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棠、迪斯、范德、范尼与塔克顺著大街游走,他们要去寻找斐莉丝等人,撇开预感、偏见不说,对於有计画要执行的圣棠来说,能有探勘对方底细的机会就绝不能放过!
「你们觉得…她们会去哪裡呢?」范德有些不耐烦了,只知道斐莉丝出教堂却不知道她的目的地,就这样一直绕著偌大的艾因赫伦…犹如大海捞针啊。
「没办法啊,又不能一开始就大剌剌的走去问她们要去哪吧…?」迪斯耸了耸肩,但突然瞪大了眼:「等等…在那方位,有人在使用光魔法!」随后伸手指向了西方!
「為甚麼你知道有人在用魔法?」范德好奇的询问道。
「我拥有那什麼光属性亲和力的…所以对光粒子的感觉较為敏锐啊。」迪斯解释完,便转头看向圣棠:「走吧,虽然不确定是斐莉丝她们…但总比当个无头苍蝇好吧?」
「嗯。」圣棠点了下头,随后朝著迪斯所指的方向走去…
「走吧~」迪斯对身边的范德、范尼与塔克说完就跟在圣棠的身后,朝著西方走去…
「我很好奇啊,圣棠是為了朧、迪斯是跟著圣棠、我跟范尼之前就说要帮忙了…那你呢?」范德满脸好奇的看著塔克…
「甚麼?」塔克那对冷淡的眼珠子转向范德,冷淡的呢喃道…
「為何而行动啊~」范德回答:「你无缘无故的…為甚麼会跟我们一起行动呢?」
「…关心。」塔克转过头去,嘴裡只扔下了声轻若鸿毛的两个字…
「关心?」范德皱起眉头,他没想过这表情冷若冰霜的男子嘴中也会吐出这麼人性化的字语来:「你在关心什麼呀?你看起来并不像是喜欢朧的啊!难道你会关心同样為闷骚型的圣棠?噁…我错了…」
五人依循著迪斯的指示行走,周围的氛围逐渐低迷,路人们逐间递减,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越是往前走,地上的道路就越凌乱,路旁的建筑就越残破,场景开始从热闹滚滚的闹区,成了惨不忍睹的灾区…
「这附近是…?」范德与范尼四处张望著周围不堪入目的一切…
「受巨龙事件波及的地区。」塔克回答了其他人的问题。
「我感受到,那群人施展光魔法的人就在前面。」迪斯伸手指向前方转角:「就在那裡了。」
圣棠走过去,靠著墙壁的遮掩来查看前方的情形…
有六个人正站在那,她们身边还围绕了一大群人们,但是那些人的身形与衣著…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难民。
「哈,宾果~是斐莉丝她们。」范德一看见斐莉丝也在其中后,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
「她们在做什麼?」范尼紧盯著斐莉丝等人不放,他不愿意遗漏她们任何人的任何一个动作!
「先观察再说。」圣棠示意身边的四人小声点,他并不希望斐莉丝她们发现自己的存在…
「请帮我治疗!」
「请你们…马上过来帮我的朋友们治疗!」
「我似乎…感染了什麼病…不管怎麼休养都好不了…」
那群人如同看见神一样,疯狂请求著斐莉丝等人的帮助…
「治癒术要价ㄧ枚银币、神癒术ㄧ枚金币、神的祝福要五枚银币…」然而,斐莉丝并非前来做公益的,而是直接开口兜售神术!
「我有钱,先帮我治疗!」有个商人拿著一枚金币向斐莉丝等人要求治疗。
「我也有,请帮我治疗!」人群开始骚动了起来。
「我先来!我已经等待妳们的治疗好几个月了!」
「没有关係慢慢来。」祭司们并没有指责斐莉丝,反而开始收钱并施展魔法了!
