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若说完这句话时,我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听不到任何的动静,似乎这一刻时间都静止下来。
  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就身处在异时空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这时周莽笑了笑,率先打破寂静,说:“白若你开什么玩笑,把大家都吓坏了。”
  就在这句话想起的时候,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动静,我能听到楼道里走动的脚步声,和风钻过窗缝吹到脸上的感觉。
  许洁儿拍了拍我的肩膀,纳闷的看着我说:“你刚才怎么了?”
  “我?我没有事啊。”
  “哦,那就好。”
  白若似乎没有听到周莽的话,眼神依旧直直的盯着房顶,周莽见了只是冲我们耸了耸肩膀,一脸无奈的样子。
  在我们闲聊之间,白若并没有再说话,可我们都是注意到了她表情上的微妙变化:有时候嘴唇微微抖动,像是跟别人说着悄悄话;有时候微微侧过脸颊,接受着爱人的亲吻。
  当我去询问医生的时候,医生告诉我说她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几乎上升到精神疾病的范畴,目前只要她不吵闹,就先这么处理吧。
  我的滴落让周莽察觉到,不过他并没有过问什么,看来他早已经去问过医生了,只有许洁儿说:“医生怎么说的。”
  戴一斌听许洁儿这么一问,立刻把注意力投向我。
  我如实转达了医生的说法,戴一斌不相信的反问我说:“怎么会这样,她之前一直好好的啊,怎么会突然得了……得了什么精神疾病。”
  如果真的如戴一斌所说的那样,白若突发病症确实有些诡异,不过当戴一斌如此询问的时候,坐在一边的周莽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
  “周莽,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你想就白若的话就快点说。”
  周莽听我这么一说开始犹豫起来,眼神闪烁不定,我知道他内心正在挣扎,于是补充一句:“白若的病情你也知道了,不能耽误了。”
  “我记得白若说过,自从她前男友死后,她偶尔能梦到他,不过就在几天前,她能到他的次数越来越多,甚至不敢睡觉。”
  我听着周莽的话,想起自从我回到A市见到她时,她就有些黑眼圈,看来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没有睡安稳过。
  周莽接着说:“她还说过,到后来几天她甚至在白天都能看到他,原本对他的思念和爱,现在已经变成的恐惧。”
  “好了,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我走过去拍了拍周莽,强壮的周莽看似一条汉子,不过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显得那么脆弱。
  也夜已经深了,我坐在电脑前看着杨教授案件的资料,睡意突然袭来,我换了件睡衣就扑到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铃铃铃——
  我心里暗骂着哪个混蛋又打扰我睡觉,但还是从沉头旁边摸出电话放在耳边,按下了接听键。
  “喂,是谢文骏吗?”
  “你,你是哪位?”我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还没有启动的脑子浑浑噩噩。
  “哦,我是科长的文员小丽啊,科长有事找你,那我就转接到科长那边了。”
  还没等我说话,就听到话筒被拿起的声音,紧接着窜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我知道那是科长了。
  “文骏啊,你快去XX路的鲜肉冷冻厂看看,那里出了命案。”
  “XX路?好的,我这就去。”
  我挂了电话,穿衣服的时候心里突然冒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在下一刻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联想起白若。
  “又来乱想了,白若现在还在医院,怎么会跟XX路的冷冻厂有联系。”我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可是那挥不去的阴霾却时时刻刻的笼罩着我。
  当我赶到xx路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市民,把一个地方围的水泄不通,用脚趾头都知道那里就是我要找的地方了。
  拨开人群,我看到黄色的封锁线,那里正有数名警察维护秩序,其中一名警察见到我立刻走了过来,说:“是谢文骏啊,快来快来。”
  “你怎么在这里啊,崔然。”
  “这里人员吃紧,科长让我顺便来接应一下你。”
  这个崔然说起来也算是我的前辈,也是我们刑侦科的,比我早来一年,听说在学校的成绩也很不错,在来的头一年就破一件案子,很得科长赏识。
  “想不到居然有人冻死来这个冷冻厂里。”
  “哦?”
  我和崔然说着就进了冷冻厂,这时候冷冻厂的库房大门已经打开,里面不断有白色的冷气窜出来,距离大门五米就能感觉到那股寒冷。
  我紧了紧衣领,对着旁边的崔然说:“死者是怎么发现的?”
