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很多,最高的达到了八百多元。在现在的条件下,大家觉得非常知足了。我高兴地看到大家有钱可挣,他们挣到了钱,生产的效率就越高,企业就划算了。
  可是客人还是对整烫的水平不满意。主要的原因是,丝绸衬衫洗水后就产生很多的折儿,没有一定压力的情况下,是不能够烫平的。我们的烫工基本上都是女的,而且熨斗也不是很大,所以尽管他们做得非常努力,但还是没有用,所以总是要返工。从这一点我也看到现有的设备已经开始老化,没有技术设备的更新,恐怕就不可能产生更加高的生产效率。不过眼前的问题还是要解决的。同李玉平和李薇商量后,我决定,让李玉平同洗水厂的技术协调好,在烘干的时间上下一些功夫,缩短时间,回来后整烫就可以解决问题。果然效果非常不错。
  我们开始分期交货了。每一次来的都是一个四十英尺的集装箱,每次都装得满满地发走了。
  其实,生产是越到结束的时候越是事多。首先要考虑到了最后,数量是不是够,这个就要看当时我订料时是不是打了富余,如果不够,还要差多少,这些都要认真计算。加上一些洗水时候破损的因素,所以在数量上要特别注意。另外,大家做了这么多,所以可能会有松懈的时候,觉得质量可以,不管如何都可以走货。面对这样的问题,我就只有让大家提前注意,不要到时候再临阵磨枪。
  数字没有什么问题。那么注意的就是产品的质量不能够松懈。
  到车间转了一圈后,我反复提醒李玉平:“我觉得自上而下,还是有些松懈,特别现在有些产品已经出现了质量的问题,这就说明我们的质量控制不是非常的好。”
  “我也发现了这一点,我马上召集车间组长以上的人员开一个会。”她同意我的说法。
  “总之,不能够糊弄,其结果将对我们的信誉产生影响,我不愿意做一次性的生意。”我接着说。
  “我明白。”她回答得很干脆。
  她去召集开会去了。
  我一般在工厂的时间不是非常多。我的工作重点就是在外面把订单谈好,制定好厂内的订单,从而到了工厂就要准备生产。这个就是做工厂同做贸易公司的区别。我在北京设置一个业务部的目的还有就是不想让工厂把我给拴死,在业务上,我可以在外面做得更加广一些,更加重要的是,我要为我自己留一手,不要厂子这边的人员接触太多业务关系什么的。
  体系的建立,就好像是整个工厂有了一个程序,大家都按照这个程序来办理自己应该办的事情,不需要去问什么,征求什么。我很是庆幸自己的管理模式。
  目前,我在考虑的是做完这个订单后怎么办的问题,这个就是我们作为领导应该考虑的,而不是过一天是一天的感觉。我愿意想问题想得远一些,多一些,从而避免没有必要产生的问题发生,如果来了,我也可以知道如何去处理,而不会忙得手忙脚乱,心中无数。
  李玉平过来告诉我,会议已经开完,把现在的问题同大家都讲清楚了。
  我很是满意她的工作精神。其实我知道她对我还抱着幻想,但是我不可能给她感情上的机会。不过在工作上,好像有了这一层的关系,她就特别认真和死心踏地的工作,说得狭隘一点,就是为了我而工作,每天都是等到工厂熄灭了灯,她才回家,有时候车间连昼转,她也是跟着,没有松懈过。在这一点上,我还是非常感谢她的,没有她,我就不可能安静地在北京做我自己的业务。当然我也知道,所有的大事情还是要我去处理和决定的。连李薇和王师傅平时都看出来了,同我说过很多,让我要时刻注意,就是说李玉平愿意同我在一起,不愿意公司里的任何女人同我过多地接触。我知道,所以我也简单一笑,不想过多地说什么。
  “今天晚上回北京吗”她关心地问我。
  “我要赶回去。北京那边还有点事情。”我说。
  “那就吃完饭再走吧。”她说。
  “好吧。”
  “家里一切都好吗”她若无其事地问,眼睛看着别的方向。
  “还好。”我好像猜到她要说什么。
  “那晚上我们一起去吃饭。”她说。
  我没有反对。
  我不是那种刻意伤害别人感情的人,也不是刻意要追求女人美丽漂亮的人,但是我觉得我们两个人的距离很大,不可能走到像夫妻一样的水平。仅仅是一个方面,也不能够说我们的就是好的,因为我虽然结婚了,可还不知道什么是完美的。没有办法,我要在感情上疏远她,我想她也有所感觉。
  交货期还是非常紧张,李玉平计算的交货期同客人的要求有些差距,因此我们必须要加班才可以完成,另外后面人员的工作可能是最为沉重的。由于有洗水这道工序,所以开始的时候总是后面的大烫人员和包装的活接不上,李玉平天天催洗水厂送货,甚至我们自己雇车去拉,但还是满足不了他们的工作。看来这个是一个生产流程的问题,在以后应该加以改进。