「我没记错的话,神殿的祭司不得随意施展神术,就算是為了救济民眾也不得收取任何费用及物品,违反者当驱除於教会之外。」看到这裡后,塔克便以冰冷的语气开口…
「是吗?那这群煽动教会排斥朧的人,本身就是犯罪者了嘛。」范德不屑的说著。
「这下子抓到把柄了,可以回去稟报主教,让他惩罚这群人了。」迪斯开心的握拳道。
「不!我们可以执行计画了,我要让她们接纳朧,毫无芥蒂的相互接纳。」圣棠却阻止了范德及迪斯的提议。
「…大致上的计画呢?」范尼听到圣棠的话后很好奇的问著内容。
圣棠把计画通通都告诉给塔克四人;听完之后,除了塔克外都点了点头。
「计画大概就是这样……到时候就拜託你们了!」圣棠慎重的将计画託付给迪斯他们。
「了解!」除了塔克不太喜欢出声,只是点头表示了解外,其餘的三人同时说著。
黄昏时,圣棠跟準备回去圣殿的迪斯等人告别后,走没多久就看到一个人正对路旁的乞丐施捨大把大把的金钱,那个人就是斐莉丝;除了对乞丐外,要是一般平民走上来寻求神术的帮助,不仅立刻施展,还不收任何费用。
『贩卖神术赚钱是為了施捨给别人?』圣棠静静的看著斐莉丝施捨给乞丐、付出神术后,对那些人们所展露的笑容,他顿时觉得这个人的心其实也不坏。
『记得刚刚看到的那群人…并没有一般平民的感觉…是这样的吗…?』
「请问客人您要买甚麼?」有个女人的声音从圣棠的后面传来。
「嗯?」圣棠转过头来看著那个出声的女人,他看了看招牌,是卖女用品的商店:「我…要买一条髮带。」圣棠低头想了会后指著店裡面的一条红色髮带说道。
「谢谢惠顾。」那个女店主将髮带拿下来后放进的袋子裡包装好并拿给圣棠,圣棠递上几枚银币后收下了那条髮带。
「送给女朋友的吗?」那个女店主看著尚未离开的圣棠问道。
「…嗯。」圣棠微笑的点头回答,然后转身往孤儿院的方向走去…
圣棠回到孤儿院,看见朧跟家人坐在一起吃著晚餐,圣棠也拿了一份晚餐,坐到朧身边的空位置上…
孤儿院的小孩多已经把朧当成是他们的姊姊了,所以也自然而然的跟朧说起以前孤儿院的事情;朧也很乐意听这些孩子的过去,而她更希望能够听到圣棠的过去,因為圣棠现在对她来说已经是很重要的人了…
「迪斯他做的饭难吃得像是在嚼蜡一样。」
「圣棠随便做都比他好吃,他还说是在礼让哥哥,明明就是自己胡椒、酱油、香精油随便乱加…」
「就是啊,迪斯最喜欢跟我们抢肉吃,所以每次圣棠都会逼他吃下一大堆青菜。」
「圣棠在跟迪斯抢东西吃的时候都会说很多歪理,像是:『吃菜对身体好』、『你最近便秘就是因為菜吃太少的关係』……之类的话。」
「迪斯吃饭时都会大声嚷嚷,边喷口水边抢食物,把整桌的食物通通染上他的口水,所以迪斯不在家真的是太好了,总算可以安心食用没被污染的饭菜了~」
小孩们就会开始对朧吹嘘著他们以前的生活,朧总是会轻声的笑了出来,她那如同银铃般的清脆笑声也让眾人希望多听而讲著更多的趣事;朧的笑声越来越多而连带著整个家的笑声也越来越大声。
看著如此的画面,看著少女脸上的表情,圣棠发现他越来越喜欢看著朧的甜美笑容了。
「圣棠…圣棠哥哥!」葛兰德的大吼突然传入少年的脑中,这一吼导致圣棠耳朵裡迴盪著淡淡的伤痛…
「…怎麼了吗?」圣棠晃了晃头脑以保持镇定…
「你的菜都掉出来了,而且还弄脏了自己的衣服。」葛兰德指了指圣棠的衣服,果然沾染上了一片酱汁…
「啊…抱歉,想事情想到出神了。」圣棠注意到后立刻动手清理…
「圣棠哥…认识你的这段时间来…我第一次看到你会失神呢。」维斯特瞇起双眼,嘴角有著浅淡的上扬…
「人都会有第一次,有必要这麼惊讶吗?」圣棠并不了解维斯特的话,即便是白话文,他也不明白这位弟弟的语气裡所包含的意思…
「我可是很注意哥哥你哦~」维斯特进一步进逼道:「你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朧、姊、姊、喔~」
「是,怎麼样吗?」圣棠并不觉得甚麼,直接的坦诚了!
