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昏黄闪动的灯光在朦胧的视线中摇晃,陆芸芸感到喉咙干涩,忍不住轻咳一声,玉唇艰难的微启。
  ‘水……’
  才刚开口,就猛然一盆水泼到她脸上,她被那澈骨的冷意淋得直哆嗦,剧烈的咳醒过来!
  眼前只看到好几颗人头晃动,由于背着灯光看不清楚他们的脸,强烈的恐惧迅速袭卷上心头,她忆起被击昏前的事,立刻花容失色张口大叫救命。
  那些人却任由她大喊而没理她,等到她叫累了停下来,才有人冷笑几声,开口说话:‘你就算叫破嗓子也没用,这里是我们的地盘,连政府军都不敢靠近,谁会来救你。’
  陆芸芸这时渐渐能适应屋内的光线,隐约认出说话的是叫麦可的男人。她虽然还很害怕,但已经较能平静下来观察自己的处境,只不过不知道还好,一察觉自己现在的样子,一股绝望的寒意才真正从头凉到脚--她雪白姣好的胴体现在只剩一条高腰性感的丝质亵裤,其它从脖子到脚趾头都是赤裸的,人则躺在一块斜放约四十五度的木板上,双手皓腕被铐在头顶。
  ‘真可爱啊,小姐。’一个全身是疤,精赤肥颤上身的男人舔着嘴,粗胖手掌毫不客气往那对雪腻柔软的玉峰抓下去。
  ‘你在做什么!!放开你的手!救命啊……’陆芸芸又惊又怒,屈辱的泪水一下子像断线珍珠般失控的滚落。
  ‘怎么住手?是这样吗?’胖子残暴的笑着,双手反而粗暴的揉紧那两团湿腻柔滑的嫩肉,还腾出指尖不断拨弄嫣红的小肉蕾,恶心的感觉伴随难言的胀麻强烈袭卷陆芸芸脑海!她两条修长均匀的玉腿不断乱蹬,胖子目露淫光看着她惊慌屈辱的脸蛋,慢慢低下头去吸吮那两颗竖立起来的樱桃。
  ‘唔……别这样……住手……’陆芸芸激烈的摇着头,胖子口中又热又黏的肥舌缠着敏感的乳头打转,想到这胖子恶心的长相和抖动的肉身,她就恨不得立刻死去。
  这时不知道又有谁蹲到下面去抓住她双腿细踝,然后开始舔她镶在平坦柳腹上的玉脐。那片宛如水蛭似的湿舌愈往下移,渐渐来到贲起的耻处,一阵阵灼热的喘息已经喷在敏感的大腿根处。
  ‘别这样啊……’陆芸芸绝望的闭上眼,泪水止不住的滑落。
  正当亵裤都要被扯下腰时,突然有人闯进来,大声的喊道:‘报告少校!岗哨刚刚回报,外头有些状况!’
  那胖子正在火头上却被打断,脾气显然很不好,只见他扳着脸回头喝道:‘妈的!有状况不会去查一查?!老子正在玩女人,你没看到吗?去去去……没事别再来烦我!’说完又更用力拧住陆芸芸的酥胸,好似要把刚才的怒意发泄在那两团嫩肉上,可怜的陆芸芸又痛又羞的发出泣吟。
  ‘报告少校,可是外面站哨的都死光了!’进来的人语气突然变得很冷酷。
  ‘什么!’胖子连同围着陆芸芸的那些人才发觉有异,一下子全回过头,只见那名前来回报的士兵帽缘压很低,手中的自动步枪已经举起来对着他们。
  ‘你是谁?!胆敢闯我营区!’胖子脸色骤变,愤怒喝道。
  ‘我是谁不重要,放了那个女人,让她过来我这边,别跟我耍花样!’士兵冷冷的威胁。
  ‘哼!你以为你带着她能离开这里吗?别说我的部队在附近有七、八百人,就算不出动追杀你,外面的丛林布满机关和地雷,你们能逃去哪里?’胖子铁青着脸,勉强狞笑道。
  ‘萨达少校,这不用你担心,你只需知道再不放这女人过来,你肚子里的肥油就会流满地!’士兵依旧平静的回答,他的话透着一股森沉的杀气,连这些在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听了心里都发毛。
  ‘你……’那叫萨达少校的胖子气得咬牙切齿,但枪口真的就瞄准他的肚皮,如此情况下根本没有和人讨价还价的余地。
  更气恼的是他们这一群五个大男人,正准备要好好蹂躏陆芸芸这只白嫩可口的小羔羊,因此上身衣服都脱得精光赤裸,手枪刀刃都丢在一旁,现在想反击都不知能拿什么武器。
  ‘照他的话作!’萨达愤怒的下令。
  麦可举起双手,向持枪对着他们的士兵说:‘手铐的钥匙在那边,我必须过去拿。’
  ‘去吧!’士兵冷冷的回答。
  此时麦可虽然面无表情,其实心中正暗自窃喜,因为他有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外号叫‘飞刀麦可’,只要有刀在手,瞬间就能取十几公尺外的人命,光靠这项杀人绝技,至今就已夺走七十八条好手的命,而且从没失手过。
  他慢慢走向屋内另一头的桌子,那里放着他解下来的腰带,腰带上除了手铐钥匙,还藏着一把轻薄短小的利刃,那是他多年来防身的习惯。
  ‘死吧!’
  当他摸起钥匙转身的同时,左手也同时射出飞刀,速度快若电光火石,萨达等人早知他会发难,脸上都露出喜色。
  怎知那名士兵竟没倒下,反而是麦可双目暴凸面色惨白,惊厄的看着自己的前胸--那把应该是插在对方心脏的刀,现在竟然没入自己胸膛!
