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快看,齐王殿下专门为您排练的舞上演了。” 欧阳依诗依偎在天子公孙无极的怀中娇声道。
“是吗!”收回目光,这个皇叔尽然还是这么年轻,想到这里公孙无极心中就有一种嫉妒至极的怒火燃烧着,要不是他有着身份的印信,还以为是从那边来的骗子,虽然他自己辍信道术,想要成为万古帝君,只是天不假色,但这个本应该死去的皇叔却是这般有了仙缘,真是叫人嫉恨,不过自己再也不用等许久,不久之后等到万仙大会召开,那么长生之梦不再是幻想。
公孙无极用酒杯遮住了自己的唇角,嘴角突然露出一丝恶毒的微笑,探身示意身旁穿着一缕青衣的风雅男子,清瘦挺拔,青须飘飘,脸上挂着恬淡的笑意,令人望之如沐春风,这人远观上去如同一个儒生一般,但他却是当朝太监总管冯亮,冯公公,天子特许他带胡子。
冯亮眯起眼,深深地凝视着公孙青与叶无病两人,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转过头去。
不知何以,公孙青忽然感到一种森然的寒意,周身鸡皮疙瘩都泛了起来。
“七师兄,没事吧。”叶无病注意到公孙青脸色奇差,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事!小师弟,不用担心我。”公孙青咧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场中奇乐融融,所有的目光都被场中那盛大华丽的歌舞表演所吸引,没有人注意到天子身后又多出了几个人。
一曲既罢,舞姬纷纷退下。
只听一个浑厚磁性的男子声音哈哈笑道:“父王,这曲‘霓裳’如何?”
叶无病一凛,敢这么和天子说话的,普天之下恐怕只有齐王了吧,这位想要干掉自己兄长,继承太子之位的野心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是天子并未失德,反而在民间拥有良好的声望,齐王几次加害却是不得成功,他们两人之间已经势成水火,循声望去,一个紫衣王公,发如墨玉,眉清目秀,皮肤白腻莹润,若不是唇上留了两撇精心修剪过的胡子,简直像是一个丰姿秀雅的女子。
叶无病微微一怔,这个‘贤明’闻达天下的齐王竟然长的如此的柔美,传言他具有异族狐族血统,恐怕不假,这也是许多公卿大臣所不待见他的原因吧。
天子公孙无极微笑道:“小五调教出来的舞姬自然独步天下,天下之间恐怕就只有魅族才能与之比肩了吧,朕的梨园舞姬也是相形见绌。”
齐王哈哈笑道:“父王日理万机,这等小事当然让儿臣代劳,儿臣绝不会令父王失望的。”
父子二人相视大笑,众人轰然附和。
一个高瘦如竹竿的紫衣官吏突然“呜”地一声,当众抽噎起来。
众人大凛,纷纷噤声愕然相望。
天子奇道:“缪爱卿,你好端端地哭什么?难道是朕说错了什么话吗?”
缪仁抽抽嗒嗒地袖面拭泪,哽咽道:“微臣……微臣看见陛下与王爷如此亲密和谐,忍不住幸福得热泪盈眶,浑身每一根寒毛都暖烘烘的,说不出的舒坦。吾朝有如此仁慈圣主,如此忠心贤臣孝子,我朝国运岂能不昌!如果天下百姓都能像陛下与王爷这般,那么这世界将多么和睦美好?太祖皇帝所说的‘大治’又岂不是指日可待?……想到这些,微臣一时激动失态,还望陛下恕罪。”
众人连忙纷纷附应,啧啧赞赏不已,心底却大骂他厚颜无耻。
叶无病听到这般无耻之言,笑声有些尖锐,这些爬上官位的人真是无耻异常,统统该杀。
天子一愣,朗声笑道:“原来如此,爱卿所言不无道理,小家至大家,以小见大,人人若能如此,天下何愁不谐。”
公孙无极最喜欢旁人称赞他的家庭和睦,要是有任何不利评价,那些人往往不久之后消失在朝堂之上,缪仁的这个马屁拍得响亮之极,让他心中舒坦万分。
缪仁慌忙跪下,抑扬顿挫地大声道:“陛下嘉赏,微臣不胜惶恐。微臣斗胆恳请陛下将王爷的这首‘霓裳’赐名为‘孝子舞’,交与乐府好好排练,并恩准微臣为此作一篇大赋,昭示天下,以作仿效。”
公孙无极点头道:“这事就交给缪爱卿去办吧。”
齐王笑道:“今日是诗会,说好了只谈风月,不论国事,缪仁却屡次偏题。缪尚书,先别忙着作什么赋了,赶紧自罚三杯,祭一祭酒。”
众人哄然,欧阳依诗嫣然一笑,垂睫不语。
“国将不国啊?”公孙青忽然道,声如洪钟,直达天听,众人脸色惨变,纷纷侧目而视。
公孙无极眼角狂跳,显然是要发怒地前兆,只是迎上公孙青透亮的目光,不由心虚万分。
“叔爷!今夜小王诗会,小小余兴一番。”齐王接话道,只是语气之中多有不恭敬调侃之意。
“今日诗会,不若请晋王赋诗一首如何。”欧阳依诗笑道。
叶无病拉了七师兄袖子,今日师兄非常失态,不过叶无病却是能理解,公孙青忽然朗声道:
东风吹水日衔山,春来长是闲。
落花狼籍酒阑珊,笙歌醉梦间。
佩声悄,晚妆残,凭谁整翠鬟?
