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十一个会一个个死去,凭你再厉害也找不到我的。”
  我拆看信封,里面就写了这么一段话。以我的经验判断,这个人是用左手写的字,看起来特别不顺当。
  “真有意思,居然还有人跟我下挑战书。”我心里想着,不过这种博弈的激情已经在我内心燃烧了起来。
  我拿着这封信端详了许久,仔细回忆了昨晚的情形,实在想不透这个下战书的人是不是我们其中之一,也或许他根本就不在其中。
  “也许是个恶作剧呢。”我自嘲的把信扔进垃圾桶,再看看乱糟糟的房间,还是先整理一下屋子再说吧。
  下午两点整,我已经到了与许洁儿约定的地点。
  这里是咖啡厅,真想不到她会把地点定在这里,让我不禁有点尴尬,毕竟这里是情侣常来的地方。
  我习惯靠窗子的角落,这里可以看到整个咖啡厅的全貌,同时也对着唯一的正门。
  一辆枣红轿车停在门前,我清楚的看到许洁儿从副驾驶下来,我便知道还有人陪同她一起来了。
  果不其然,白若高挑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白若踩着高跟鞋大步走了过来,调侃着说:“哎呦,我们文骏大帅哥早就到了呀。”
  “我也刚到,喝点什么?”
  白若叫来侍应生点了一杯咖啡,似乎完全不理会旁边的许洁儿,而我把视线看向许洁儿,示意她也要点什么。
  许洁儿也要了一杯咖啡,而我只要一杯白水。
  白若好奇地看着玩弄水杯的我,说:“怎么你不喝咖啡的吗?”
  “嗯,喝咖啡经常失眠,所以就不喝了。”
  许洁儿听了以后轻笑一声,白若转过头皱眉说:“洁儿,原来你早就知道文骏他不喝咖啡,我定这里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
  许洁儿抿了一口咖啡,说:“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
  “为我好?”白若反问。
  “对啊,你不是一直想跟谢文骏一起喝咖啡吗?”
  我看两女斗嘴觉得好像,急忙拦住两人话头,说:“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别开我的玩笑了,不如说说正事吧。”
  白若还要反击,可许洁儿却抢在她前头说:“哦,对了。这次我负责采访的是一位考古学家,根据资料上说,他发现了一块年代久远的石头,外形非常奇特。”
  “那为什么……”
  许洁儿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说:“你刚回到A市不久,顺便带你熟悉一下A市的环境,我这可是独家采访,难道你不想去吗?”
  “不是不是。”
  许洁儿得意的抬了抬下巴,指了指旁边的白若,说:“白若她听说你要来,所以也跟着来了,跟小时候似的,花痴。”
  这一路上两个女人免不了斗几句嘴,我渐渐的也习惯了吵闹,觉得这样似乎也挺有意思。
  发掘文物的地方距离市区很远,开车足足要一个小时才能到。而且这里没有我想想中的样子,有的只是帐篷跟沙石。
  也许是设备简陋,这里有三个帐篷纵向连载一起,第一间帐篷两边摆放着各种开凿工具,通往第二间帐篷的门帘上写着“闲人免进”的字样。
  我们被一个助手样子的人带到第二间帐篷里,里面光线昏暗,只能看清一个人影似乎背对着我们在鼓捣着什么。
  许是听到响动,那人转过身来说:“你们来了啊,阿杰快去开灯。”
  阿杰应了一声,伸手拉了一下什么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帐篷内应声亮起三盏灯泡。
  透过昏黄的光线,这才能辨识出一只站在我们面前的那人,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应该就是那位考古学家了。
  许洁儿摸出一张记者证递了过去,说:“我是许洁儿,后面这两位是我的同事,我们……”
  “我知道了,你们叫我杨教授就可以了。”
  我出乎意料的看着杨教授,想不到这个人似乎比我们还着急,竟然连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打断了。
  许洁儿不以为然,凑上去打开录音笔,职业性的说着开场白。
  我打量了一下周围,似乎只有杨教授身后那玻璃柜中的东西才有点价值吧。
  “白若,许洁儿说是采访,可为什么不带摄像师来?”
