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冲动!我们没有恶意!’裘娜友善的微笑道。
‘说什么鬼话!要是没有恶意,那个大块头为什么老是阴魂不散的跟着我。’阿呆嗤之以鼻道。
他说着话还一边对着因其陀的手臂猛瞧,看看到底是暗藏了什么玄机。阿呆对因其陀的手臂能伸缩自如的事始终无法释怀。
‘我是跟着你,可是没有阴魂不散。’因其陀怪叫地辩解道。
‘你闭嘴啦!’受不了因其陀的搅和,裘娜疾言厉色道。
‘我……’在裘娜想杀人的目光下,因其陀硬是把要说的话吞回肚子,并怯懦的低下头不敢再看裘娜一眼。
‘你们自己慢慢玩,我要走了。’阿呆受够了,他最近老是遇到一些奇怪的家伙。
‘等一下!你来这里难道不是为了那个女孩的事吗?’裘娜道。
阿呆停下脚步,狐疑道︰‘你怎么知道?’
‘想要解决那个女孩的事就跟我们去见一个人。’裘娜道。
‘见什么人?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骗我的?’阿呆戒心大起道。
‘去不去随便你。’裘娜吊阿呆的味口道。
阿呆迟疑了一会道︰‘去就去,谁怕谁。’
从改造后到现在,阿呆历经了许多光怪陆离的异事,无形中他变得越来越大胆,也越来越无所谓。
若是在以前,他肯定会在见到因其陀的刹那就脚底抹油“开溜”。
在伊商家族大族长的所在地。
‘这里是那里啊?怎么阴森森的。’阿呆四处张望道。
‘闭嘴!别乱说话!’裘娜下手很有分寸的敲了阿呆的头斥道。
‘那么凶干嘛!’阿呆低声的嘀咕道。阿呆也发觉现在好像不是开玩笑的时机,因为他身旁的两个人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后就变得很拘谨,就连那个粗神经的因其陀也严肃得不可思议。
电梯门开启,三人走进大厅,而那个阴阳怪气的血队长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哇,你的样子超酷的!’见到血队长第一眼阿呆就惊奇道。
裘娜简直被阿呆搞得心惊肉跳,她神色慌张地捂住阿呆的嘴巴,目露惧色地看着血队长,暗自为阿呆捏了把冷汗。
‘哦!你想不想变得跟我一样酷?’血队长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道。
阿呆挣扎地扳开裘娜的手,回嘴道︰‘不了,我还不想出家当和尚。’
完了!裘娜与因其陀的脸顿时变得难看至极。
‘哈…哈……有趣的小子,裘娜你们可以走了。’
裘娜与因其陀躬身敬个礼后就退开了,他们还未进电梯时又听到阿呆道︰‘说真的,光头你的笑声真难听!’
不想活了!居然敢这样说队长!他们恨不得能看到队长教训阿呆这个放肆的小鬼,可是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血队长苦笑道︰‘你还真坦白。’
阿呆正色道︰‘别难过!人没有十全十美的。’
血队长失笑道︰‘那倒是。’
血队长又道︰‘跟我来吧!’
阿呆快步跟上,故作亲匿道︰‘光头兄,可不可以透露一下,你要带我去见什么人。’
血队长突然停下脚步,害得阿呆差点撞上他,血队长正色道︰‘等会你要见的人身份尊贵无比,千万不要像现在一样没大没小,否则会出什么事我可不敢保证。’
阿呆神色古怪道︰‘知道了。’
跟在血队长后面,盯着他的背影直瞧,阿呆的神情愈发古怪。
血队长突然又停下脚步,冷道︰‘别直盯着我瞧,这样让我很不舒服。’
阿呆蓦地一惊,心想这家伙真敏感,道︰‘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血队长倏地转身,冷峻道︰‘有什么奇怪?’
当血队长转身的刹那,阿呆顿生一股危机感,他神色不自然道︰‘没…没什么。’
血队长目光如炬地盯着阿呆瞧了好一会儿,看得阿呆浑身不舒服。
血队长冷哼了一声,道︰‘别净做一些没意义的举动。’
阿呆吐了一下舌头,心想这样就生气了,真没肚量。
血队长带着阿呆来到会见大族长的厅堂门外,经过通报,他示意阿呆自己进去。
阿呆道︰‘你不陪我进去啊?’
