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彩凤五星级饭店,阿呆马上把还黏着他不放的惹祸精带到一旁的小巷,准备对她严刑逼供。
  进到小巷,蓦然见到一辆车窗全黑的厢型车停放在里面,透过那黑漆漆的车窗,阿呆有种被窥视的感觉,让人极不舒服。
  不过,现在没有什么比盘问眼前这个使他在宴会遭到唾弃的“犯人”更重要,阿呆把惹祸精推到墙边,忿然问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要陷害陈世雄?’
  惹祸精一改憔悴模样,满脸笑靥,含情脉脉的看着阿呆,娇嗲道︰‘亲爱的,人家叫松岛秀子,什么叫陷害,说得这么难听,人家可是在工作呢。’
  日本人?工作?这让阿呆起了更大的好奇心。
  ‘说话就说话,手别乱动。’阿呆真是受不了!自己凶神恶煞的问话,她却用手指点在自己胸膛划圈圈,这那是逼供?有犯人这样小鸟依人的吗?还做着挑逗的亲匿举动。
  阿呆正想进一步追问情报时,箱型车下来数名头戴丝袜手持长枪的彪形大汉,他们的样子简直是电影中抢匪角色的翻版。
  其中一名大汉喝道︰‘喂!要谈情说爱到别的地方去。’
  阿呆武器训练时和枪械的亲匿程度不亚于穿在身上的任何一件衣物,一眼便识出那绝对是货真价实的真枪,拉着松岛秀子跑出巷子,临别一瞥,看到他们的身影隐没在彩凤的后门。
  阿呆落慌而逃了一阵子,才想到事情的不对劲。彩凤今天已经被大雄他家斥资钜款包起来宴客,那么那些人的目的就值得探究了。
  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阿呆着急的往回跑,却发现松岛秀子还后边跟着自己。
  于是,阿呆对松岛秀子说道︰‘你先离开,别跟着我。’与那些拿枪的人比起来,这个惹祸精的来历和目的,对他来说就显得不再那么重要了,他更担心的是那些拿枪的人会对大雄和他的家人造成伤害。
  松岛秀子迷惑问道︰‘为什么?’
  由于事态严重,阿呆对缠人的松岛秀子发起火来,怒道︰‘叫你走就走,废话那么多。’
  松岛秀子的眼睛像有水龙头开关似的,一打开,眼泪就‘淅沥哗啦’的狂涌而出,伤心欲绝的模样叫人看了于心不忍,身体鞠躬成九十度,说道︰‘嗨!’
  现在并不是怜香惜玉的好时机,阿呆给她一个歉然的表情,即刻向彩凤奔去,跑了没多久,忽然想起还没帮她解开催眠术,再回首时,已不见松岛秀子的踪影。
  阿呆奔到巷口,正好见到大雄的未婚妻被押上车,急速呼啸而出的箱型车差点撞上他,其间枪声大作,从彩凤追出几个像是保镳的大汉,不断的朝蒙面歹徒开枪。
  在厢型车驶出巷口急转弯时,阿呆朝停在路旁的车辆一蹬,借力跳上车顶,车辆移动的贯性差点让他站不住脚,他赶紧趴在车顶。其实,他只是一时冲动,并没有把握自己能像成龙在电影中表演的特技般藏身车顶。
  阿呆也真是走狗屎运了,当他跳上车顶时,车内歹徒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些追出来的保镳身上,不然他早被用枪打成马蜂窝了。
  在车顶阿呆才发现,那些保镳只瞄准轮胎开枪,大概是顾忌人质的安全吧。
  厢型车一路上不要命的狂驰,连闯了几个红灯,在马路上左弯右拐,搞得交通大乱后才渐渐的远离热闹的市区,向郊区驶去。
  在车顶上的阿呆惊险万分,有好几次都差点被甩落车顶,生命犹如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厢型车渐行渐远,驶的路也越来越偏僻,最后开往山上人迹罕至的产业道路。阿呆竟然在车顶上欣赏起夜色来,迷蒙弯月在稀薄云层间忽隐忽现,时而俏皮的探头窥视人间,时而羞涩的躲入云纱,昏暗的夜里,凄凉的冷风吹过林梢,拂过山间,万籁俱寂的黑夜,有种静美,有种高不可攀的超脱。
  阿呆突然有种顿悟,他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了,也许从改造室出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远离平凡的生活了。
