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国默默地走出去,我心痛地流着眼泪,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呜咽的声传出去,过了一会儿我想起客厅里还坐着赵丽艳,她守护了我一天一夜,我还没来得及向她道谢,就从床上起来,擦干眼泪刚要走出房间,就听到刘军国正在向赵丽艳打听昨天的事情。
  “我是后来问雅慧,她才告诉我,给她打电话的是吴腾江。吴腾江在电话里说:你家老公喝醉了,让你去XX酒店1802房间去接他。说完就挂了。”
  “那么就是说,张雅慧去的时候还不知道有司曼玲在。”刘军国问。
  “我也是这样问的。可雅慧说,其实接到吴腾江电话她就有预感了,因为在吃饭的时候,看到吴腾江和司曼玲在对眼神,你的老婆可不是一般的聪明。”
  “确实很聪明,不过她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遇事总是自己扛,被人伤害就躲到一边偷偷疗伤。如果你不相信,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她,她肯定在偷偷地哭。等你进去,她就会擦干眼泪,对你露出淡淡的笑。那笑简直就像把利剑刺在你心里,让人看了心很痛。”刘军国痛心地说着。
  “雅慧,表面很柔弱,其实心里很坚强。听说她始终和家里关系紧张。上学的时候,我就见过她走在路上偷偷流泪。手上经常有烫伤、刮痕、刀伤,到了冬天手冻得像胡萝卜,估计那个时候就开始养成一种孤僻的、坚韧的性格吧。”
  “是啊,我始终对她不放心,不希望她受伤害,见到她就想保护她,从那时起,我就天天都想守在她的身边,呵呵,是不是很没出息?”
  “怎么会?你的心对雅慧很柔软,大帅哥,这叫一物降一物吧。”赵丽艳说完嗤嗤地笑。
  “我走了,你好好安慰她,好好珍惜她,不要忘了她只有你,千万不要辜负她,要不然我和王洋阳、孙伟杰不会饶了你。”赵丽艳边说边走向门口。
  “我会的。”这是军国很坚定的声音。
  “告诉你啊,孙伟杰曾经追求过张雅慧,昨天晚上孙伟杰的脸简直黑成了铁锅底,好恐怖。多亏孙伟杰是训练有素的专业公安,在事情不明了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不然非得冲动地跑过去把吴腾江揍成肉饼不可。看,我又鸡婆了。不过不要往心里去,孙伟杰当时只是单相思,后来也就算了,他和你才是铁哥们。”
  “我知道,放心吧,伟杰是我的哥们。你们也是张雅慧的好姐妹。再次谢谢你。”
  我很想出去送赵丽艳,在我愣神的时候,门已经关上,房间里恢复了安静,等我走出来,军国已经去送赵丽艳了,于是我又回到房间上床躺好,闭上眼睛想着他们刚才的对话,原来从那时起军国就一直想呵护我,这叫我怎能不感动。
  过了好一会儿,我听到一阵脚步声,知道军国朝着卧室走来,我赶紧盖好被子假装在睡觉。脚步声就停在了门口,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感觉他在看着我,好半天,随着一声长长的大喘气,我听见了关门声。慢慢转过身,发现他没有进来,他为什么唉声叹气?是因为我昨天的突然出现看到了他的窘迫还是因为什么?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军国轻轻靠近床边,探出身子看着我,“我的宝贝,你为什么这样惩罚自己,有气有怨一并向我来发泄,千万不能苦了自己。”军国喃喃地说着坐在床边,俯下身慢慢将我的身子拥进他的怀抱,脸颊贴在我的脸上,就这样抱着,谁都没有说话。
  好久,军国的嘴巴附在我的耳边轻柔的声音对我说,“乖,宝贝,起来喝点粥。”我睁开了湿润的眼睛,望着军国因为药物的折磨而灰暗蜡黄的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军国在床背上放了一个靠垫,扶着我靠上去。伸手打开托盘上白砂糖玻璃瓶,用里面精致的小勺舀出一些白砂糖均匀地洒在粥碗里,然后把小勺放回玻璃瓶,盖好盖子。
  端过葡萄干粥,拿起白瓷的调羹在粥里搅拌几下,然后舀上一勺,放在自己的嘴边轻轻吹气,再用唇边轻轻碰触一点粥,觉得已经温度适口才把调羹伸向我的嘴。我看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那样熟练,一气呵成,就好像他已经是个孩子父亲,很懂得如何照顾孩子一般。这样的镜头在很早以前就曾经有过,那个慈祥的人是自己的外婆,此时这个画面是那样的熟悉,温暖,仿佛昨日再现。回神,我抬起手想接过来自己喝,被军国轻轻躲过,执拗地将盛满粥的调羹放在我的嘴边,眼睛看着我的唇张开,将粥吃进嘴里,这才移开调羹,眼睛随着调羹回到碗里,再次重复刚才的动作。
  粥里面有饱满的葡萄干,再加上刚才的白砂糖,酸酸甜甜很好吃。我吃了几口觉得身上开始暖和了,心里也有一股热流在慢慢涌动。俩人默不作声地一个喂,一个吃,直到把一碗粥全部吃掉,军国从床头柜上抽出纸巾为我擦拭嘴边遗留的粥渍,动作那么轻柔,好像生怕一不小心擦破婴儿的薄唇。
  擦拭干净军国刚要抽回大手,却被我的手抱住,我低头将温润地唇附在上面,轻轻摩搓着。军国这才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把将我拉近自己的怀抱,紧紧地抱着,那力道就像要把我揉进自己身体,融入自己的血液一般。
  “是我不好,是我太大意,让你伤心了,你打我吧。”军国说着把头埋进我的颈窝。
  我抱着军国的手攥成小拳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他的后背,最后放开小拳头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肩头嚎啕大哭起来。
  “哭吧,哭出来就舒服了。看你憋着,我比你更难受。”
  军国抱着我,轻轻抚着我的后背,让我在他怀里尽情地哭,哭着我还用小拳头捶了他几下,捶完又接着哭,那样子就像小孩子在父亲怀里撒娇。直到哭声慢慢减弱,变成一声一声地抽泣,最后哭累了头歪在军国的肩头,有气无力地闭着眼靠在那里。
  军国的肩头湿了一大片,头发末梢也被我的眼泪打湿,从我的嘴里呼出了气息,润润热热的,弄得军国一阵瘙痒,他缩着脖子嗤嗤地笑。他轻轻移开哭得疲惫的我,换个姿势将我全部抱进怀,让我的脸贴着他的胸膛,低下头吻我小小的唇瓣,吻着,只是吻着。在他离开我唇瓣喘口气的时候,我把脸埋进他的胸前,小手从后面圈住他的丰腰,越圈越紧,用行动来告诉军国:我不能没有你。
  军国的眼睛再次湿润了,低下头用唇瓣在我脸颊摩搓,嘴里温柔地轻喃:“宝贝,我爱你。”说完又一把将我融进他的怀里,闭上了眼,喉咙一紧一紧地像在咽着唾液,我知道他在强忍住眼泪,不想让那热乎乎的东西从眼眶溢出,我也理解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