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入风很快抬起头,把刚刚打开的啤酒递给我,嘴里含糊着说些什么我也没有注意,可是我分明看到他的后颈处有一个淡淡的花纹。
  “我不喝酒的。”我微笑的看着他。
  “对对,你不喝酒。”段入风放弃了手中还没打开的啤酒,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酒喝了起来,那样早就像是发泄。
  我看着段入风一口气喝了半瓶之后满足的哈了口气,这才说:“刚才我看到你脖子后面有个红印,是怎么回事?”
  “红印?”段入风不解的摸了摸后颈。
  我点头说:“能转过来给我看一下吗?”
  段入风警惕的看着我,然后稍稍侧了一下身子,那个淡淡的印记这次我看清楚了,很规则的一个圆形。
  紧接着我注意到他左手的手表,说:“你出来之前都在睡觉?”
  “对,昨晚上可是一宿没合眼。”段入风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就一脸的不自然,警惕的瞅了瞅周围。
  怪不得他后颈有个红印,应该是左手被枕在脑后压住手表导致的。
  “昨晚夜里发现可疑的人,怎么不通知社区的保安?”我好奇的问。
  段入风摇摇头,说:“我都通知了好几次,想不到每次保安来的时候那个周莽就不见了,只要保安一走没多长时间,周莽就又出来转悠,几次下来保安都以为我神经病,你说可笑不可笑?”
  我惊讶的说:“你真的确定你看到的是周莽?”
  “是啊,我看到了他的脸,就是他。”段入风一副肯定的样子。
  段入风似乎看到我沉默下来,立刻放下酒瓶说:“你们还不赶快抓周莽,抓了他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看着急切的段入风,觉得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正当我捉摸这件事的时候电话却响了。
  “喂,什么事崔然?”
  崔然气喘吁吁的说:“不好了,那个无头死者的身份确定下来了,你找到的那个头颅也能证明是死者的。”
  “是谁?”
  “周莽。”崔然字字铿锵有力。
  这两个字如同重击般打在我的心口,刚刚我跟段入风还在讨论昨晚周莽出现的事情,想不到崔然这边的消息说周莽已经死了,而且死了40多天。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段入风,他自然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看他,只是说:“怎么这么看我,我我我可不是凶手。”
  电话那边传来崔然的声音,说:“我先挂了,等你到10点。”
  嘟嘟嘟——
  我不知道我听了多长时间忙音,只知道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摆了5个空啤酒瓶子,而段入风已经微醉的看着我了。
  “你确定你看到的是周莽?”我质疑的看着他。
  段入风从怀里摸出短刀,在灯光下明晃晃的比划几下,说:“他要是今晚还打扰我睡觉,我就下楼捅死他。”
  我急忙让他把刀收回去,然后结账扶着他回家。
  看着他晃晃悠悠的上了楼,我走到小区门卫那里询问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但显然今晚值班的换了人,不过这个人也听说了这个事情,感觉自己小区里竟然出了一个神经病。
  开车来到警局,前台值班也换了人,询问之后才知道崔然这会还在停尸间里没有出来过。
  停尸间门口的老大爷已经到旁边的宿舍里呆着了,橘黄的灯光下能看到他坐在床上,一双眼睛似乎紧紧盯着外面。
  “老大爷,我进去一趟。”我隔着窗户跟他做了一个手势,见老大爷点头我才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进去。
  停尸间的门半开着,推门进去第一眼就看到崔然站在那里,盯着身前的尸体目不转睛。
  崔然听到动静扭过头,说:“我就知道你不来会睡不着觉。”
  “报告给我看看。”
  “给。”
  我结果报告一看,上面两条DNA鉴定结果相符,死者身份已经确认,符合是周莽的几率高达99%。
  “这……”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我也知道DNA鉴定的结果误差率不超过1%,对于科学技术我是很相信的。
  崔然皱着眉头看我说:“有什么不妥吗?”
  我犹豫了一下,把刚才段入风的事情告诉了他。
  “什么?你说段入风昨晚还看到了周莽?这不可能!”崔然反应跟我一样,甚至比我还激动,看到倾向于相信段入风的话,至少能说明他们的交情不浅。
  我看着崔然来回踱步,嘴里嘀咕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终于崔然停下来,一把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指着尸体说:“这明明就是周莽的尸体,DNA鉴定结果是不会弄错的。”
  “那判定的两条DNA一个从死者身上取得的,那另一条是从哪里获得的?”
