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扎猛安顿好后,冰柔又开始缠着扎猛练武,扎猛见无事可做也就答应下来。
来到了叶家的院子,冰柔俏声问道:“扎猛大哥,你能表演一下你的武功让我们开开眼界吗?”
扎猛道:“好,我就使一套掌法让你们看看。”接着跳到院中央站好,双手摆了架式。忽地大喝,双掌齐出,使出掌法。
叶歆看了很多武学书籍,所以一看便知扎猛的掌法属于阳刚一路,只见他使得虎虎生威,掌法大开大合。虽然使得并不快,但每一招都刚劲有力,若是真让它拍上,恐怕要筋断骨折。
冰柔看得在一旁直拍掌叫好,等到扎猛使完,更跑上去问这问那。
叶歆问道:“扎猛大哥,为什么你不使你的大棍啊?”
扎猛笑着答道:“这里太小,若是使了出来,恐怕这小院也没了。”
冰柔在一旁插口道:“既然这里小,不如明天我们去兵营吧!那里很大,而我的师父也在那里,你们可以切磋一下。”
“哦!”扎猛问道:“你师父是谁啊?”
冰柔自豪地答道:“我师父是陈刚。”
“《飘英剑》陈刚!落英门的左护法!”扎猛大吃一惊,因为陈刚在江湖上也很有名气,尤其是他的师门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势力。
“正是!”冰柔自豪地点了点头:“我师父还是晓日府指挥使,官居从四品。”在眠月大陆上,武功分一流、二流、三流,每一流又分上、中、下品,一流上品为最。当然还有很多未入流的武功。
“陈刚伯伯真的很厉害,落英门的武功精妙,是一流下品的武功。
扎猛大哥,你应该去和陈伯伯切磋切磋。”叶歆在一旁附和着。
扎猛听了心痒痒地,觉得若能与这等高手切磋一定会受益不浅,道:“如果能和你师父切磋一下是再好不过。”
冰柔笑道:“这个容易,明天我们就去军营找师父。”
“好啊!”扎猛高兴地答应了,复道:“冰小妹,既然你有明师指点,想必武功也很好,不如使来让我看看。”
冰柔也想在扎猛面前一显自己的身手,爽快地答应了。经过近四年的练习,冰柔的“落英掌”已经练得很纯熟。只见她出掌迅捷飘逸,掌影上下翻飞,晃若秋之落叶、春之残英,加上冰柔的身体娇小,再辅以“落英步”,整个人就像化成一片花瓣随风飘荡,其中已有了落英的神髓。
叶歆看得连连点头,面有喜色,暗道:“柔儿确实练得很不错,也不枉我每天一大早天没光就起来陪她练武。”
扎猛则看得眉飞色舞,不停地叫好。他的武功属阳刚一路,招式凶猛浑厚,远不及冰柔这套功夫好看。
待冰柔练完,他走上去赞道:“冰小妹练得真好,我在你这年纪可没此等武功。”
冰柔粲然一笑,边擦汗边道:“扎猛大哥过奖了,我还有很多要改进的地方,请扎猛大哥指点柔儿。”
扎猛笑了笑道:“我可没有什么本事指点别人,我只会使不会讲。
而且我的武功路子与你截然相反,若是说错了,对你也没有好处。”
叶歆煞有介事道:“柔儿,你的落英掌真是大有进步啊!可惜功力不足、速度不够快、使掌法的威力发挥不足。”
虽然知道叶歆说的对,但冰柔还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向他做了一个鬼脸,道:“就你知道,你看人家扎猛大哥都在赞扬我,只有你老是批评我。”
叶歆委屈道:“我也是为你好啊!我也不想老是批评你,但是若不指出错误,你以后的武功就不会进步了。”
“知道了,大武学家。”冰柔噗哧一笑:“你越来越棉嗦了。”
扎猛看着好笑,插口道:“叶小弟,该你表演了。”
叶歆连忙摇头摆首,道:“我可不会武。”
扎猛很奇怪,问道:“不会武?”
