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瞬,很快,松景泽就恢复了正常。
“若宝也要拨月亮玩吗?好,来,你学着哥哥的样子就好了。”
说着,松景泽又伸手拨了拨,乌云登时又聚拢在一起,又把月亮藏起来了。
“来,若宝再把月亮找出来吧。”松景泽就抓住了她的手,对着天上的乌云拨了拨。
随着两人的动作,乌云真的再次散开,又露出了月影。
小小的温若蝶窝在哥哥怀里,咯咯地笑了。
这时候,她才突然发现,哥哥的眉宇间似乎有一些疲惫。
“哥哥?”她有些惊讶,哥哥是最近学业太重,累到了吗?
“若宝,我们回家吧。”松景泽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好,”温若蝶最喜欢哥哥对她说“回家”这两个字的时候,感觉特别特别的安心。
就像那天再孤儿院里,只有十岁的松景泽牵住她小小的手“若宝,我们回家。”
回到家以后,刚沾上床她就睡着了,醒来以后她才知道,爷爷奶奶和松景泽找了她一夜。
温若蝶不信,嘟起嘴道:“我昨天明明和哥哥在一起,是哥哥把我送回来的。”
“傻孩子,又说什么胡话呢,昨天你哥哥和我们一起找你呢。”
她不信,去看哥哥。
松景泽摊手,“若宝,我昨天真的一晚上都没看到你,都急死了。”
“这孩子,是做梦了吧,昨天在外面呆了一晚上,有没有发烧?”奶奶伸出手去探她的额头。
“多半是遇见坏人了。”
“不管怎么样,回来就好啊,若宝你没事就好。”松景泽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
温若蝶生气地扭过头去不理他,哼,她昨天明明就是和哥哥在一起的嘛。
“怎么了?若宝。”爷爷奶奶一走,松景泽就一下子窜上床抱住了她,“你气我没帮你撒谎?”
温若蝶瞪了他一眼,什么叫撒谎,她说的明明是实话。
“好了好了,是哥哥错了,”松景泽把她抱在怀里,“你昨天是和我在一起的,真的和我在一起的,好了吧。”
哥哥明明就是不承认!温若蝶更气了。
她就说嘛,哥哥怎么会有拨云见月的能力呢?要么就是巧合,刚好哥哥伸手的时候云就散开了,哥哥本来就没有这样的能力,怕露馅所以不承认,要么就是,昨天的事情压根就是一场梦。
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呢?
那就是她做了一场梦吧,温若蝶顿时就不气了。
那么美好的事情,真的是做梦吗?好真实的梦啊,温若蝶不禁有些遗憾。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那天,全国的电视台都在播报这一条新闻,昨晚H市上方云层的反常情况、中秋夜H市的居民应该会看见头顶云层……
有人说,是天上的仙女也不忍心H市的人中秋没有满月,有人说,这是百年难遇的景观。
只是,从小就喜欢看书不爱看电视的温若蝶,并不知道这个情况。
樱诺躺在床上,伸手拨了拨头顶的月亮。
她突然觉得她的出现就像是一只看不见的手,拨云见日,也扰了一城的安宁。
自己做的,真的是对的吗?
自己一个本来就不属于灵虚界的人来做这些事,这算不算多管闲事?
樱诺突然坐起来,从纳戒中拿出了纸和笔。
灵虚界的纸是用特殊的蚕丝织就,托墨,黑色的墨水在纸上行云流水,煞是好看。
她把来到清家以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详细地写了下来。
“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对的,我也不知道我究竟该怎样做才好,我觉得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凭着自己的心意,历史的轨迹本来不该是这样走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其实清家本就该亡的,是我破坏了这个法则,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本来阴差阳错来到这个世界,只是为了报仇才留了下来,我本不该破坏这个世界的生活秩序,可是我已经破坏了。”
“如玉,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我能问问谁,我只能问你了,如玉,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是我做错了吗,我该怎么补救回来。”
“紫华宫宫主温如玉亲启,四月十五日封。”
写下了最后一句,樱诺转头看了看夜色,已经将近黎明了,她也睡不着了,索性就披衣下床。
月光异常明亮,外面的能见度很高,樱诺抬头看了看月亮,一只杜鹃突然从枝头跃起,长鸣了一声,向西飞去。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无枝可依。”她轻声喃喃道。
“诗是好诗,只是这杜鹃并不是乌鹊,姑娘也并非无处可依。”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诗是好诗,杜鹃确实不是乌鹊,可我也确实是无处可依。”樱诺摇摇头,倔强道。
“姑娘太过偏激了。”身后那人叹了一口气,忽地又道,“我以为姑娘会有些惊讶,至少也该愣一愣,姑娘倒是淡定。”
“我确实是很惊讶啊。”樱诺头也不回,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那人轻笑一声:“姑娘倒是有趣。”
“是吗,我也觉得我挺有趣的。”樱诺回道。
“姑娘就不怕我是什么亡命之徒?或者是来杀你的人什么的。”那人继续说道。
“我怕啊,我好怕啊。”樱诺打了个哈欠,嘟囔道,“好困啊。”
“……”他居然,无言以对。
“公子深夜私闯民宅,似乎有些不大礼貌。”樱诺慢悠悠地又补了一句。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大礼貌?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说不大礼貌。
“是吗?”他又笑道,“可是,本公子从来都不是什么礼貌的人呢。”
“……”樱诺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样厚颜无耻之人,竟也被他给噎了一次。
“公子……公子这样子深夜闯入姑娘家的院子,确实不像是大丈夫所为。”樱诺憋了半天,终于又憋出来一句。
“哦?”他的笑意更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大丈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