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在迷雾的林中突然出来的少女,她单纯可爱,天真烂漫,毫无心机,勇敢善良,她的出现包含了白若水从前的一切美好,只是有一天,她将自己这面纯净的灵魂抽出时,她后悔自己是如此的邪恶,望着两个对立的幻影,她还是没有下手将它抹杀,而是让她成了独立的存在,没有记忆却也毫无忧心的活着。
直到照着记忆体里找到了一直期望她出现的老妇人,透过她的眼睛看到那老妇人悲惨的离去,白若水的精神世界终于崩溃了,她一直坚持着,一直愤恨着的,现在从前,早以远离她而去,她被自己的恨蒙上了眼睛,无法辨认事非。这三年,她每一天都想走出南城,每次都从南城的城墙上走了出来。
只有那抹纯净的灵魂在走出去后带着外人帮她脱离苦海而来,只可惜她发现的太晚,太晚。
那手掌心的字,和那抹纯净记忆里的字,都只留下一个“琪”字,那是当初她教他写琪字时,他说如果以后她忘记了自己,只要记得这个琪字便能找到自己,便能找到出口,他说这个字的力量很大,能看到的人看不见字,看见字的人心里却看不到人。
如今,他在她掌上写下这字,一脸微笑的说:“不管从什么时候开始,重要的是开始后就不要后悔,我惟一后悔的便是那夜,没心下坚定将你拥入怀里,不然也不会让你受这地狱般噩梦的徘徊,我找了你许久,你都不让我见到你,我只能装疯卖傻的冲进来,将自己所学之道换你脱离苦海宁愿今生为你还清所杀之怨也不要看见你在地狱里受十八般苦痛。”
泪水以经停止不住的往下流着,如泉水般晶莹清透,白若水突然恢复原貌,唐碧绯等人看着当初的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少女,此时以经没有暴的摸着虚灭的脸,第一次露出笑容来的说:“只想问一句,天大地大,你的心儿是否以归来?”
虚灭点了点头,虚弱的说:“选择离开你的时候,我就以经在徘徊了,但道在心中,我输给了师傅,不能失约给他,所以我重回道观重塑三身,本以为修行差不多的时候可以跟师傅讲,我不净定便可归来与你相守,却得知你在我走的当夜,死在了婚床上,之后,我憔悴的终日恍恍不安,疯疯颠颠,师傅拿我没办法就只能任我四下飘摇,我早就在南城外守望你一年,可我就是进不得那南城半步,慢慢的这里变成了一座鬼城,所有人更是闻风丧胆,我没办法,只好骗了琉璃她们,让其来到南城里与你相遇,这样你就会分心我就可以看到你了。”
“好奸诈的道士,原来从一开始他就算计好了啊!害的我们落魄如此。”唐碧绯说着拉着琉璃的手,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劲的仔细打量着她的脸庞。“琉璃,你的眼睛好了啊!”
琉璃对他微笑的点点头:“这还要感谢虚灭道长!”
“要感谢他,我没骂他就算好的了,自己惹出的风流债居然让别人帮他还,亏他好意思想的出来。”依旧是嘴上不停歇的念着。
琉璃对他无语的摇了摇头。望着那边一黑一红的两人,默默不得语的情脉,心下痛惜的感慨起来,造化弄人,怎能逃的了一字情解。虽然是迟到了三年的道歉和后悔,但总比每日以泪洗面的日子好多了。
“怨消散,伊人灭,君当万分珍重!”白若水微笑的扯开一个笑脸的看着他,只是眼里的泪水出卖了她不舍得的情愿,“若有来生,我们还会相遇,就请老天让我们彼此都姻缘,结为兄弟或是姐妹,永不染情缘这样我们就不会彼此痛恨,彼此消亡了。”
虚灭眼睛发亮的点点头,只是以他现在的力气他以经快油灯尽灭了。白若水细细的看着他,将两手放在他受伤的地方。“你为爱逃亡,我为爱痴狂,这一世我在悲伤的地狱中度过,下一世,只求佛祖能让我洗退铅华,在哪都行,就是不要在有记忆的爱你,想你。”
“我相信佛祖一定能听的到你的心愿的。”
所有人还来不及看,就见白若水将自己所有的力量全部给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虚灭。很快她输完灵力后,红色的身子渐渐变成浅色。
“她这是怎么呢?”唐碧绯冲上去预感不好的问道。
所有人没有说话,谁也不愿意这种事情发生,但就算没有人告诉唐碧绯他都能感受到那悲伤的气氛。
这时,笼罩在南城三年的黑云渐渐消退,太阳大咧咧的从黑云上照射下来,给久久没有一点人气的南城增添一道曙光。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水气,白若水微笑的看着像小孩一样爱耍赖的唐碧绯。
“我走过了那么多是是非非,结果到底是喜是悲?”
“当然是喜!”
“可美梦作的人好累。”
“那醒了在去追,你一定能得到世上最耀眼的温暖。这一辈子你毁在那疯道士的手上,下一辈子一定会遇上比他更好的人。”
“我可没那勇气,所以我宁愿选择独自离去。”
“小琪,哦不!白姑娘,我刚刚说的话全是气话,我没生你的气我还是喜欢第一次见到你时,那个单纯的笑容里包含着所有的美丽,我真的很喜欢穿新娘服的你,那个永远在最美丽时刻带着笑容坚强走出来的你。”
“我知道!”
