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然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对于你的事我跟科长有点分歧,科长执意要在你出院以后逮捕你,而我主张走正常流程。”
  “原来是这样。”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一直到第二天进入审讯室,崔然都呆在我旁边,这也让他难免遭到科长的冷漠。
  主审是科长郝立成,陪同人员是崔然。
  狭小的审讯室当中从我进去的时候就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有一个台灯,没多久科长与崔然就走了进来。
  科长脸色不是很好,似乎郝聪的死对他来说有着不小的打击。
  科长手里拿着一份资料,然后摆在我面前,让我先看一看再对我提问。
  这份资料上有郝聪、何娇娇、许洁儿三个人的死亡报告,后面还有崔然根据我在医院的回忆记录的笔录。
  “没有问题吧?”科长不耐烦的打断我说。
  我随意翻看了一下后面的记录,说:“看起来没有问题。”
  “那我们就开始了。”
  “好的。”
  科长咳嗽了一下,把台灯的灯光稍稍向下压了压,让本不亮堂的屋子更加黑暗了,做完这些才对我说:“从笔录上看,你是说死者郝聪先上了何娇娇,然后许洁儿为了就你误杀了郝聪?”
  “对。”
  在我回答的同时,崔然拿出一个本子在上面记录着,是不是抬头看我一眼。
  科长继续说:“在许洁儿的身上你说你找到了原本在你身上的小手电筒,你能解释一下吗?”
  “解释不了,当时我昏过去了。”
  “为什么你总是在关键时刻昏迷。”
  “我不知道。”
  这个时候崔然递给科长一个证明,科长看了一下说:“你患有癔症性身份之别障碍?”
  我笑着说:“好像是这个名字。”
  “那么你的病得到了得到控制了吗?”
  “如果我记不起来以前的事情,那么说明我的病已经得到控制了,至少医生是这么说的。”
  科长皱着眉头看着我,那样子似乎在说这小子怎么看也不像患有这种罕见疾病的人。
  经过一些无聊的问题之后,科长沉思了半天才对我说:“十六年前那件案子你也是知道的,其中有一对夫妇被杀,这对未婚夫妇的孩子却在当时失踪了。”
  “我记得,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科长把台灯对着我,刺眼光线让我不能睁开眼睛,并且快速的问我说:“那你告诉我你的父母现在在哪?父母叫什么名字?在哪工作?”
  “我,我不知道。”
  “这么多年你在英国留学和就诊的钱是从哪来的?”
  “每个月有父母给我寄钱过来。”我开始慌乱起来,因为我也对这些事情产生过怀疑。
  “那你父母现在在哪?”
  “不知道。”
  “你的父母在哪?!”
  我几乎发疯似的站起来吼道:“我不知道!”
  大吼之后我开始慢慢冷静下来,崔然有些愕然的看着我,科长似乎很得意的正了正衣领。
  我结果崔然递来的纸巾,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的额头已经布满汗水。
  科长轻笑了一声对我说:“那么我换个问题来问你好了,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的同伴都有谁?”
  “就许洁儿他们几个啊。”
  “做过些什么?”
  “不记得了。”
  科长盯着我的眼睛说:“那你以前的学习怎么样?”
  我从刚才癫狂的状态恢复过来,冷静的说:“这个似乎跟案子没有任何关系,我拒绝回答。”
  听到我这么说,科长明显愣了一下,崔然更是差点笑了出来。
  似乎是碰了钉子,科长不自然的点了点头,我这才发现冷静下来之后应付科长的问话似乎没有很困难。
  又经过几个问题之后,科长显然没有丝毫收获,然后对旁边的崔然说:“把那个拿进来吧。”
  “好,好的。”崔然有些诧异的看着科长。
  正在我纳闷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崔然从外面取来一个仪器放在桌子上,然后看着我说:“这个是从国外引进的测谎仪。”
  “我见过的。”我笑着深处手臂。
  看着手臂上被连接的探头,这让我心跳稍稍有些加快,虽然在国外也有使用测谎仪找出凶手的案例,可是我还没有真的使用过。
  科长重复着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回答过程中仪器没有发出特殊的警示,这似乎让科长十分不能接受。
  “扣留他48个小时再说。”科长甩下一句话就走了。
  崔然替我解开链接仪器上的线,笑着对我说:“恭喜你过关了,不过现在警方有权利扣留你48个小时。”
  我摇摇头说:“一会我有飞机要飞英国治疗,恐怕不能在这里逗留了。”
  “那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崔然虽然无能为力的说,却十分希望我能离开这里。
  从警局出来之后杰弗森已经在门口等候,第一句话就是:“我就知道你能安全走出来。”
  “测谎仪都用上了,还是拿我没办法。”
  “哦,真的?”