  ‘呵……呃……’他不甘心又不能理解的嘶吼两声,慢慢屈膝倒下。
  剩下的四个人也不敢相信眼前急遽的转变,各个瞠目结舌头皮发麻。
  他们连看都没看清楚,麦可掷出飞刀的速度已够快,好似白光一晃直往那名士兵,但那士兵连头都没转,只是伸手一扬,那道白光又回到麦可心口,飞刀麦可就这样死在自己刀下,看他的表情只怕连自己怎么会死都还不知道。眼前这士兵到底是何方鬼神,光想就让人从头寒到脚
  ‘还有谁想试试?’士兵依然低着头让帽缘遮住自己的脸,冷酷的问。
  屋内已经没人敢回答,萨达油亮的脸上不停滴下汗汁。
  士兵手指着萨达的另一名部下:‘换你去拿钥匙!’
  那个男人战战兢兢的移动脚步,捡起麦可掉在地上的钥匙,回来帮陆芸芸解开手铐。
  ‘你还能走吗?’士兵问陆芸芸。
  ‘嗯……可以……’她双手紧抱胸前,颤抖哽咽的回答。
  ‘那还不走过来!’士兵冷冷说。
  陆芸芸踉跄的走向士兵,还差一步,双腿已不支软了下去,士兵及时伸手揽住她的腰。
  经过这么恐怖的事件,陆芸芸好像得到一个倚靠,扶着纤腰的男人手臂感觉强壮有力,让人想把全身重量都交给他,不知怎么,在这男人怀里竟有股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即使更多豺狼野兽环伺都不再害怕!
  到底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偷偷仰起脖子看隐藏在帽缘下的五官,只看见坚毅的嘴唇、俊挺的鼻子、还有在阴暗中仍散发光芒的双眸。
  那是一张英俊又让人充份信赖的脸庞,不知不觉陆芸芸心跳得很快,虽然她知道在这种处境下对一个陌生男人产生这种感觉并不恰当、也有些对不起男朋友,但就是抑制不了这种被深深吸引的冲动。
  男人却没看她一眼,他此刻虽然冷静,每一吋肌肉和神经却都处在备战状态,只见那两片充满魅力的嘴唇张启,冷冷吐出低沉的声音:‘你!把手放头上,跟我走!’
  ‘我?!’萨达脸部僵硬的反问。
  ‘没错!’男人简洁有力的回答。
  萨达一脸愤怒,但被人用枪指着也莫可奈何,只好乖乖把手放在头上,走在男人前面。一出这栋木造的建筑,外面已经围满萨达的部队,整座基地被探照灯照得一片通明。
  ‘我说过你们逃不掉的。’萨达冷笑道。
  ‘叫你的人退到五十公尺外,三十秒内弄部车过来给我!不然我轰烂你的脑袋!’男人不为所动,反倒更用力将枪口顶在萨达的肥脑上。
  明明自己的部队已团团包围住他们,萨达却还是无计可施的任人摆布,虽然既气愤又不甘,但为了自己的小命,他也只能咬着牙,大声下令:‘通通给我退到五十公尺外!开一辆车过来给他!’
  那些部队慢慢退到两旁,但仍不松懈的端着枪随时奉命开火。
  不久一辆吉普车‘唰’一声停在他们面前,一名士兵从驾驶座跃下。
  ‘你要求的都照作了!可以放我走了吧?’萨达恨恨的问。
  ‘要放你的时候我自然会说!上去驾驶座!’男人回答。
  ‘你!’萨达怒叫一声,不过最后还是认命的走向驾驶座,正当他拉开车门时,身后的男人突然抱着陆芸芸往旁跳开,说时迟那时快,一颗从远处飞来的子弹‘噗’一声射入萨达的大腿,他发出杀猪般的号叫,忍着痛一跛一跛的往他部队的方向跑去。
  这时许多士兵也一涌而上去接应,男人想冲过去将他抓回来,但不知从何处狙击的子弹如雨般落在他四周,让他连喘息的空档都没有,只好翻身将陆芸芸抱起丢进车后座,自己跳进驾驶座!
  毫不迟疑的猛踩下油门,吉普车的轮胎和地面发出刺耳的磨擦声,瞬间朝大门冲去!
  ‘抓住他们!抓住他们!’萨达野兽般愤怒的咆哮还在后面响起,车子已经发狂似的撞开由木板和铁丝网构成的门,顺利逃出萨达的基地。
  ‘还不去发动直升机!’萨达扯住身边的士兵用力往前拽,那名士兵跌跌撞撞的跑开,不久一架越战时期的直升机已答答答的升空。萨达坐在驾驶员旁边,他的腿伤只粗略处理过,用布条包扎起来,比起肉体的伤势,刚才的挫败对他而言更是奇耻大辱,他一定要亲手杀了那个男人,再把女人抓回来一吋一吋残忍的折磨至死,才能消解心头之恨!
  吉普车上,陆芸芸披头散发爬起来,正想攀去前座,却被一张有力的手掌直接由脸推回去,让她‘唉呦’一声,再度摔落后座。
  ‘趴下去别乱动!’男人冷酷的命令。
  ‘哼!你很不温柔耶!摔痛我了啦!’陆芸芸赌气大声叫道。
  男人却连回头或说句话都没有,陆芸芸从没被男人这般冷漠对待过,当场气得有点想哭。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问那男人:‘你认识这里的路吗?我们要这样一直开去哪里?!’