  “发现死者的是库房老张。”
  “怎么不把死者抬出来?”
  “这个……咱们还是进去看看吧,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疑惑的看着崔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性接过递来的冬衣披在身上,跟着崔然一起走了进去。
  从外面真的看不出来里面竟然十分宽敞,虽然厚厚的冰块占了不少位置,但高高的顶棚给人一种辽阔的感觉,我想我只能这么形容了。
  “在这边。”
  崔然走在前面,而我双手蜷缩在嘴边不断的哈着热气,好让自己的手恢复一下知觉,毕竟这里的温度实在太低了。
  “怎么?你怕冷?”
  “嗯,一感觉冷我就想睡觉。”
  崔然无奈的看着我,最后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我也知道我这个习惯很特殊,不过我想每个人都有这么一个不好的习惯吧。
  这里每一排厚厚的冰块侧面都贴着大块的鲜肉,冰块越大,鲜肉也就越完整,知道我们走到后面,齐人高的冰块也出现在我的眼前。
  当我通过冰块看到那朦胧的身影时,我心里不禁一惊,那种不祥的感觉又压倒了我的身上,让我喘不过气来。
  “过来这边吧。”
  就在我晃神的时候,崔然一惊到了冰块的另一边,正叫我过去。
  当我看到死者的面孔时,我脑中轰隆一下,后退两步撞到冰块上险些栽倒。
  “怎么一个死人就把你吓成这样?”
  “不,她是我的朋友。”
  “什么?你认识她?”
  “对,昨天我还去医院看过她,你看她身上的病服都没有换下去。”
  这回换成崔然一脸惊愕的看着我,而我仔细打量着几乎被冰封在冰块中的白若,这种难以置信的感觉让我觉得这是在做梦。
  我看着白若满足的微笑,似乎在死的时候没有经历多么大的痛苦,又感觉她是在这里睡着了一样,只要动静大一些她就会醒过来。
  我急忙掏出手机给周莽打电话,可是不论怎么拨号都拨不出去,我又扫了一眼这间冷冻厂,心想这里肯定干扰到信号了。
  这时我才把注意力放在白若身上,发现她与我昨天见到的没什么两样,似乎那唯一的区别就是笑容,满足的微笑。
  我用手摸了摸包裹着薄弱的冰层,感觉有些隆起,再看周围的冰块却是十分平整。
  “你也发现冰块的蹊跷了吧。”
  “对,冰封着死者的冰层是后加上去的。”
  我打量着一下周围,在这里想要把水变成冰似乎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是猜不到白若的死因。
  “还是先把死者弄出去吧,查明死因再说。”
  我很同意崔然的说法,于是点了点头,这时我忽然发现白若腰际的病服被微微掀了起来,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露出了一角。
  “那是什么?”我说。
  “似乎像是…...扑克牌?”
  “有点像,快叫人进来把死者抬出去,也许那东西能提供线索。”
  崔然麻利的从腰间拿出对讲机,指挥外面派人进来将冰块运送出去,而我们也跟着死者的冰块一起走出去。
  出来的时候我拨了电话给周莽,可周莽的电话一直处于忙音,看来这会儿是联系不上了。
  回到警局,拿着库管老张的报告已经是下午了,我一边喝着热水一边看着报告。
  但根据报告上说,老张跟白若都有库房的钥匙,可一直看守库房的老张却没有发现丝毫动静。
  我又拿起电话拨给周莽,那头依旧是忙音,也不知道这个周莽跑哪去了,或许他能知道一些事情,毕竟那天我们离开的时候他还陪在白若身边。
  白若的案子很快就开始立案调查,崔然将我推荐给了科长,而我也觉得我再合适不过了,毕竟我对白若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况且还有那么多了解白若的朋友。
  尸检报告第二天才出来,我拿到时间报告的时候,里面有几张照片贴在里面,前面几张是一种卡牌,两面花纹相同,几乎分不出正反面。而后面几张照片都是死者的局部照,为的就是配合报告上说的没有任何挣扎打斗痕迹。
  刚我看到最后一张照片时发现,白若的手指有一道竖着的伤口,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阿拉伯数字中的‘1’。
  我的脑中一下子想起来了那封挑战书,还有杨教授临死前写的‘开始了’三个字,如果这个真的是数字‘1’,那么代表的就是这项挑战真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