白若水笑着,眼睛终于不在流泪的感激着:“是否,小琪你在送我一程!”
所有人不明,只见白若水从虚灭的身上将那柄上古剑抽出,虚灭惊叫道:“不!”
伴随着众人的迟疑,白若水决然的将剑往脖子上一横,那被古剑割断的线就如珍珠般咕噜咕噜的掉了下来。
所有人还没有看清,就见她如沙子般渐渐的消失,虚灭支起身子的伸出手摸着那空中还未消散的红影。
他问:“你这又是何苦呢?”
她说:“我杀了那么多人,理应永世不得超生。”
“若水,不值得灰飞烟灭啊!从此以后不得轮回。”
“我知道,所以我决定要这样去赎我的罪,你不用在为我难过了,你选择你的道,我选择我的命运,从此之后,我们在无交集。”
说着,白若水伸出手去想握住那最后的温柔,结果手到他面前时,如沙飞去的身子变消失在了阳光下,慢慢的整个身体开始消散,直到最后她微笑的看着大家。
一句:“谢谢大家!”在她消失的地方,久久的飘荡着。
所有人心疼的看着那如烟消散的女子,心知她此一去便是万劫不复之地,以后就算是想见,也有可能是轮回几世后在某个时空,一株小草,一只小鸟,如果还能遇到所有人不想为这伤心弄湿了眼睛,抬起头便看到一抹红色的纱衣在蓝天白云下微微的张扬着。
她说:“公子,在往前走就是深渊啦!”
“我啊!不知道,一睁开眼就在这里了。”
“嗯,我只知道一醒来我就一直在这里走,但就是走不出去,一走到一个地方我就会重新回到原处,然后怎么走也走不出。”
“公子,小女子不是那个意思,还望你宽恕。”
“嗯,小女子明白了。”
唐碧绯见她单纯可爱,天真烂漫,毫无心机又温柔可人的,于是叹了叹如此佳人怎就不幸了。末了又说:“那我要怎么唤你啊!”
“你叫我小琪吧!因为我醒来只记得琪这个字,应该是姓名之类的吧。”
唐碧绯闻言,总算没遇到个脑袋空空的白纸于是又笑道:“那小琪,你知道要怎么走出这浓雾吗?我还要去找我的心上人了,她在等我回去娶她。”说着,心里一甜。
小琪茫然的望着他,摇了摇头的道:“你不可以娶她,你不可以娶她”
唐碧绯一愣,当下迷惑起来:“这可为何?”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不能娶她,不然会有大祸的。”小琪突然惊恐的劝告着。
唐碧绯不明,又觉得跟一个失忆的小丫头聊这个可能不太好,在加之看她着穿,应该也是要嫁于他人的新娘吧!念头到此:“那我问你,这是为何,你又说不出,娶我家琉璃怎会是大祸,我觉得那是人生最完美的一刻,要是错过了可真的就是大祸了。”
“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呢?”小琪委屈的看着他。
唐碧绯摇了摇头,一脸不可相信的说:“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就算真有大祸我也愿意承担。因为我爱她。”
回忆里的初遇,没想到才短短几天便以经满到装不下了,一恍惚,从南城的悲伤中收回神来。自那之后又过去了几日,南城现在以经不在是当初时鬼一样的阴城,而是朝气焕发的热闹小镇,冬天的寒冷终于走了,这阳春三月又怎能与冰冷同行。
一行人离开南城时,以经是三月末四月初的事情,阳光大好,春花娇气,空气新鲜,绿色环绕。离开了那阴森森的南城连平日里所讨厌的人都变的喜爱多了。
本来从一开始就不怎么喜欢虚灭的唐碧绯竟然不嫌弃的和对方共吃一碗饭,这让其它三个人看的目瞪口呆,结果,谁都不清楚原来唐碧绯打的是这个鬼主意,只见虚灭吃完自己唐碧绯手里送去的饭菜后,立刻提着裤子就往如厕里里跑去。
到了最后大家才明白在那个饭菜里,唐碧绯事先就放了点泻药在里面,虚灭被他害的半死,一直蹲在厕所里不出来,直到脚麻。
“你看你干的好事,这么折磨道长你不怕他杀了你。”纺贤仁斜视的望着那躲在一旁偷笑的某人。
“谁叫他欺负小琪的。哦不!是白若水。他活该,他还打伤了你,害了琉璃。这个恨不解我睡不好。”
无奈的看着他那一门脑子里装的全是人渣想法,纺贤仁就有种想扁死他的冲动:“你啊!小心变成第二个白若水。”
“我才不会了,我只是戏弄,戏弄他等我玩完了,就不会在起捉弄之意。”
“你啊!卑鄙小人也不过如此。”
“喂喂喂,我可比他那种小人好太多了,不要拿我跟他这种人比,没有可比性的。”
“哟!唐公子,在下还真没看出来哪里你全身上下有哪里好了、”
“你没看出来不代表我没有啊!”
“哼!”纺贤仁不屑的道:“就算是狗屎也被你说成黄金。”
“什么意思?”
“不知道啊!自己想亏你还是个读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