“体质太差,无法学武。”叶歆神态自若,好像不是在说自己。
扎猛问道:“为什么么不先学内功呢?学习内功应该可以增强体质啊?”
“师父说我的经脉太弱,丹田又太小,即使学内功也很难有大成,而且若是强练内功会有生命危险。再者,我的体质特别,阴柔或阳刚的内功都不适合,除非有阴阳兼容的内功心法。”
“可惜可惜。”扎猛怜悯地看着叶歆,又问:“你既然不会武功,又如何知道冰小妹的武功缺点呢?”
冰柔抢着答道:“他读了一肚子的武学典籍,记性又好,师父教的《落英步》他看一遍就记住了,连我师父也赞他是武学天才。”笑了笑又道:“扎猛大哥,你刚才使的那套掌法,我看他也记住了。”
“武学天才?”扎猛惊奇地看着叶歆:“你已经记下了我的掌法招式吗?!”
“记了一点,有的太快,看不清楚。”叶歆细细地想了想,道:“扎猛大哥,你的武艺属阳刚一路,招式凶猛刚硬,仿佛猛虎出柙,勇不可挡。可是刚不可久,力量再大也有力尽的时候,若你的敌人先与你游斗,等你力尽方才全力进攻,这时你必败无疑。”
“果然一针见血。”扎猛赞叹不已,接着神秘地笑了笑道:“我还有绝招,明天去军营再使给你们看。”
冰柔和叶歆听了都十分好奇,急欲想看,但扎猛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无奈,只好作罢,心里却极盼着明天的军营演武。
晚饭时分,冰离已把叶君行夫妻请来一起吃饭,扎猛见冰离身边有一男一女,男的看上去大约五十多岁,白面花髯、头发灰白,眼角已有了很多皱纹,身上青衫青褂,脸上笑容可掬,别有一分儒雅之气,一看就知是饱学之士。而那妇人素衣青裙,头发略白,样貌慈祥和蔼。他知道是叶歆的父母,不敢怠慢,连忙行礼。
叶君行见前面一条大汉,知道此人便是儿子所说的扎猛,身长七尺,虎背熊腰,面如古铜,声如洪钟。见他行礼,笑着点了点头道:“你就是扎猛,果然是英雄年少,威武不凡。”
“过奖、过奖。”扎猛听了有点不好意思。
众人坐定之后,叶君行、冰离和扎猛三人便喝起了酒,边喝边高谈阔论。正喝着,冰离突然对叶歆说:“歆儿,你去看看那老人醒了没有。若是醒了,回来叫我。”叶歆应了一句便放下碗筷出去了。
过了许久,叶歆跑了回来,冰离满脸醉意,笑着道:“歆儿,怎么去了这么久啊!快坐下来吃饭。”
叶君行见儿子眼睛红红地尚有泪痕,觉得有什么不对,于是问道:“歆儿怎么了?你的眼睛为什么会这么红,好像是哭过。”
“老爷爷死了。”叶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什么?”冰离和扎猛大吃一惊,顿时酒意全消,都站了起来。接着匆匆忙忙地跑向前厅。其他人也跟着去了。
客厅内一片愁云惨雾,众人皆面带戚容,虽然没有人知道老人的姓名,但对这客死异乡还无法留下姓名的老人感到深深的悲哀。
过了半晌,大家才收了戚容商量着为老人办后事。冰离提议明天去买口棺材把老人安葬,叶君行和扎猛都点头称是。
接着,冰离用一块白布盖住老人的身躯,道:“我们回去吃饭吧!”