听到圣棠吐出的话后,眾人开始惊呼了起来,而朧则慢慢别过头去,双颊逐渐映红…
「哪,玛莉安姊姊,我们的圣棠终於有心上人了呢~」维斯特看向一旁的玛莉安。
「恭喜啊,终於有人可以融化咱们的冰山美男子了~」玛莉安也展露出笑顏,完全没有任何的芥蒂。
「哎呀哎呀~居然能让冰块脸的圣棠哥露出痴呆的笑容,朧姊不愧是超人一等的龙哪~」
一抓到了圣棠的把柄,维斯特、克特、葛兰德便立即借题砲轰,完全不把圣棠的威严惦记在心裡。
就在男孩们耍嘴皮子的时候,女孩们也没有閒著,有小孩走到朧的身边,动手拉了拉她的衣袖;朧抬起羞红的脸蛋,望向那名拉扯衣袖的女孩…
「虽然姐姐妳长得比我漂亮,可是我不会把圣棠哥哥让给妳的!」那名小女孩是如此向朧宣战的。
「呃…怎麼…」听到小女孩的宣言后,朧彻底无言了!
「我也是,我才不要把哥哥让给妳呢~」另一位女孩也凑上前来,张牙舞爪的宣示著自己的心意。
「好啦好啦,别吵了,现在还在吃…」玛莉安看情况有些失控了,连忙加入降火,谁知道…
「玛莉安姊,妳不也说妳喜欢圣棠哥的吗?」女孩却不愿意给玛莉安面子,甚至还把她拖下水!
「我…我甚麼时候说的!我只说我比较喜欢圣棠的个性啊!」被女孩扯进战火之后,玛莉安便从和事转战成斗士!
「妳看,妳就说妳喜欢圣棠了。」
「不是指男女之间的喜欢啦!」
「原来玛莉安讨厌圣棠啊~」
「不是啦──!」
「啊啦,原来我们家还有其他人也是圣棠爱慕者啊~」维斯特看见女生那方也开始激战起来后,便收敛起来没再继续了…
「我们…还是吃我们的饭好了。」葛兰德看到另一边打得烽火喧天,也不好再进续进逼了,毕竟他们所在的是餐厅而不是公堂…
「饭能乱吃而话不能乱讲…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克特看著朧、玛莉安与其餘诸女间的『圣棠保卫战』,有感而发了句话,随后低头吃起晚餐…
而圣棠轻笑了下后,也动起餐具来开始进食…
「圣棠…」朧那轻声细语传进耳裡,引得少年抬头望去…
朧正以水汪汪的大眼看著自己,似乎是希望圣棠帮忙解救受到战火延烧到的她…
夜晚,朧拿著跟玛莉安借来的衣物走向家裡的澡堂,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放置好后,就带著满身的薰臭及整天的疲劳,进入澡堂準备清洗…
就在朧刚坐下来,準备刷洗的时候,有人打开了澡堂的门并走了进来!
朧立刻转身面对澡堂门,并準备好一两发魔法来防备来者!
