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道的水干了!刺林村的村民们每人都忧心忡忡,老村长望着碧蓝的天叹了口气,一个村民走了过来,道:‘村长,我从赤都回来了。’
  老村长忙问道:‘查出是什么问题吗?为什么渠道的水没了?’
  那村民道:‘我一路探查各个水路渠道,最后查到了锦江的水闸,却发现那锦江的水闸是关上的。’
  老村长道:‘什么时候关上的?’
  那村民道:‘现在赤都里因为水的问题都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
  老村长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村民道:‘听说王上下令,要取锦江之水就要缴税。’
  老村长道:‘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村民道:‘说是因为天气久旱不雨,朝廷修建太多渠道,又要花钱养护那渠道,这耗费太多银两,国库已空,所以开始向我们百姓收取水税。’
  老村长道:‘这水税要怎么收?’
  那村民道:‘如果是挑桶子去的,一桶水要十两银子,如果要开水闸,一天要一千两银子。’
  老村长吓得声音发颤,道:‘这我们小老百姓怎么付得起?’
  飞廉等人亦在老村长旁,小红听到后气愤地道:‘明知道天气干旱,怎么还向百姓收取这无理的费用?’
  烜阳摇头道:‘不可能的!父王不可能下这种命令的。’
  飞廉道:‘这种时候下达这种命令无异是想把百姓逼反,火国王上怎么可能会下这种旨意。’
  那村民道:‘我看过赤都城里的告示了,确实是这样的,现在搞得是人心惶惶的。’
  朱青狐疑道:‘难道是那个假公主做的?’
  李全道:‘朱青,你是说悬崖上的那个假公主?可能吗?我们才离开赤都六、七天而已,他们就能搞出事来?’
  烜阳道:‘如果是他们做的,那是不是代表我父王有危险了?’
  飞廉道:‘我们得赶快回赤都去。’
  一行人拜别了老村长,一路回到了赤都,众人一踏入都城,见赤都内已有一些人瘫软地坐在路边,还有些百姓是双肩挑着两桶水,小心翼翼地要将水挑回家去,还不知有多少人要用这两桶水维生,街上到处可以听到有人高呼:‘捉住那抢水的恶贼!’
  紫嫣道:‘这赤都城迟早会乱。’
  烜阳道:‘赤都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众人寻到赤都的来福客栈,分桌坐定,却见客栈内一个看似商旅的客人,大声道:‘一壶茶就要二两银子,你们摆明就是个黑店。’
  那店小二道:‘客官是外地来有所不知,小店也是有苦难言。’
  那客人道:‘你们暪天喊价,居然还有什么苦衷?’
  那店小二道:‘客官有所不知,三天前朝廷突然贴了告示说要征收水税,这一桶水就要十两银子,那火神庙的泉水更贵,一桶水要五十两,您这一壸茶可是得来不易啊!’
  那客人道:‘我从月国来往火国经商多年,这还是头一次听说,这老天都已经大半年不给雨了,火国王上居然还要收水税,他脑袋是不是有问题?’
  那店小二忙道:‘客官说话要小心些,好多人都因为水税这件事被打入大牢,不然就是被处死,连丞相大人都被免职关了起来。’
  飞廉等闻言,都朝李全看去,李全一听自然大急,他站起身走到店小二旁,问道:‘请问这位小二哥,你刚刚说的丞相大人被关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那店小二道:‘听说丞相大人在朝堂上对水税这件事仗义直言,顶撞了王上,王上就把他关了起来,三日后就要处斩了。’
  李全大惊,道:‘你说什么?’
  店小二道:‘哎!大家都在传是因为纪妃娘娘过世,所以王上伤心过度,才突然转性,变得这么残暴。’
  烜阳喃喃道:‘不可能的,父王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飞廉道:‘先别慌!我们得找个落脚的地方,我想我们先回怡香院去。’
  紫嫣道:‘我怕那里不安全。’
  飞廉道:‘放心!赤都现在这么乱,不会有人有心思管我们的。’
  紫嫣道:‘说得也是。’
  只听那之前的客人不甘不愿地付了茶钱,直说要马上回月国去,至少月国现在是日霞公主摄政,月国的情恍可比现在的火国好太多了。
  飞廉一行人简单地在客栈内吃了些,小红付帐时,还是忍不住抱怨了几句,紫嫣道:‘好了!别说了,我们走吧!’