回到饭厅,大家都没有心思继续喝酒,默默地吃完了饭便散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叶歆想起老人临终时交给他的小布包,由于老人再三叮嘱不要告诉任何人,所以他没有对任何人说。
他抽手入怀掏出那个小布包。手摸着便感到内里有两本书和一块很硬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慢慢地打开了小布包后,才发现那块很硬的东西原是一块青色竹牌,上面雕着一根八节竹子,栩栩如生。
但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便随手把竹牌放在一旁。
接着又看了看那两本书。上面一本是薄薄的黄皮书,上面有几个小字——“仙翎剑法”。叶歆心道果然是一本武功秘笈。
他翻开了“仙翎剑法”的第一页,上面画着一个人形,手里拿着剑,像是在舞剑,叶歆知道这是一招剑招,图的下方有几行小字是讲述此招的使用技巧和强弱之处。接着,他又草草地翻了翻后面,发现这是一套十分高深的剑法,有很多招式都非常难,好像比“落英掌法”还要复杂,不是短时间能够看的明白,于是合上了书,也放在一旁,忖道:“这剑法应该对柔儿有好处,等我有时间再来看它。”
“仙翎剑法”的下面是一本很旧很薄的灰皮书,书面很皱,像是被很多人翻阅过。细看书面,却发现了一些似字非字的符号组合,共有四组,有长有短,每一组由不同的符号所组成。怪字的下方是一个六角形的图案。叶歆心下不明白,于是翻开了细看。只见里面也全是怪字,看得他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翻到最后,却发现这本书的后面有被火烧过的痕迹,想是大部份都被火烧掉了,所以才这么薄。
叶歆想起老人紧张的神情,心道:“这就是那本甚么武林秘宝《天岚真经》吗?怎么这么奇怪,全是怪字,还被烧了一大半,难怪没有人能看懂。”因是老人临终相赠,也收了起来。
他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脑后,呆呆地望着屋顶,想着老人的遗物,深深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这老人到底是什么人呢?那本剑法所显示的是一套非常高明的剑法,既然这本“仙翎剑法”是其毕生的武学精华所在,他应该是武林中有名的人士,以他这种身手,为什么会死于非命呢?难道是为了那本看上去毫无用处的“天岚真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定是武林中人都以为那本书可以令人武功大进,所以起了觊觎之心都想抢。可是老人又从何处得到这本书呢?
事情扑朔迷离,使叶歆想破了小脑袋也搞不清楚来龙去脉,想着想着便入睡了。
翌日一早,冰离和叶君行便去买了口棺材把老人装殓好,又借了一辆牛车,把棺材放在牛车上,运往郊外安葬了。
叶歆三人见诸事已毕便前往军营。军营在西门外,原有一万五千名驻军,其中一万人编入跃虎关,故现在只有大约五千驻军。
出了西城门走了一会儿,就远远地看到一片矮树林,树林上方出现了一排旗帜。冰柔指着那排旗帜,兴奋道:“到了、到了,那就是军营。”接着加快脚步,拉着叶歆向前走。
绕过矮树林,一大群木质建筑就出现在叶歆的眼前。刚想看清楚,却被一堵数尺高的木墙挡住了视线。高大的营门坐落在木墙的正中间,门上插着一杆三角形的大旗,大旗中央绣着一条金龙,旗边镶着金色滚浪花边,十分威武,正是天龙帝国的标帜——金龙牙旗。
金龙牙旗的两边是各色的军旗。风乍吹起,就见旗花滚滚,金龙飞舞,好不威风。
穿过营门,三人参观了一下军营。来到陈刚的营帐外就听里面有争论的声音,推开门一看,却见营帐正中央一张大桌,桌上铺着一张大地图,四个军官正围桌站着,口中激烈地争辩着什么,连三人走了进来也不知道。叶歆三人不好打扰他们的谈话,只好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为首一人生得虎背熊腰,落腮胡子更添威武,身着灰色军袍、蓝色长裤,内着软甲,脚蹬军靴。腰挂一把长剑,剑鞘为墨绿色,上面雕着各种花纹,一看就知道是把古剑。他正是冰柔的师父陈刚,以家传的“落英掌法”和“落英剑法”闻名。
只见他左手边一个黄脸军官一拍桌面,道:“大人,别再犹豫了,我看还是正面进攻吧!我们有五千人马,他们才千余人。五个打一个,一定会赢,况且我们的装备也比他们好。”
他的右侧一位颇为何~轻的白面军官摇了摇头,道:“不行,正面进攻恐怕损失太大。”
陈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问道:“这是为老人”
那青年军官指着地图,答道:“大人,这些山贼占据了花岗山,此山山势陡峭,只有一条山路可通,山腰的一线天更是狭窄非常,易守难攻。更何况,山贼勇猛,不易对付。而且山上几乎寸草不生,士兵攻上山路无处隐身,肯定会暴露在敌人的弓箭之前。若要正面进攻,至少会损失一半士兵。”
陈刚面色严肃,点了点头,道:“我也是怕损失太大,所以找你们来商量。”
另一短需的中年军官道:“不如,我们再次派人去招降吧!”
