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公司又在追问,马厂长是不是执行了铁马公司的款项。按照规定,铁马公司应该主动支付的,判决书规定的时间也过了两个月,但是没有一点儿的动静。
我赶紧打电话给马厂长。他反复告诉我:“晓升,你放心,法院在办理。”
我知道法院在办理,因为我给他们也打过电话,但是我所需要的是我应该尽快地把款项归还一些给q公司,那么在我经营状况不好的情况下,唯一的解决一部分款的能力就是这笔法院宣判下来的钱。同时我还担心马厂长会用种种理由扣掉一部分,撕毁我们之间曾经签过的协议。
这天,我从马厂长那里得知,法院已经将款拿回来了。
“喂,什么时候能够拿到钱呢”我问马厂长。
“再等待吧,法院要将款项到帐后,还要同我讨论费用问题,然后才可能给我款。”他是这样讲。
我知道,由于这件事情发生,他的校办厂也就跟倒闭一样了,人全部放走了,他也回到学校教课,校长还是多次让他再把工厂搞起来,由他来承包,但是他就是不干了。当然这里面不仅仅是由于我被抓和诉讼之事,也有他同校长不太和睦的原因。我很清楚,他之所以责怪我的就是,由于我的出事,把他的企业给毁了。他也是多次告诉我,在我们以前做的业务上,他承受了他不应该承受的压力和困难,特别是债务方面。当时我委托他的许多事情,包括代垫的绣花费和部分面料款,人家都在向他要钱,所以他的难处也是非常之大的。没有办法的时候,他才起诉铁马公司,目的就是缓解他同那些债主的关系,证明给他们看,他在向铁马公司要。其实我是非常清楚的,他垫的是小钱,并不是大的,也就是让别人听可以,对我这个当事人来讲,就是有些言过其词了。
又是等待,我反复计算着时间。
“喂,是马厂长吗”我再一次拨通了他的电话。
“是的。”
“我是晓升。钱到位了吗我想过去一趟。”我对他讲。
“过来吧。”他没有否定我的想法。
第二天,我又一次赶赴天津。
我直接奔到他所在的学校。
走进财务室,马厂长正好在那里,另外还有两个会计。要帐的人在一个个地来对帐,然后交发票。财务的手续还是要健全的。
“晓升,你坐。你看我这一上午就没有休息过,人就没有停过。”他略显疲惫地说。
“我看出来了。”我对他讲。
要债的人告了一个段落。我就开始同他讨论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情。
“你看我的钱是不是可以给了”我问他。
他没有说话。会计反而问了一句:“多少钱呀”
“大约三十万左右。”马厂长慢慢地回答。
“我们哪里还有这个数呀”会计说。
“可是那是我的钱呀,不是你们校办厂的。而且我们之间是有协议的。法院的判决书上也有记录的。”我有些急了。
“是的,应该有他的钱。”马厂长承认道。
“那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走帐呀”会计还坚持自己的观点。
“那是退给我的钱,我以前给过你们的。”我解释道。
“那时的帐没有做,也是特别地乱。”会计说。
“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我话中有些强硬。
“不管如何,你要给我们发票,我们才好入账。”会计还是强调道。
“我不可能再开增值税发票给你们,因为我是不应该上税的,过去的发票早就给你们了。”我非常清楚地说。
“看来要解决一个入账的问题。”马厂长开始说。
“你看法院的判决书里有一个条款是针对我的应得的款项的。”我出示给马厂长法院的判决书。
“还真是写着呢。”马厂长好像才开始认真地看。看罢,他走到会计那里,给她看,说:“用法院的判决书作为入账的凭证不可以吗”
“可以考虑的。但是你也要出具一个收据呀,是税务局印制的。”会计还是这样说。
“这样吧,发票问题我去解决,你们同意给就是了。”我说,心里有了底。
“也是可以的。”马厂长说。“晓升,咱们单独谈谈。”
我随着他来到一间没有人的教室里。
“晓升,你要理解我的难处,这个钱要是拿出来也要让两个会计说不出来什么。”他说,“另外我的损失也是非常大的。”
“我都是可以理解的。有什么话就直截了当地告诉我。”我希望不要在讨论已经讨论过的问题。
“你看能不能不给q公司那么多,截留一点。”他说。
“好吧。”我没有犹豫地接受了。我已经厌倦了等待和讨论。
“就这样,下周你再来拿。”他对我讲。
“好吧。”我同意了。
我走了,没有拿到钱。我在回来的路上,反复考虑应该如何对q公司讲呢
咳,走一步是一步吧。
时间到了,我又是一早来到了天津。
马厂长等待着我一起吃午饭,并且把两个会计也邀请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我们之间的了解程度加深了。我想他们也就理解了我的难处,同情我的处境。
“晓升,我就是不满意q公司的态度,当时要是他们不那么坚决不做了,我们还可以减少损失。更加可气的是,在公安局来找我了解你的情况时,我上个厕所,小孔都要跟着我,好像我是一个罪犯似的。”他又开始说起过去的事情。“要是我说,你就不应该给他们公司钱,反正他们是国家的,或者少给他们。”
