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不见人回应,琉璃冷笑道:“看来,还是就这样了吧!等你想好了,我在救她,不然醒来你俩就没完没了了,这里伤一下那里又刺一下,当真是性命都不要了。
  “琉璃,你别在挖苦我了,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纺贤仁苦着一张脸的望着她,心里却也说不出个理出当然,他只知道果然不救枫儿很有可能以后也见不到了。
  “你紧张她吗?”琉璃换了换口气的问他。
  对方想也没想的回答:“当然,像她这样烈性的女子,不论是世间的哪个男人都会为她紧张的。我当然也不例外。”
  “这样啊!那如果是为她去死呢?”琉璃依旧风轻云谈的谈论着:“她的性命可真让人担忧?”
  “怎么?枫儿她出什么事情了吗?”这下子纺贤仁就真的没有顾忌的冲了上去的问。
  琉璃静悄悄的让开,望着他的方向道:“身上的伤不及心里的伤重,她不愿醒来,任谁也没有办法!这不正如你期望的,给她了喜欢的机会却绝灭了她心底的希望。”
  “我…”纺贤仁说不出话来的望着床上那两眼紧闭的人,脸色焦虑的说:“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只要她醒来,只要枫儿醒来我什么都愿意!”
  “你确定?”
  “我确定!”
  “不后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嗯,我帮她疗伤,等她醒来,你们在好好的说。”说着,琉璃起身让纺贤仁帮她将枫儿扶起,然后他坐在枫儿的对面。
  两人坐定,琉璃便提起一口真气的将它输进枫儿的体内,两手纤纤的合上又分开,如此这般后,直到坐在枫儿对面的纺贤仁感觉到一股难忍的刺痛,一抹鲜血慢慢的渗出口中。
  他看了看面前的枫儿,又透过她的肩膀望着在她背后念念有词的琉璃,此时琉璃以经闭上眼睛,神态宝相发着光。“我这是怎么呢?突然间身体好难过。”
  闭着眼睛的琉璃,静静的说:“是之前被虚灭伤到了伤口复燃了,我在运用灵珠帮枫儿疗伤,灵珠的能力有限,你们俩儿我只能保其中一个!”
  “这样啊!”听闻是这样,纺贤仁一脸平谈的说:“先救枫儿吧!毕竟她是你的好姐妹,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反正人的生命有限,但枫儿不一样,她还有大好的前途等着她了,说不定在过百年她也可以像你一样得道成仙。”
  “不,你可知,成仙不一定有好的结果。”
  “可我知道,如果是枫儿她就一定会选择成仙而不是跟一个生命有限的男子过一辈子,那样的生命落差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不公平的对待!”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没有人会在美好的青春年华里一直与相爱的人共度一生,这样的想法只是让自己身处困境,无法得偿所愿。”
  “那将来有一天,你有幸度过了天劫,和唐碧绯白头偕老,那时,你依旧如现在这般如花美貌不曾老去,而唐碧绯却已白发苍苍,这两者的间的落差你又要如何来平复?”
  琉璃微笑的睁开一眼,对他笑了笑:“我会让自己和他一样,纵使千年道行尽毁,我也心甘情愿陪他生生死死。”
  讶然于她的绝对,纺贤仁突然明了人与妖之间为何有这么大的差距,有时人能做到的妖也能做到,人做不到的,他们想办法让自己做到,这就是人类本身就不具备的坚决,而妖精们往往就能做到让人惊讶的地步。
  他自己何尝不是站在人类的角度来批判妖的度量,自己用自己的框架把对方定死了,连同自己也变的无路可逃。
  久久的沉默,琉璃见他没有开口,便接着道:“现在你可明白自己真实的心情?”
  “我?”苦笑的摇头,纺贤仁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又怎么会理的清这一切的头绪。“情丝缠尽千尺深,剪不断心越乱,红尘凡扰痴情种,惘然人生花美眷。”
  “这话如果是唐碧绯说出来的,我一定会笑话他,没想到怎会有一天从我嘴里说出,感悟却这般深。”伴随着身体渐渐的沉重,刺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纺贤仁几乎顺不过气来的看着面前的人。
  依旧是紧闭的双眸,那一扇扇像刷子的睫毛不动声色的颤了颤。琉璃又闭上眼睛暗力运功:“灵珠现在帮枫儿疗伤不会从你身上离开,但是你的血要祭奠给她以补她失去的血气!”