陈刚摇了摇头,道:“我已派了两次使者,但山贼顽固,不肯投降,只有剿灭一途了。”
青年军官又道:“不如将敌人诱下山来,再围而灭之。”
陈刚听了,面上略有喜色,道:“是个好办法。”但旋即皱起了眉头,复道:“可是如何引山贼下山呢?他们有险可守,必不会愚蠢的跑下山来和我们打。”
那三位军官听了,都陷入沉思。冰柔和扎猛不懂军略,所以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对他们而言,正面进攻才是战斗中最合适的方法。
而叶歆却听得津津有味,听到这里,他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早有定计。见他们都在思考,心痒痒地,插口道:“不如断其水源。”
陈刚等四人听了都是一楞,转头一看,这才发现帐中多了三个人,前面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身后还站着一个提着铁棍的大汉。
陈刚见是叶歆和冰柔,笑着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叶冰二人尚未回答,那黄脸军官面向扎猛,急着问道:“刚才那个主意是你出的?为何有如此想法?”其他三人也都看着扎猛想知道他的计策,因为这三人中只有扎猛是个大人,他们也不认为两个孩童能有如此见地,所以一致认定刚才是扎猛在说话。
“不是我。”扎猛尴尬地摇了摇头,然后一指叶歆道:“是他。”
“他?”那三个军官都十分惊讶,直愣愣地看着叶歆,眼光中透出怀疑之意,觉得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不可能想出如此高明的计策,只不过随口胡说罢了,若是连这种小孩也能出谋划策,还要他们干什么。
陈刚知道叶歆很聪明,一直都在研读军略之道,因此对他的提议很有兴趣,问道:“歆儿,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其他三个军官都一脸不以为然之色,认为叶歆的话只不过胡言乱话不可当真,没有必要听他胡说。
黄脸军官不满道:“大人,这只不过是小孩的无稽……”话还没有说完,陈刚一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了,黄脸军官只好怏怏住口不说。
叶歆刚才一时冲口而出,这时见众人都看着他,不好意思道:“我只不过是随便想想罢了。”
陈刚鼓励道:“能不能详细说说?”
叶歆走到桌边,指着地图一角道:“我看过关于这地形的介绍,此山确实几乎寸草不生,山下有一溪,乃整座山的水源所在,山上并无水源。人若无水,三日便不行了。所以我认为可以用五千士兵把花岗山团团围住,以绝其水源。只要两三天,山上必然缺水。此时山贼必会下山抢占水源或者突围,我军可在山路上和山下的树林中多设陷阱,待山贼下到山下,其人数已折过半,再以强弓硬弩射之。
这时,要杀要降便由不得他们了。”
陈刚一直怕死伤太多,因此犹豫不决,此时听了叶歆之计眼睛一亮,右手一拍大腿,连声叫好。他觉得这个方法实在太好,既可以避免官兵与山贼直接交锋,又可以将山贼一网成擒。
第五集
其他三个军官听了叶歆的意见面面相觑,惊讶非常。
青年军官心中有点不忿,突然问道:“若是山贼在我军设陷阱的时候下山攻击,此时军力不济,恐怕山贼很容易便突围了。若是这样,此计便行不通了。”
叶歆道:“所以我军必须不停的派人向山贼挑战,以扰敌心。山贼以为我军势众,急于开战,必不肯出战,此时我军便可偷偷地设好陷阱。”
青年军官又问:“若是敌人应战呢?”
