?我应该有很多话想说的,不管是对达克或者是其他人……’
依利特望着远方的眼,有几分的郁郁寡欢,还有更多的是对于体会到自身心思的落寞,‘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审判者。’在此时此刻,他终于有了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