  “那是自然!她要多少就从我身上拿去多少,不够在喝!”
  纺贤仁说着将自己胳膊用刀深深的划了一口,嗅到血腥味的琉璃看情况差不多了,点手将她推到他怀里:“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你自己将血喂给她吧!枫儿会好好的睡上一天,一天之后,便会醒来!”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没有比听到这个好消息更让纺贤仁开心的。琉璃感觉到他真心的喜悦,下床的时候留下一句:“从你为她挡剑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在你的身上了,如果你不爱她,就不要在她醒来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这样会让两个人都有幻想的。”
  沉默,纺贤仁没有接话的沉默,他木讷的望着怀里那脸色苍白的人,依旧如几日前初见的那般野蛮任性,胡搅蛮缠的。可几日的相处下来,虽然绊嘴的事情常有,吵架更是越演越烈,可他发自内心的当看到虚灭的剑刺向她的时候,心落空空的,那又惊又怕的感觉让他纺贤仁永远都不会忘记。
  从那一刻起,他庆幸中剑的人是他而不是单纯的她。
  几日后,唐碧绯这才发觉自己又惹上个大麻烦,他真好日子没过多久,就又被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缠上,比如说半途中杀出个巅疯道士虚灭,又比如突然莫名奇妙的出现的小鬼,小琪。
  本来完婚后,唐碧绯就要带着琉璃回自己的老家将她介绍给自己的亲朋好友,可偏偏这好死不死的小鬼小琪缠人的不让任何人离开,导致他一二在在二三的往南城外走,没走几步就回到了南城的大道上。这番几次后,他终于放弃徒步离开南城的愿望了。
  真所谓:前有神经质的道士追赶,后有新婚小鬼阻挡。他唐碧绯上京的旅途过的好不精彩。
  “好吧!我问你。这南城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可以这么光明正大的自由出行吗?”在被这南城的天气逼的快发疯的唐碧绯望着坐在摇椅上一脸茫然之色的某鬼,气崩的说。
  摇了摇怎么也不会倒的椅子,小琪无辜的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回答他三个字:“不知道!”
  “啊~我要发疯了!”
  对眼前的人彻底失望的唐碧绯发疯的在如愿客栈的前院里暴走着,琉璃安静的坐在一旁,静心的安慰着崩溃中的人:“她失忆了,你在问她什么,她也不知道啊!你又何必自找没趣呢?”
  “琉璃,你是不知道她啊!几日来除了,不知道,不记得,想不起来以外,她还说了什么?这一点线索都没有的问题,你让我们找谁来解答啊!这空落落的南城就像个没人住的地府般,阴森森的怪吓人。”
  “所有的问题都会有解决的办法,只是我们还没找到问题的关键。又或许还有什么被我们遗落掉了!”琉璃对他竖起一指的说,她希望他能因此安静下来。
  但很明显,唐碧绯不是个冷静的人,他永远没办法想象自己要和心爱的人在这阴森森又恐怖的地方住一辈子,在加上那个讨厌的小琪老是装着一身的喜服,有时突然出现在暗夜里,你不知道那感觉有多恐怖,好几次他起床上如厕都被她那抹阳不阳阴不阴的鬼气给吓死。
  想了想,他又摇了摇头,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现在让他在重温一下当初被活理在墙里的感受,他一定会哭死给某人看的。
  见唐碧绯戏剧划的表情,琉璃无奈的叹了口气,若她不是眼瞎,她定会有办法帮助大家逃离此处,只是她心性本就柔软见不得害人之事,当日来南城时那一幕幕发凉的情景,她还历历在目,她一定要知道是谁在做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如不其然以后就会有更多无辜受伤者,她不能放任这种事情在发生。
  “小琪,既然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可知为什么会在这座了无人烟的空城里徘徊?”琉璃好奇的问。
  离她很远的小琪张着无辜的大眼睛期望的看着唐碧绯,那家伙怕她伤害到琉璃叫她坐的远远的,一点也不能靠琉璃太近,连说话都要经过他同意,不然会遭到他的眼神秒杀的。所以现在琉璃问她话,她也只能无辜的望着唐碧绯,等他同意了才敢和琉璃说话。
  其实会这样的前题原因都是因为她反对唐碧绯跟琉璃成亲,之后又让新婚不久的他们分开住,才导致现在唐碧绯对她的态度如此不近人意。
  “琉璃,你就别问她了!问也是白问,她肯定又说不知道,不记得!”唐碧绯显然以经对那女鬼小琪信心尽失。
  “公子,这回你说错了,小琪还会说那是因为她离不去!”