  “当然是真的。”
  回到家里收拾了一下衣物,出来的时候无意间在信箱里发现了三封信,上面分别写着:“第九个、第十个和第十一个。”
  我皱着眉头停在那里,心想凶手难道还没有罢手,难不成他一直跟在我身边时刻关注着我?
  小区里行人很少,虽然现在邻居之间都不大认识,可是周围也没有任何可疑的人。
  杰弗森走过来诧异的说:“你又在看这些无聊的东西。”
  “好了,我们走吧。”
  现在距离登记还有2个小时,我从崔然那里得知了那个废弃教堂的详细地址,于是我决定到那里看一下。
  杰弗森不放心我质疑要跟在我旁边,我心想也只是回去看看,就同意他一起去。
  废弃教堂的大门依旧锁着,只是现在又多了两个封条而已,我带着杰弗森从侧边的窗户跃了进去。
  “哇,这里怎么这个样子。”杰弗森抬起头不断的赞叹。
  当我进来这里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被一股诡异的气息包围住了,让人很不舒服,但杰弗森看起来似乎还好。
  杰弗森指着当中的神像画像说:“这个画怎么那么丑?”
  我笑了笑没有去接他的话,而是带着他朝下面一层走去,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证明我看到的那个幻觉。
  来到那个大走廊的转角处,我回想起我在昏迷中似乎看到这里的一扇玻璃窗被砸破了,我和一个小男孩才进入到这里。
  “你在找什么?”杰弗森不耐烦的看着我。
  就在这个时候,我凭着印象找到了那个被打破的窗子,虽然被人用木头密封起来,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
  “窗子和钥匙不是巧合……”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如果说那些都是我经历过的,那么我看到倒在地上那一对夫妻,会不会就是我的父母,而那个时候凶手就在我背后。
  我用力敲打着我的脑袋,似乎对那之后的事情怎么都想不起来,而且这些断断续续的记忆我完全没有时间的概念,也就是说它们究竟应该按照什么顺序排列起来,我完全弄不明白。
  这时候杰弗森打断了我的思绪,说:“我们走吧,时间不早了。”
  “好吧。”
  摆脱引力的升降感提示我已经渐渐远离了A市,虽然印象中这里是我的故乡,可是这里却没有给我留下快乐的回忆。
  直到我回到英国几天之后,我收到崔然的邮件,上面说科长由于私自调配警力而受到了处罚,现在科长这个位置暂由一位师兄代理。
  不过我最关系的还是许洁儿的后事,那时候由于我昏迷住院,许洁儿的葬礼已经举行过了,而我出院的隔天又要接受审查,所以一直没有去她的墓地看过他一次,这次崔然给我寄来了许洁儿的照片。
  照片很多,崔然告诉我是费了很大劲才拿到的,而且全部给我了。
  看着照片上一眸一笑的许洁儿,我的心底宽慰了许多,但愿她在天堂能过得快乐吧。
  就在我翻到最后一张照片的时候,我整个人愣在那里。照片上是一个小女孩,穿着整齐的校服站在草地上,正笑呵呵抱着布熊,她的头上有一个蝴蝶结。
  这一瞬间我彻底明白了也更加确定了,一直出现在我记忆中那个小女孩就是许洁儿,白若和戴一斌几个人小时候的样子也慢慢在我脑海里清晰了起来。
  我被这瞬间复苏的记忆吓得愣在原地,我感觉我好像拥有了完整的自己,之前那个另一半的我现在回到了我的身体一样。
  “第一个其实是金牛座,杨教授。还有那个磁性的声音是……”忽然间我想起了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还有许洁儿眼角慢慢流出的泪水。
  我颤抖的深处手去摸了摸后脖颈,刀刻的触感依旧很清晰,于是利用两面镜子折射把脖子后面的图案画在纸上。
  这个符号我是见过的,它不属于十二星座当中的任何一个,它是曾经尝试要通知十二星座的蛇夫座!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满头大汗的我忽然想起我居然给自己邮寄过一个包裹。
  叮咚——
  “您的包裹。”
  我颤抖的接过包裹,因为我已经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不过我还是硬着头皮打开了,里面是一张卡牌和一个信封,还有一张惨白发皱了的脸皮,却散发着玫瑰香味......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