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要轮到谁了!?」圣棠捏爆手上的心臟后,以邪恶的笑容面对剩下来的半精灵们;一阵风吹来,吹动所有人的髮梢,更让手上的黏稠液体随风滴落,纤细的红线让人战慄!
突然,圣棠挥出他的手!
「碰!」虚空中突然爆炸,强烈的火舌随著狂风肆虐,几乎刮得所有人都睁不开双眼!
红焰窜动著,有股怪臭味飘盪而出,那是血液遭到焚烧所发出的味道;焦黑且带著火的液体滴落地面,露出了圣棠的手,依旧完好如初!
圣棠踏出脚步,右手食指,向前一指,点上一发尖锐的冰锥;高速行进的冰锥竟然被一根手指挡下来了!惯性使得冰锥的中段受到挤压,最后爆碎成為漫天雪花飘盪而下!
前脚尖出力一点,身体向后退开,一发箭矢形状的雷擦过圣棠的鼻头,他双眼盯著扔出这发魔法的燁灵,他就是下一个目标!
圣棠左手一把抓住刚刚闪过的雷矢,瞬间冲向目标,紫色的雷电在空中窜动著,下一秒鐘,他已经出现在敌人面前了!
手上鸟声鸣鸣的掌心雷、脚下轰声隆隆的迅雷步,此刻的圣棠宛如雷神下凡一般!
「这发雷矢是你的吧?物归原主囉~」圣棠给了对方一个『天真』的笑容,但无论圣棠笑得再怎麼好,看在对方眼裡就像是恶魔的索命符…
圣棠将环绕在手中的雷电推出去,推向那名燁灵;燁灵咬紧了牙根,试图闪避这个针对他的攻击,然而双眼只能看著那电流繚绕的手掌接近自己…这是他最后看见的画面。
「碰──!」爆炸声响起,紫色的雷宛如龙捲风般,捲起沙尘狂扫著圣棠面前的那片空间;龙捲风逐渐消失,漫天血肉散落一地,带著刺鼻的腥味,令人作噁。
一颗手掌大小的水晶球撞上墙壁后滚回来,来到少年的脚边,上面沾染的血渍与尘埃污染了本该是透明无垢的球体;少年转过身来,脚步挪动的同时,一脚踩碎了它。
「好了,下一个轮到谁了?」圣棠再度发出相同的疑问,而得到的是相同的回应;数发箭矢自四面八方射来,撩乱的攻势令人為之一震!
但是圣棠仅只是冷哼了声,嘴角的邪笑再添几分,接著开始闪避这宛如枪林弹雨般的攻势;漫天箭雨在圣棠眼裡有如无物,他快步穿梭其中,任何箭矢都无法伤得他任何一根寒毛!
圣棠闪过最后一枝箭后,一名半精灵冲上来,手中的细剑毫不手软的斩向了他!
圣棠伸手一捏,捏住了对方的细剑,在两者接触的点瞬间爆发出了强烈的火花!他冷笑了声,脚步一踏,瞬间贴上前去,以手肘强顶上对方的胸膛,强力的撞击令对方动作停了下来,右手在瞬间失去力气!
圣棠看準时机,一把抢过细剑,再以指尖贯穿了对方心臟!
「哼哼…」圣棠将左手上的细剑一甩,甩向右手,接住之后…一股白金色的气体瞬间缠上那把细剑:「虽然白金斗气还赢不了大地斗气,但是已经足够了。」
再度失去一名队友,对方所有人都暴怒不已,他们恨不得将圣棠碎尸万段,恨不得剥皮吃肉,但是他们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打不赢这名少年;既使再怎麼生气,既使再怎麼有自尊,这群刺客都知道自己不能留下来,不能留在这个死亡的地狱之中。
圣棠用挑衅的姿态看著诸位敌人,伸出手来对他们勾了勾,但就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原本凶神恶煞的歹徒不像刚刚一样直接动手,而是全神贯注的盯著圣棠,双脚还有缓缓后退的意图。
「怎麼了?」圣棠注意到了他们的反应,笑容再添几分邪恶:「来啊,让我们继续吧。」嘲讽的语气勾引著半精灵与燁灵心中的怒火,虽然气焰以到达爆发的境界,但所有人还是选择了忍受。
敌人们持续向后退去,仅留下圣棠一人在原地,以及彼此之间逐间拉开的距离…
「我说…」圣棠再度开口:「继续啊!」瞬间,圣棠动了!