  车身剧烈颠簸唤回阿呆走神的思维,厢型车从柏油路转进荒僻的乱石路,行驶没多久,尽头有一间老旧的木造小屋,看来那里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了。
  在快到达小屋时,阿呆的姿势由趴改蹲姿,看准时机,从车顶跳进路旁的草丛里。
  厢型车在屋前停下,车上的大汉一个接一个下车,头上的丝袜已经拿掉,其中一个像是这群人首领的大汉,吩咐道︰‘把那个小妞带到屋里去。’
  那个首领在屋外用手机讲起电话,说道︰‘老板,人……抓……了,现……。’
  由于距离太远了,只能听到一些断断续续不成句的只字片语,阿呆猜测,这是有人指使的绑票计画。
  在草丛间,阿呆被成群的野蚊扑袭,在这种时候,既不能拍也不能打,只能任由蚊子在皮肤上肆虐,造成全身又肿又痒。野蚊不似一般的家蚊,稍稍挥手便逃的无影无踪,它们就像一群敢死队,要血不要命,只要一沾上皮肤就非得用吸管在皮肤上扎个洞不可,真是让人讨厌极了。
  而这个时候,屋内绑匪饮酒作乐的划拳嘻笑声,听起来特别的刺耳。
  绑匪大概认为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不会有人来,所以警戒心很松懈,连放哨都省了。
  阿呆悄悄的潜近木屋的窗口,偷看屋内的情况。
  绑匪的枪全摆在一旁,有的在喝酒闲聊,有的在赌扑克牌,个个谈笑生风,一点也不像刚经历一场枪战的样子,由此可见,这些人都是干大买卖的亡命之徒。
  探知屋内的情形,阿呆离开木屋躲进野林里,盘算着怎么救出人质。没多久,心中有了定案,在野林里取了一支坚韧顺手的树枝,默默的等待着绑匪熟睡的时刻。
  说也奇怪,连阿呆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紧张,也不觉得害怕,不晓得那来的自信,觉得自己绝对能够应付即将发生的一切状况。
  东方渐露曙光,这种介于黑夜与白天之间的时刻,正是阿呆等待已久的最佳时机。
  阿呆无声无息的潜近窗口,屋内的情况果然如他所预料的一样,所有匪徒都睡得跟死猪一般,震天的鼾声此起彼落夹杂着混淆不清的呓语。
  阿呆蹑手蹑脚的爬进屋内,慢慢的接近大雄的未婚妻林淑君的位置,她被绑得跟粽子似的,头上还套着黑色头套,在帮她解绳索时,她突然剧烈的挣扎,引发一连串的碰撞声。
  阿呆警惕的回身时,发现已经有几名绑匪被吵醒了,还没来得及后悔自己的百密一疏,就赶紧抢先扑向放置枪械的地方,为了阻止歹徒取得枪枝,树枝被他拿来当剑耍,招式挥舞间或扫或刺,都故意瞄准手脚的关结,几个闪身,屋内的匪徒全都躺在地上鬼叫似的喊痛,有的皮开肉绽,有的可能已经被打断了手脚,确定所有匪徒都失去反抗能力后,他才气定神闲的走向林淑君的位置。
  这时,一种生命受到威胁的警讯在心中乍响,阿呆迅速转身,只见匪徒的首领踹开门,朝他连开数枪,阿呆为闪避而卧倒,连带把树枝射向匪徒首领。突发的状况在眨眼之间结束,结果却是一死一重伤的惨剧。
  匪徒首领的喉咙被树枝贯穿,倒在门口的血泊之中,而阿呆的肚子也被开了一个大洞,第一次杀人的他因恐惧导致全身不停的颤抖。
  杀人是一种罪大恶极的行为,这种认知从小被学校的教育深深刻在脑海里,懵懂无知的他,天真的以为不用杀人就能够轻易的救出人质,所以才刻意避免伤及匪徒的要害,没想到最后还是铸成大错。
  阿呆怔忪的看着自己亲手夺取的生命,深深的罪恶感油然而生。
  听到林淑君挣扎乱动的声响,阿呆才醒过神来。
  阿呆处理完自个血流不止的伤口,待要帮她解开绳索,伸手触碰之下,她反而更猛烈的挣扎,这一刻,他想通自己的疏忽,叹了口气,说道︰‘别动,我是来救你的。’
  林淑君恢复自由,看了现场一眼,似已对事情的始末了然于胸,原本容光焕发的她,经过这一折腾,脸上多了几分憔悴。
  她双手轻提礼服的裙摆,对阿呆微微一福,说道︰‘谢谢!’