叶歆笑了笑,反将了他一军,道:“若是敌人应战,我军可引之下山,到时敌之优势尽失。以我军五千之众,且马、步、弓箭等兵种齐全。我想将军们不会输吧!若是这样都能输,也无话可说了。”
这青年军官顿时哑口无言。陈刚大笑,右手一挥,道:“好,就依歆儿之计,明日出发剿贼。”
那三位军官仍是将信将疑,但见陈刚同意了也无话可说,况且自己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接着陈刚便将那三位军官一一介绍。黄脸的军官叫崔勇,官阶是正五品“千总”,他乃陈刚麾下头一号猛将。短需的中年军官叫王亮,是晓日府的正七品“参军”。那青年军官叫殷浩,刚调入晓日府,官阶是从七品“副尉”。
陈刚指着冰柔向王亮三人道:“这是小徒冰柔。”
三人见冰柔年纪尚小,但眉清目秀、齿白唇红,脸上还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十足一副美人胚子,都赞陈刚收了个好徒弟。
陈刚笑了笑,又指了指叶歆笑着道:“这小军师叫叶歆。”
王亮三人看在陈刚的面子上都着实称赞了他一番,说他小小年纪便智慧过人,将来必成大器,弄得叶歆十分不好意思。
陈刚又看了看扎猛,见他浓眉剑目、虎背熊腰,高大的身形显得十分威武,手上还提着一根镔铁大棍,先是暗暗地喝采,忖道:“好一条大汉。”接着问道:“请教壮士尊姓大名?”
扎猛一抱拳,躬身行礼,恭敬地道:“不敢当,晚辈叫扎猛。请问前辈可是《飘英剑》陈刚陈前辈?”
陈刚抱拳还礼,道:“我便是陈刚。”接着又再次细细地上下打量扎猛,复道:“原来你就是扎猛,果然是青年英杰。”
叶歆奇怪地问道:“陈伯伯,你认识扎猛大哥?”
陈刚笑着道:“你这个扎猛大哥在江湖上可是名气不小啊!他是武林十大新秀之一的《霹雳虎》。”
“十大新秀!”
“霹雳虎!”
王亮等三人都很是吃惊,因为这武林十大新秀是现在风头最盛的十个年轻人,各有一身的好武艺,是武林的新兴势力。所谓一龙二虎三鹰四凤,“霹雳虎”正是二虎中的一虎。
叶歆和冰柔则张大了小嘴,齐声惊叹道:“原来扎猛大哥是这么出名啊!”
扎猛见了大家的反应,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后脑,道:“其实,那只不过是江湖传闻过份夸张罢了,我也没有那么厉害。”又道:“陈前辈才是武林高人,久仰前辈的落英门武功十分出众,今天我特来向你讨教的,不知能否给晚辈一个学习的机会呢?”