尘埃落定的道路上突然溅起了数道灰埃,尘埃如同喷泉般涌出,形成了另类的奇景;圣棠奋力冲出,每踏下一步就会导致灰尘喷泉的涌出,不过一秒,他已经出现在敌人面前!
半精灵与燁灵立刻反应过来,一边抽剑一边準备魔法;圣棠挥动手中的细剑,斩向正前方的敌人,遭到了对方防御,白金与翠绿的斗气相互砥礪,爆发出了漫天火光与萤花!
圣棠正与敌人周旋的时候,其餘八名半精灵也加入战圈,使他必须独自面对九把拥有默契且会从各处进攻的细剑;九名速度不慢的半精灵彼此帮助,用各自的剑保护队友,更以凌厉的剑势来牵制圣棠,将圣棠的惊人速度完全压制下来!
圣棠与半精灵缠斗的同时,其餘燁灵也在準备,準备一发发魔法,只要一有危机或机会,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把魔法扔出去!
被压制在原地的圣棠并没有落入下风,脸上的笑容反而越来越明显,他从一开始的单手持剑应对到了双手、双脚都开始动作,而且每开始动用一肢,敌人脸上的错愕与吃惊就更加明显!
虚空中连连发出的闪光与爆出的声响已经彻底强佔了人的视觉与听觉,再加上冉冉飘升的烟雾,让人彷彿置身於千军万马相互廝杀的战场之中!
挥剑打退一人,迴身出脚踢向偷袭而来的刺客,再用脚硬踩住敌人的细剑,抡剑斩去却被挡了下来;跃起闪避攻击,同时旋盪著细剑砍向身边的敌人,落地后再度引剑斩向飞来的魔法,魔法应声炸裂!
魔法化成微小的魔法元素四散开来,让空间充满了各色光彩,魔法一散,敌人再度从烟幕中冲出,朝中央的圣棠挥出了兵器;圣棠手腕转动,引领著剑转向一甩,将上前的敌人弹飞出去,再顺著力道旋身挥剑,一击打退周身歹徒!
身边一没有同伴,燁灵手上的各色魔法便在瞬间发动凌厉攻势,将準备趁胜追击的圣棠压制在原地,不让他离开半步;魔法相互在目标上爆炸,火光与烟幕掩盖了圣棠的身影,但是这并不足以让燁灵停下攻击!
所有半精灵重整颓势后,由一人率先杀入烟幕之中,但是这一次,冲进去的人竟然穿过了烟雾又冲了出来,他挥出去的剑扫开了扰人的烟幕,露出了裡面的情况!
「他不见了!?」窜出黑幕的人惊呼了一声,他知道这声吶喊让他失去了半精灵该有的高手风范,但是这个变化真的太让人诧异了!
「有哪个白痴会站在原地让你们轰啊?」少年的声音自一旁传来:「起码我不是那个白痴。」
「咯…」听见声音的眾人急欲寻找少年的踪影,但是…
「你们在找我吗?」圣棠突然现身在某位半精灵的背后,而他手中的剑比她的声音还要快传进别人的体内!
细剑刺穿心臟,从后背通到胸膛,大量血液喷溅出来,赤红顺著剑身滑落,更喷得圣棠满身红!
力量伴随著血液而大量流失,呼吸逐渐沉重、逐渐缓慢,眼皮逐渐无力、逐渐闭合,四肢逐渐虚弱、逐渐垂下;慢慢抽离身体的细剑,虽染热血却依旧冰冷…
身体已感受不到冰冷的剑身了,所有的感官逐渐失去讯息…即将死去的半精灵遗弃了手中的剑,他虚弱的双手缓缓抬起,紧抓著即将没入胸口的剑身,使尽他这一生最后的力气紧紧抓著剑不放!
「嗯~?」圣棠发现剑拔不出来了,於是微微瞇起了双眼,看著面前与身周的刺客们。
看见同伴的举动之后,这些异族意会到了,立刻冲向圣棠,手中的剑或魔法像发了疯似的疯狂扫出!