  阿呆心想︰‘果然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阿呆犹在心中赞叹时,她已绕过他走向躺在地上呻吟的其中一名匪徒,正猜不透她的意图时,她已做出令人瞠目结舌的举动。
  ‘混帐,王八蛋,不长眼的白痴………竟敢绑架本小姐。’高贵礼服的裙子被她撩起,白玉羊脂的美腿不停的快速踢出和缩回,那个离她最近的倒楣兼可怜的匪徒被她踹到奄奄一息。
  过了好一阵子,她似泄完气了,笑容可掬的对阿呆说道︰‘对不起!我失态了。’
  阿呆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她已率先走向门口,还学起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一只手高举向前一挥,说道︰‘我们走吧!’
  看她刚才的表现,阿呆忍不着猜想大雄跟她双宿双栖的情景,对那指日可待的“幸福”日子实在让他替大雄忧心不已,不知道大雄是否经得起这位有暴力倾向的千金大小姐“疼爱”。
  阿呆还来不及警告那位大小姐,她惨烈的惊叫声就已响彻云霄,梨花带泪的跑回来,躲在他背后。
  林淑君小手拉着阿呆的衣角,害怕道︰‘吓死我了,门口有个死人,好恐怖喔!’
  真叫人难以想像,刚刚那个威风凛凛的人,跟现在的她竟是同一个人。
  阿呆叹了口气,说道︰‘小姐,走吧!’依阿呆的个性,看到这有趣的一幕,必定不会放弃损人的机会,可是他现在痛得要死,根本没那个心情。
  林淑君躲在阿呆背后,走过陈尸的地方,可能是阿呆走得太慢了,没多久她就先一步走往厢型车。其实,阿呆也是归心似箭,只是每走一步都会牵动伤口的疼痛,实在深感寸步难行。
  林淑君动作优雅的上车,摆出淑女应有的端庄模样,目不斜视,挺直腰杆儿,静静的坐在车子的座椅上。
  阿呆脚步蹒跚一步一步艰难的前进,看林小姐的样子,似乎在等着他这个司机来帮她开车,载她下山。
  阿呆咳了一声,引起她的注意,有点难以启口的说道︰‘林小姐,我不会开车。’
  听到阿呆的话后,林淑君雀跃的神情显露无遗,目光闪闪发亮,兴奋说道︰‘真的吗?’
  看她的模样,阿呆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林淑君自告奋勇道︰‘那我载你,上车吧。’她像只猴子般敏捷的换到驾驶座上。
  下山的路上,车子煞车的尖叫声不断响起,每次转弯车身都倾斜得彷彿要翻到山脚下,好几次都几乎擦撞山璧,阿呆在车内摇来晃去,想要呕吐的感觉一阵阵的涌上来。
  林淑君兴奋不已说道︰‘好久没有用力踩油门的快感了,这种享受速度的感觉实在太棒了,要不是爸妈不准我开车,真想每天都飙它一下,哎呀!你怎么流这么多血,你受伤啦!’