  ‘离开这里!’男人的话总是简洁到连多一个字都舍不得!陆芸芸愈听心头愈火,正想骂人,一道强烈的光束突然打到吉普车上,她往回看,强光照得她睁不开眼。
  ‘快趴好!’男人暴喝一声,吓得陆芸芸安份的闭上嘴缩在椅子下的空间,才刚躲好,机关枪就滴滴答答的打在吉普车两旁,激起了比人还高的土柱!
  男人猛然转动方向盘,车子宛如蛇行般在茂林间的小径乱窜,剧烈的上下震动使蹲挤在后座小小空间的陆芸芸彷彿骨头都快散架、胃也随着上下跳动而翻腾。
  最可怕的是子弹打在车子板金发出‘当当当’的清脆响声,让她吓得眼泪都缩回去,用力捂着耳朵,手脚冰凉的缩成一团,不停祷告。
  这种恐怖的折磨使她渐渐听不到周遭的一切,那是害怕过度所产生的短暂现象,一直到一张厚实温暖的手牵起她,她抬头看见那男人已站在面前,只不过接下来的事更让她吓破了胆。
  ‘快跳!’男人一把拉起她,将她娇躯挟在腰间,毫不迟疑纵下急速行驶中的吉普车!
  ‘哇!’她受不了,大声哭叫出来,这时耳边也恢复机关枪扫射的声音。
  突然‘蓬’一声巨响,吉普车化成火团冲进林间,只差不到半秒他们就要跟着车子一起葬身火堆。
  在地上滚了好几滚,还好男人将她护得很周密,陆芸芸可说毫发无伤。
  但直升机在前方又回头,似乎不放过他们。
  男人蹲下身说声‘上来!’,要陆芸芸爬到背上,但她现在全身赤裸,这款模样给一个大男人背着实在有损美女形象,因此迟疑了一下。
  男人不耐烦的喝了一声:‘不想被强奸就快上来!’她才红着脸假装矜持的攀住男人脖子,还没攀稳,男人就抄住她双腿腿弯站起来,疾闪入茂密的丛林中。
  ‘妈的!让他们跑了!’萨达愤怒的捶打直升机仪表板吼道。
  ‘少校,你别生气,这一带丛林不知道有多少机关和地雷,他们就算不死也会被困住,我们再派人慢慢把他们找出来就行了。’萨达身后的一名军官说。
  ‘等我逮到那对狗男女,一定让他们生不如死!’萨达的眼珠已快喷出火来。
  男人背着陆芸芸在黑漆的丛林间快速奔驰,陆芸芸感觉自己贴在一副宽阔雄健的身躯上,他肌肉韵律的跃动深深荡人心弦,那是充满男性气息与野性的一股力量,也是让她脸红心跳的力量。
  让人惊奇的是黑夜中的丛林根本伸手不见五指,而且野树丛生,光是白天行走都很困难,但却一点都难不倒这男人,只见他一路急行、如履平地,而伏在他背上的陆芸芸因为赤身裸体不断和他紧密摩擦,已经有点控制不住春潮,发烫的嫩颊不知不觉紧靠着男人的脖子。
  还好这时男人突然停下来,陆芸芸也回复清醒,她想自己的脸一定红得像苹果,幸好那男人看不见。
  ‘今晚先在这里休息。’男人蹲下来将她放下,陆芸芸长时间被背着,两条修长美腿早就使不出力,因此坐在地上直揉大腿希望让血液流通。
  ‘这是哪里?’她抬起头环顾四周,才发现不知何时丛林已在脚下,他们正在一块高起的光滑巨石上。
  ‘这是柬埔寨境内的某一处丛林,我们暂时保住性命,但明天会怎样就不知道了。’男人声调低沉的回答。
  ‘他们到底是谁?我是说想杀我的那些人!’陆芸芸看着那男人问道。
  ‘他们……’男人原本转向她,突然又把脸转回去。
  ‘啊!’陆芸芸这才想起自己身上一丝不挂,忍不住轻轻发出羞叫。
  ‘他们是以前赤柬的残支,在这一区拥兵自重。至于你为什么会惹上这些凶神恶煞,我就不清楚了!’男人一边说一边脱掉身上的军服,扬手扔给陆芸芸。
  陆芸芸将那套不合身的军服穿上,衣服的下摆已经盖到她大腿的一半,过大的尺寸使得香肩都要从领口露出来,配上几缕垂落面前的发丝,另有一番性感姿色。
  ‘你可以拿下帽子了吧?还有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来这里救我?’她将袖子卷上来,接连问了一串问题。
  ‘不重要!反正我会安全送你出去,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男人冷漠的回答。
  ‘你!’陆芸芸起身气愤的瞪着那男人。她虽然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脾气,更公平点说还是十分善解人意、讨人喜欢的女孩,但以她美丽的外貌和甜美的声音,从来都是异性巴不得能和她说几句话也好!怎知这男人竟视她如空气,言词一点都不客气。
  她强忍住气,冷笑道:‘如果我不听话呢?’
  男人连理都不理她,独自抱着头躺在巨石上闭目休息。
  ‘哼!告诉你!我现在就要走了!’陆芸芸已经握紧拳头不住发抖,那男人还是没什么反应,赌气加上下不了台,她一时冲动就真的扭头走了。
  当她走到巨石边缘往下看才开始后悔,别说巨石高好几公尺,就算下得去,四周都是黑幽幽的茂密丛林,里面有多少毒蛇猛兽也不知道。
  但话已出口,为了赌一口美女的尊严,她一咬牙光着脚ㄚ就开始往下爬,原以为看电视电影里那些攀岩的人好像很轻松,怎知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光溜溜的石头毫无着力之处,陆芸芸一脚刚下去就打滑,慌忙中手想抓些什么东西支撑却抓不到,只听她惨叫一声,以为这下铁定玩完了,突然整个人悬空被提起来,不用说又是那男人及时拉住她。
  ‘我又没叫你救我!’她不可理喻的叫道!
