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会守护著她,这是我对她的承诺。」圣棠说完便将手上的拳头甩了回去,他的动作立刻引起了眾怒!
「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真以為自己无敌了!」
「大家上!我就不信今天咱们那麼多人还打输他!」眾人捲起衣袖,挥动手臂,抡起拳头逕直往圣棠冲了过去。
圣棠左手架住左方挥来的拳头,接著以手刀挥击,一刀就让对方晕了过去;再用右手接住对方拳头,左拳挥出,赏他个红不让!
左手收回时,刚好挡偏了正前方挥来的拳,圣棠腰一扭,闪过同时顺势以右手砸了下去。
过没多久,圣棠已经在门前清出一块空地了;在场的人总共有四十五位,站立的三十有九,其餘六位则躺在地上。
圣棠缓缓将大门关上,然后转过身来看著眼前正气得面红耳赤的所有人。
「我不能让你们伤害她。」圣棠以平淡的语气诉说道,看著眼前这群怒气越来越盛的人们,圣棠摆出了战斗的架势。
圣棠明白今天的这场战斗,他无论如何都必需打,因為他对被人类所排斥的种族,许下了「保护」的诺言,而这诺言的代价,就是与同伴们刀剑相向…
人类很喜欢战斗,每天都生活在战斗之中…
像是与时间赛跑、与友人比赛、跟对手竞争,每天都沉浸於一场又一场的战斗,只是形式有所不同而已;虽说现在的时代是处於动盪不安的乱世,但事实上也只是人们随时随地都在跟不同的东西战斗而已,像是圣棠,他现正就在為自己许下的承诺而与同胞战斗著。
把画面拉回来,战斗的序幕敞开,人们争先恐后的向圣棠冲去,他们想将亲人逝去的悲伤与愤怒通通发洩出来,发洩到圣棠身上!
虽然得跟同胞动手让圣棠感到无奈,但是為了保护朧,他只能动起了双手…手中打出的,是拳拳强劲的攻击;他接著动起了双脚,脚下踩出的,是飘邈不定的步伐!
快速挪移,闪身穿过第一个人,圣棠头也不回的就给予他一记手刀,让他闭上双眼进入梦乡;圣棠右手刚击晕了一个人,面前立刻就有三人扑上。
圣棠左脚抬起紧夹著其中一人挥来的拳头,扭腰将他往地面强拉下去,并朝对方脸面踢去一记弹腿;右手拍掉另一人的拳头,左手紧接著打去;一拳一脚刚命中的同时圣棠右脚一蹬,轻跃上空,前翻身后用双手搭上第三个人的肩膀,右脚跟就在下个瞬间,猛力击晕了倒楣的大个子!
大个子的头如同砲弹般砸向地面,引起的一震波动及沉闷声响;这个动静传进了孤儿院宅邸,将正在房裡休息的朧唤醒过来…
朧缓慢的张开双眼,看了看四周,然后慢慢爬了起来,她看见摆在桌上的空碗,随后努力追寻脑中的记忆…
朧很努力的回想著,她脑海中的记忆只走到被贵族们绑在架子上,接下来的片段就模模糊糊、断断续续的,就连自己被萨尔斯攻击、被圣棠带回家照顾之类的记忆,都是虚无飘渺的…
朧下床走向房门,她感觉到自己的龙族能力通通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体内还有一个很强大的封印正锁著自己的能力;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虚弱无力,呼吸的动作、踏出的脚步、伸出的玉手,所有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失去灵魂一样,没有任何感觉、知觉…
简单来说,朧现在就等同於同年龄的人类女孩,或者比她们还虚弱;因為朧的身体从来没有经歷过现在这种情境,原本支持著她的力量全部被镇压住,连路都无法好好走的她,就宛如刚学会走的婴儿般,脆弱而易碎。
然而知道自己身体有多麼糟的朧,还是打开了房门并走向大厅,她看见大门前有一群小孩都把耳朵贴在门上,像是在监听外面情况似的。
「妳终於醒过来了吗?」玛莉安注意到朧后走上前来问候道。
「到底…发生了甚麼事情?」朧基於礼貌而问了句。
「今天中午左右,妳被圣棠带回来,而刚刚就有一群人上门来找妳,為了保护妳,圣棠他正在外面跟那群人动手。」玛莉安不太高兴的看著朧,随后转身用忧伤神情看著门…她担心门打开后,会再次看到浑身浴血的弟弟…
「圣棠正在跟门外的一群人动手!?」朧听到后快步走向大门。
「姐姐不要出去!」
「外面那群人是来找妳报仇的!」
「让我出去!」不管小孩怎麼劝阻,朧就是铁了心要出去;她不希望圣棠為她受伤…哪怕只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伤也不想!