  敢情,她现在才发觉。
  阿呆的意识渐渐模糊,她似乎飙上瘾了,车速越来越猛,他脑袋越发晕眩昏沈,最后的想法是,一条安全带根本无法提供足够的安全感,最好能再给一顶安全帽,当然,如果能够下车,他将会感激不尽。
  阿呆意识逐渐苏醒,全身虚脱无力,醒来才知道自己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让人有点难受,眼珠转了转,发现林晓婷在床沿打盹。
  被吵醒的林晓婷关心道︰‘你终于醒了,有没有比较好,你昏迷这两天可让大家急死了。’
  阿呆想不到这个怪胎妹妹会来照顾自己,心中感受到一丝亲情的温暖。
  阿呆嘴巴有点干涩的笑道︰‘放心,我是打不死的蟑螂,这点小伤要不了我的命的。’
  林晓婷责怪道︰‘小伤?中了一枪叫小伤,你到底懂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
  阿呆讪笑了一下,打趣道︰‘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我,这让身为哥哥的我有点受宠若惊喔。’说话时,肚子叫起‘咕噜…咕噜…’的声音。
  林晓婷像猫被踩到尾巴似的,强辨道︰‘谁…关心你…是爸爸叫我来照顾你的。’
  看到阿呆似笑非笑的表情,林晓婷俏脸微红,忙道︰‘你肚子饿了吧,我去买饭。’说完便溜烟似的出了病房。
  阿呆在医院休养的几天,老爸和袁阿姨每天都会来看他,大雄和林淑君也是病房的常客,林淑君的家人更是对他感激不尽,一时之间,他成了众人关心呵护的宠儿,这让他有些不适应。林家还说要把他的事迹告诉媒体,好好的公开表扬一番,阿呆听得差点昏倒,急忙的拒绝,并说是小事一件,况且为善不欲人知,要他们千万别乱来,这才作罢。
  在住院的某个夜里,大雄趁着只有阿呆与他两人独处的时候,对阿呆展开严刑逼供。
  阿呆击败绑匪的英勇事迹让大雄耿耿于怀,才过了一个暑假,阿呆就脱胎换骨般整个人变了一个模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大雄不问个水落石出实在不甘心。
  可是不管他用什么方法威逼利诱、旁敲侧击,阿呆的嘴巴始终紧得密不通风,在被烦得受不了时也顶多蹦出‘秘密’两个字,使大雄气得直嚷嚷着要跟阿呆绝交。
  阿呆也是身不由己,因为他答应过阿怪博士,大雄的逼问最终只有不了了之。
  听大雄说,那些绑匪是某家与黑道组织挂勾的公司,为了要圣益集团签署一份极不公平的合约而教唆的,现在,那些幕后的主使人已经受到警方通缉了。
  阿呆心中还惦记着老妈手炼的事,于是,向大雄打听了有关他表妹玟慧的事,并要他多注意一下这个人,起先大雄怎么也想不起玟慧是谁,隔天,大雄兴冲冲的跑来医院告诉阿呆,翁玟慧是他一个远房的亲戚,而且他详细调查了翁玟慧才发现,翁玟慧有可能就是将他家公司的机密泄露出去的内奸。
  前两天,阿呆觉得身体已经复原的差不多了,提议要出院回学校,可是却受到众人一致的反对,面对压倒性的票数,提议就这样石沉大海。阿呆只好待在医院多住几天。在住院的无聊日子,逗弄现在很容易脸红的林晓婷,成了唯一的乐趣,虽然直觉这不是身为哥哥该有的行为,可是他真的很喜欢看到她脸红失措的模样。
  阿呆说着调戏的言语时,心中还不停的对自己说,这是为了妹妹好,避免她成为一个自闭儿。
  今天,来探病慰问的名单中,多了一个阿呆作梦也没想到的人。
  看到小朋友像是一般探病的亲朋好友走入病房,阿呆的身体立刻进入紧急的备战状态,一旁的林晓婷神情恍惚,目光呆滞,他知道她已经着了小朋友特异功能的道。
  小朋友轻松和善的笑道︰‘别紧张,我没有恶意,只是来找你谈谈。’
  小朋友之前凶狠残酷的作为,让阿呆对他印象极差,听到他的话,口气不善的说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你别以为我受了伤就可以趁这个机会杀掉我,想杀我,你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我知道你那天并没有出全力,可是,我也有所保留。’身体已经复原七八成的阿呆,自信的警告着小朋友,其实他的话是有几分在唬人的。
  小朋友摊开两手,耸肩笑道︰‘你误会我这次来的目的了,我只是想问你怎么得到这只手表的,还有,你知不知道手表原来的主人,现在人在哪里。’说话时,小朋友拿出幻龙的手表。
  虽然小朋友表现的很友善,不过,他究竟有几分诚意,阿呆仍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因此对他的戒备并没有松懈下来,并把林晓婷护在身后,说道︰‘手表是幻龙临死前交给我的……。’
  阿呆的话被小朋友打断,小朋友惊道︰‘你说什么?幻龙死了。’看来幻龙的死讯对小朋友造成极大的冲击。
  阿呆向小朋友点头确认,病房里突然涌现强大无形的压迫力,小朋友面目狰狞的缓缓冷道︰‘你怎么知道他就是幻龙?’
