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风菱已经说过,身上的药已经用没了——再说就算是没有用完,既然一开始直到现在风菱二人都没有给刘也用那种药,呢么想法就可想而知了。
刘也也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也不是什么嫌犯,仅仅能算是个临时的同伴。
这样的关系,即便是刘也受伤死亡,也与他们没什么关系。如今能够给刘也包扎,并且还带在身边,已经算是剑修正面的表现了。
现在梁靖这话一出来,倒是好像显得自己很是小气一般。
风菱扫了梁靖一眼,其中含义不明,只是那一种森冷却是让梁靖感受到了。似乎风菱对梁靖这一句话,很是不满的样子。
梁靖只能讪讪一笑,摇了摇头尴尬道:“呃,要是没有的话就没有吧,也不必要用这种眼神吧?怎么像是要吃人一样?”
风菱没有理他,却是对方回说道:“你身上那一份呢?拿出来,给刘也上药。”
方回本来是立在一旁举着夜光珠,听得这话不知道罩面之下是什么表情,只不过手上稍微顿了一顿,看样子似乎有些犹豫。
风菱瞧他这样,美目一横,说道:“怎么,不想还是舍不得?”
本来这里仅有方回手里那小小的光源,所以照得人的面目细节并不是十分清晰。可是风菱这眉目上的动作,却是分外明显,令人一看就能知道这位风家小姐的不满来。
方回却是攥起了那照明的珠子,让周遭的光芒一阵闪烁。然后他才说道:“小姐,你的那一份已经用完了,如若是我这一份在用掉的话,等日后再有什么情况的话,不好应变的。你现在已经有伤在身了,我不想现在没有一点危险的时候为了外人使用这药。”
梁靖撇了撇嘴,这方回说话可是真直啊。所谓的外人,嘿,还真是,不是横戮剑宗的都是外人吧?那个剑派一直以来,随时随地都再向门派之内的剑修传达着这个思想。现在看来,却是成效很高啊。
梁靖这边暗自腹诽,刘也却已然说道:“成了成了,嘿,我老刘的伤势也不是现在不治就完了。就像方回剑魂说的一样,现在也没什么危险,我好了也没什么用。娘的,让两个外边门派的为我吵嚷,我老刘可真是好大的脸面。”
梁靖见正主已经这么说了,又看了看风菱到现在还捧着的手臂,于是摆手道:“也是,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危险。只不过这条路到底通向哪里?别在是走一走,遇到一群荒兽在那里面等着咱们。”
风菱却没有接话,仍是看着方回道:“拿出来,给刘也上药,我不想再说一遍。方回,如今不是分什么内外的时候。当初坤兽那里,要是没有他们两个的话,我早就丧命了。”
方回稍有不愉,却还是伸手入怀,掏出一个二寸左右的小瓶来。
梁靖嬉皮笑脸的走了过去,接过小瓶道:“嘿嘿,上药这等粗事就不劳剑魂您了,还是我这个小剑士做的更好些。”
打开那个小瓶,在夜光珠下照了一照,却看不出什么古怪。
瓶中仅仅是烂泥一般的黑糊装物品,闻起来还有些腥气,掺杂着附近那种水腥,更是难闻。
当闻到那种味道开始,梁靖已然心中有了几分猜测。若是他所料不差的话,这伤药还真是无价的宝贝,怪不得方回的态度那样子。
要是梁靖遇到这种状况,估计也多半不会将如此伤药外赠的。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梁靖却是故意装出一副不很懂的神态,皱着眉毛,对风菱苦脸抱怨道:“我说风大小姐,呃,不对,风使者。您确定这东西能治伤?我怎么看着还没霍三叔给我的强?起码闻起来,这东西就够呛啊。”
风菱哼了一声,道:“确不确定关你何事?若是不敢用的话,还给方回便是,呱噪那么多干什么?”
梁靖哼哼两声,却又问道:“这玩意治伤,几天能好?玩意时间长些,还不如就让伤口这么自己长好了呢!”
