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叶无病翻来覆去的,耳边不时有令人血脉膨胀的水声与嬉戏声响起,叶无病何半夜都没有睡好。至到了后半夜中自己好不容易才迷糊睡过去,只是刹那间鼻子中传来一种无比的馨香,眼前忽然一亮,见到一个极度相熟的人影,一身血光,面目狰狞地站在之中尸山骨海,心魔杀意不停涌起,杀杀杀,无数的生灵的鲜血皆是他甘甜的食物,吸引着他,引诱着他,让他释放心中的杀意。
忽然他好像注意到叶无病,与叶无病对视一眼,‘轰’识海之上无数的金光绽放,卍字印记镇压心魔。
“啊!”叶无病从梦中惊醒过来,猛然坐了起来,全身大汗淋淋,头脑一片混沌,过了好久心才缓缓平复下来。
叶无病在黑暗中怔怔的坐了半响,忽然见旁边灯火旁有一截燃烧了一半的香草。
“曼陀罗。”叶无病在六师兄的药草中见识过这种药草,长于阴山之侧,具有极强的至幻作用,在这个梦境之中却是与自己心灵深处的噩梦却是如此接近,那个彻底入魔的绝世凶人,真是令他感到无比恐怖畏惧。
“妖女!果然不可不防。”叶无病暗骂道,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
四下无声,周围一片漆黑。黑暗像是温柔的女子,轻轻缠绕着他的身体,床上空留余香,妖女已经不见踪影,叶无病心中一寒,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
深吸一口气,叶无病盘起腿,在黑暗中坐直身子,深深呼吸,闭上双眼,心中默想着心中经典,也不知过了多久,叶无病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心情一片平和。
平息下心中的一切烦恼,理智的思索着秦思思去做些什么。叶无病再也没有睡意,慢慢的从地铺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旁边几个房间都是漆黑一片,想必其中的客人,他们都睡着了,或者他们可能都已经被吸成人干,叶无病心思翻动着,想要推开门进去查看一番,不过还是克制住心中的好奇心。
‘喜悦来’的上方建在一个花园之中,且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分别建有四个庭院。叶无病从自己所住的西苑走了出去,便到了中心处的那处花园。
这时已是夜深,仰望苍穹,繁星满天,一轮圆月挂在天边。夜风习习,隐约带着一丝芬芳。小径曲折幽深,通往前方不知名处。路旁,青草灌木,各色花朵也如同外间一般遍地开放。
叶无病心头一阵惘然,顺着这小径走了下去,微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
这样一个幽静的夜晚,叶无病独自在幽深花园中走来,混乱的思索着一些事情,想从其中寻找出些什么。
花园中一朵洁白轻盈的小花儿在夜风中轻颤,晶莹露珠,附在花瓣之上,玲珑剔透,叶无病停下脚步,顿时被它深深吸引。
暗香浮动。
忽然,一支纤纤玉手,仿佛从永恒国度中伸出,带着一分幽清的美丽,印着天上月光星光,探到这支花上。
折下了它!
那一刻叶无病凡脑中‘轰’地一声响,仿佛满天月华都失去了光彩,这个花园中顿时陷入黑暗一般。
他抬起头来,看了过去,带着一股莫名的杀意。
一位少女站在月光下,像是月之精灵,吸引着满天星光下,轻轻把花朵放到鼻前,深深闻了一下。
“妖女,你这是在做什么?”这朵凋零的花朵,叶无病涌出满天的杀意,一股嗜血的冲动让叶无病想要撕碎眼前的一切活物,瞬间佛音高唱,叶无病冬天被冷水灌顶,心中一静,皱着眉头道。
秦思思好像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叶无病的杀意,轻柔道:“你醒了?”秦思思手中随意的将手中折断的花朵松手,小白花如同被世界遗弃一般,孤独而绝望。
秦思思明眸流转,眼波如水淡淡道:“我摘了这花,便是这花的福气。”
叶无病愣了一下,生平第一次听说如此荒谬之事,摇头道:“万物有灵,且不说它乐不乐意被你摘下。”
“子非鱼安之其不乐。”
听着秦思思的反驳,叶无病心中更是气愤,声音有些尖利道:“子亦非鱼。”
“那就请您这位名门正道中人,给我找个小小妖女阐述一番大道。” 秦思思脸色一肃,本来看着似乎有些生气,但她看到叶无病如一个赌气的小男孩一般,居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就将叶无病心中的一些怒意及无数想说的话全数化为乌有,眼中之中这个满是衬着天上月华的月下精灵。
“呆子!”忽然脸色一变,恨恨道:“男人果然都一样。”
叶无病却被她吓了一跳,大感窘迫。
“月色已深,郎君该休息了。”秦思思踱着步子,如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在夜空中飞舞。
※※※
日上三竿,叶无病发现自己睡得实在太沉,不过再见到旁边的‘瞌睡草’后,叶无病的脸部肌肉不自觉的抽了抽,心中寒意大作,要是她想要杀我,只需轻轻一刀,自己必将魂归地府。
叶无病心中郁闷异常,来到街上,漫无目的的行走着,闻着一股饭香,回顾四望只见前方有一家不起眼的小饭馆。
“客官请坐。”店小二殷勤的引着叶无病坐到一边。
“来几样小菜吧。”
“是客官。”叶无病坐到角落之中,不一会儿店小二就将饭菜端了上来。
“听说了没有,官府告示。“刚才饭馆之中在叶无病进来之后说话声就可以压低,不过对叶无病来说,他们的声音如同钟鼓之声。
“听说了,果然是妖邪作祟。”
“现在招揽奇人异士,前去降妖除魔。”
“那有人前去吗?”