  其实她平常不会如此任性,即使对她男朋友都不会,但不知怎么,在这男人面前她就故意耍脾气,尤其他一副不理人的样子更令人气恼。
  男人一言不发将她拖回巨石中央,才冷冷的看着她说:‘你才差一点就被人轮奸,难道都不害怕吗?希望你好自为之!再一次,连神仙也救不了你!’
  陆芸芸闻言才发觉自己真的是有点胡闹,因此也沉默了下来,不过另一个原因是那男人已经将帽子拿下,淡淡月光下俊美的五官和轮廓让人看得发呆,尤其他将衣服让给她穿后,身上只有一件背心,倒三角形健美的身材和扎实贲起的肌肉,是令所有男性妒嫉、女性痴迷的梦幻体格。
  男人说完后又回到刚才休息的地方躺下。
  陆芸芸独自在那安静了一会儿,才低声的问:‘喂!至少告诉我该怎么叫你吧?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啊!’
  ‘我叫段路,马路的路。’男人动都没动的回答。
  ‘喔!’她应了一声,沉默没几秒又开口:‘我知道你觉得我很烦,但我们接下去要怎么办?能逃得出去吗?’
  ‘只要往东走五十公里出了这片山区,就能脱离萨达军的势力范围,我已经通知你男朋友,他应该会想办法说服柬埔寨的政府军前来接应。’
  ‘你认识Wang?!’陆芸芸惊讶的问。
  ‘不是,是和你一起来的那位先生觉得接走你的人不对劲,我当时刚好路过,发现那些人是赤柬残支,才叫他赶紧去求救兵,而我跟踪你过来。’段路解释道。
  ‘是这样……那你怎么不在路上出手救我,要等到我被他们抓到这种鬼地方,还差点被他们……’陆芸芸说到这里,不好意思再接下去。
  ‘哼!他们杀人不眨眼,如果我在半路拦下车子,他们不会让我有机会救人,可能马上就会杀了你。’
  ‘喔!’陆芸芸想起那些人凶神恶煞的长相,也相信段路说的没错。
  ‘快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一段辛苦的路要走。’段路的声音变得温柔一些。
  陆芸芸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怯生生的问:‘我……可以躺你旁边吗?……这里黑漆一团的,我一个人会怕……’
  段路没说不可,陆芸芸赶紧挨着他躺下,但她的眼睛却还是不老实的偷瞄旁边的段路,他侧边的轮廓益发迷人,立体的前额、俊挺的鼻梁、充满魅力的双唇和个性的下巴,让人舍不得将视线移开。
  段路虽然闭目休息,却好像知道陆芸芸在偷看他,微皱一下浓眉,翻身变成背对她,陆芸芸又碰了一次钉子,噘起嘴,心里闷哼一声(有什么了不起?本小姐也要睡了!哼!)
  隔天,陆芸芸被摇醒时天都还没全亮,只有天边遥远的云层露出一点肚白,她的眼睛勉强睁开一丝小缝,立刻又闭上,揪紧眉头,撒赖的呻吟:‘……还那么早……别吵人家……’
  但段路一点都不买她的帐,大手一拉就将她提起来。
  ‘再不走,等萨达的直升机出动,就什么地方也去不了!’他冷冷的说。
  ‘不要!我宁愿被抓,也不要睡眠不足死掉。’陆芸芸忍不住又在段路面前耍小姐脾气,连她自己都不懂为何会这样。
  ‘那你就等着被拍成A片让人欣赏吧!’段路松开她的手,从口袋拿出一架小型数位摄影机,用力朝巨石上砸下去,摄影机‘匡’一声四分五裂!他用脚拨找出储存碟,再补一脚让它粉碎。
  ‘你干嘛?!生气也不用乱摔东西啊!’陆芸芸既错愕又气愤的瞪着他。
  ‘这是你昨天被录下来的精彩影片,想留着看吗?’陆芸芸一听,整张脸顿时红得像火烧,虽然她终究没失身,但被那些恶心的恶徒剥光衣服又揉又舔,却也够让她羞恨欲绝,只不过后来的变化太急遽也太震撼,才让她暂时忘了这些屈辱,现在段路提起来,她眼泪忍不住就一颗接一颗的落下。
  ‘你尽量笑吧……笑我被他们欺负……这样你高兴了吧……我不想走了……让他们把我抓回去……大不了被欺负死吧……’她猛抬头,伤心哭着说。
  段路莫可奈何的叹口气,蹲下身用手指帮她拭去泪水,陆芸芸赌气的扭开头不让他碰。
  ‘如果我要笑你,就不会去救你,还连夜帮你把这东西拿回来销毁。’他淡淡的说。
  陆芸芸的哭声倏然停止,转头用泪汪汪的大眼睛惊讶的看着段路。
  ‘你是说……昨晚我睡着后……你又跑回去那些坏人那边拿这个?’