风菱似乎是有些不满梁靖这么多的问题,不做声了。
梁靖心中一乐,而表面却似乎是受了冷遇,只得转身向那混不乐意的方回讨要了夜光珠,来到刘也身边。
他将夜光同那小瓶放到一旁,然后伸手细细的将那包裹着伤口的衣衫碎片揭开。
伤口的深度大约都有一寸以上,上面都已经被撒上了一层白色的粉末,看起来和霍三送给梁靖的那伤药一般无二。
只不过这个药的药效可不怎么太好,索性伤口没有化脓,只是呈现出一种古怪的粉色。
趁着这时候,刘也却是拿起了那个小瓶子,嗅了一下。然后立马拿开,一脸的难堪:“娘的,这是什么东西?这个味道!我可不上这东西。前两天看他们给你上那药,也没这么大的味道啊!怎么如今跟烂鱼一般。”
梁靖听他这抱怨,赶忙回头看了下风菱。索性风菱没有什么表示,仅仅是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他这才安下心来,凑到刘也旁边压低声音说道:“老刘你可千万别抱怨,这玩意可是难遇的好东西。让风大小姐听到了,把这东西收回去可不值了。”
刘也混不在意,用手指弹了弹小瓶的外壳,发出清脆的响声。听这声音,似乎瓶子的原料像是金属一类的东西。
刘也有仔细看了几下小瓶,这才回道:“啧啧,光个瓶子都是云铁所造,确实是难遇的好东西,也确实真是舍得花钱。怎么,这么怕他们收回去,难道你还想贪墨下这小瓶不成?嗯,你那剑的大小也差不多能够。这玩意儿,可以提高剑身不少性能的。”
好家伙,怎么这刘也总是误会梁靖的意思?
若不是看在刘也已经受伤颇重,梁靖真是想不顾其他给他一拳。
从身后已经飘来了奇怪的目光,在梁靖身上上下逡巡。似乎下一刻若是没有什么正当的解释的话,某些人就要受到些惩罚了。
梁靖也顾不得低声了,只能大声解释道:“什么鸟云铁,跟我的剑比差远了。没事为了这一点东西争来夺取,费死心机,我至于么?”说着梁靖从刘也那里一把拿过小瓶,用手指从里面扣了一点黑糊,继续道:“老刘你自己想想,这究竟是什么?仔细闻闻,别怕难闻。”
刘也好容易在梁靖的劝说之下,稍微的用心闻了闻那糊状的伤药,终于在梁靖的挤眉弄眼之间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喃喃道:“这种味道,伤药。啊!我想起来了,这种特性应该是哪种疗伤圣药吧?”
梁靖没有想到,自己满心期待的想从刘也那里得到个印证,到头来刘也却是满眼疑惑,得出了这么个不痛不痒的结论。
如今他也只有收起心思,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我梁靖可真不是什么能够贪墨这小瓶的人啊。如今也只有说出其中的黑糊状的药物是什么东西,才能够证明清白了。
梁靖叹了口气,也不在意形象,直接坐到了地上与刘也并排,也好让风菱二人看到自己的动作。然后举起那个小瓶说道:“这瓶子是什么云铁所造,可是云铁这东西不仅仅是用来增加剑身性能的。它更有一个特性,便是能够隔绝一些不那么好的气息。就比如这一股腥气,在开盖之前别人根本闻不到。虽说这看起来有些无用,仅仅是隔绝味道的话,云铁看起来可没有铸剑爽快。毕竟这东西的价钱还是很高的,卖掉我梁靖估计也凑不够这一个小瓶。但是若有那么一种伤药,就是靠这一股气味医人,气味消减就会减少药效的话,那么云铁在这里可就是实至名归了。并且云铁还可以防止这种伤药在携带的过程中,莫名其妙的消减无踪。”
梁靖说着,将那夜光珠放到手上,那指尖的一点伤药在这光芒的照耀之下,显得有一些透明的质感。
手指搓动,却只见那伤药在梁靖的手中慢慢的减少着,本来指甲大小的一团,仅仅是搓动几下就已经完全不见了。
梁靖抬眼看了看风菱,却只看风菱眸光闪动,脸上的冷淡神色也消减去不少,似乎对于梁靖的做法感到些兴趣。
不顾拦阻,梁靖用刘也的衣衫擦了擦手,这才说道:“这种伤药其实知名度很广,就是一般人并不了解它的真正模样。嗯,老刘,你说说吧,大陆之上最有名的药有哪些?”
刘也哼了一声,自己用手摸着伤口上的白色药粉道:“最有名的药?不是什么五图丸,流玉膏,三生咽一类的么?弄的名字娇娇弱弱的,嘿,真要整起来也估计不怎么样。你可别说,这满是腥味的东西是什么流玉膏什么的,那些可不是伤药。”
梁靖摇头道:“那也不能。其实这些药的取名都是根据各自特点来的,虽然矫揉造作了些,但是起码能听出些门道。比如那流玉膏,专用拔毒,三生咽可解许多咒术。药虽然是分门别类,但是最终都有个顶点。伤药之中的顶点,叫做不蠹。”
刘也听后皱眉道:“不度?嗬,难不成是西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