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允杰拉着二人一路飞驰,直至城郊方才停了下来。他的猛一驻足,师姐妹二人不禁往前一冲,幸得戚允杰拉上一把,方才摇摇摆摆的站稳。
  师姐喘着口大气,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一双美目中却满是惊奇,“方才那,那就是‘鬼影千变’?”她曾听师父说过,当今武林上首屈一指的轻功步法莫过于冀中戚家堡的“鬼影千变”。相传为戚家先祖戚明远所创,并以此立堡,世代传承,变幻莫测,精妙无比,极其高深难学。只是没想到的是,她这一下山便能目睹这般名动江湖的高深武功,不觉一时疑在梦中。
  师妹轻笑道:“没想到你真的会‘鬼影千变’,我原以为这只是你搬出来吓唬吓唬那些人的挡箭牌呢?”
  闻得此言,戚允杰似乎有些不悦了,一撇嘴,纸扇“唰”地一开,“我哪里需要什么挡箭牌?那些个半吊子的官兵,来一千个也不是我的对手!”
  师姐微微一笑,道:“公子说得是。今日若非公子仗义相救,后果恐怕会堪设想。大恩不言谢,只待日后图报――”
  “嗳。”戚允杰不悦地蹙蹙眉头,“我救你们,只是因为我早就看那群姓朱的不爽了。今天遇上我,算他们倒霉,你们不用谢我的。倒是这位姑娘受伤了,得赶快找地方治伤口才是。”
  “这伤不碍事的。”师妹连忙道,“只是皮外伤而已,没事的。”回想起方才的情景,师妹不禁地又是怒气难消,恨恨道:“那些姓‘猪’的实在太过份了,以后要再撞到我手里,我就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婷师妹!”师姐黛眉微蹙,“所谓‘民不与官争’,他们终是官宦人家,皇孙后裔,今后还是少惹为妙。真惹出什么事来,可就不妙了。”
  师妹却扬眉道:“什么‘民不与官争’?这叫作‘官逼民反’!”
  “说得好啊!”师妹的话正中戚允杰下怀,他不禁喜得一拍折扇,大声称好。“那些姓猪的是欠揍,不教训不行啊!”
  “对!”师妹极声附和。两人难得志趣相投,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师姐见得两人意兴高昂,知道再劝亦是无济于事,便道:“戚公子,救命大恩,只待他日有缘相报,眼下我们姐妹尚有师命在身,恐怕要先告辞了。”
  戚允杰道:“哪里,哪里。两位有事请便。不过这城里还是不去为妙了,那姓朱的恐怕不会就这样善罢干休啊!”
  师姐婉然道:“多谢公子关心。”
  惜别后,三个便分道扬镳,各自走了。走了几步,师妹不禁回头望向那渐渐远去的潇洒的身影,心头猛地一颤,大声叫道:“糟了!”
  “什么糟了?”师姐蹙眉问道。
  师妹道:“我们还没告诉他我们的名字呢?”
  见得师妹一脸懊恼,师姐微微笑道:“算了,若有缘,以后会再见的。”
  再说,戚允杰跟师姐妹俩告别后,并没有立即打道回府,而是一路闲逛到了城郊的那一片松树林中,在那里练起了他最爱的“鬼影千变”。懒散如戚允杰,向来对于练武是能省则省,但对这“鬼影千变”却是情有独钟,只因这套步法高深无比,走起来姿势又极为优美潇洒,他自是爱不释手。
  练了一会儿,经这暖暖的春日一照,瞌睡虫便又上来了。戚允杰有一个很好的习惯就是随遇而安,于是打了哈欠,便往那暖烘烘的草地上一躺,便美美地睡了起来。
  本来,今天天气明朗,阳光和煦,是个露宿野外的好日子。谁知,好梦正酣时,这一片难得宁静却被一阵打斗声给驱散了。
  戚允杰还未睡足,便捂了耳朵,翻转了个角度,想继续睡。不料,又传来一声震天的吼声“欧瑞琛,看你往哪里逃!”这个声音粗犷而带几分干涩,听起来刹是刺耳。戚允杰再也无法安然入睡,气得从地上一跃而起,破口大骂道:“是哪个杀千刀的龟孙子,竟然扰你祖宗的清梦,不想活了是不是?!”骂过之后,稍稍出了口气,便开始循着声音过去,准备却好好教训教训那个杀千刀的龟孙子。
  绕过一块大三种,便望见了混战的人群。一群一色服饰的黑衣人,正在围攻一个三十上下的青年公子。戚允杰趴到石后,便开始轻声嘀咕,“这么人打一个,嗨,有点意思。”他见那个青年公子生得眉清目秀,一身儒衫,温文尔雅的,肯定不是方才扰他清梦的龟孙子,心下寻思:“那狗东西定在一群黑衣人中。大白天的,穿得乌漆抹黑的,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好,那就让风流倜傥天下无双的戚大侠来替天行道吧!”
  思至此,便从石后纵身而出,步履一阵摇闪,正是“鬼影千变”。他闪进人群手中折扇左拍一下,右敲一下,那一群黑衣人便被打得晕头转向。那位青年公子本被这么多人围攻,陷入了苦战之中,现见有人拔刀相助,不由心中甚是感激,见空谢道:“多谢小兄弟相助。”
  戚允杰边战边道:“不用客气。我呢,最喜欢打架了,尤其是打群架。你不用谢我的,我还没谢你给我打架的机会呢?”
  青年公子闻言,摇着头道:“小兄弟真会说笑。”
  那群黑衣人虽是家丁打扮,但武功着实不弱,戚允杰正暗处琢磨,谁家竟有如此本事,连家丁的武功都训得如此之好,便听得一人振声说道:“戚公子,丁家与戚家堡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之事,还望公子不要插手,不然的话,弄僵了两家的关系,可不太好。”
  戚允杰知道他定是从“鬼影千变”看出了他的来路,也知道丁家乃是江北武林数一数二的武林大家,便也知丁家向来仗势欺人,心中也早有不满,于是便轻哼一声,“什么丁家当恰的,无名小卒,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