  段路点了一下头。陆芸芸心中油然升起感激和愧疚,她跟眼前这个男人素昧平生,没想到他不但冒着危险救她脱离虎口,更为她二度犯险拿回这支影片,自己非但没谢谢人家,还一味无理取闹。
  ‘对不起……’她低着头哽咽道歉,语毕又‘哇’的一声,靠在段路肩上大哭起来。
  她平常是一位独立而且理智的都会女子,但在这认识不到几小时的男人面前,却变成任性的小女生,只想放纵的解放自己的情绪。
  等她哭了一段落,段路才轻轻挪开她的头站起来,走去几步外的地上拾起一只袋子,从袋中取出一条裤子和皮鞋,再走回去放在陆芸芸面前:‘穿上吧!虽然对你而言会有点大。’
  原来陆芸芸光裸着一双美腿嫩脚,要在丛林里行走根本不可能,因此段路回到萨达的基地偷影片时,也顺便摸了一套鞋裤给她。
  不久,陆芸芸穿着松夸夸的衣裤,靦腆的走到段路面前,抬起头苦着脸问:‘很丑对吗?’
  段路嘴角牵动,不过终究忍住没笑。他伸手在陆芸芸的头上揉了几下,再用力将帽子套在她满头乱发上,回答道:‘很可爱!走吧!’就拿起袋子往前走。
  ‘是!’陆芸芸见段路对她作这般亲匿的动作,不禁心情大好!蹦蹦跳跳跟在段路后头。
  到了巨石边缘,段路又要陆芸芸攀住他脖子,就这样背着她如猿猴般三两下爬下巨石,跟她昨晚自己要下去时的惨状简直无法比较。
  ‘接下来的路很危险,你一定要跟紧我,知道吗?’段路面色严肃的叮咛。
  ‘嗯!我知道。’陆芸芸这次认分的看着他回答。
  于是他们开始在茂密难行的丛林中前进,丛林下是与世隔绝的另一番世界,阳光从密叶的缝隙间泄下,宛若一束束的金雨穿过,新鲜的落叶和终年累积的腐叶在地面形成一层厚软的垫子,但这层天然软垫并不会让走的人感觉舒服,反而更加窒碍而费力。
  林间还有不知名的生物和怪鸟啼声四起,随便一抬头都能看到手腕粗的大蛇在树上爬行,陆芸芸紧张的挨着段路,不敢离他超过半公尺距离。
  段路则一手持开山刀在前面劈开挡路的树枝藤蔓,走不到一个小时,陆芸芸已经香汗满身,小腿酸得快提不起来,但她知道不赶路不行,因此咬着牙努力跟上段路的脚步。
  终于走到一处比较宽阔,地面干燥,可以休息的地方,陆芸芸精神一振正想跑过去坐下来歇歇腿,却立刻被段路伸臂拦住。
  ‘站在原地别乱动,我让你看看丛林的危险。’段路随手拉下一根坚韧的树藤用开山刀斩断。
  只见他扬起那根足有十公尺长的树藤,‘啪’一声打在前方地面,陆芸芸眼前那片宁静的空地瞬间眼花撩乱。
  先是数十根利箭‘哆哆哆’的插入两边树干,接着四根比人还粗、前端削尖的巨木从左右边林间迅速交错晃过!再来就是一面全是利桩的网笼从天而降!地上还弹起十几片布满钢钉的木条!
  陆芸芸吓的脸色惨白,要是刚刚段路没拦着她,只怕她通过第一道机关时就活生生被钉在树上。
  ‘走吧!现在可以休息了。’段路轻松的说。
  ‘我们……能不能别在这里休息……’陆芸芸惊魂未定,声音还隐隐发抖。
  ‘现在这里已经安全了,再下去的路一直到傍晚,可能都不会有适合休息的地方。’段路一边说一边走往前,选在一块突起的巨大树根上坐下,从袋中拿出二份干粮。
  一看到食物,陆芸芸干扁的肚子这时才发出抗议声,她不好意思的瞅着段路,心中恨死自己不争气的空肠子。
  ‘过来吃吧!’段路故意装作没听见,平淡的说。
  ‘好!’她身着露半片玉肩的宽衬衫和夸裤,样子有点滑稽的跑到段路身边坐下,手接过干粮啃起来。
  虽然肚子饿,但这些干巴巴的食物实在难以吞咽,陆芸芸吃没两口就被噎住,满嘴屑渣、用手猛捶胸口。
  ‘唔……水……’她抬起俏脸,痛苦的含着泪说。
  段路早已从袋中拿出水壶递到她面前,她一把抢过来就把壶嘴往口里塞,怎料灌得太猛又被呛到,当场咳得连气都喘不过来!
  正当她感觉快死掉时,有张宽大的手掌轻拍着她的背,再由上往下推揉,这样的方式很有效,她的一口气总算慢慢顺过来,不过在段路面前她已出尽窘态,这真的比让她被噎死还受不了。
  还好段路始终装作没一回事,她稍稍松口气后,为了快点遗忘自己出糗的惨痛回忆,急忙另找话题。
  ‘喂!你那个袋子里好像什么都有,到底还有哪些没拿出来的?’
  段路朝她神秘一笑,卖关子说:‘还有一件送你的礼物,不过要等我们安全离开后才能给你。’
  ‘我的礼物!真的吗?我要!我要!让我看一眼就好!’陆芸芸像个快乐的小女生般兴奋的嚷着。
  ‘不行!我说过等你安全后才能给你!’段路收起笑容严肃的说。
  ‘哪有这样?送人家礼物还这么刁难!’陆芸芸噘起小嘴一脸不甘愿的表情,其实段路给不给她看都无关紧要,虽然她也很想知道礼物内容,但重点是段路送她礼物,光想心里就十分甜蜜。
  用完餐歇息一会儿,他们又继续赶路,但危机已经一步一步向他们包围,来到一处地方,前面林木高耸、树藤如网般垂挂,段路突然伸手要陆芸芸停下来,只见他闭上眼,彷彿在聆听些什么。
  但陆芸芸竖起耳朵再怎么认真听,也都只有鸟鸣和树叶掉落的声音。
  ‘怎么……’她刚开口,段路立刻揽住她的腰,疾风般将她带往一棵大树后面,那里有一个树根盘成的窟窿刚好可容身。
  ‘躲好,我没来找你之前千万别出来!’