但是,来者将门关上,缓缓走进来,温热的水气被风吹散,让皎洁的月光能够照明对方的面孔…
「可以…请妳把身边飘盪的火球、风刃、冰锥收起来吗?」那位女子开口请求著:「我并不喜欢那些带有杀伤力的事物…」玛莉安的脸上带著尷尬…
「玛莉安小姐…」朧看清楚来者的面孔后立刻把魔法散去:「真是非常对不起…」
「不用在意,隻身待在异族首都再加上身份曝光,正常人都不会放鬆戒心的。」然而玛莉安却没有责备朧:「需要我帮妳刷背吗?」
「不…不用了,这…我自己洗就好了…」朧试著婉拒对方。
「不用跟我客气哦,真的不需要吗?」玛莉安却不退缩,更以温柔的笑容进一步询问。
「那…那就麻烦妳了…」看著玛莉安的面孔,朧只能够败退下来…
朧坐好在竹椅上,将柔顺的长髮挽向前方,将光滑雪白的背完全裸露出来,玛莉安则拿著柔软的毛巾,準备替朧刷洗后背…
「妳的背真雪白呢。」玛莉安将毛巾洗好后,抬起头来欣赏著朧的背:「哎呀,这两道疤…」当她开始刷洗时,发现了不对劲的触感,因此注意到了背上那显眼的圆形伤疤。
「那个啊…是之前留下来的。」当玛莉安碰触到疤的时候,朧颤抖了下,随后开口回答;虽然已好得差不多了,但是疤比正常肌肤还要敏感许多,何况那又是十几天前刚添上的伤口…
「可以…过问吗?」玛莉安边清洗边询问道。
「这两道疤…是之前在下水道遇到圣棠时,跟他搏斗所留下来的。」
「搏斗?不管是妳或圣棠应该都没有这麼冲动吧?」
「我当时刚逃脱出来,又维持著龙形好让伤势能恢復得快些,刚睡著没多久就被圣棠惊醒,惊慌之下就…」
「呵呵,没想到圣棠会打扰人睡觉呢。」
「一张开眼就看到曾经迫害过自己的人类,惊慌再加上愤怒就引发了我们之间的战斗…」
「迫害过妳的…人类?」
「…是啊,我一直都被关在龙岛上,又因為一些私事而偷飞出岛,经过人类境内的某处美丽花海时,因為喜欢所以小歇了下,却被人类用奇怪的药物催眠,因此被抓住…被抓住的期间没少受过虐待…」
「真是可怜的孩子…」玛莉安听到这裡都忍不住,眼眶开始被泪浸溼…
「啊…妳不是说妳不喜欢打斗之类的事情吗?居然还说这些给妳听…」朧从悲伤的回忆中退出,她试著想遗忘掉那不愉快的过去,因為那段难堪的往事会让自己辗转难眠…
「第一次来到人类的国度所受到的是无礼的迫害而非热烈的欢迎…我多少也能看出妳原本是多麼憎恨人类的,但是妳现在却会為自己手下的人而伤心难过…」
「遇到圣棠之后…我才知道人类并非族裡所讲的兇残险恶,因為圣棠他…既使身陷险境也没出手伤害我,巨龙事件时,我遭受教会人士的围剿,他却挺身而出,用性命捍卫著我,所以…所以…」
「所以妳才因此而替那些无辜的民眾伤感,对吧?因為受牵连的人们,并非全部都是兇神或恶煞,其中必定也有不少像圣棠一样的好人存在,是这样对吧?」
「嗯…」
「没有关係的。」玛莉安说完后,拿起一盆热水替朧冲洗:「我们家,决不会因為妳是异类而排斥妳,只要妳愿意的话,妳也能成為我们的一份子。」
「但是…」
「我们家裡的所有人都没有血缘关係,不管是我、圣棠、迪斯或维斯特都一样,但是大家却能像是兄弟姊妹一样和乐融融,因為我们知道身為孤儿的自己已经没有『家族』这个依靠了,要是再拒绝身边的人们…那就只能孤苦伶仃的活在世上了;处於异乡的妳,就像是孤儿一样,要是放任无依无靠的妳四处游荡的话…於情於理上,我们都会捨不得,更何况我们都已经认识妳了,就更不可能放妳一个人。」
「為甚麼…?為甚麼妳们可以这样接纳任何人?我是龙族啊!是你们人类的敌人啊!而且还屠杀了妳们的同胞,妳们不该就这样收留我的吧!?」
「谁说种族不同就不能互相接纳?明知道妳的个性不坏,那又為甚麼一定要对妳刀剑相向?彼此退让一步不就可以给对方一个相互交流的空间吗?谁说世俗要我们战斗就一定要互相残杀的?」
「是这样的…吗?妳们…真的愿意…接纳我这样的罪人吗…?」
「什麼罪人?在我们眼裡,妳就是我们的家人啊。」
「玛莉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