  白若寻思片刻,说:“我听说出土的文物都不能用镁光灯照射,不然会氧化,或许是这个原因吧。”
  我与白若对考古都是一窍不通,听着白若的解释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
  这时候许洁儿招呼我们过去,杨教授同时也侧身让开玻璃柜,这才让我得见里面珍奇的文物样子。
  杨教授见我们把脸凑近看过去,叮嘱:“你们千万要放慢呼吸,虽然玻璃柜中是真空的,但也要谨慎一些的好,我甚至连灯泡都换掉了。”
  听着叮嘱,看着柜中黑乎乎近似球体的文物,我实在没觉得它哪里值得重视。
  杨教授看着一脸疑惑的我们,缓缓挪动了一下柜子,让那文物换了一面对着我们,说:“这次你们再仔细看看。”
  我只看到那球体的另一面多了几个切面,上面似乎刻着什么符号,虽然看不清楚,但我想就算看清楚了我也不认识。
  “天哪。”
  我转头看去,原来是白若惊呼出声,这会正惊讶的捂着嘴,似乎认出了什么。
  “怎么了?”我跟杨教授几乎同时说道。
  白若伸出葱指指着一个平滑的切面,上面的泥土都已经被清理干净,其上正有一个古怪的符号。
  “那个符号好像是处女座的标志。”白若一字一句的说。
  我皱着眉头看了一会,虽然也听过知道处女座是十二星座之一,但却不了解每个星座特有的符号。
  杨教授咳嗽了一声,说:“她说的没错,这个的确是星座符号,如果我猜的没错……”
  话还没说完,杨教授身上传来一阵兹兹声响。这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对讲机的信号声音。
  “杨教授,外面来了好多人,您还是出来看看吧。”
  “知道了。”
  杨教授说完看了看我们,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外面还有事情要处理。”
  我们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就与杨教授一同出了帐篷,不过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静卧目测大概有二十多人。
  白若见了一下子躲在我后面,说:“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不会是要抢夺文物吧。”
  杨教授听了去只是哼了一声,看来白若随便的猜测是对的,这些就是冲着文物而来的。
  就在杨教授上前与人交涉的时候,阿杰便带着我们从一旁离开,我不放心的问了一句:“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他们是来所要文物的。”
  “索要文物?”
  “对,因为这里的土地以前是他们承包下来的,不过因为地质关系几年都没有收成,今年迟迟没交承包费,按理说此刻土地应该属于国有,我们才进来考古挖掘的,想不到……”
  听着阿杰无奈的口气,我觉得我应该做些什么,毕竟身为见习刑侦的我也算是个警察,不能坐视不管。
  我不顾阿杰的阻拦,冲到杨教授旁边,冲着他们大声说:“你们的事情我们警方都知道了,今天我被派过来调查缘由,明日这里就封锁了,你们还是不要闹事的好。”
  经我这么一说,这些村民顿时收敛了许多,不过还是有人骂骂咧咧的,好在没有人动手。
  僵持了大概三十分钟左右,这些村民在渐渐散去,杨教授也松了口气,连连对我道谢。
  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七点钟了,随便在楼下吃了点就躺倒沙发上,脑袋中不知不觉的想起那封挑战书。
  就这样我在沙发上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梦里似乎回到了儿时,跟着黄子强、许洁儿他们打闹,似乎也有人对我指指点点,说着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
  当我醒来时天才刚亮,稍微活动一下胳膊发现有些酸痛,看来醉酒的后遗症还真不少。
  今天是我到刑侦科报道的日子,一大早我就拿着档案等候在那边,接待我的是一个漂亮的女文员。
  “你是调来刑侦科的吗?”
  “嗯,是。”
  “那太好了,我们刑侦科好像很久没来帅哥了,都一些上了年纪的……”
  那名女文员正得起劲儿,我见她身后走来一个满脸严肃的中年警察,我轻轻咳嗽了一声,女文员见我的样子立刻反应过来,转身立正。
  “科长早。”
  “嗯,他是?”科长点了点头,打量着我说。
  女文员介绍说:“他是来报道的见习刑侦,谢文骏。”
  “科长,我叫谢文骏,这是我的档案资料,请多多关照。”
  科长接过我的档案看了一下,眉毛一挑,说:“原来你就是那个以满分毕业的谢文骏啊,跟我进来吧。”
  见习刑侦的事情十分顺利,不过科长在我临走时嘱咐说:“理论跟现实往往有差距,你所缺的就是经验。”
  这句话我觉得很对,不过当我正思索的时候手机响了。
  “喂,是许洁儿啊,找我什么事?”
  听着电话那头的许洁儿粗重地喘了两口气,才说:“不好了,杨教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