血队长冷漠地向阿呆挥手,叫他快点进去。
阿呆又道︰‘你的声音虽然不好听,可是你的笑容很好看,别板着脸。’说完,他就一溜烟的跑进厅堂了。
阿呆走后,血队长的表情微微起了古怪的变化,却看不出是喜是怒。
阿呆一进入厅堂就好像猴子逛大街似的,东看看西摸摸,首先的动作就是开口抱怨道︰‘你们家是不是没有钱啊?连灯都舍不得多装一盏。’
‘混帐!’见阿呆口没遮拦,无礼至极,其中一名精诚卫怒喝道。
阿呆一进门,垂帘后方的大族长便在嘴里讶异的低语道︰‘咦!怎么会是他。’
‘我说的是事实嘛!’阿呆撇嘴道。他似乎没有自己是狼窝里的羊的觉悟。
‘你………’精诚卫已经快气疯了。
‘算了!’大族长道。
阿呆心中猛一跳,这个声音好熟!好像在那里听过。可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声音的主人是谁。
‘你们先下去。’大族长对精诚八卫道。
精诚八卫登时一阵错愕,你瞧我,我瞧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遵照命令去做。
‘没关系!你们都下去,我跟他是旧相识。’大族长道。
精诚八卫最终还是留下了两个,这已经是他们能妥协的最高极限了,毕竟大族长的安全可出不得错的。
大族长也无法端出架子来对精诚八卫,因为他们之间不是单纯的主仆关系,而是把彼此视为亲人。
“旧相识!?”
阿呆傻头愣脑的猛抓头,脑海里划过一抹灵光,可是却看不真切,也抓不着。
‘怎么?大坏蛋!这么快就把老人家给忘了。真枉费!我可还是时常想起你呢。’大族长慢慢走近垂帘调侃道。
“大坏蛋!?”
阿呆的脑海顿时走马灯似的浮出一连串画面。
‘啊!你是伊老婆婆!’说着,阿呆就快步奔到垂帘处,把脑袋探进去。
‘唉唷!怎么打人!?’
‘伊灵住手!’大族长喝道。
阿呆刚把脑袋伸进去就迎来了一个拳头,把他揍得鼻血都流出来了,还好他闪得快,不然可能鼻子就塌了。
‘你没事吧?’大族长快速穿过垂帘来扶阿呆,看得那个出手教训阿呆的精诚卫伊灵一时目瞪口呆。
‘没…没事,只…只是流鼻血而已。’阿呆捂着脸口齿不清道。
‘伊灵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客人。’大族长斥道。
‘保护族长是小灵的职责。’伊灵噘嘴说道,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她觉得是阿呆这个冒失鬼太乱来了。她神色异样的看着自己的拳头,刚刚那一拳让她感觉很不真切,想不到在那种情况下,阿呆居然还能及时退避,这让她心中着实讶异。
‘没关系,只是流鼻血而已,我已经习惯了。’阿呆诚实道。
‘真是抱歉!我这个老太婆竟然让你这个救命恩人受到这样的对待,她们就是这样,你别怪她们。’大族长带着许些愧疚说道。
两个精诚卫听得心中一惊,没想到阿呆竟然就是那次意外救了族长的人,这事才发生不久,孙小姐对她们的处罚可是还让她们记忆犹新呢。
伊灵这才心生一点悔意,可是要她拉下脸来对阿呆道歉,她却是无法办到的,不过她对阿呆也不再像开始般满怀敌意。
‘不会啦!谁叫我自己把脸拿去撞人家的拳头。’阿呆笑呵呵道。
听阿呆说得有趣,其他人不禁露出笑意,而伊灵的俏脸也在这时候升起一抹红晕。
大族长话锋一转,正容道︰‘你是为了那个女娃儿的事来着?’
阿呆擦着鼻血,道︰‘对呀。’
大族长眯着的眼睛透出精光,道︰‘她跟你是什么关系?’
阿呆神色顿时变得不自然,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大族长见阿呆闪烁其词,道︰‘是不是不方便说?’