“现在不清楚,不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怎么重赏,胡剥皮怎么肯?”
“捉妖成功赏黄金万两,良田千顷,而且只要被选上一些花销官府承担。”
“他奶奶的有这种好事,不过可惜要有命享才行。”众人嘟囔了一句,很是遗憾地摇了摇头。
叶无病刚好听到了,愣了愣,然后忍不住笑了,因为刚才他在心里自言自语的也是这般想的。‘清正廉洁’胡大人在这做官几年下来,被称之为胡剥皮也不是没有道理,更不要说掌控着中州这么繁华的都市以来,不说富可敌国,钱是不缺的,胡大人这回可是被断了命根子,为净街虎报仇,悬赏下的重金那可着实有些重。就算不去说那捉住凶手后的赏金,只要被选上就吃口饭,这对很多人来说那也是足够了。现在这个奸臣当道,民不聊生的年代,能吃上一口不错热饭其实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青铜关外想来有无数想要为吃一口饭而拼命的人。
一个人匆匆的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向着外面跑去,叶无病瞧了一眼这个大汉,走路有些歪歪扭扭,眼神浑浊,精神散乱,不像身手高强功夫了得,最多也就一身蛮力或者粗通拳脚,去降妖除魔叶无病还真没看出来他有什么资格,心中不由叹息一声。
一时间客栈里的人或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或是闷头吃饭,说的就是这个跑出去追求赏金的人,许多人都像叶无病一样不怎么看好他。
忽然一个壮实的大汉,腰间系着一条野兽袍子,大汉咦了一声,伸长了脖子朝一个方向看去,似乎是有所发现。
叶无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远处的角落里,一个少女正独自坐着一张小桌静静地埋头吃饭。这少女也是挂着兽牙兽骨的饰品,还穿着蛮人特有的华丽兽衣,模样对叶无病来说只能算是周正,但透着那种山里姑娘特有的腼腆清新很是不错。
很明显这时两个青州蛮族,青州距离中州之间足有万里之遥,期间道路不畅,在加上这几年来天下吏治败坏,盗匪横行,遇到一个青州苗裔已是难得,这个酒楼里就有两个,也只能说是很碰巧了。大汉愣愣地看着那少女,发了会怔,突然站起走了过去,用蛮族特有的土话打了个招呼,少女看到同乡,也面露喜色邀请大汉坐了下来。过了一会,这大汉突然站了起来,对着周围的众人高声说:“诸位兄弟朋友。本人刚到青铜关没几天,想不到在这千里之外还能碰见老乡,实在是太高兴了!今天的酒饭我就请了,大家请随便吃!”说完掏出三张银票递给掌柜。
大汉的声音很洪亮,笑得也很豪爽,旁边的蛮族少女,看到到客栈里的人都看向这里,羞涩地头低下去,嘴角挂上了一丝丝的笑容,很是有一番喜意。
幸好这个酒楼之中不是‘喜悦来’那般豪奢之地,全部人员加起来也不可能太多,有人要摆阔气,在场的苦哈哈们,谢谢之后,自然很不客气地再要了一些酒水与饭菜,狠狠地吃了起来。
叶无病却是非常好奇的看着这两个青州蛮族,在他们身上叶无病感受到了非常微弱的法力波动,叶无病想到了书上记载的一些奇门之术。叶无病现在有一种非常奇妙的预感,可称之为心血来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