  早已见识过小朋友翻脸跟翻书一样的作风,阿呆更加谨慎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以防他暴起突袭,嘴里讽刺道︰‘你这样叫我怎么说。’
  小朋友顿了一会儿,似乎正强行压抑自己的情绪,强笑道︰‘抱歉!’
  无形的压力瞬间消失,阿呆说道︰‘是幻龙临死前说的,他还叫我跟你说什么蝶变的,可是话没说完就死了。’
  小朋友眉头深皱的凝视着阿呆,似乎在判断那些话的可信度,他强调问道︰‘你确定他说的是蝶变?’
  阿呆据实以告,坦然道︰‘当然,他死不瞑目的样子,让我记忆深刻,我怎么可能会记错。’
  小朋友顿时像气球泄了气般萎靡不振,童稚的脸庞显得有些苍老,失神的走出病房,喃喃自语道︰‘还是出问题了。’
  小朋友就这样离开,让阿呆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个大麻烦的存在,总让人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心中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该照阿怪博士的提议去做,可是自己已经告知他真相了,大概不会再莫名其妙出现了吧!
  在医院闷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出院了。
  回到家中,才知道家里多了一个客人,那就是老爸的远亲颜枫表妹,听说她要转到阿呆学校就读,所以要寄住在这个家与他们一同生活。
  颜枫嘻笑道︰‘表哥,你出院啦,我叫颜枫是你表妹,以后请你多多照顾。’
  阿呆对天真活泼的颜枫说道︰‘嘿,别这么说,可能是我让你照顾也说不定。’
  颜枫挤进阿呆和林晓婷的中间,把住两人的手臂,崇拜说道︰‘听表姐说表哥从绑匪手中救出人质的英勇事迹,我还以为表哥是个强壮的肌肉男,没想到你这个大英雄长得这么帅,我不管,你要当我男朋友。’
  阿呆在颜枫接触到自己时,脑袋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虽然刺痛的感觉飞快的消失,但也让他差点忍不住做出挣脱颜枫的举动。
  阿呆还来不及思索原因,就听到颜枫爆炸性的宣言,不过他随即把它当成小孩子的戏言,倒是她过份亲密的举动,使人有点不知所措。
  阿呆敷衍道︰‘好,等你长大在说。’
  颜枫把林晓婷拉到阿呆面前,挺起不遑多让的丰满胸膛,认真说道︰‘我已经够大了,不信你看。’
  颜枫的举动让阿呆和林晓婷尴尬无比,林晓婷的脸飞快的羞红,不过,两个人的胸部还真是同样的雄伟壮丽。
  阿呆哭笑不得说道︰‘不是这种长大,是……那个…。’词不达意的解释显然越描越黑,阿呆目光的焦点让他自己百口莫辩。
  原本冷清的家,多了这个活泼的小妹妹,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可是她亲密过了头的缠着人问东问西的本事,实在让阿呆招架不住,而且她问的某些尖锐问题,真的让人难以启口。
  ‘你有几个女朋友?’
  ‘我没有女朋友?’
