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瑗瑗醒来的时候,尸体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黑色垃圾,装的满满的。
  厕所地板的血迹已被清洗干净,但空气中依旧弥漫令人作呕的铁臭味,昏迷前的记忆随血味浮现脑海,止住的??吐感再次涌上。
  “??。咳、咳。呜呜。。”趴在马桶上,方瑗瑗又哭又吐,狼狈不堪。
  过了一会她才缓过来,也想起了符思人呢?
  “符思?”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沉默,怀著不安走到客厅,电视发出微弱光芒,能隐约看到地上一条长长血迹已凝固。
  桌子上一张纸条是符思留下的,上面的字歪七扭八,有些难看懂,不过大致上可以看出来,意思是要她把尸体带去远一点的地方埋了。
  方瑗瑗又饿又疲倦,但眼前还有很多事等著她去处理,地板上的血迹要清洗,还有两袋尸体要埋。
  等她把血迹清洗干净,已经是半夜三点了,而尸体或许是放血的关系,比想像要轻,不过一次提两袋还是有难度,只好先提一袋,连同铲子一起带出门。
  铲子是放在玄关处,应该是符思准备的,不然依她家种花的小铲子,挖到手断掉还挖不出洞来。
  方瑗瑗是第一次弃尸,特别紧张又不知所措,符思说要把尸体丢到远一点的地方,但是她没有车也不可能叫计程车,公车更不用说,三更半夜拿著铲子跟黑色垃圾袋,根本是昭告天下她要弃尸一样。
  忽然间,她想起了上次骑脚踏车经过的中央公园,有一座很深的湖泊,面积广达8公顷,是以前灌溉农田的蓄水池,由于是死水的关系,湖面反射碧绿色,完全无法看见底部情况。
  弃尸不一定要埋起来,绑个石头让他沉下去,只要不浮上来就不会有事。
  她怕尸体被人发现,石头连垃圾袋一起绑的死死的,特别缠绕好几圈,才丢进水中。
  另一个袋子用同样手法,只是丢的地点是河的另一边。
  处理完这些事情,天色已渐渐亮了,早晨起来运动的人们也开始出现在中央公园,虽然铲子在拿第二袋尸体时就拿回去了,但她做贼心虚,看谁都觉得对方用怀疑的眼神看她。
  方瑗瑗匆匆回家,一个晚上没睡又消耗体力,她很累,想跟学校请假,但她有很多事情想跟符思说,跟她说她把尸体丢进湖里,还有血迹擦干净了,越有心事就越想把事情跟其他人说。
  然而,当她到了学校,符思反而请假了。
  隔天,符思依旧请假。
  又过了一天,符思请假。
  一连三天不见符思,使得方瑗瑗慌张、不知所措,担心尸体被人发现,特别跑去看,水深使她什么都看不到。
  又过了两天,在这不远的山区,一具被人剁碎的尸体,因埋的浅被野狗挖出来,一颗头外露面目狰狞,吓得民众报警。
  这件事很快引起关注,在查清楚死者身份后,不得了了,竟是军官家族二代,并拥有一级上将身份,迅速引发轩然大波,军方震怒下令彻查。
  方瑗瑗本来忐忑不安,但尸体发现的位子跟她丢弃的湖差远了,便安心了。
  然而,事情发生的第二天,警方直接去教室把她上铐带回警局,不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而她也因做贼心虚,根本不敢反抗。
  “你们抓我要干嘛!”方瑗瑗怯怯问,内心祈祷他们找错人。
  “你做的事已败露,还不快诚实招来,他是你杀的对吧!”一张照片甩在方瑗瑗脸上。
  起先方瑗瑗没看清楚,但当照片掉在桌上,照片中是一颗面目模糊的人头,脸上长满蛆跟苍蝇,腐烂的看不出完整。
  “啊啊啊啊啊啊!”方瑗瑗何时看过如此恐怖又恶心的景象,当场吐了。
  警方嫌弃看著她,又拿出另一张照片,是方瑗瑗在半夜拿著铲子跟垃圾袋的照片,从巷口监视器拍下的,他指著照片中的方瑗瑗,道:“这是你对吧!”
  方瑗瑗脸色苍白,虚弱点头又摇头,实话实说道:“是我,但我没埋尸体!”