圣棠第一次露出了讶异的神色,那神情彷彿自己已无路可退似的,既紧张又害怕;他左脚立刻踩住地上的细剑,一拉、一踢,将锋锐无比的剑送向前方的敌人!
从正面冲来的敌人纷纷低身闪避,细剑自他们的身边飞过,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或是妨碍,他们依旧笔直冲向圣棠!
圣棠那满面惊恐的脸庞在眾刺客的眼睛中迅速放大,他们脑中的幻想更早已跨越时空看见了他们如何将少年凌虐致死!
但是,血腥的幻想如镜子一样破灭了…
眼神裡所看见的脸蛋,其惊骇神情已经递换了,换成了至上的邪恶笑容!
紫色的闪光,不仅将虚空划分成上与下,更将一名敌人的身躯轰成两段!诧异的眼神来不及看见自已的伤口,混沌的思绪来不及了解周遭的事物,仅知道最后看见的画面是蔚蓝的天,以及『曾经』属於自己的下半身!
那把已经闪避开来的细剑竟然飞了回来,回来到圣棠的左手上!
「哼哼,你们以為我有这麼弱小、这麼仁慈吗?」两把细剑同时缠绕上了繁琐的雷电,如鸟鸣的声响逐渐尖锐、逐渐刺耳!
雷电轰鸣的瞬间,那名紧抓著细剑不放的半精灵也露出了非常痛苦与恐惧的表情!他的胸膛与双手逐渐发黑,还传出阵阵烧焦的味道,衣服也在雷电的肆虐下,快速化為飞灰!
圣棠立即发力,将那名半精灵的身躯切开,将被抓住的细剑拔出来;双手同时向旁边一挥,迎向围凿而来的各式魔法!
「碰─!轰─!」爆炸声传出,烈焰、烟幕掩盖住了少年的行踪!刚刚的经验告诉在场所有人,少年绝对不会因此死於非命!
「呃!」果然,一边传出了某人吃惊的细微声响,他的胸膛已经被砍出骇人的十字疤!刺鼻的腥味、鲜红的血液、阴森的白骨、焦黑的痕跡、将死的躯体,不过是瞬间,又倒下了一名同伴!
「测试完了,而你们也该死了!」圣棠鲜红的双眼,如四面埋伏的恶兽、如满佈於天的星彩,紧盯著在场所有的人不放!
「嘎啊!」一道黑影窜进人群之中,在剎那间,又传出了刺客的惨叫声!喷溅的血液、露出的臟器、惊天的哀号,又有人倒下了,但却不见兇手的踪影!
突然有数发魔法轰向虚空!
其他人并不明白,魔法到底是飞向哪裡?攻击的目标又是谁?
在眾人疑惑的剎那,魔法自爆了!火苗被扭曲、烟雾被拉长,一条黑影窜出了爆炸范围,是那名红髮的少年;少年脸上的表情不变,只是多了些许欣赏的意味…
别人不只注意到他神色裡的讚许,还有他破烂的衣服上的些微烧焦痕跡!
其餘的人感到惊讶,然而却没有回头过去看那名发动攻势的同伴,他们忙著上前牵制这名少年;在最后方那个人,躲在所有人之后的那名燁灵,其红蓝双色之眼眸正紧盯著前方的动静,双颊上流有两条血跡!
「瑞葛,你那是…!」
「先别管了!你们只要攻击我手所指的方向就好!」那名血泪斑驳的燁灵并没有回应同伴,而是努力施展魔法攻击四处闪躲的圣棠!
圣棠的攻势才刚展开没多久就被阻挡了下来,对他造成莫大阻碍的还是一名不擅长近战的法师,刚刚因為投鼠忌器而施展开来的魔法,这一次毫无顾忌的通通垄罩上来!
不管圣棠如何的速度再怎麼迅捷、身形再怎麼飘渺,燁灵的魔法总是能够命中或是抢先打向他!焚焰再旺、再热,烟幕再浓、再大,那名燁灵的手指总是能够準确的纸向圣棠所在的位置,令圣棠无法再次展开杀戮!