圣棠运用惊人的柔软度,一个接一个的将眼前对手的打倒在地,然而这段时间的消耗已经让他的体力透支了;因為使用还不太纯熟的技巧会耗费掉太多不必要的体力及气力,再加上必须赤手空拳对付多个敌人…
虽然圣棠已经很认真的面对这群人了,但是双拳难敌眾手,既使他不落下风,也得付出些许代价;一路缠斗下来,让他吃了不少拳头,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
清掉大部分的杂兵后,圣棠已是大汗淋漓、遍体鳞伤;在这时候,站出了一个年纪略大於圣棠的少年;一头金褐色短髮、左脸被瀏海盖住、墨黑的眼眸、略為白皙的皮肤、穠纤合度的身材,看上去虽然瘦小,但肌肉似乎隐藏著不小的力量。
圣棠看著这位少年,对方的表情很不友善,且他所穿的鎧甲上还纹著圣殿的标誌,这到底…
「圣棠吗?我们希望你能将那位龙族交给我们教会处理。」那名少年开口说明来意,语气之冰冷并不输给圣棠。
「我不会交出朧的。」圣棠不為所动,反而以更為冷酷的语气回应。
「那麼就别怪我了。」少年说完,身上缓缓散发出铜色的斗气,光看那明亮的铜色,对方起码比圣棠要来得厉害。
「我是塔克?拉斯特,在此向你提出决斗,就以那名龙族做為赌注。」塔克说完,左手上的手鐲就发出了光芒,他右手伸向手鐲,就这麼凭空拔出一把大剑!
「你拿大剑对手无寸铁的我提出决斗?」圣棠冷冷的说著。
只见塔克对后方的人点了下头,后方就有人将一把剑丢给圣棠;圣棠伸出右手握住飞来的剑,对塔克摆出了架式。
塔克冲向圣棠,圣棠依然站立原地,双眼紧盯著冲来的塔克;塔克虽然拿著大剑,但速度却不慢,一幌眼间,他已经冲到圣棠的面前了!
圣棠刺出一剑直取对方喉咙,但塔克架起大剑隔挡,随后顺势一口气斩下;圣棠直刺被挡,立刻转动手腕将长剑直竖挡住这道斩击。
无奈塔克的长剑上缠绕著斗气,力量跟杀伤力不是圣棠及其手中的剑所能抵挡的,他当场被轰飞了几公尺!
圣棠双脚踩到地面后立刻发力冲上前去,因為有人正试图打开孤儿院的大门!
圣棠边冲边学塔克将斗气缠绕於剑上,但是圣棠的斗气量还不够雄厚,只能附著上薄薄的一层,他挥剑往那位意图开门之人的肚子上拍了下去,那人瞬间往旁边飞出去,跌落在地并陷入昏厥。
圣棠打飞那人之后立刻转身挡下了塔克挥来的大剑,第二次的冲击,圣棠没飞出去,但他手上的剑…龟裂了!
「厉害的天赋,通常斗气要练到铜色系才能够外放体外,但你居然能够以铁色斗气缠绕於武器上,不愧是国王亲自提名的人。」塔克讚嘆道,虽说是讚嘆,但透过冷淡的语气以及拒人於千里的表情,很难让人高兴起来。
圣棠没有回应,该说是没办法回应他,因為两人正透过武器较著劲,哪怕只是洩了一口气,都有输的可能!
圣棠不光是斗气就输了,对上受过圣骑士训练的塔克,他无论是力量还是体力都是处於完败的境地…
圣棠武器上的斗气已经被塔克消磨殆尽,逼得圣棠只能动双脚了,他立刻使用天云雷步来攻略塔克;既然力量上输,那麼就以速度进行压制!