“我不能够这么做。”我还是原来的那句话。
“你就是太实在了。”他说。
“不是的,我不想忘记报恩,不是他们,我今天还不能同你们在一起呢”我说。这是我的真心话。
“咳,我是不想看到你自己受苦。”他同情地说。
“谢谢,我知道的。”我感激地说。
吃完中午饭,我们一起回到了会计室,扣除了他们要的款项后,我就拿着支票回北京。
在路上,我给q公司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我一会儿直接将支票送过去。
火车在飞驰着,我的心并没有太多的轻松。不错,是解决了一个问题,但是后面的款项,我从哪里来呢只有从生意上来。但是我的生意现在不是非常地顺利,所以订单并没有接很多,因此也就没有足够的资金来周转给q公司。慢慢来吧,q公司也说,先把这笔款解决了,以后的再写一个还款计划,最好写到年底。这对我来讲,的确是放宽了尺度,我很是感谢他们的,可是我要还的不是小数字,还差六十多万,我应该如何做呢
先走出第一步吧,这样证明我的诚意,没有半点要赖帐的问题。同时也就避免q公司采取激烈的行动。我现在本身就很惨了,不应该再有什么波动。
下了火车,我就直接奔到了q公司的大楼。
“经理,我的工作完成了一部分。”我递给他们支票时候说。
“辛苦你了。”他们是非常客气的。
“我是应该做的。”我还是那句话。
“这是收据。”他们把收据递给我。
“好了,我走了。后面的款,我尽快想办法吧。”我只能这样讲,其实我自己是没有太大的把握的。
走出他们的大楼,我又乘地铁回到了我的办公室。一切的一切,还是要看我的生意的好坏。我希望我自己的生意能够做得好些。
我的取保候审的时间也快到了。这天,公安局的人给我打电话,对我讲,他们准备给我解保,让我把有关我自己的情况传真给他们。我赶紧把我支付给q公司的钱的收据和法院的判决书给他们传真过去,证明我自己已经还给了他们一部分款项。另外,我把我写给q公司的还款计划给他们传过去,证明q公司也是同意还款时间延到年底。
这是使我激动的事情,至少在法律上我可以没有任何的负担,可以坦荡地做人。
电话铃声响了。
“喂,哪位”我问。
“是我,老邢。”对方说。
“啊”我非常惊讶地说,“怎么会是你呢”
“你现在怎么样了”他问我。
“我已经接到通知可以解保,但是还没有签字。”我说。
“那我们还不告他们。”他说。
“告告什么我们的案子已经归并到了北京。”我说。
“我要告皖南。”
“应该是没有用的。”我说,“你怎么样呢”我换了一个话题。
“我还好,单位的人没有讲什么,工作也没有丢。就是在皖南取保候审的押金,我要要回来,我的损失很大。”他说。
“我不想告什么了。我就是要偃旗息鼓,让人们忘掉这些。”我坚决地回答。
“有时间,我过来找你,咱们再好好聊一聊。”他说。
电话挂上了。我的心里没有平静下来。我已经厌倦了官司,厌倦了我过去发生的一切,我不愿意再同过去纠缠下去,而是努力奋斗向前走,我要生活,这才是我的第一要求。
电话铃声又响了。
“喂,是晓升吗”对方问我。
“听不出来。”对方带着浓厚的乡音。
“我是小蔡呀。”对方激动地说。
“你好呀,出来了”我也是非常激动。
“判了一年半。”他回答。
“他们都怎么样呢”他知道我问的是谁。
“老兆给判了五年半,还给送到了农场。”他告诉我,因为我知道他同老兆后来关在一起。
“他不是有很多的关系吗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呢”我问。
“看来他也是没有办法。”
“那他要受罪了。”我感叹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哎,对了,有什么好生意可做呀我出来了,我们就可以合作做些生意了。”他说。
“我看看吧,有合适的,我们可以共同做。”我回答。
“那就好。”
我真的很高兴,因为我今天收到这么多的消息。
我查了一下邮件,我的英国客人今天给我落单了,一万件的夹克。我觉得我开始走运了,也应该是的。俗话讲,功夫不负有心人,铁杵还能够磨成针呢我的信心增强了许多。
入夏的天气,外面非常的热。我回到家里吃完饭,就建议阿红我们一起再到那个河边的柳荫下散步。
我们三口人慢慢地走着,说着话。
“阿红,我今天感到有了充分的信心,能够好好地生活下去的。”我对她说。
“看你高兴的。”她说。
“我们一定要好好的活着。虽然现在我们在过苦的日子,但是至少我们的感情世界是那么的充实。”我说的话是发自肺腑的。
“是啊。我也是习惯了。你要是真的给我很多的钱,我都不知道如何去花。”阿红说。
“是的。”
我抱起田田,吻了他一下。
小河的水是那么清澈,柳条在随风飘动,知了在高歌。
面对此情此景,我的心被陶醉在这自然的氛围内,久久不能自拔。
全文载完
作者的话
一个人的一生就好像是一场梦。有的时候是那么的离奇,有的时候又是那么的美好。有的人会在梦中笑起来,也有的会在梦中哭泣。我的人生,就好像是一场梦,是那么曲折,比别的人好像就是多了一些经历。但是大家都说,这个就是你最为宝贵的,是别的人没有的,是你的财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