魔法能伤到圣棠了,他的身体逐渐添上崭新的伤口,不管有多少的掩护、有多快的速度,燁灵总是能够锁定他;与刚刚的情况完全相反,看不见、捉不著的少年在此时此刻完全被压著打,完全没有任何机会可以反击!
圣棠完全无法逃脱魔法的掌握,既使他们燁灵无法长时间维持魔法攻击,但只要砲击一停止,一旁的半精灵就会立即上前牵制圣棠,逼得他完全无法抽身!
圣棠架起双剑一挡,被炸飞了数公尺,强大的冲击力道甚至将墙壁撞凹陷进去!裂痕开始崩裂出去,外层的粉刷开始斑驳掉落,裸露出裡面的结实石块…
「噗…」圣棠吐了一口血,这是他从打斗至今的第一口血!这代表圣棠他…从占尽上风一路跌落下风!
这口血一出,立刻带动士气的天秤转移,刚刚如入无人之境的死神,已经成了瘫坐吐血的少年;看见这巨变之后,刺客们脸上紧锁的眉头瞬间伸展开来,他们的心花也随之绽放!
半精灵们绝不可能眼睁睁的放过这个机会,他们有如饿狼扑羊般冲上前去!
但是,圣棠缓缓抬起的面孔上,没有痛苦的神色,而是狡诈、奸邪的笑容!他扫出一脚,以迅雷之速将一人的下顎踢碎了!
另一脚瞬间发力将自己从地上弹起,将奋力冲出去;瑞葛见状立刻发动魔法,企图阻挠圣棠的挣扎,但是…
圣棠将刚刚所踢的那名半精灵架至身前,以他的血肉之躯抵挡魔法威能!完好的肌肤、血肉、骨骼在风刃、火球、冰锥的招呼下快速凋零,直至最后的全数崩毁!
肉盾一毁,一发雷矢立刻自后方杀出,直逼瑞葛!
瑞葛立刻挥动手腕,随意的一动,施展出一面结实的风盾在面前,挡下了来势汹汹的雷矢;但就在雷矢被风盾化消的下一秒鐘,圣棠就直直撞了上来!
圣棠全身所有的雷电之力通通都聚集到了细剑上,再加上奋力的冲刺,使他顿时化成了陨石,猛烈撞上风的阻挠!
其他人见状后,意欲在第一时间伸出援手帮助,无奈圣棠速度实在太快,快过旋风与霹靂!瑞葛拚命抵挡攻击的侵入,但是对方的剑就像是倒鉤一样,紧扣著风顿不放,即使试图让风盾圆滑来使细剑脱离,依旧无果!
不能够摆脱危险,也不能解放风盾来潜逃,那怎麼办?
脑筋快速运转的同时,空中的翠绿盾牌也在崩毁!
时间流动著、盾牌碎裂著、恐慌垄罩著、胆颤持续著…
只能苦苦支持著盾牌以拖延时间的瑞葛,只能眼睁睁的看著剑尖一寸寸接近、同伴一步步逼近…
既然不能化解也不能逃脱,那就尽力箝制住对方吧!用自己这平凡的性命来换取这名拥有天赋的少年,不管怎麼看都是很划算的交易!
心意已决的瑞葛狠下心来,半步走上前,用双掌搭配身旁的风元素,一把夹住包裹著斗气与雷元素的细剑!
这个动作,引来了巨变!雷电与狂风瞬间暴走,两人所在的地面也开始崩裂,砂石、尘土随著流风而捲起、伴著怒雷而尖啸!
「这麼做…好吗?」就在瑞葛做好牺牲的準备时,圣棠的声音传来!
瑞葛抬起头来看向圣棠,却发现他脸上的狡诈笑容…跟至今的颓势完全不符!
「你…不是…」
「啊~先给人希望之后…再狠狠将其推落悬崖,不正是最棒的恐惧乐曲吗?」圣棠那邪恶的笑容印入眼帘,下一秒鐘,他的视线成了完全混沌的黑暗!
剧痛自双眼传来!但是,热辣的痛楚、温热的液体、失去的视觉都无法抹灭双眼所看见的最后一幕!
那来自地狱的…
恶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