迅雷与云踪双步交替使用,使得圣棠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飘忽不定;被飘动身影所迷惑的塔克,只能停在原地审视著四周闪现又消散的人影…
自塔克的背后闪现出个人影,抡起武器直往塔克砍去,塔克巨剑才刚提起,圣棠就又从反方向刺出一剑;塔克粹不及防,左手中了一剑,而圣棠并不打算放过眼前这落入下风的对手,一剑剑持续不断的往塔克的身上送去!
虽然在体力与力量赢过圣棠,但塔克在速度上是惨败於他;连摸都摸不到了,力量大又有甚麼用?
但在下个瞬间,战况出现了剧烈改变!
「你真的很厉害…不过别把我想的太简单了!」塔克说完,将全身的斗气一口气爆发出来,虽然铜色的斗气并不强,但这一爆可怜了圣棠,圣棠刚好就在塔克周围!
才刚準备输出攻击的圣棠与塔克近在咫尺,几乎没有时间来应对这凝气的一炸,冲刺的力道与爆炸的反冲相撞,震得圣棠顿时失去了意识!
圣棠被震退之后,塔克像是早就知道圣棠在哪裡一样,立马提起大剑挥了过来!
『虽然你的天云雷步看起来很厉害,但以你现在的程度只能骗骗外行人而已。』里圣棠说的话突然涌现在圣棠的心中,虽然他身体运行的流畅度上升不少,但是刚刚战斗时所消耗的体力已经让圣棠的步法出现捉襟见肘的现象了。
这剎那间的变化,已经让两人之间的优胜劣败之势再度翻盘过来!
圣棠提起手中剑,硬挡下塔克的大剑,两剑相交,发出了清脆的金属声,圣棠那带有裂痕的长剑,在这次交击的剎那断裂开来了!
剑断,明白自己已经输了的圣棠只好立刻向后退步,在后背抵到宅邸大门的瞬间,本该紧闭的门扉打开来了!
圣棠诧异的同时,看见塔克再次提剑来袭,对方应该知道剑断了的圣棠已经输了,那他為甚麼还要冲上来呢?圣棠注意到对方的双眼焦点并不是盯著自己,而是自己身后的其他东西。
圣棠惊觉过来…大门被打开,而塔克又像是看见仇人一样,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开门的人是朧!
圣棠回头看见朧惊讶的双眼紧盯著自己不放,她看见了圣棠与塔克两人的搏斗,自然也知道圣棠败下阵来了,但是她却不逃跑!
塔克挥出来的这一剑,朧已经躲不掉了,塔克距离两人只剩一米半,圣棠看著已经挥到一半的大剑…
朧的后方是孤儿院的人群,退不了,朧的前方跟旁边都被人包围著,跑不了…
圣棠只好再次对不起朧了,他立刻转身背对著塔克,以双手紧紧的护著朧!
「你们…会不会太渺视神法了?」一个带著愤怒的声音响起:「她虽然是罪人,但还轮不到你们来制裁她!」
圣棠转头看向这出声的人…是萨尔斯!萨尔斯仅用了手指就轻鬆接下塔克的大剑!