  李玉平告诉我,在后面几天必须要连昼转,否则就要赶不上交货时间。
  服装厂就是这样,没有特别好的安排,总是要加班。
  艰苦的时候开始了。这几天,我也留在工厂同工人们一起。
  集装箱来了,而且来的不是一个,总共是三个停在厂里。我们要边整理边包装,还要边装集装箱。
  我同工人们已经干了一个昼夜了,公司的管理人员也都来帮助包装打箱。
  李玉平走过来,告诉我还要加一个二十四小时才可以完成,缝制方面在今天白天就可以完成了,关键是后面。
  “我觉得不管如何,我们都要完成订单。”我只有这样说。做出口活,最为关键的就是交货期。
  “如果没有商量的余地,就没有别的好办法了。”她走了,督促生产去了。
  这次对我来讲是十分关键的。无论如何要坚持下去,其实这个也同每个人的利益相关。
  “大家加把劲呀”我鼓励着大家。
  “晓升,我觉得你还是到办公室里坐一会儿。”李薇走过来对我说。“你没有看到,他们看到你来,就不能发挥应该有的能力了,工作效率上慢了许多。”
  “是吗”我有些不解,但是很快就明白了。
  我回到办公室里,没有丝毫的睡意。平时我是从来不愿意熬夜的,现在是没有办法,不熬夜也不行,而且是两天两夜,确实是创了我的历史记录。
  这两天,根据李玉平的建议,每天给工人们加夜宵。这个事情就由人事部的秦丽华来安排。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地过去,工人们还是在忙着,没有一点休息的时间。我看得出来大家都太累了,但是为了交货期,他们也是豁了出去。这种齐心协力的奋斗精神使我非常感动,我为有这样好的工人而感到骄傲。
  缝制车间完成了任务,他们开始陆续下班了,留下的是几个修活的人。楼下的后道整理还在热火朝天地干着。楼外的排气管一直在冒着白烟。本来外面已经入冬了,天气开始寒冷起来,但是工人们却穿着衬衫,满头大汗。
  入夜了,有的工人开始睁不开眼睛,疲劳的脸色让我看得心里不是滋味。可是大家还是要干,不干,就要耽误交货,耽误交货,就意味着耽误客人的付款。李玉平还在鼓动着大家。有的工人扒在桌子上睡着了,我们就弄醒他们,鼓励他们做完后就可以回家了。
  他们告诉我就是在凌晨的时候最困,过去了就好了。但是有活就要做,而不能睡觉。
  最后一批洗水的衬衫回来了。烫工们蜂拥齐上,各自分配好,就开始最后的冲击。坦率地讲,这个时候的整理质量会出现点问题。
  管理阶层的人员也全部到齐,大家一鼓作气把集装箱装好,用铅封锁好。
  集装箱按时走了,交货期没有耽误,可是我却累得不行,我要好好地睡一觉。
  今天放假一天,除去裁剪人员来上班,准备后面的订单外,其他的人都回去休息了。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这个时候,张厂长骑车进来,关心地问我:“货走了吗”
  “走了。”我没有力气了。
  “回去好好休息吧。这一段时间累坏你了,可是工人们的干劲高涨,我们的企业就应该是这样。”他还是那样不分时候用大道理讲话。
  “是的。”我还是简单地说。我很清楚,我们合资企业的业绩,都是有董事长一份的,所以他也应该关心的。尽管他没有同我们一起在车间熬夜,但是他的关心足已经使我满意了。我就是这样的人,并不需要如何地夸奖我,但是有一句鼓励的话,就使我非常地感动。
  我乘着长途车回到了北京。
  一进办公室,就于洁一个人。
  “小敏呢”我问。
  “好几天没来了。”她说。
  “是不是不来了知道原因吗”我又问。
  “可能是到外地发展去了。”她估计地说。
  我陷入了沉静之中,此刻我的心情非常复杂。我多希望在这个时候,有小敏的帮助和鼓励,毕竟我们是凭着彼此的感觉走到一起,我们之间不应该有什么隔阂和分歧。如果有隔阂和分歧,我也希望她能够直截了当地同我说,我们之间不应该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还是我。越是到了这个时刻,我越是会认真地考虑以后,不会因为走了一个人,就感到手足无措。我给李薇打了电话,告诉她,小敏走了,所以以后的订单图就由她先费心做一下,以后我再找合适的人接替这个位置。她爽快地回答我,没有问题。
  可是,我内心有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