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可能的吧。”我看出来了。
  “另外,工业局要求报表要统一由我们这边递上去,所以合资这边就是整个厂子的支柱,销售额和利润一定要体现出来。”他有些严肃地说。
  其实合资一开始,不能够说马上产生利润的。但是大家的期望值都太高,好像一合资,就可以一下子扭转整个工厂的下滑趋势。
  “我同会计说一下。”我知道,会计主管是我的亲弟弟,所以我要对他说的。“另外,董事长的工资是从合资这边出,还是合资这边给一定的补贴呢”我转了话题。
  “我的工资从原厂出。补贴有的话,也可以。”他没有拒绝。
  “那好吧,我每月批给你五百元钱。”我当时决定下来。我之所以这样做,就是要让董事长真正站在这边,而不是袖手旁观。
  “不管如何,每个月要给工人发工资,不能够拖欠。”他非常重视这个问题。
  “是的。”这几个月,我们就是这样做的,所以这个也是区别于过去的地方。
  “我也放开了未合资部分的工资,但是不能够像合资这边多。”他说。
  “哦。”我不太想过问太多。
  企业成立以来,我同张厂长一起吃饭的机会少了,每每到了中午和晚上,他就声称家里需要照顾就回家了。也许是他回避什么,也许是他把工作全部放在了我的身上,所以就开始放松自己了,不愿意再吃吃喝喝了。总之,我开始不太了解他了。
  张厂长走了。
  “总经理,我能够同你呆一会儿吗”秦丽华进来对我说。
  “好吧。”我没有回绝。
  “我觉得你的作风是我非常欣赏的。在过去,厂子里的领导者没有像你一样的,他们都是不非常地务实,表面浮夸的现象比较严重。你的到来,改变了我们的意识和思想,从你的身上,我也看到了希望。”她的话,让我听不懂目的。
  “不要恭维我。”我赶紧打断她的话。
  “其实我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同你聊聊。”她沉默了一下。
  “是家里有不顺心吗”我问她。
  “家里的事情总是这样的。你不知道,我们家是高知来到这里,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我的父亲给批斗死了,母亲就在这里把我们姊妹几个拉扯成人。我毕业后,到农村里插队,为了我的父亲,就嫁给我的现在的丈夫,他比我大十几岁。我们根本没有感情,完全是时代的烙印。”她沉重地说着。
  “那么你为什么不离婚呢”我试探地问。
  “我提出过几次,也上到了法院,但是他就是不愿意离婚。后来我们有了两个儿子,他们大了,也不愿意我们离婚,所以就这样混过来了。你知道,我们得有十多年没有同床了。”她说。
  “那你也是够可怜的。不过现在日子过得不错,也就认命吧。”我劝她道。
  “是啊,我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孩子的身上了。”她说。
  “你来到这个厂子后,在车间干过吗”我问她。
  “在车间干过一段时间,后来就调到了办公室工作。我父亲也平凡昭雪了。”她这个时候才有些高兴的样子。
  “是吗不过想起来,你比李玉平要强得多,不是吗”我转了话题。
  “我不能够同她比的,她比我有魄力的。”她笑着说。
  “怎么讲呢”我似懂非懂地问。
  “你可能不知道,李玉平的婆婆曾经对我说,她怀疑李玉平的孩子不是她儿子的。后来,我们也都知道李玉平曾经同很多男人有过关系。当然我们也是能够理解的,特别是我是能够理解的。不过,她就是太随便了。”她这样说。
  “是吗,难道真的是这样吗”我像是问她,也是好像是问自己。
  “不过也是大家都这么说。其实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是非常好的。”她补充道。
  “我知道的。”我很肯定地说。当初也是李玉平把她推荐给我的。
  “好了,我走了,就是想同你谈谈。”她站起来。
  “谢谢你信任我。”我说。
  她走了。我心里感到非常地高兴,没有想我的年龄比他们小,但是他们却愿意找我说自己的苦闷和心里话,看来这是非常不错的开始。我希望自己成为这样的人,能够为大家排忧解难的人。我承认我自己不是什么圣人,但是我是在那个年代,也就是在时代成长起来的,所以时代的烙印永远铭刻在我的心里。我作为总经理了,但是我更加希望靠我的能力来帮助大家,同时展现我自己的能力。搞好了企业,我自己也就可以挣到钱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把张厂长的指标意思告诉我的弟弟,希望在每月做帐的时候,要注意一下。虽然不要求做假帐,但是也要让上面看得过去。弟弟一开始持反对的态度,作为会计就是要如实地反映企业的现实状况,不能够弄虚作假。但是我还是这样坚持,这样做了,可以让上面的领导重视我们的企业,就可以站稳脚跟。我很清楚,关键是利润指标,其余的不可能做什么假。弟弟勉强地接受了,他是那么地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