「我会带她回去的,今天在这裡所发生的事情我会当作没发生过…若是不想走的话,我很乐意送你们去瞻仰光明神的慈爱面容。」萨尔斯说完后,鬆开手指,放塔克的大剑自由,随后转身看著圣棠跟朧…
「走吧。」萨尔斯如此说道,接著对朧伸出了手;但是圣棠却挡在萨尔斯面前,死命的盯著萨尔斯的手。
「教会那方面我已经解释完了,带她回去只是形式上的而已,不用担心。」看圣棠不愿交人后,萨尔斯只好弯腰对他讲几句悄悄话…
「真的?」圣棠听完后狐疑的问了句,得到的回应是充满笑容的点头。
萨尔斯将手收回并转身走往教堂的方向,圣棠迟疑了下后,拉起朧的手跟在萨尔斯身后;专注於紧戒四周围的圣棠没有注意到,朧正紧紧的握著他的手不放…
原本围在一旁的人看见萨尔斯之后,也不再多说什麼,摸了摸鼻子后自动散去,而塔克把大剑收回手鐲后,跟著萨尔斯一起回去了…
一行人走向教会所在的皇城区域,然而行进的道路却不是一般的区域大门,而是教会专用道路;踏上洁白大理石所铺砌的路,笔直走向近在眼前的大教堂,一路上来来往往的,全是民眾,依圣棠的记忆,他们不是住在商业区就是常去商业区的人。
那些人的脸上满是悲伤与哀慟,甚至有人大声哭喊得无力站立,嘴裡掛念的不是亲人的名字,就是对朧的愤恨;跟在圣棠与萨尔斯背后的朧,神情越来越低落,黛黑的长髮遮掩住了她的脸,无力的低垂著。
圣棠看著身后的朧,感受著她握紧的手所传来的求助讯息…最后圣棠放慢了脚步,不仅能让朧靠在他的背上,更让给予无助的她一个保护。
踏上石砌阶梯,步入庄严教堂的硕大拱门,看到的是一面大岩墙,墙上镶有一个用黄金与白金塑造出来的教会标誌─十字芒辉;阳光穿过两边的窗户,被披上一层七彩的衣裳后照射进来,让朧得以看清眼前的景象…
数十排长椅上都坐满了人,甚至连走道上都坐满、站满了人,他们全都低著头、双手紧握、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的向虚空中的神祈求著、哭诉著…
圣棠轻拉起朧的手,将她拉进了正面两侧的门里,离开这充满悽惨哀凉的空间…
走进圣歌琅琅的内院,内院裡的一切都是由洁白的石料建构成的,无论是走廊、支柱、樑上的屋瓦几乎都是洁白无垢的;而广大的内院裡四处都充满了绿意,在走廊的一侧是片绿地,上面长满了花花草草,甚至还会有蝴蝶、飞鸟前来玩乐。
一行人持续向前迈进,走过了数个转角,经过了许多房间与祈祷室,最后来到了深处;一条走廊直通前方,两侧都是绿地没有房间,走廊的尽头是个圆形的小空地,而在这绿地的另一端就是主教们的居处。
萨尔斯带著圣棠和朧到了正中央的房门前才停下脚步;这扇圆拱形的门宽有两米、高三米,门上雕绘著天使与光明神的容顏,虽少了豪华与阔气,却添了份庄严。
「暗夜骑士队长─萨尔斯,已将圣棠以及龙族带来了。」萨尔斯对著房裡的人说道。
「请进。」一个声音从房门的另一侧传来;得到这个然后萨尔斯就将门打开,让圣棠两人走了进去…
进房之后,圣棠看著那坐在桌前阅读厚重书本的老人,他不敢有任何动弹,一是礼貌,二是深怕他会对朧採取不好的动作…
「我先自我介绍,我叫凯尔?德拉格斯。」大主教对两人自我介绍著,他并没有抬头正视两人,仅用眼睛餘光扫了他们一下而已。
「圣棠骑士,你昨天才刚发誓向神明效忠,今天就為了一个龙族女孩而与全城百姓过不去…你这是专门来破坏我们教会名誉的吗?」凯尔抬起头来,他戴著眼镜、脸上佈满沧桑再加上满头的皓髮,虽然苍老却又带著睿智;他以如炬般的眼神盯著圣棠,顿时给了他诺大的压迫感!
「我在发誓效忠神祀之前,就先对朧许过承诺,所以朧对我来说是第一顺位。」圣棠鼓起勇气,正面迎向主教得威严;虽然只有短短三句话,但他光是从齿间挤出这些字句就已经消耗了他大半的体力。
「女孩,妳叫做朧是吗?」凯尔将目光转移到了朧的双眸上。
「是的。」朧带著尊敬的口吻说著;龙族虽然憎恨他族,但对强者还是会有一定的敬重,凯尔大主教的身体虽然已经老化,但在精神层面却厉害的吓人,连精神力远超过常人的朧都得费力才能支撑住他那充满了精神力量的眼神。
见到朧可以抵抗自己的精神力后…
主教竟然逐渐加强了精神力,压得朧面露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