  一行人来到怡香院的后院,见院内一片凌乱,香君道:‘自从我们走后,这里好像就没人来过了。’
  朱青道:‘紫嫣姑娘,我想回我家看看。’
  紫嫣道:‘朱青姑娘很久没回去了,现在这个情况,你会担心也是人之常情。’
  李全道:‘我也得回丞相府去。’
  烜阳道:‘我要回宫去,宫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飞廉道:‘依照目前的情况,王宫内有个假公主,你这个真公主回去,只怕先被那假公主给杀了,那丞相府也一定是去不得的,李全公子还是先陪朱青姑娘去一趟元帅府,或许能从朱蒙元帅那儿得知一些消息。’
  李全急道:‘我爹三天后就要被处斩了!’
  飞廉道:‘我们不是还有三天的时间吗?如果李全公子现在冒然回去丞相府,除了自投罗网之外,没有其他好处。’
  朱青道:‘李全,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救出丞相大人的。’
  李全对朱青道:‘我爹曾经把他们赶出火国,又派人要杀他们,我爹有难,他们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会想救我爹?’
  紫嫣道:‘李全公子把我们的器量想得小了。’
  飞廉道:‘公子放心,火国有难,风国不会置之不理的。’
  朱青道:‘李全,我们走吧!’
  香君和小红回到怡香院后,就前前后后忙着打扫安置众人,红光见没人注意,悄悄地溜了出去。
  她一路往王宫走去,来到王宫外墙,飞身跃上墙头,翻身进了王宫后院,她避开巡逻侍卫,进了烜阳宫内,红光大摇大摆地坐在大厅桌前,自己倒了杯水,喝了起来。一名侍女见到红光,惊道:‘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红光道:‘你家公主呢?’
  那侍女忙大喊:‘来人!快来人!’
  这时赤焱走了出来,见到红光不由得一怔,随即道:‘阿圆,不要叫了。’
  侍女阿圆忙道:‘公主,这人不知是谁?竟敢擅闯王宫!’
  赤焱道:‘你出去!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阿圆道:‘可是……’
  赤焱瞪了阿圆一眼,阿圆忙道:‘是!公主。’
  红光见那叫阿圆的侍女一脸疑惑看着她,道:‘看什么看!还不退下!’阿圆一惊,忙退了出去。
  赤焱道:‘大师姐这样堂而皇之的走进宫,不太好吧!’
  红光道:‘怎么?我不能来找我同门师妹聊聊天?’
  赤焱坐了下来,道:‘师父不是要你去跟着飞廉那些人,怎么又回赤都来了?’
  红光道:‘师父呢?’
  赤焱道:‘现在应该在火国王上那儿。’
  红光道:‘那收水税的事,是你们做的?火国王上怎会听你们的。’
  赤焱道:‘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红光道:‘我不能出来太久,他们会起疑的。帮我跟师父传个信儿,说飞廉将军已经回到赤都了,现在在怡香院落脚。还有,烜阳公主也和他们在一起,另外火国丞相李轼的大公子李全、朱蒙元帅的独生女朱青,还有丞相府杀手玄冥都在帮他们,这些人准备要救火国丞相,要师父小心些。’
  赤焱道:‘我知道了。’
  红光道:‘师弟呢?’
  赤焱道:‘那个金小叉在西山丢下我就跑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红光道:‘我走了。’
  赤焱道:‘师姐!’
  红光道:‘怎么?’
  赤焱道:‘那日在师父面前,你为什么要帮我说话?’
  红光道:‘我从小就没有家人,你、师父、小叉就像我家人一样,我不能让师父杀了你。’
  赤焱听了默然不语,红光道:‘我走了。’
  赤焱见红光离去,心道:‘哼!家人?狗屁!’
  烜阳见小红和香君在各个屋子内忙着打扫,红光和玄冥也不见踪影,小星是个孩子,这时应该不知躲到那里去睡觉了,飞廉和紫嫣在小厅内议事,似乎也没人注意到她,她悄悄地来到怡香院的后门,开了门就想出去,却听到飞廉在身后道:‘公主要去哪儿?’
  烜阳慢慢转过身,见飞廉两手交叉胸前一脸严肃,小心翼翼地道:‘飞廉将军,我真的很担心我父王。’
  飞廉道:‘你就这一身衣服去吗?’
  烜阳疑惑道:‘什么?’
  飞廉道:‘你去紫嫣那儿,她会给你换个装。’
  烜阳喜道:‘你让我回王宫?’
