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开宴了,遥遥怎么还没有到啊。”凌轻落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张望了。
  “也许遥遥事务繁多脱不开身,也未可知。”后边一个空灵轻软的声音传来,来人有一双深沉如三千弱水,迷蒙如烟雨江南的眸子,正是玉鸢梦家的小女儿梦浮烟。
  “凤帝凤后飞升,新凤帝又不知去向,长安圣女如今总揽凤族大权,可是今非昔比呢,她现在是万人之上的人物,哪里还有时间来同我们这些浅陋的小丫头片子玩闹。”突然斜刺里有个尖利的嗓音忽起,花韵甩了甩七彩的长发,一双冰蓝的眸子略略扫了一眼这几位姑娘,冷笑道。
  “哟,我说是谁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让人心里就跟泼了粪似的不舒服,原来是花家的大小姐啊。”凌轻落抱臂冷笑,偏头道:“楚妹妹,我说你们孔雀楚家不会有什么遗失在外的姑娘吧,怎么把这么一只花孔雀落在他们花家了。”
  被点到名的楚漓雪微微抿唇笑了笑:“我楚家哪里供得起花姐姐这样的人物。”
  花韵本就自命不凡,颇有几分清高,如今被凌轻落楚漓雪两人一唱一和地奚落,苦于和自己玩的好的几位姐妹不在身边,又不好失了身份与之争执只得冷哼一声道:“呵,那你就盼着你们长安圣女这次会出席揽芳宴吧。”
  话音刚落,忽地一声鹤唳破云而来,直冲九霄,那声音似还在九天之外游荡,下一秒一只白鹤便稳稳地落在地上,洁白的鹤羽与白鹤背上少女的白衣交织在一起,几乎融为一体。
  鹤背上那姑娘,金发飞扬,紫眸璀璨,负手而立,她的身后便是秋水长天,青云直上,衣袂翩跹中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不是凤逍遥又是谁?
  “遥遥!”“遥儿姐姐!”姑娘们一片欢呼,凤逍遥性子随和,温婉大方,当年又是那么一个机灵可爱的小丫头,在这些贵族女子中都有很不错的人缘,
  “你这小妮子怎的这么晚才到,我都以为你不来了,险些骑马去金乌城绑人来。”凌轻落嗔道。
  '“一别多年,小遥儿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下界那穷乡僻壤,恶山恶水的,怎么也能把你养得这么水灵灵的样子。”
  “这只白鹤可就是那传说中的上古灵兽苍寒?果然威武霸气,不同凡响。”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的,叽叽喳喳险些淹了凤逍遥,倒是比那些家族事务更让他头疼。
  一时间门口空了大半,只有楚漓雪笑眯眯地看向了花韵:“我就知道韵儿姐姐神机妙算未卜先知,遥儿姐姐这次真的来了,谢韵儿姐姐吉言了,”说着,楚漓雪笑着跑进了殿内。
  “你……”纵然花韵自持身份,此时也有些气狠,指着楚漓雪蹦蹦跳跳的背影,一时说不出话来。
  “遥遥怎来得这么迟,可是凤族有什么事情脱不开身?不如说给我们听听,有什么帮得上忙的,我们也好帮衬一下。”宫疏影温声道。
  “是啊,虽然我们比不上遥儿姐姐这般伶俐,多少还是帮的上忙,要是遥儿姐姐不肯说,那定是嫌我们才识浅陋了,”梦浮烟委委屈屈道:“再要不就是想着我们不是你凤族本家人,不想告诉我们,和我们生份了。”
  “怪道说,做事最稳妥的是长安圣女与宫姐姐,最会说话的却是楚漓雪与梦浮烟两位妹妹,看梦妹妹这话说得多巧,什么话都让她一个人说了。”安若笑道。
  这次是人族的安家做东,从龙凤天到人族的帝京,路途遥远,凤逍遥虽实力已是极高,近日又借者凤天吟四人飞升有了一些感悟,步入了尊阶,但飞行速度毕竟比不得已有神阶实力的上古神兽苍寒。
  近日兽之蛮荒界出了大事,苍寒虽身在灵虚界,也受到了蛮荒之主的召唤,将凤逍遥送到帝京后,便匆匆离开了。
  “雪儿随了轻落姐姐,说话又直又快,烟儿平时不大说话,话说得更巧,所以我们疼她。”凤逍遥理了理外裳,笑道:“姐姐们也知道,如今我凤家先皇先后都飞升了,只留我们几个小辈,陌离哥是个素来不爱理事的,早不知跑哪儿云游去了,父皇母后飞升的事,也不知他晓得不晓得,三姐姐又是个温柔和善压不住人的,本来么,父帝早已立了惊鸿姐姐做少君,如今也该她登基了,可惊鸿姐姐早在父皇母后飞升前便不见了踪影,只得我暂且僭越了。”说着,她苦了脸皱眉道,“凤家又不比他们龙家,还有几个兄弟姐妹帮衬着,君天去了南域,也不至于群龙无首,我凤家皇室只剩了我一人,哪里脱得开身。”
  “那倒真是苦了我们小遥儿了。”宫疏影笑着捏了捏凤逍遥的小脸,“龙家那两位相争的时候,我就去看了,远远看着你那模样,可比现在精神多了,如今倒是清减了不少,神色也有几分憔悴。”
  “可不是吗?到时候惊鸿他们那几个喜欢撂摊子的家伙回来了,可得让他们请我好好吃几顿。”
  “遥遥姐姐清减了,倒是别有几分袅娜风姿。”楚漓雪赶着从里面走了出来,“遥遥姐姐今日来迟了,我要罚你,你可依么?”
  “依,”凤逍遥素来也挺喜欢楚漓雪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妹妹,应声道:“不知雪儿妹妹要罚我什么,我走得急,没带什么好东西,还望雪儿妹妹手下留情,可别把我的身家都罚光了。”
  “谁没有那些东西,”楚漓雪神神秘秘地娇俏一笑,“罚那些不痛不痒的做什么,这次我要罚个别致的。”
  “看看,雪儿这是又在剥削人了。”凌轻落取笑道。
  “落落姐就知道向着遥遥,难道我还能罚她一层皮下来不曾?”
  “罚,真给她罚层皮下来,把一身凤羽凤毛都剥个干净,变成个乌头鸡才好呢。”
  凌轻落一句话说得姐妹们都笑了,凤逍遥也笑道:“别听落丫头浑说,雪儿只管罚你的,你罚什么,我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