  ‘你别骗人家了,你长得那么帅,你第一次是几岁?’(其实是问初恋)
  ‘我………。’(阿呆满脑子想着那回事儿)
  ‘时间是多久?’(当然是问恋情的长短)
  ‘啊!那个………。’(阿呆想歪了)
  ‘快点从实招来。’
  ‘我……我累了。’
  摆脱黏人的表妹,阿呆回到房间进行习以为常的奇怪修练,不知过了多久,心中忽然响起奇怪的对话,他可以确定不是耳朵听到的,因为伴随着对话的是浮现脑中清晰的面孔。
  ‘上级对这次的任务非常重视,陆续还会有更多同志前来,在他们来之前,我们一定要先做出一点的成果。’颜枫用与她年龄不相仿的成熟老练语气说道。
  ‘是。’同时应话的有三个人,阿呆清楚的知道这三个人是和他同住屋檐下生活了一年多的家人。
  ‘76号,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颜枫问道。
  ‘对方已经动工开采了,不过还没挖到足够的深度,最近有很多国家的特工都以各种名义潜进学校,看来他们也是志在必得。’林晓婷恭敬说道。由林晓婷卑躬屈膝的态度看来,颜枫的阶级似乎比她高很多,难怪林晓婷对颜枫的态度会那么拘谨。
  ‘嗯,这种情况上级早就料到了,所以才会增派这么多人手,N型能源对祖国非常重要,一丝差错都出不得,如果不能得手也要毁了它,千万不能被别的国家得到,你要继续严密的监视,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尽速回报。’颜枫说道。
  ‘是,还有上次有个身怀特异功能的小孩闯进这个据点,他的目标似乎是49号的儿子,目前身份不明,请指示以后应对的作法。’林晓婷详细的描述遇见小朋友的过程。
  颜枫思索了良久,感慨说道︰‘没想到他也在这里,我猜得没错的话,你说的那个小孩应该是黑暗特工“黑洞”的成员铁纪魔神,如果真的是他,应该不会做出对祖国不利的事,他会找来应该是私人的因素,下次再遇见他的时候,千万不要触怒他,连我也没把握能从他手中逃生,有机会的话,就告诉他,统领希望他能回去。’
  当颜枫说到铁纪魔神时,其余三人似乎倒抽了口凉气,呼吸显得不太平稳。
  也许是颜枫说的话过于惊人,房内一时陷入寂静的沉默。
  颜枫咳了一声,说道︰‘49号、62号你们那边进行得怎么样?’
  老爸说道︰‘目前掌握到的有十五股来路不同的人马,每股势力的精英都倾巢而出,相当棘手。’
  ‘嗯,等我们人员到齐,就开始逐一清除这些障碍,绝对不能让他们破坏这次任务。’颜枫语气中隐含着无限杀意。
  ‘还有,49号,你要多注意一下你儿子,他绝对不简单,竟然能挡下我的精神探索,就证明他不是一个普通人,而且还跟铁纪魔神有所牵连,就更值得我们注意了,他的存在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如果危害到这次任务,希望你能大义灭亲,毕竟对祖国来说,他只是你掩护身份的一颗棋子,别忘了你还有家人在祖国。’颜枫冷酷的说道。
  老爸浑身一震,脸上血色尽失的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脸色同时变难看的还有一旁的林晓婷。
  两人情绪的轻微波动,一丝不漏的被颜枫看在眼里,她意有所指的说道︰‘身为祖国的特种队员,是不容许有私人感情存在的,你们好自为之。’
  无意间听到的秘密,对阿呆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而老爸对颜枫的回答更让他凉了心,那种被亲人伤害的悲伤使他辗转难眠,一夜不曾阖眼,彷彿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人生不再值得留恋。
  从前所有的疑问,今夜终于得到了答案。老爸为什么要跟老妈离婚,老爸为什么可以从医院顶楼靠一条绳索来到病房,林晓婷为什么身手这么了得,她的行为为什么如此怪异,袁阿姨为什么总是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人,这一切,阿呆总算明白了。
  默默流泪的阿呆,不禁在心中呐喊︰‘老妈,原来我们只是别人利用的棋子,真是可悲!’
  看着渐渐光明的天色,阿呆感觉不到一丝希望,反而有种想毁灭世界的冲动,身体的热流再次炸开,全身灼烫得几乎要失去意识,无尽的沸腾让他有种生命走到尽头的错觉。
  就这样死了吧!死亡也许是一种解脱,放弃吧!生命已经没有意义了,何必再挣扎呢?最终还不是要死,放弃吧!放弃就解脱了!
  无尽的黑暗中突然出现老妈慈爱的容颜,彷彿在说着︰‘傻孩子,能活着就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你为什么这么傻,忘记妈妈常对你说的话了吗?你要坚强啊!’
  对!还不能死,要坚强,阿呆努力的用改造室学来的冥想,想将热流导入体内流通的脉络,用尽吃奶的力气,奋斗了不知多久,身体的感官能力总算又恢复过来了。
  床上的被子汗湿了大半,虚脱无力的阿呆,不知道自己已经去鬼门关转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