  飞廉道:‘不是,我们得去另一个地方。’
  烜阳道:‘什么地方?’
  烜阳换了一身男装,一路跟着飞廉,城内街上人来人往,却人人面显愁苦,烜阳见一人拉着一名大夫在街上急走迎面而来,听得那人道:‘大夫,我妻子昨日开始就不断呕吐又下痢,现在还发着高烧,您就快去看看。’
  那大夫被拉着跑,年迈的他,喘嘘嘘不断地道:‘好好好,这位大爷,你走慢点儿。’
  烜阳驻足看着那两人远去,飞廉道:‘怎么了?’
  烜阳摇了摇头,道:‘没什么?飞廉…呃,我能叫你飞廉吗?老是叫飞廉将军的,这个名字实在太长了。’
  飞廉道:‘公主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烜阳道:‘飞廉,我们要去哪儿?’
  飞廉道:‘去火神庙。’
  烜阳道:‘为什么要去火神庙?’
  飞廉道:‘去搞清楚一些事,走吧!’
  红光翻出王宫外墙,正要回怡香院,一把大刀却抵住红光的咽喉,
  红光连忙站住,定睛一看,见是玄冥。
  红光嘻嘻一笑,道:‘原来是玄冥大哥,你这样会吓到我的。’
  玄冥漠然道:‘你来王宫做什么?’
  红光道:‘你来王宫做什么,那我来王宫就做什么啰!’见玄冥皱起眉头,忙道:‘不是说把赤都搞得乱七八糟的水税是假公主弄出来的?我想王宫里一定有什么古怪,我就来查探一下。’
  玄冥听了放下了大刀,红光呼了一口气,道:‘你吓死我了。’
  玄冥道:‘查到什么了吗?’
  红光道:‘没有!很奇怪,王宫内很平静。’
  玄冥道:‘是吗?’说完转头就走,红光追了上去,道:‘你是一路跟着我吗?’
  红光见玄冥不答,又道:‘你现在要去哪儿?’
  玄冥道:‘回怡香院去。’
  红光道:‘我也正好要回去,一起走吧!’
  飞廉和烜阳来到火神庙前,见有许多火国士兵守在各个出口要道。
  烜阳道:‘这是怎么回事?火神庙为什么会有士兵?’
  只见一名士兵捉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出来,一把将他摔在地上,那士兵道:‘王上下令了,没有缴水税就不能取水。’
  那老人跪在地上哀求道:‘我没有钱买水了,求求你们,给我一点水吧,我妻子已经一天没喝到半口水了,她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求求你们。’
  那士兵道:‘老人家,王命难违,我们要是私自给你取水,我们也要被斩首的,你就快走吧!’
  烜阳走向前扶起那老人家,生气地对士兵道:‘有钱就可以了,是吗?’
  那士兵道:‘是。’
  烜阳转头对飞廉道:‘你身上有钱吗?’
  飞廉从怀中拿出十两银子交给烜阳,烜阳接过,道:‘等我回家,就会还你。’
  烜阳将银两交给老人,道:‘老人家,您拿这些银子去买水吧!’
  那老人感激道:‘谢谢二位公子,谢谢二位公子。’欢天喜地的去了。
  那士兵道:‘这没钱买水的人多了,难道你都能救他们?’说完转身离去。
  烜阳心中难过,道:‘都是那假公主害的。’
  飞廉抬头看天,道:‘若老天能下雨就好了。’转头对烜阳道:‘我们进去吧!’
  烜阳道:‘好。’
  玄冥和红光在街市中走着,红光见前面路上有三名壮汉不断踢打一个乞丐,那乞丐躺在地上,身上脸上都是瘀青,那乞丐倒也硬气,被如此欺负,只是在地上打滚,却吭都不吭一声,红光一个箭步拉开一名壮汉,质问道:‘喂!你们三个打一个,算什么好汉?’
  一名壮汉道:‘这乞丐到我家主人院子偷水喝,是个小偷。’
  那乞丐道:‘你们有这么多水,分我一口又怎样,这么小气。’
  一名壮汉踢了那乞丐一脚,那乞丐闷哼了一声,红光道:‘只不过是喝你们一口水,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
  一名壮汉道:‘只是一口水?现在每一滴水都万分珍贵,一口水可值一两银子。’
  红光道:‘这一口水若是可以救人一命,那人命可不只值一两银子。’
  一名壮汉道:‘劝你少管闲事。’
  红光道:‘我就是爱管闲事。’
  一名壮汉一拳挥了过来,红光头一偏避过,却见玄冥一手捉住那名壮汉手腕,将那名大汉掷了出去,那名大汉摔跌在地,痛得哇哇大叫,另两名大汉握紧拳头冲了过来,却同时被玄冥踢飞,,只听玄冥斥道:‘通通给我滚!’