想到与翁玟慧相识的过程,阿呆为难道︰‘是不怎么好说。’
见阿呆不愿讲,大族长也不再追问,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是神神秘秘的,你别误会,老太婆我可不是要查探你的私事,只是那个女娃儿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好了,别站在这儿,到里头坐再说。’
穿过垂帘,阿呆的眼睛为之一亮,垂帘两边看起来简直判若两地,里头像是皇宫,外头像是废弃屋。
里头的布置古色古香,连桌椅看起来都像是那种年代已久的古董,让阿呆感觉彷彿回到了某个皇帝专制的朝代。
‘别东张西望了,过来坐。’大族长笑道。
‘呵…呵…这些东西看起来好像很值钱,我在想等一下回去的时候顺便偷藏几件出去变卖。’阿呆开玩笑道。
这话立即惹来两名精诚卫一阵瞪眼。
不料,大族长却失笑道︰‘送你也无所谓,何必偷藏,等会你可以捡几件喜欢的拿走。’
两名精诚卫下巴都快坠地了,她们从没见过族长对谁这么好。当然,这不包括她们族长的心肝宝贝孙小姐在内。
人家要送,阿呆反而不好意思了,他讪笑道︰‘嘿…嘿…开玩笑的啦。’
‘伊灵,把静渊茶拿出来泡……’大族长顿了顿,又道︰‘阿呆,你喝得惯茶叶吗?还是想喝别的。’
阿呆客气道︰‘随便,我都可以。’
在伊灵着手准备泡茶这段时间,阿呆与大族长没有交谈半句话。
大族长若有深意道︰‘怎么不说话了?’她已经习惯掌握主动,也擅于审时度势,既然是阿呆有求于自己,那么就应该让阿呆先开口,这样不论在气势上、谈判的筹码上才能趋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进行。
阿呆有些难以启齿道︰‘我想请老婆婆放过翁玟慧。’如果对方是不认识的,阿呆反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忸怩了。
大族长眼里闪动着狡黠,刻意愁眉深锁地沉默了许久,让阿呆当一回热锅上的蚂蚁,等阿呆慌急得欲言又止时,她才神色很为难,道︰‘要放过她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说到这儿,大族长故意停顿了一下,害得阿呆立刻倾身向前,满脸想听得下文的模样。
‘不过怎么样?’阿呆果然沉不住气道。
‘老太婆我想请你帮一个忙。’大族长心中一喜,抛出一个饵,缓缓道。
‘别说一个,十个我都帮。’阿呆急道。
大族长笑道︰‘别答应得这么快,我都还没说要你帮什么呢,难道我要你去杀人放火,你也去?’大族长显然对阿呆的反应满意极了。
阿呆想一想也对,脸色有点胀红,结舌道︰‘我…我的意思是说在我的能力范围内,而且…而且不能是伤天害理的事。’
大族长喜上眉梢,笑道︰‘跟你说着玩的,这个忙你一定可以办得到,否则我也不会提出来。’
阿呆欣喜道︰‘那就没问题了,老婆婆您要我帮啥忙?’
阿呆茫然不知自己的反应都被别人算计在心中,而且还被一步一步的引往圈套里跳。
他还傻傻的胡思乱想着自己近来真是炙手可热,好像很多人都需要他的帮忙。
大族长对两名精诚卫命令道︰‘你们先下去。’
两个精诚卫相视一眼,跟随大族长已久的她们都从这句话的口气上听出这是不容有异议的命令。
看到大族长如此慎重的模样,阿呆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妥。
两名精诚卫走后,大族长还是一副谨慎小心的模样,左右转头顾望了一下,彷彿正要做什么亏心事怕被人发现似的。
大族长那雍容华贵的气质干起贼头贼脑的事别具一番味道,让阿呆都看傻了眼,同时也让阿呆心中那种古怪的感觉愈发浓厚,他在心中苦笑,这个忙肯定是大大的不好帮的。
在确定没其他人在场后,大族长突然站起来走到阿呆的身边坐下,附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讲了好长一段话。
听着大族长的话,阿呆的脸色变幻不定,听到一半,阿呆霍地站起,失声道︰‘不行!这个我办不到!’
被阿呆抢先拒绝,大族长也没露半点愠色,反而是阿呆似乎受到某种程度的惊吓。
见大族长怔神地望着自己,阿呆为难道︰‘老婆婆,这种事我不能答应您。’
两人沉默了片刻。
大族长忽地瘫软下来,脸色转为凄苦,泪水在泛红的眼眶中打转,叹气道︰‘也罢,这种事是不能勉强,我不怪你。’
大族长彷彿瞬间老了许多,毫无生气道︰‘你放心,我不会因为这样就故意为难那个女娃儿,就算你不愿幚帮我这个老太婆,冲着你救过我的情份上,我原本就打算放过她了,至于因她所造成的损失……唉!也算了吧!’