  “还敢狡辩!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是死者的手机,连同尸体埋在一起,上面有你的指纹,定位系统最后显示是在你家。”警方拿出密封透明塑胶袋,塑胶袋中放著黑色手机。
  “不可能,我没看过这台手机!”方瑗瑗诧异,她觉得对方故意找碴。
  “好,既然如此,这你又怎么说?上面有你的指纹与死者的血液,被你藏在电视机后面,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警方最后拿出的正是那把杀了男子的小刀。
  方瑗瑗哑口无言地看著小刀,灼热且浓稠的液体,顺著小刀流到身上的感觉,记忆犹新。
  “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不、不、不可能,我明明是丢进湖里的!”方瑗瑗尖叫说,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但已经来不及了。
  “哼,原来是丢湖里,是中央公园的湖吧,难怪只有半具尸体,真是可怕的女人,不但把死者剁碎,还分两个地方丢弃。”警方直摇头。
  “不是的,分尸的不是我,是符思!是她帮我处理尸体的。”方瑗瑗慌了,不计后果是事情说出来。
  “符思?你的同伙,我们会再调查。”警方说著便要求方瑗瑗重回防罪现场,模拟当时发生的事情。
  几天后,从老师、学生口中得知符思这个人,但资料却完全找不到人,地址是空地,电话是空号,查无此人,就如同从未出生在世上一样。
  这种人他们惹不起,显然方瑗瑗不过是被人当枪使,但知道又如何,总要有人顶罪,方瑗瑗罪名成立,判刑无期徒刑且不得缓刑。
  方瑗瑗终身得在牢房渡过。
  一个月过去,对方瑗瑗来说就像身处在地狱一样,饱受批评与指责,被其他犯人欺压,严重一点会被拳打脚踢,这时候狱警会视而不见,但当她反抗了,狱警便会以暴动为理由殴打她。
  每到夜里,当她伤痕累累躺在床上,便会浮现自杀念头,死了或许会跟之前两次一样重生,抛弃身份重新开始。
  想著想著不知不觉睡著了。“瑗瑗。方瑗瑗。”有道声音呼喊她,迷迷糊糊中,看见符思站在床边,吓得她惊醒过来。
  “符思你去哪里了?你都不知道我。”方瑗瑗红了眼眶委屈说。
  “你是白痴吗?”我不客气打断她的话。
  方瑗瑗傻楞楞道:“啊?我怎么了?”
  “我说你白痴,连杀人凶手都不认得,宝缦衣还记得吗?你的上一具身体。”我讽刺看著她。
  “你怎么知道!”方瑗瑗抽气问,不自觉后退,很快撞倒墙壁,狭小空间让人感到恐惧。
  “她是我杀死的,怎么会不知道,你不管死几次,不管重生在什么人身上,我都能找到你,你要死就尽量死吧。但是你的儿子女儿们,还有方瑗瑗的父母,得为你的行为负责,多杀ㄧ、两个不会怎样。喔!对了,干脆连同重生的家庭也一起杀掉吧,你说好不好?”我残忍问。
  “你简直是恶魔。”方瑗瑗惊骇看著我。
  “恶魔不是我,是你。你的行为决定他们的生命,是死是活。”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针对我!”方瑗瑗歇斯底里吼叫。
  “因为你的重生改变了其他人的命运,你得在牢房渡过馀生,病死、老死都没关系,但绝对不能自杀他杀,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冷漠无情说。
  “原来是这样,那么。你又是谁?”方瑗瑗整个人失去活力,原本还沾沾自喜,到最后害她的竟是重生。
  “死神。”话消失在空中,她的面前已无人了。
  方瑗瑗仅活到三十一岁就因伤口感染,病逝。
  “说自己是死神,还真让人无法反驳,不过,恭喜你又完成一个世界,非常精彩。”光点喝彩说。
  小树第二片叶子发亮,第二个世界虽然麻烦,但过程很有趣,特别是方瑗瑗一步一步走进我的陷阱,成就感跟最后方瑗瑗崩溃的样子,都非常有趣。
  “你说得对,比起杀了偷渡者,还有更好玩更有趣的事能做。”先把他们耍的团团转再杀了他们,似乎也不错呢。
  “。”它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它本来想培养光明神的,可能最后真的成了死神也说不定。
  撇了哑口无言的光点一眼,视线移到第二片叶子上,困惑涌上心头,为什么方瑗瑗问我是谁时,会脱口说出死神这个名词,明明想说的是鬼丝。
  死神。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