  ‘你要去哪里?别丢下我一个人!’陆芸芸拉住他的手,惊惶不安的问道。
  ‘相信我,我不会丢下你的。’段路拍拍她的手背,旋即闪身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
  待了一会儿,陆芸芸感觉自己一个人说不出的孤单害怕,却除了等候段路回来之外也别无他法,只能缩在小小的栖身之处默默掉泪。
  沙娃和一名叫丧彪的萨达手下军官,此刻正分别领着几十名挑选出来的精兵,从南面和东面抄近当中。昨日段路救走陆芸芸时,沙娃刚好前往附近一座基地,收到消息赶回来,他们已经跑了!
  不过麦可毙命这件事让她勃然大怒,她和麦可有一腿,关系算是半对夫妻,情郎被杀之仇不共戴天,她一定要找出这对男女将他们凌迟至死,才能消解心头之恨!
  在另一头,丧彪和他手下的精兵端着步枪缓步前进,终年的游击战役将这些人训练成敏锐的野兽,别人眼里处处杀机的蛮荒丛林,对他们而言就像办家家酒的地方,杀戮成性的他们嗜好血腥,尤其听到今天捕猎的对象有一名年轻美貌的女性,更让他们满心亢奋。
  ‘嘘!’丧彪突然举起手要大家停下来,不远处好像隐约有‘沙沙’的声音,他指着两名士兵,挥手向前要他们去查看。
  那两名士兵嘴角扬起残酷的笑容,慢慢从两旁包抄过去,走近一点便发觉声音是从一棵大树后面传出来,两人匍匐前进,到大树前交换一个眼神,就迅速从左右双翼窜到后面,同时手指已扣在扳机上。
  ‘妈的!原来是收音机!’一名士兵哑然失笑道。
  ‘这种烂陷阱谁会上当?看来那个男人连业余都不够资格!哈哈哈……’另一名士兵也忍不住发笑。
  原来收音机放在一枚地雷上,设陷阱的人可能天真以为敌人会拿起收音机而引爆地雷,但他大概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丛林战的高手,谁会不对一架莫明其妙出现在这里的收音机起疑?
  况且以那架小收音机的重量,对灵敏度不高的老式地雷根本起不了作用。
  左侧的士兵边笑边拿起收音机,果然地雷一点动静也没有。
  ‘怎么样?’丧彪在二十公尺外大声问。
  ‘没事!那个家伙把我们当三岁小孩!’士兵愈笑愈夸张,眼角都还闪着泪光。
  丧彪见没什么状况就一招手,要其他人跟他朝前走去。
  这时那名拿着收音机的士兵笑得有点脚步踉跄,不觉往后踏了一步,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从落叶中弹起一片满是钢钉的木板,尖锐的钉头全透进他的大腿里!
  ‘哇!’得意忘形的笑声立刻变成杀猪般的惨叫,他不自觉往前冲,一手还想拉出深入腿肉的钢钉,但那些钢钉里有些钉头是呈倒勾状,这一扯更痛到连尿都控制不住流下来,整个人也朝地雷掩埋处扑倒,抱着血肉模糊的伤处打滚。
  ‘别……’另一名士兵发出惊叫想逃已来不及,只听轰然一声巨响,烟尘弥漫中大树慢慢倒下,两名士兵的手腿肚肠已经飞散在各处,丧彪和他的部下在爆炸发生前紧急伏倒,大量的灰屑和落叶不断掉落在他们身上,爆炸也引起丛林间的一阵骚动,不知名的鸟类和猿猴纷纷发出怪叫逃窜飞离,许久才回复宁静。
  丧彪站起身拍去满身尘土,吐了一口痰,冷笑道:‘妈的!这下可真有趣了!各位专业人士,那位丛林国小的见习生想和我们玩官兵捉强盗,我们就陪他玩玩吧!’
  他随即将所有人分成十组,每组二至三名,往各方向分开搜寻,如有猎物踪迹就以无线电回报,其他人再前往集结围捕,若没任何发现,则二小时后回原处碰头。
  丧彪向来自视颇高,虽说出发前萨达曾面诫他不可小看他所要对付的目标,但他心中却十分不以为然,一个小毛头如何能跟他这种身经百战的高手比拟?
  因此所有人都是三人一组出发,唯有他是一人独行,他渴望,甚至疯狂祈祷着猎物能被他遇到,他一定会让那个毛头小子知道何谓真正的高手,更重要的是如果能活捉这对男女,他还可以在萨达面前记下大功一笔!
  因为他早就看不惯沙娃和麦可这两个人一直踩在他头上,这次麦可被宰无疑为他除去一根眼中钉,若能再抓回萨达要的人,那么以后就能取代沙娃,成为萨达手下的头号人物。
  为了这个目标,他现在像一头敏锐的猎豹,全身细胞充满猎杀的本能,丛林中每一丝细微的气息和变化都逃不过他的嗅觉和视觉!