  “额!”突然听到倒地的声音,琉璃紧张的问:“发生什么事呢?”
  唐碧绯痛苦的从地上爬起来挥挥手的道:“我没事,只是摔了一跤。”
  “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伤着,快过来让我看看。”琉璃担心的两手在空中乱摸着。
  唐碧绯一手抓住她很不安的手,笑容满面的道:“我哪有那么容易受伤啊!跟你开个玩笑的。”
  “你啊…”听到他没事,琉璃也懒得责怪他的不良行为,抬头又说:“你离不去是不是苦心等着什么?或许又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所以才牵制着你不能离去?”
  看了看唐碧绯,见对方没有瞪她,小琪小心的回应:“我不知道哦!每次从黑暗中醒来时我就以经在这里了,每一次往南城的城墙上走出去,都会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弹回来?”
  “这样啊!那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们成婚呢?”
  小琪一脸紧张兮兮的看着四周,见没什么风吹草动,便安心的说:“告诉你哦!这里所有结了婚的人都要死的,所以你们不能结婚,我只知道只要一有什么好的事情,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恶魔就会杀人,很疯狂的杀人!小琪害怕,小琪真的很害怕…”说着,她又瞪大了鬼眼,神经兮兮的躲到了椅子后面。
  从来没见过她提到某件事情如此恐慌,唐碧绯不忍心的想阻止琉璃不要在问下去了。只是琉璃眼睛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听到小琪声音里的不安。于是大着胆子问:“你能不能告诉我,最后一次发生的喜事,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眼见,似乎可以问出点什么的琉璃却没想到对方会害怕的发抖,那身好看的喜服在她发抖的身上叮叮当当的响着一连串的铃声。琉璃听的真切,扯掉绑在眼睛上的白色带子,眨着一双空白的眼睛望着她的方向。“告诉我,那个最后成亲的人是不是你?”
  “我?”小琪害怕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愿意想起的道:“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唐碧绯咽了咽这个突然挖出来的真相,有点震惊的不想在去寻找根底,他怕当这一切的安然悄悄揭开后,那藏在黑暗中的真相会让人痛苦不堪。
  “我们既然问不出真相,也不知道这南城到底是着了谁的魔弄成这番人间惨景,何不如亲自去将这些真相找出,好还那些无辜惨死的人一些公道。”
  “琉璃,你确定要去找吗?”唐碧绯很不想去挖开这道纱,他怕他知道小琪真正惨死的真相,会受不了的。
  “相公,你还要上京赶考呢!在这样耽搁下去就要错过会考的时间,我怎会让你在这里白白浪费时间。”
  “这…我只想带你回家,其它的什么都是虚名,我唐碧绯才不稀罕。”
  “我知道你不喜当官,但这些都是你父母期望的,古有云:不孝有三,家穷亲老,不为禄仕为不孝一。你不想做一个被父母埋怨之人吧!”
  琉璃说的是道,但唐碧绯听到耳朵里就变了味,他不是不想考取功名是从未就想过,官场黑暗从他父亲那一代他就深有体会,如今让他重新踏上这仕途还不要了他的命,在说之前他就喜好乐山玩水,愿得佳人一枚,现在他好不容易拥有了,你在让他去考取功名,能中才是怪事一件。
  “好啦!我们不要在此事上纠结,还是先把眼前这道难题解决掉吧!”唐碧绯拉着琉璃手不愿她为他操心。
  琉璃无奈的摇着头,知他此心不在这里也就不强迫让他答应她什么?只希望日后能事事顺利,大家都开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