陈刚见扎猛样貌粗豪,但行为言辞却谦虚有礼,很是欣赏他。又见他虚心求教,便点头应道:“好吧!让我试试你这武林新秀的实力。”
旁边诸人听了都眼睛一亮,脸有喜色,对这场龙争虎斗都有很大的期盼。
扎猛见陈刚答应了非常高兴,连忙谢道:“多谢前辈。”
陈刚笑着道:“不用谢我,说不定你比我还强呢!这里地方太小,我们去大校场。”接着便引众人前往校场。
到大校场后,陈刚和扎猛走到了场中心,而其他人则远远地站在阅兵台上看着。不少士兵正在其他校场操练,听说他们的上司要和外人比武,也都赶来了。不少人的手上还提着各种兵器,连一些中下级军官也顾不得操练,都带着手下赶来观看。
因为陈刚是军营中的第一高手,士兵和军官们都没见他输过,更没有人有胆量向他挑战,所以听到有人向陈刚挑战都十分好奇,想看看是何方神圣敢来挑战陈刚。
一时间,校场内被挤得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只留下中央一块地给两人比武。士兵们都张大了双眼,想看他们的上司是如何应付这个对手的。
“陈大人必胜!”场边为陈刚呐喊助威之声此起彼伏,几千人的叫喊声更是地动山摇响彻军营。很多人更不停地挥动着手上的兵器以助声势。
扎猛站在场中听着四周的叫喊声,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狮子被一大群狼包围着,他指了指周围的士兵,笑着对陈刚说道:“今天我若是侥幸胜了一招半式,你的手下恐怕会把我分尸。”
陈刚也笑着道:“小哥莫怕,我这里可是军法如山,他们要是敢动,我第一个就饶他们不得。”
“那我们开始吧?”
“好!”
扎猛首先双手持棍,横棍于胸,摆了个起手式,请陈刚先进招。陈刚知道这是礼貌,点了点头,接着抽出配剑,剑尖向上一挑虚晃一剑以示公平。
扎猛见了笑一笑,舞起大棍当头便朝陈刚砸去,力量刚猛之极。陈刚知道,此大棍非自己的配剑所能比,不敢硬接,于是把身子一侧,待棍风过后便踏着“落英步”旋身往前,沿着棍身向扎猛的胸口刺去。
扎猛知道自己用的是长兵器不利于近身搏击,便向左跨步,大棍顺势横扫陈刚的腰部,想把陈刚迫出去。陈刚叫了一个好字,便反身跃开。
扎猛一见距离足够便全力施展起他的“霹雳棍法”,顿时只见一条棍影上下翻飞,直朝陈刚而去。他那条大棍上挑下砸左横右扫,仿若一只出闸的猛虎,不断的向陈刚咬去。
陈刚见扎猛攻势猛烈,棍的前端不时劈出劲气,足见招式刚猛至极,不由心里赞道:“好一条霹雳虎,果然名不虚传,居然能将内力传至棍身,再由棍身发出劲气,宛如大棍又长了数尺,要想取胜实在不易。他小小年纪能有此修为,实在难得。”
陈刚并不想与扎猛正面硬碰,他施展起“落英步”绕着扎猛的棍圈游走,身影旋舞又似一条苍龙。他时而突进棍圈刺上一剑,但只要一进棍圈,大棍便从四面八方砸来,所以他一沾即走,等待最佳的机会。
他心里也明白,对于这种阳刚凶猛的棍法来说,自己的落英剑法是不能与之硬碰的,否则必会剑断人伤,只有以柔克刚,等对方力尽方有机会求胜,正所谓刚不可久。而且自己的内力修为也比扎猛高,所以并不着急进攻。
扎猛见陈刚以守为攻,知道他的意图,于是把棍舞得更快,追着陈刚打,可巧妙的“落英步”总能令陈刚在千钧一发之际逃出棍影,而且还走得很潇洒,一点也没有被动的样子,气得扎猛直咬牙。
虽然打得很激烈,但两人的心里都很高兴。扎猛第一次和这种高手比试,所以越打越兴奋,使出浑身解数。陈刚也很久没有与扎猛这样的对手过招,所以很久没有打得这么舒服了。
阅兵台上的冰柔、叶歆和军官们都看得眉飞色舞,不少人还在不停的学着扎猛和陈刚的招式舞了起来。台下的士兵们却是另一种反应,他们只看到场中有两个身影在不断的飞舞,扎猛的镔铁大棍幻成一团黑影,而陈刚的剑也舞成一条白影,一白一黑,煞是好看。
站得近的士兵甚至不时感到劲风扑面而来,吓得他们纷纷后退躲避。他们大都看不懂场中两人谁高谁低,所以都看得心惊肉跳。
“你看头儿能胜吗?”