  那三名大汉见玄冥厉害,连滚带爬地赶紧逃去,红光扶起地上那乞丐,道:‘你没事吧?’
  那乞丐道:‘谢谢!’
  红光道:‘那些人真是过份,不就是一口水嘛!又不是黄金珠宝的。’
  那乞丐道:‘这位姑娘,现在赤都的大户人家都拿着黄金珠宝去换水了,这水可比黄金珠宝都珍贵。’
  红光道:‘我知道水税的事。’
  那乞丐道:‘这赤都城是住不下去了。’
  红光道:‘你准备离开赤都吗?’
  那乞丐道:‘哎!能去哪儿呢?听说赤都城外的村庄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红光道:‘为什么?我就不相信锦江这么大,他们能管得了用水之人。’
  那乞丐道:‘听说赤都外的村庄,水闸都被关起来了,也是无水可用,那临锦江的民户,更是被强取更高的水税,说他们取水便利,占尽便宜,要多收取一些费用。’
  街市远处一队士兵押着十几个人犯走了过来,那乞丐小声道:‘那些人犯都是良民,只是冒着危险去锦江偷水用,被发现后通通都被关起来,没几天就拉去斩了。’
  红光道:‘什么?怎么可以这样!’
  红光见那所谓偷水的人犯,一个个垂头丧气,内心愤愤不平,冲上前去就要去救人,玄冥将红光一把拉住,道:‘沉住气,我们先回去再说。’
  烜阳跟着飞廉进了火神庙,见原来香火鼎盛、人来人往的大殿,现在却没半个人影,飞廉仔细端详着火神庙大殿的壁画,道:‘这壁画画得真是栩栩如生,在离开赤都之前,我常常都会来这儿。’
  烜阳道:‘听说这壁画是三百年前一个画匠画的,三百年过去了,这画却仍旧完好如新。’
  飞廉道:‘真是神奇!’
  飞廉离开大殿,向火神庙内殿走去,烜阳跟了进去,道:‘我们来火神庙做什么?’
  内殿中供奉着火神娘娘的神像,飞廉手指着神像,道:‘公主,你觉不觉得你长得像她?’
  烜阳道:‘我怎么会长得像火神娘娘,你别开玩笑了!’说是这样说,烜阳还是忍不住仔细看了火神娘娘的神像,心里觉得自己的确和火神娘娘有几分神似。
  飞廉道:‘刺林村的事你还记得吗?’
  烜阳道:‘嗯…我们在刺林村竹林遇上了红发妖怪,后来那红发妖怪袭击村子,我和你一起去追捉小宝的妖怪,然后…小宝被他变成妖怪的父亲打死了……’
  飞廉看着烜阳,道:‘然后呢?’
  烜阳道:‘然后?’
  飞廉道:‘你看到小宝被打死了,然后发生了什么事?’
  烜阳道:‘然后我就昏倒了,之后发生的事,你应该比我清楚啊!’
  飞廉道:‘你不记得了?’
  烜阳道:‘记得什么?’
  飞廉回过头看着火神娘娘的神像,道:‘公主,如果我说你有能力可以去救所有的人,你相信吗?’
  烜阳道:‘我吗?我要怎样去救所有的人?’
  飞廉道:‘只要你肯去火神地宫取水神兽的瓷瓶。’
  烜阳想起飞廉在刺林村客栈对朱青说的话,道:‘我不是火神后裔,虽然你们都说我是……’
  飞廉道:‘你们?还有谁说你是火神后裔?’
  烜阳道:‘那时我被纪妃关在山洞里,后来又来了一个怪人,那怪人说他是七星子的后裔,我是火神娘娘的后裔。’
  飞廉道:‘什么七星子?’
  烜阳道:‘七星子就是有七星炼坠的七个人,他们是保护火神娘娘的,然后他说只要是七星子的后裔,背上都有一个星形胎记。’
  飞廉道:‘星形胎记?’
  烜阳道:‘是啊!他还让我看了他的胎记呢!’
  飞廉沉默了一会儿,烜阳道:‘飞廉?你怎么不说话了?’
  飞廉缓缓道:‘或许我们相遇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