  “只要这个周莽曾经去过医院,警方就可以轻松获取到他的DNA,所以对比之下不会出错,这个肯定是周莽。”崔然虽然这么说,眼神却闪烁不定。
  其实当崔然揭开白布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死者的尸体和头颅切口处几乎完美的结合,就连后颈处的头发都丝毫不差。
  我不解的看着崔然,说:“那这里躺着的是周莽,昨晚在段入风楼下的又是谁?”
  “不知道。”崔然回答很干脆。
  “那为什么段入风能一口咬定昨晚那人就是周莽?”
  崔然疑惑的看着我说:“你不是说他看到了周莽的脸嘛?”
  我听到崔然这么说,忽然注意到死者头颅上的面皮早就被拔下去了,难道段入风看到的是这张面皮而不是周莽本人?
  似乎崔然也发现了,他看了看死者然后看着我,说:“那张脸……”
  “有可能。”我点头。
  “好了,这也算一点线索了,我脑袋乱的很,先走了。”崔然说着就往外走,我也跟着走了出去。
  关好停尸间的门,看了一眼老大爷的屋子灯还亮着,看来要想从容的出入这里不太容易,那么黄子强的尸体究竟是怎么被运进来又运出去的呢?
  最近想不透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回到家之后冲了一个热水澡躺在床上,不知怎么想起了死者后颈上的符号。
  我翻开书找到了这个类似m的符号,惊讶的脱口而出:“天蝎座……”
  “不对呀,周莽是射手座才对。”我急忙翻看周莽的资料,上面的出生日期是11月23日,无疑是射手座。
  我拿起书继续往下看,下面是关于天蝎座的神话故事:
  太阳神阿波罗的儿子法厄同和女儿赫莉都住在太阳神殿,赫莉喜欢着法厄同,但同时喜欢法厄同的还有绝美的水泉女神娜依。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无尽的相思中赫莉变得犹豫而敏感,自负的法厄同并不理解她,依旧跟娜依出双入对。终于一个无知的谎言在她脑中产生,一天她告诉法厄同他并不是太阳神阿波罗所生,而是母亲克吕墨涅和一个凡人所生。
  冲动的法厄同轻易相信了一向不说谎的妹妹,跑到父亲阿波罗那里问个究竟,可不论阿波罗怎么解释,法厄同就是不相信。最后太阳神无奈的发誓,为了证明法厄同是自己所生,愿意答应他的任何要求。
  然而让阿波罗没有想到的是,法厄同居然要驾驶他根本不会的太阳车,要知道太阳车如果不严格按照路线行驶,那必将酿成大祸。可是自负的儿子并不停阿波罗的劝告,跳上太阳车冲出了大门。
  星星一颗颗隐没,金色的太阳车在时间的毁灭中穿梭。
  庄家烧毁,草原干枯,湖泊变成了沙漠。法厄同根本没有想到自己驾驶不了太阳车。而地上的人们不是冻死就是烧死,天昏地暗,人世间充斥着怨气。
  赫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酿成大错,于是放出一只鞋子咬住了法厄同的脚踝,众神这才欲出售制止太阳车,不过一切都太晚了。法厄同随着燃烧的太阳车一同坠入到河里。水泉女神娜依含泪将他埋葬。宙斯人了警示人类自负的弱点,以那只立了大功的蝎子命名天蝎座。
  我合上书,心想如果那具尸体真的是周莽,那么从全身灼烧的痕迹再到被浸泡在大海中来看,似乎完全符合天蝎座故事,因为里面的法厄同就是被灼烧然后由水泉女神埋葬。
  “怎么会这样。”我心里嘀咕着。
  走到小黑边前,我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在上面涂涂写写之后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结果。那就是白若死于处女座,周莽死于天蝎座,马正方死于摩羯座。
  “这么推算下来,已经死了的黄子强、戴一斌、倪子殿又是哪一种死法?”我看着这三个名字立在黑板上,九个字好像谜语一样。
  现在十二个星座当中已经找出了3个死法,那么也就是说当我完全找出来已经死的人的死法,那么生下来的星座就有可能是凶手作案的手段?
  我无力的靠在床上,翻看着倪子殿留下来的书,忽然意识到是不是倪子殿早就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反复的看这本书,还是说凶手很早就在预谋这件事情,而我从国外回来正好凑够了人数,凶手才在我回国的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动手了。