“看不清楚!”
“头儿怎么只走不打啊!是不是不行啦?”
“……”
倏地,场中一声清啸,陈刚不再游走于棍圈之外,只见他冲天而起,一跃便至扎猛的头顶,然后头朝下脚朝上直刺扎猛的头顶。
原来扎猛舞了一轮棍后有些力不从心,出棍便有些慢了。经验老到的陈刚当然一目了然,因此改变了他的策略,开始主动进攻。
若是平时扎猛必能反击,可是现在他气力不继,出棍后无法马上收回,这时见陈刚从上而下直入棍圈的中心,心道不妙,于是一个懒驴打滚,滚至一旁。陈刚紧随其后,不待他起身便一剑又刺了出去。
扎猛只好跪在地上使了一招“背弓望月”,棍从背后刺向陈刚。
只听“叮”一声,剑尖与棍尖相击,两人各自后退,但陈刚只退了一步,扎猛则向后滚了三四丈,强弱立辨。
围观的观众看得清清楚楚,大家都以为陈刚赢了,纷纷鼓掌庆贺,又是一片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叶歆对扎猛败了有点惋惜,心里不解扎猛为什么没有使出他所说的绝招。冰柔见师父胜了,高兴得大喊大叫。
扎猛却未放弃,大喝一声又挥着大棍攻了上去,棍势比刚才更加凶猛,他知道自己不如陈刚,所以想尽快把陈刚压制在棍风之下,以免失了先机。
这时,陈刚已经了解扎猛的棍法,胸有成竹,潇洒地在扎猛的棍圈外飘动着身影。随着扎猛的棍势,陈刚偶而漫不经心地刺出几剑,看似轻松,但实际上却是妙招纷呈,剑锋所击之处都是棍招的破绽。
扎猛越打越惊,他吃惊的是陈刚的眼力和经验。因为陈刚之所以能找出他的弱点并不是靠他的招式,而是凭陈刚长久以来积累的经验。自己的招式在他的眼中已经被剥去神秘的面纱,优点和缺点都已了如指掌。
陈刚看准了一个大破绽而挺剑横刺扎猛的腰间,扎猛急忙闪开。可陈刚在剑势将尽之时并没有收剑重新出招,而是顺着剑势把剑交到左手,旋身继续扫向扎猛。扎猛见避无可避,赶紧挺胸收腹。剑尖自扎猛的腹前划过,把扎猛的衣服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扎猛看着腹部的破衣,苦笑了一声,接着又长叹一声,心道:“陈刚真是很强,看来不用绝招是不行了。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还是试试这绝招,看看自己的进度如何。”
场中,陈刚并没有跟上出剑,而是站在原地笑着道:“不如就此罢手吧!”
扎猛却摇摇头,面带微笑,道:“胜败未分,而且我还有绝招未出,我们继续打吧!”