大族长的样子让阿呆看得于心不忍,她越是把身段放得越软,阿呆就越过意不去,她的哀兵策略更是让阿呆觉得自己好像是千古罪人一样。
虽然不知道翁玟慧所盗取的是什么样的机密资料,但看事件从头到尾的发展也能肯定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大族长那句“她所造成的损失”总让阿呆觉得有块疙瘩在心中,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欠下了天大的人情。
这时阿呆的脸上浮现了犹豫不决的神色,似乎正在作挣扎的决定。
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大族长就在这个时候做出崩溃的演出,抽搐着双肩,泣不成声︰‘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见到一个老人家这样,阿呆看得五脏六腑都绞痛起来了,他一冲动就脱口而出,道︰‘老婆婆您别这样,我帮就是了………’话一出口阿呆就后悔了,那种事是万万帮不得的啊!更何况…………,唉…不管了,先把老婆婆安慰好再说。
大族长仍旧一副悲苦的模样道︰‘你别勉强自己,这种事也不是你说帮就帮得了的,我也不过是抱着让你试一试的心态请你帮忙而已,你真的不用………’
阿呆道︰‘没关系,就让我试一试,好了,您别伤心了。’
这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大族长把涕泪抹一抹,道︰‘进来。’
伊灵开门进来,禀道︰‘族长,孙小姐回来了。’
大族长道︰‘你叫她等我一会儿。’
接着大族长又跟阿呆谈了半个小时。
阿呆像是被下了迷药,在血队长的陪伴下恍恍惚惚的走着,他怎么想都觉得刚刚经历的一切彷彿是一场戏,都是照着剧本来着。
事情的离奇古怪,让他一想起来就觉得头疼万分。
直到快走进电梯,阿呆的脑海还是有一阵阵晕眩在搅动着。
‘您慢走。’现在的血队长比起阿呆刚来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那种尊敬的态度虽然是刻意伪装出来的,但分寸却拿捏得非常好,不会令人感到厌恶。
阿呆听到血队长的话时,电梯门已经快关上了,他突然反射性地挥手道︰‘光头姐姐,再见。’
刹那间,血队长脸上的血色尽退,踉跄退了几步,无法置信道︰‘他怎么看破的………’
她的神色转冷,咬牙切齿,骂道︰‘混帐!’
走在归途,至始至终都被大族长牵着鼻子走的阿呆忽然有种明悟,自己似乎被骗上了贼船了。
也不能怪阿呆太笨,谁让他老是遇上一些老奸巨滑的家伙,或许被骗着骗着,他有朝一日也会变成骗人精也说不定。
看着跟在后面的因其陀与裘娜,阿呆的头又开始痛起来了,老婆婆莫名其妙给他冠上什么“监督”的名号,又送他一栋房子和两个保镳,让他觉得帮这个忙怎么看都像是一场买卖,一场被骗了的交易。
阿呆想着想着忍不住在嘴边小声嘟嚷︰‘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干嘛让这两个家伙保护我。’
耳灵的裘娜立刻反驳道︰‘少爷,您这样说就不对了,族长会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还少爷咧!之前还凶巴巴的把我的头敲着玩,现在忽然变得这么客气,真是莫名其妙!
阿呆觉得自己去见了老婆婆出来后,好像世界都变了,那个光头是这样,眼前这两尊怪ㄎㄚ也是这样。
‘对啦,对啦,你说的都对。’既定的事实,阿呆也懒得去辩。
裘娜虽然忿忿不平,但由于阿呆现在已经成了她效忠的对象,她只好垮下脸来硬是不再吭声。
‘喂!你们过来一下!’
‘少爷!我们有名有姓,请不要喂啊喂的叫,你可以叫我小娜,叫他大个。’裘娜很不爽道。
阿呆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心想都不知道大自己几岁,还要我叫她小娜,真是恶心极了。
‘好啦!快点过来!’阿呆气道。
等两人靠近时,阿呆随手把身上的两封牛皮纸袋递给两人。
因其陀与裘娜同时惊愕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