  高手和高傲不同之处,在于前者即使有百分之二百的把握,也不会掉以轻心,这一点丧彪是很彻底在执行,尤其有那两名士兵的前车之鉴,更让他的每一步都踏出得很小心,虽然以他丰富的经验,几千几百种丛林里能设置的陷阱都逃不过他的第一眼。
  他往东南方向走了几分钟后,前方茂密的林间突然晃过一道黑影。
  (逮到你了!)丧彪见猎心喜,但旋即想起这家伙会用双重陷阱的高明技巧引敌人上当,这会儿可能又想重施故技,因此他决定按兵不动,好让对手沉不住气而现身,他只要守株待兔就行了。
  他知道对方正在暗处监视等他误触陷阱,所以故意临时更改前进的方向,走了十数步后便闪到附近一棵大树后藏匿起来。
  一分钟过去,并没有什么动静,但丧彪彷彿对于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仍旧躲在大树后耐心等待,时间一秒一秒流逝,转眼已是五分钟后,若是一般人早就推翻以逸待劳的念头,然而丧彪多年征战所培养出来的第六感却告诉他敌人并没离开。终于,等待是有代价,一名身着背心、头戴低帽的男人慢慢从十几公尺外的树丛中走出来。
  (哼!想跟我斗智?未免太嫩了些!先让你跑不掉再说!)丧彪心中得意的想着,抬起枪瞄准猎物的右腿,手指扣下扳机!
  ‘砰’一声,那人的右大腿喷出血花,他震了一下却没叫出声,就慢慢往前跪倒趴下,丧彪这才发现那个男人背上插着一把刀柄,看来整支利刃已没入体内。
  这种结果当然令他惊讶,他不敢掉以轻心,伏低身体走到倒下的男人前面,用脚将他翻过来。
  ‘都拿!’他睁大眼不敢置信的暗叫!这具尸体竟是和他走完全不同方向的一名属下,才短短十几分钟不到就被人插了刀子,还出现在离他应该在的地方数百公尺外之处。
  丧彪尚未从震惊中恢复,右前方的灌木丛又发出声响,他失去冷静立刻转身开火,连萨达吩咐要抓活的命令都忘了!
  愤怒的枪声震耳欲聋,那片灌木被打得枝飞叶散,停火后丧彪喘着气,嘿嘿的冷笑自语道:‘看你这次还死不死?’
  灌木丛后慢慢站起一个人,他的身体已经血肉模糊,嘴巴被布塞住,但带着恐惧和痛苦扭曲的五官,仍可辨认出是丧彪的另一名部下,更可怕的是他原本应走的方向,又和丧彪及背上中刀的那个人不同!
  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笼罩着丧彪,他对这一带丛林了若指掌,被他毙命于此的敌人不计其数,但从来都没这么离奇的事发生过,这个人除非是鬼魅,不然怎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将两个相距应有两公里以上,身经百战的士兵弄到同一处地点,再设计杀害?
  丧彪不愧是萨达手底下的前三号人物,两次中了对方陷阱后,思路马上恢复冷静,他拿起无线电对讲机下令:‘所有人回到原处集合!立刻!’
  二十分钟后,剩下的人都回来了,如丧彪所料,他们损失了四员士兵,虽然不多,但很明显那家伙就像猫捉老鼠一样戏弄着他,这是他从军以来最大的耻辱!
  ‘大家听好,这小子比我原本料想的棘手,从现在开始,大家集体行动……’他面色凝重,眼神杀气更浓,一一分配任务和队形,当指派到其中一名叫尼利的士兵时,叫了几声他都没回应,只是杵在原地,低着头双手插口袋,大家这才注意到他是最早回到集合地点的人,只是从开始到现在,他都一直维持这种状态没动过,也没发出声音。
  ‘怎么了?’离尼利最近的一名同伴走过去,拍他肩膀关心的问。
  尼利总算有反应,虽然只是稍微抬起头,但那张脸白得比死人还难看,嘴唇也发紫不住哆嗦,好似想说些什么话,却又被掐住脖子说不出来。
  ‘怎么了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他。
  这时尼利身边的同伴突然发觉他颈侧黏着一小截像细枯枝般的异物,好奇之下便伸手想帮他捏掉,怎知这一捏,才发觉那截枯枝是插入脖子里,而且足足拉出半公分都没能拔掉。尼利突然眼珠翻白,张大嘴‘呃呃’的凄吼,那名同伴一惊,竟将整根枯枝猛的抽离,枯枝一拔出,鲜血立刻像喷泉般不断洒在那名同伴脸上,尼利一直插在口袋的手终于拔出来,捂住自己喷血的颈子,脸上的表情诡异恐怖到极点,在场身经百战的丛林游击队队员都感染到那股可怕的气氛,全数伫立原地,无法移动的目睹这一幕。
  血喷了好一会儿,尼克双目暴凸、歪着头朝前走了几步,慢慢屈膝跪倒在地上,身体完全仆下,他两边裤管内好似有什么东西滚下来,不过因为有绑腿之故并没掉出外面。
  丧彪除了震惊,还感受到强烈的危险,当其他人慢慢围过去想看尼利到底怎么回事时,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脸色大变,大喝道:‘别过去!快趴下!’
  即使他已发出警告,但一切仍已太迟,尼利的身体变成一颗炸弹突然爆炸,近距离的威力展露无遗,近二十名士兵大多立时毙命,而且头颅四肢横飞破散,还有肚肠挂在树干上,场面极为恐怖血腥,不到五名茍延残喘的人,不是两条腿全没了,就是肚子被锐利的爆破钢片割开,五脏六腑止不住的想跑出来,状况简直比死还凄惨。
  丧彪是唯一存活而毫发未伤的人,他满脑空白的爬起来,愤怒、羞辱和恐惧使他脸上出现前所未有的僵硬。
  ‘出来!像个有卵蛋的男人一样滚出来!有种跟我面对面决一死战!躲在暗处算什么好汉!’他发疯般的粗着脖子怒吼。
  声音在丛林间传开,遍地狼藉的尸块让这里的气氛更加诡谲而阴森。
  ‘我不是来了吗?’冰冷的声音自丧彪身后响起。
  丧彪惊然回头,看见一名英伟的男人站在面前,手里并无寸铁。
  他惊怒的表情渐渐恢复一抹残酷的冷笑,面对面搏斗是他最喜欢的运动项目,或者说是杀人方式!