陈刚点了点头,但心中有点惊讶,忖道:“原来他刚才还未出全力,不知道他的绝招又是甚么呢?”正想着,忽见扎猛把棍尾一拧,棍的前端出现了一个枪头。
“原来如此,且看这枪法有何不同。”陈刚暗暗点头。
扎猛也不多说,舞了一团枪花,使一招“夜叉探海”分心便刺。陈刚看见一团枪影扑面而来,并不着急和他打,再以游斗与之周旋。
他想看看扎猛的新招有何厉害之处。
扎猛换了枪,打法截然不同。刚才是大开大阖,手力和内力灌注在棍上,棍法刚猛无比,以力制敌。现在用的枪法却是刁钻灵活,枪尖专找陈刚的要害而去。在枪法中又夹杂了棍法,使这套武功刚中带柔,柔中有刚。刺、挑、磕、砸、挡、扫、横、劈,样样俱全。
满天的枪尖枪影弄得陈刚霎时有些手忙脚乱,连连地向后退。
他从未在比武中使出这套枪法,这是他师父“枪圣”的成名之作,他因为还没有全部学成,所以一直不肯使出,以免辱没了师父的成名之作。
外面的观众见扎猛换了打法都很吃惊。叶歆和冰柔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会心一笑,心道:“原来扎猛大哥的绝招便是如此。果然不只阳刚之力,而是刚柔并济,力巧相生。”
扎猛见陈刚继续游斗,暗自得意,心道:“我这枪法可是刚柔并济,想重施故技?这回可没那么容易。”
忽然藉机向陈刚的头上虚刺一枪,陈刚连忙往左方一闪。扎猛突然松开右手单掌劈向枪身,枪身被劈得一弯然后向陈刚的胸前弹去,还带着一道如弯月状的罡气。
陈刚的身子正向左闪,眼见劲风扫胸,惊出一身冷汗,这时要想避开已是不行,他只好身子后仰尽力让开枪尖,罡气连带枪身贴身疾扫而过,把陈刚的衣服划破了一个大口子。
周围的观众见了此幕都“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不少人都紧张的牙关紧咬、身体僵硬,有的更不停地擦着额上的冷汗。
扎猛见陈刚避得精彩,心中暗赞。这一招是他师父所教的最强招式的其中一招,他师父一向要他不要轻易使出恐会伤人。这时见陈刚只是衣服被划破了,不由的大赞起来,又惋惜自己的功力不能使出这一招的十成威力。
陈刚比他还要吃惊,刚才的惊险情况使他心有犹悸,忖道:“好厉害的一招,若不是闪得快,恐已被他所伤。看来我还是太大意了,一定要更加小心,说不定他还有什么奇招。”他看着胸前的破衣笑了笑道:“好!一枪还一剑,大家扯平了。”
“我们再来。”扎猛见一招不成又攻了上去,这次陈刚很小心地观察每一招的虚实,以防刚才的惊险场面再次发生。
慢慢地,陈刚开始熟悉了扎猛的新打法,也开始了他的反击。他见扎猛把枪法使完一遍又重头使出枪法,他知道时机已到。于是他先硬接了扎猛一枪,把枪弹开,然后向扎猛一连刺出了七七四十九剑,更旋身围着扎猛而转。
“穿花绕树!”台上的冰柔看到此招,兴奋地大叫。
扎猛见避无可避,也硬生生地刺出四十九枪以挡剑锋。
“叮!”“叮!”“叮!”
剑枪在空中不停的撞击而发出声音。陈刚乘机攻至扎猛的身边,“落英剑法”便如行云流水般使了出来。
扎猛既无法施展枪法,又无法摆脱剑影,只好左闪右避,用枪身挡开剑招。
陈刚知道扎猛已是强弩之末,于是施出落英剑法的最厉害一招“落英缤纷”向扎猛卷去。
扎猛根本看不清楚陈刚的位置,他只见陈刚的身影铺天盖地而去,想反击也没办法,一咬牙便奋力用枪身横扫了一圈,想把陈刚赶出身边。
只听“叮”的一声,紧接着就见扎猛的铁枪飞上了半空,然后直直的插在地上,枪尾还不住的颤动着。原来陈刚以剑气作引字诀,扎猛力尽,拿枪不住,便飞了出去。
观众们细看,发现陈刚的剑已入鞘,正站在那里微笑看着扎猛,而扎猛则愣愣地看着空空的两手。众人都知陈刚胜了,校场上立即响起震耳欲聋的叫喊声和掌声。
“大人赢了!”
“陈大人好厉害啊!”
“大人必胜!”
陈刚并没有理会那些士兵,拍了拍扎猛的肩膀,道:“一代新人换旧人,我看不出几年,我就打不过你了。特别是刚才那一招实在厉害。我看你现在缺少的只是实战的经验和内力的修练。”
扎猛有点失望,摇了摇头道:“我还差的远。”
“别灰心,只要勤练,必能有成。”陈刚笑着拉着扎猛走回阅兵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