留连光景惜朱颜,黄昏独倚阑。
当今天子好诗词,在场的哪个不是浸淫诗词之中多年,妄图以诗词获得陛下的赏识,只听得这首诗词中那弥漫的气息,让在场的诸人脸上变得更加难看,这场诗会可是彻底毁了,众人不由偷偷地打量天子与齐王,齐王的怒气恐怕不久之后就要爆发出来,而天子脸上却看不出喜怒。
“皇叔诗词做的果然不错。”公孙无极笑道,“有诗词在配上武斗那就更好。”
谁都听出来,陛下语气之中森冷的杀意。
“皇侄这个主意不错。”公孙青笑道,“不知要怎么比试?”
“那不知皇叔让何人应战。”
“为了助兴,我下场如何?”
“皇叔说笑了,要是伤着你,恐怕天底下要说朕的不是了。”
“陛下说笑了。”
“不知皇叔身旁的少年英杰,不知愿意上场比试一番。”公孙无极忽然盯着叶无病道。
“敢不从命。”叶无病打了一个哈切站了出来,目光炯炯地盯着公孙无极道,“不知陛下愿意派谁下场。”
“小师弟!”公孙青想要拉住叶无病,叶无病只是摇了摇手道,“师兄没事,让我玩玩。”
公孙青心道,修士欺负凡人被师父知道了会有麻烦的……
“陛下!臣不才愿请比试。”陛下身后传来一个淡淡清雅的声音。
众人看到一个儒雅偏偏公子站了出来,不由倒忽出一口起来,这是神都有名的宗师级武道宗师左丘傲,想不到今日却是出现在这里,众人不由为叶无病担忧起来。
“那爱卿注意,不要伤了和气。”公孙无极这话显然言不由衷。
“陛下放心,臣知道分寸。”分寸两字却是玄妙万分。
※※※
场中迅速的腾出一块巨大的空地出来,两人站在场中,夕阳洒落在他们身上,血红肃杀一片。
一根如葱般的白皙手指,款款向叶无病额头点去。
这根白皙手指,纯粹由真元构建而成,那是人间至强力量,已经处窥道境的武道力量。
一根如葱般的白皙手指,款款向叶无病额头点去,看似缓慢,却是奇快无比,这根白皙手指,纯粹由真元构建而成,那是人间至强力量,已经处窥道境的武道力量。
叶无病站在原地,周身卷起一片片水幕,将自己护住,水流激涌,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啵!啵!啵!
这根手指如同羊脂白玉,连续刺穿数道水幕,径自落在叶旭额头前,漩涡旋转如同锋利的刀片一般,迅速消融而去。
叶无病身体前倾,速度极快,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拳头已经到达他的胸前。
嘭!
叶无病挥起拳头,重重砸在他的前胸之上,真元震碎衣衫,露出其中的银鳞胸甲,那是一件灵兵,拥有极强的防护力量,但也在被叶无病的拳震得他气血翻腾!
嘭!嘭!嘭!
叶无病毫不停歇一拳接着一拳砸去,他的铠甲裂纹,在拳劲之下,慢慢开裂,随后如同蜘蛛网一般范围越来越大!
“糟糕,这厮的真元竟然如滔滔江水,只怕不是他的对手!”左丘傲心中焦急,脸色微变,真元源源不断注入胸甲之中,随后咬碎牙中的一粒兽化丹,顿时银铃胸甲更加明亮,裂纹逐渐修复。
叶无病无动于衷继续挥拳手臂,一拳一拳的砸下,手臂上一根根粗大的筋络浮现出来,狰狞恐怖。左丘傲服下兽化丹,一如腹腔一股绝强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威压全场,眼中全是嗜血的光芒,此时左丘傲已被兽化丹的戾气控制,心中的破坏欲望被放大了无数倍,非人吼声连连,盯住叶无病的身影不放,挥拳一路厮打,叶无病也不与其较劲,灵活的闪避开去,让他拳拳落空。
兽化丹是抽取妖兽的精魂,用数十种珍稀药材一起炼制的丹药,在秘法的淬炼下,传闻中用什么等级的妖兽炼制的丹药,服下后便可以拥有那只妖兽的实力!
不过这种丹药炼制的成功率极低,而且药效实在太强,服下后极有可能被欲望冲破理智栅栏,变成只知杀戮的白痴。
一拳,两拳,三拳……
每一拳落下,地面都在剧烈颤抖!
左丘傲瓮声瓮气道:“打死你!打死你……”
心中的暴戾越来越盛,猛然仰天怒吼,双臂向地面重重一锤,大地轰然震动,顿时地面裂开,七条水柱冲天而起,激射数十丈,如同七条怒龙,袭上叶无病。 围观的人全都震惊,紧张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