  他曾参与过数百场打到死为止的搏击比赛,不用说,到目前为止,全是对方死在他手下。
  丧彪扔下手中的步枪,扭扭脖子、折折手指关节,发出‘喀啦!喀啦!’的清脆声响。一双兽目露出森光盯着眼前男人,那男人虽然体格健美,但和丧彪二百公分的身高、上百公斤的体重、浑身钢筋铁骨相比,仍像个小玩具般脆弱!光看这样的比例,男人的十拳恐怕还不敌丧彪的一拳!
  但男人非但面无惧色,还缓缓闭上双目,这种挑衅轻视的举动无疑引爆对手心头的怒火。
  ‘下地狱吧!’丧彪一声怒吼,巨锤般的铁拳往男人脸上轰去,拳头离男人不到二十公分,眼见那张俊脸就要毁于一旦,突然丧彪的手硬生生弹开,他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抓着自己的肘弯,刚刚那男人好像瞬间出手在他的关节处弹了一下,一股强烈的震麻迫使他千百斤的力道凭空转向,连手筋都扭得酸疼不已!
  这一来更激得丧彪大怒,拳头失利改用腿攻,别看丧彪这巨无霸的体型,他的动作可是既扎实又迅速,一记侧踢夹着千军万马之势横扫男人的脖子,不料那男人头微微一低就躲过,丧彪也不是三两下的角色,腿势未收又立刻勾回,男人双脚动都没动过,只是低头弯腰又轻易避过丧彪的连环踢,一转眼两人已过了数十招,若有旁人在场,只怕也看得眼花撩乱。
  直到丧彪停下攻击,微喘着气,如见鬼般的盯住那男人。
  ‘你就这两下子吗?’男人冷笑说道。
  ‘当然不是!’丧彪愤怒的扑过去,也不管什么招式了,其实他如坦克般的躯体就是最强大的攻击武器。
  但他到那男人面前还是扑了个空,反倒后颈被一记重击,整个人结实的与地面完全接触。
  ‘哇!’丧彪发疯的大叫一声,翻身想要弹跃起来,但那男人的速度简直匪夷所思,一条腿又已从天而下,狠狠地落在他的肚子上,使得他的眼珠几乎要暴出来,再度跌落地上。
  ‘嘿嘿……嘿嘿……’丧彪怒极反笑,虽然受到两次重创,但对他而言还不致于造成伤害。
  明的不成来阴的!丧彪假装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突然往后下腰抱住那男人,男人没料到他巨大的身躯还能作出如此高难度的柔软动作,脸上也闪过一丝讶异。丧彪奇袭得手,心中大为振奋,他大吼一声将男人凌空举起,这是他的必杀绝技之一,接下来就是将人残忍的往地面砸下,通常若得手,对方的脊椎至少要断三截以上,事实上他用这招从没失手过,怎料这快分出胜负的杀招只到一半就硬生停住。
  原来男人的手正捏住他的卵蛋,痛得他连眼泪都流下来,而且重要部位受制于人,连抱紧对手的力气都消失殆尽。男人转身跃下地面,但手仍没松开那两颗蛋蛋,这一来无疑是捏着丧彪的子孙袋硬扭了一圈,只见丧彪脸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掉落,弯着身体夹紧双腿,口中发出凄惨的闷吼,男人一松手,他已经倒在地上抽搐。
  丧彪虽然痛澈心扉,但一只手仍不死心地想去抓旁边的步枪,男人则缓缓走去捡起另一支掉落在地上的枪,检查子弹已上膛后,对着丧彪的后脑补了一枪,了结他血腥残暴的一生。
  段路结束丧彪后立刻赶回去找陆芸芸,但他没料到沙娃早已从另一个方向搜寻到陆芸芸藏身处附近,躲在树洞中的陆芸芸听到外面有悉窣的脚步声,以为段路回来了,兴奋的把他交待别跑出来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你总算……’她跳到树前面,甜美的笑容立刻消失,取而代之是欲哭的恐慌!
  ‘我总算怎样?’沙娃冷笑的看着她问道:‘我知道了,你在等那男人回来是吧,小贱货?’
  陆芸芸勉强挤出笑容,无厘头的说:‘大家都是女生……有话好说,别抓我回去给那些男人欺负,好吗?’其实她的眼泪已经在打转,慢慢往后退了几步。
  ‘嘿嘿……你想我会答应吗?像你这种欠干的贱货!生下来就是要给男人操的!我会带你回去过生不如死的生活!好回报你们杀死麦可的恩惠!’沙娃咬牙切齿冷酷的说。
  陆芸芸脸色苍白到极点,终于‘哇’的一声,转身逃跑。
  沙娃却站在原地连追都不追,等陆芸芸跑了一段距离,她才不慌不忙从腰间解下一根两头系着铅块的绳索,举在头上呼呼的转了几圈扔出去,只见绳子像飞镖似的,快速旋转飞往陆芸芸的腿,倏然缠住双足,陆芸芸哀叫一声,往前扑倒在地,无法再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